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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回 庄园见闻
    “我也不知道,好久没见过君上了,这次难得下诏让爹爹带我一同入宫赴宴,说是…说是…”看唐宛容突然发呆的样子有些可爱,顾晨逗趣道:“说是什么呀!”

    “是不是说让你进宫见见未来的夫君呀。”顾晨很喜欢时不时逗弄一下心上人。两人关系现在更像是水到渠成,一切都那么大平顺自然。顾晨只觉得上天对自己太过恩待,感激的同时也保佑足够的敬意,知道要维持这份幸运光靠上天可不够,还需要自己的努力。所以懒散如他也主动地为将来谋划出路,镇抚司就是他谋划的手笔之一。

    咸阳的集市并没太多花样,比之洛邑远远不如,除了一些陶瓦泥人,就连女子的胭脂饰品都没有多少,这还是一国之都城尚且如此,实在很难想象其它城市会是怎样。顾晨也能看出秦王为什么那么急于发展经济。偌大的秦国简直就是一个一流军事三流民生的集合体。

    看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感觉这地方实在买不到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顾晨拉着唐宛容的小手,附在她耳小声说道:“走!我带你去准备一个礼物,保证君上喜欢。”

    任由顾晨拉着,唐宛容红着脸跟着他坐马车来到城郊的一处庄园。

    还在好奇为何要带她来此之时,庄园里的管事已经迎了出来,恭敬地同顾晨打了个招呼,亲自给他们领路参观。

    “顾晨,你认识他们?”庄园里一切都十分新奇,唐宛容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左右张望,发现这里的人对顾晨都十分恭敬,才有此一问。

    这庄园建在咸阳城东郊的一座小山包上,是张彬选的址,说是此处易守难攻,视野宽广,背后又靠着东岭深山是一处建立庄园的绝佳之地。这里明面上是顾晨的生产作坊和度假休闲之地,暗地里也是镇抚司训练的营地。所以除了几个古怪高耸的烟囱外,还有设有一些立桩障碍物的场地。这些都是面向咸阳这一侧,光明正大地给秦王看的。顾晨行的是阳谋,不怕秦王知道,就怕他不知道,疑神疑鬼私下查探。而庄园里的这些人全都被灌输着是在为君上做事的思想,每日还上着思想政治课。

    其实顾晨初到庄园时也大吃一惊,自己不过把后世一些精神洗脑的案例当作趣事同周觅几人讲过。没想到周觅竟然把这些付诸于实践,还真的给请来的这些秦人上思想政治课,现在更是初见成效。现在在他们心里忠于的是秦王,而顾晨就是秦王的使者,所以他们都要听命与顾晨。

    “乍一听没毛病呢。”这是顾晨第一次听完周觅汇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没意识到这些一心忠于秦王的人日后会变成他最得力的手下。

    小山包的后一侧作为顾晨的私人庄园建立,面朝山林一片郁郁葱葱,顾晨此刻带着唐宛容在山包顶上的小楼登高望下,景色秀丽,山下庄园还在建设当中,但已经初俱规模。

    发现这里的房屋建筑与自己以往所见的都大有不同,唐宛容指着眼里那些方方正正的房子不禁问道:“顾晨那些是房子为什么都没有屋檐瓦砾?”

    要是跟她解释别墅洋房,估计她也听不懂,顾晨只有应付道:“那是我家乡房子的样子。”

    好在这里有足够多新奇的东西让唐宛容好奇,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了一个巨大的水车上。小山包上有一口天然的泉眼,最后往下流汇聚成一条小溪流,这个水车就是坐落在溪流边上,三丈高的水车,哪怕从远处望去也十分壮观。水车在水流冲击下缓缓转动,这是顾晨给后边面粉作坊巨大石磨准备的天然动力。当然还有暗地里制作铁器的锻铁作坊也能用得上。与之相连的还有山包顶上的一个巨大风车,这两者提供的动力足够山庄里的一些小作坊日常使用,不管是锻造还是研磨,再到鼓风,这些都节省了不少人力。

