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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回 圣贤遗物?
    “姑娘不要生气,我可没这意思。”柳妈赔笑道:“只是这堂里的规矩我也不好违背不是?箫大人可一向不喜欢违了规矩的人。”以往她是汉楼的楼主,自从香菱来之后,她就被箫正钦降下职位辅佐香菱。一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压住一头,心中难免有怨气。这次寻到机会,不免就在言语中驳刺一二。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香菱看似娇艳欲滴的美人姿态下,是连箫正钦也自认无法掌控的心思。柳妈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只见她轻蔑一笑说道:“柳妈妈的意思是说我不守规矩了!还是说你想拿箫大人压我?你不会忘了,箫大人离开之前可是将汉楼上下全都交由我打理了,你是不服呢,还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一句话下来,不光是声音,就连脸也沉了下来,带着苍白和冰冷,透出一丝丝杀意。这微微一瞪眼,吓得柳妈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赶忙道:“不敢不敢,我可没这意思呀姑娘。自然是以姑娘为主。”柳妈低着头说完,还偷偷地抬起额头,瞥了两眼香菱的神情,手脚不自觉地哆嗦。在锦绣堂以下犯上不听指令也是重罪,要当割耳切舌的刑罚的,被香菱用身份训斥,她不敢再造次。

    香菱吓唬完她后才又淡淡说道:“行了,知道你也没胆子。秘鉴我让小叶子拿去办事了,如今事情紧急你先去把指令撤了。破坏规矩一事,你也不用担心,箫大人不日即将返回洛邑,到时候我自会亲自跟他解释,担不到你头上。”

    “这……”柳妈犹豫了下,再看了眼香菱阴沉如水的脸色,只好硬着头皮应道:“好吧,我这就去办。”

    不提柳妈怎么搞定那些传令的令使,房间里香菱不着寸缕将整个身子没入澡桶里的冰水之中。这在寒冬腊月里可不是享受之事,肌肤外是刺骨的冰冷,身体里是钻心的痛。

    虫花之毒并没有解药,但却有办法将它排出体外。那就是将全身置于冰水之中,用寒气将属于火毒一类的虫花毒压制住,令她无法随血液顺畅地流通全身,而后……

    只见香菱抽出一把匕首在十指上划出十道口子,而后再运功将毒血从口子逼出。血丝就像十条小蛇从她的手指上游向水中,直到那一桶冰水全都变成了诡异的淡红色。香菱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虚弱,这会就连嘴唇也看不出一丝血色。实在是毒血太多,将她身体里的血液排掉太多。一直感觉内腹的剧痛已经逐渐消失,她才缓缓起身从澡桶里迈出来。

    只觉得脑袋晕眩,等那雪白的肌肤因为冰冷激得一颤,才令香菱清醒一些。她眉头微皱,扯过一旁的袍巾盖在身上,堪堪将后肩处的一朵鲜艳的牡丹纹身给遮盖住。忍着虚弱无力,她又从一旁暗格中取出几粒补气血的药物吞下,才稍微缓和一些。

    叶凌背叛一事,说不得对她有多大触动。这在锦绣堂也见惯了这些尔虞我诈,说到底香菱也是一个只为自己活着的人,现在她心中更忧的是这一些列背后的变数。虽然叶凌一直说是其一人所为,还说那二十四时花是借香菱的名头拿到的,但她并不相信。除了箫正钦,没第三个人知道锦绣堂中与她最不对付的人就是那拥有二十四时花之人,否则她又何须备一颗藏有百月虫花毒粉的蜡丸子在身上。这锦绣堂内,用谁的名义都能拿到二十四时花,唯独她香菱的名字不行。不过就算没有这么一插曲的疑惑,只要细一想也能猜到。试问一颗棋子又怎会突然生出执棋人的想法,这背后一定还有身居高位之人在暗中操纵。

    她走到书案前,在竹简上写下两行字默默凝视,沉思了片刻,就将竹简掷于澡桶中。

    “迷迭花粉,迷迭花,花轻迭!”一行尚未干透的墨水字从竹简上脱落,漂浮在淡红色的冰水之上,随着激起的波纹晃动,直到消散在水面上,而房中的香菱也早已离开不见。

    顾晨再次睁眼时,天依然是灰蒙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身旁的箫正钦已经在雪地上打了一趟拳,听见他起身的动静,眼睛瞥来说道:“可还没人能在知道我身份后还能睡得这么香的。”不说别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时刻保持警醒,不曾真正入睡过。不想身旁这位可是香得一塌糊涂,怕是被人抬走都不会有感觉。

    顾晨搓了搓还在朦胧中的双眼,站在雪地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说道:“就是知道箫先生的身份我才能睡得这么好,还有什么比箫先生在一旁护着更安全的吗?”

    “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箫正钦的杀意真正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想着吓唬顾晨,前后一顿瞬间就是杀气腾腾的模样。

    顾晨脸上带着眯蒙,笑呵呵的,全然未将箫正钦的杀气放在眼中,只是平淡地说道:“反正都打不过你?要怕不如睡个好觉,如果箫先生大义让我在梦中死得悄无声息,那我还得谢上你一声。”

    “你倒是有趣,也难怪那她喜欢你。”箫正钦发现眼前这个俊美的公子,真的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新的惊喜,越是这般他心里越是痒痒,想起自己那位得意下属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沉声问道:“顾公子可愿意同我做一笔交易?”

    从大人到公子,昨日到今天,箫正钦对他的称呼几变。看似越来越亲近,但顾晨可法表现的轻松,因为几次经历下来,他已经看出来,眉当对方对自己越客气的时候,说明他对自己越感兴趣了。被一个间谍头子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只不过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对方比自己厉害自然说的算。不怕死这样的话也只能说说,顾晨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只见他双手一摊,示意对方继续。

    箫正钦抓着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很简单,想请公子你替箫某去秦国打探些东西。”

    顾晨一怔,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大感意外道:“这只怕是无能为力了,我现在还是大周的官员,短时间内可还没准备去秦国那么远的地方旅游。”

    箫正钦闻声似笑非笑道:“公子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大周已经容不下你了,或者说那位新王容不下你了。”

    “哦。你似乎知道些什么?”顾晨的眯成小眼睛里带着狡黠,大周之中会容不下他的现在还真只有那位新王姬倡。只不过他心里的猜测始终是猜测,也一直想知道姬倡容不下自己的原因,毕竟若说威胁,自己无权无兵,在大周唯一的声望也就是文采好一些,姬倡为什么要冒着弑师的罪名一定要除掉他,要知道古人特别是上位者,越是位高权重越注重名声,更何况国君。顾晨至今都不知道姬佬遗诏之事,所以哪怕猜测到是姬倡派来杀手刺杀,也不懂是为何,总不至于是他在收徒时的那句戏言。

    顾晨不知道的事情,箫正钦却知道清清楚楚。如今锦绣堂在洛邑的渗入已经是无孔不入,在加上有香菱在姬倡身侧的查探,遗诏一事他早以知晓。只不过箫正钦并不打算告诉顾晨,或许与唐武云不告诉顾晨的初衷并不相同,但两人都不想让他在洛邑继续呆下去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只不过一个人想要保全他的性命,一个人则想要得到这样的惊世之才。其实说到底遗诏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原本姬倡也不打算冒着大不韪的风险要除掉顾晨,也只是将他从秦国那换两座城池,这样既存了师生情分,又可以远远地支开他,一举两得。坏就坏在在禄水关大放异彩的投石车,让姬倡心中又生出一层忌惮,身旁再有小人蛊惑下,借汉人之手杀了顾晨自然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箫正钦没有告诉他原因,只是说道:“既然你不愿随我去大汉,那去秦国已经成了你必然也是最后的选择。”扫开一旁大石上积雪,把屁股挪上,摆出一副大爷坐姿继续说道:“昨日刺杀唐叔寅的人是我派来的。”

    不等顾晨惊讶,他又说道:“其实本来我随同秦军一同回咸阳面见秦王之后,就会想法留下来,继续打探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是唐叔寅那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昨日又让他成功逃走,我赴秦的计划就要有所变动。”

    难怪唐叔寅要独自寻路逃走,应该也是不信任这位假箫严,真箫正钦。

    “我为什么要帮你?”顾晨透着满脸不乐意,做啥也不能做二五仔不是。

    箫正钦更直接:“因为你不帮我,我就会杀了你。”说话间他一手凝成掌拍在身下的大石上,等他再起身,那块大石竟然裂开数块,一掌的威力恐怖如斯。

    这厉害还真是简单直接。顾晨感受到了威胁,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住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简单直接不要脸,顾晨呆愣下,两人竟一时无语。好半天箫正钦又在他左右起伏的天平上加上了一个重重的砝码,“如今的那位新王与大汉交好,这洛邑城内多是锦绣堂的人。顾公子也不想哪天他们去你府上叨唠,惊了那些孩娃吧。”

    这又是一番威胁,可是更精准地打在了顾晨的软肋上。只见他恼羞成怒大骂道:“无耻!”他气愤之余瞬间迸发出比箫正钦还要强烈的杀意,只不过对方毫不在意,依然自说自话:“虽然你府上有一位小姑娘功夫不错,但她不会二十四辰都看顾的到你府上的那些朋友吧。”

    无视掉顾晨怒气下的带着阵阵杀意的眼神,他继续笑道:“不用这般看我,我就是一个细作头子,自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物。”又道:“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锦绣堂一般都会给人两条路选择,对你也一样。要么打赢我,要么答应我,你可以选一个。”

    “你们锦绣堂还真是仁义。”顾晨冷嘲道:“我还有的选择?”既然打不过,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讪讪说道:“说吧,想要我为你打探什么消息?事先声明,如果我没去成秦国,那可就别怪我帮不上忙了。”

    箫正钦和颜悦色地笑道:“放心,你一定会去成的。要你查的事很简单,秦王的手中有一卷地图,你只要弄清楚它藏在哪里,然后告诉我就行。怎样,很简单吧。”

    毛的简单,顾晨在心里暗自腹诽,不过见对方没让自己做太过分到事情倒是松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那地图叫什么?”

    “不知道。”

    “那它长的什么样?”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应该说这世上除了秦王再也没有别人见过。”箫正钦一脸理直气壮的无辜,让顾晨咬牙道:“那你让我怎么帮你查?”

    “放心,只要你见到那张图纸就一定能认出它来。”箫正钦描述起那张地图时就像在描述一件十分美丽的东西,夸张地张大手掌好似比划着蓝图一般说道:“后贤书上记载,圣贤寻图而来。据说这张地图能够指引往圣贤的来处,在那里活死人医白骨也非难事。圣贤仙逝后它就落在了秦王手中。书上记载这是一张与众不同的地图,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张来,每一个第一眼见到它的人都可以把它认出来。”

    “这么神奇?”顾晨心里泛嘀咕,不过还是无法想象他口中的地图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倒是他所说的故事又是跟那位神秘的圣贤有关,不由令人心生好奇。这个时代的变化似乎什么都跟那位圣贤有关,他心里早就猜测这位所谓的圣贤会不会也是一位穿越者的存在?想着反正先答应箫正钦,日后有机会见着这地图,自己先拿来研究研究先。

    “行吧,如果有机会见到你说的这么神奇的地图,我一定告诉你。”见不着就不关我的事了,顾晨答应的同时,在心里打了个埋伏。

    见顾晨亲口答应,箫正钦十分开心,大笑道:“放心,你肯帮忙,就是我箫某的朋友,也就是锦绣堂的朋友。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朋友的,以后有苦难都可以去任一家汉楼寻求帮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片小木牌,抛给顾晨。细看木牌与昨日在那个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十分相似,只是上面雕刻着的不是剑兰,而是一株无花茎秆,配有绿叶,牌子背面是一个大大的箫字。

    看样子是个信物,顾晨前后翻动,没瞧出其他稀奇的地方,就顺手将它塞进腰封中的暗兜里,才想起里面还有一面介休给的铜牌,唏嘘不已:“这些古人怎么都爱给人送牌子,回头给集一副扑克牌出来玩耍。”

    其实顾晨不知道的是,这一面就是箫正钦的秘鉴令牌,见令牌如见他本人,可以指使除每个汉楼楼主以下所有锦绣堂人员,就连各汉楼楼主也要给予他便利行事的方便。看得出,箫正钦对那面地图的重视程度,也提升了他对顾晨的重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