    唐宛容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现在换成她拉着顾晨在庄园里跑来跑去,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一会是山顶的大风车是做什么用,一会又是工地中由几根粗木杆组成的巨大杠杆吊装设备,要不是顾晨提醒她都已经忘记了今天是要出来给秦王准备礼物的。

    “顾晨你说的礼物在哪里呢?”唐宛容好容易才安静下来跟着顾晨来到一处窑洞前。刚到洞口就热浪扑面,寒冬腊月,这里进出的工匠都只穿夏日的短打,却依然可以看出他们满头大汗,秦匠人特有的黝黑皮肤上泌着整层的汗水。

    窑里的温度实在太高了,顾晨没让唐宛容往里走,拉着她在一旁的小楼里等了片刻,让管事去唤这里的匠人头子过来。

    没等顾晨坐下一会,一个老汉听说是他来了就匆匆赶来,一见两人就兴奋地说道:“公子,成了,真的成了,您可真是神人!”

    这个老汉是本地一个泥陶匠人,姓张,祖上几辈都是烧陶的匠人,到了他这一辈就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张陶,好记又贴切。他算是咸阳城里手艺最好的匠人了,本来已经收山放给儿孙去做了,顾晨请到他时只说能让他烧制出绚丽多彩的瓷器,并允许他将手艺传下去,这位近六十高龄的老头当即领着一帮儿子孙子投到顾晨门下做事了。

    “可是烧出样式了?”顾晨教他的其实就是烧釉的法子。不同于这个时代那些粗造瓦罐和宫廷里色彩单调的粗瓷,后世一些上釉的技巧可以让单调的瓷器变成艺术品。

    张陶兴奋的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脸上笑脸洋溢。嘴里催促着外头的儿子:“快些拿进来给公子看看。”

    不过哪怕他这么催促外头那个汉子依旧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屋子里挪,生怕把手里捧的那个东西给摔了。

    张陶实在看不下去,笑骂道:“这娃就是小家子气,咱能烧出一个就能烧出千千万万个。”

    顾晨也跟着笑道:“没错,就该像张师傅这样大气。”

    “哎哟,折煞老朽了,老朽可当不得公子这样的大才子喊师傅。”张陶受宠若惊,不过能得一位贵公子喊师傅显然是很受用的。

    说话间汉子已经将覆着红布的木盘捧到近前,张陶指着红布意思想让顾晨亲手揭开。

    顾晨笑笑示意唐宛容:“你来开吧,这就是我帮你准备的要献给君上的礼物。”

    唐宛容早就好奇不已了,这一路上她已经惊奇不断,这会再次被红布下的神秘东西吸引,听他们几人对话可以猜出这下面应该是一套瓷器,只是瓷器又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呢?更别说做礼物送给君上,要知道君上的碗碟可都是用玉石所制,更有寓意美好的金镶玉。

    瓷器又能有多美呢?红布掀开的前一刻唐宛容心里还挂着这个疑问,直到那堪比白玉凝脂般的白瓷碗摆在眼前,看着碗边有一朵白莲花盛开,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只觉得光滑细腻,惊奇发现这白花竟不是画上的,竟是如同长在瓷碗里面。

    唐宛容从未见过这样精美的瓷碗,甚至那玉碗也比不过的。烧碗的工匠已然不止一次见到瓷碗了,目光也依旧痴迷其中,张陶更是激动不已。这个瓷碗是他亲手烧制的,从未想过自己这粗糙的双手竟真能烧出如玉般精美的瓷碗,眼前的贵公子竟然允许自己将这门手艺传递下去,激动之余再次跪伏在地上称道:“谢公子恩赐神技。”

    顾晨连忙将他扶起,“张师傅您这年纪一大把了,可别再把腿脚给跪坏了。我可还指望您帮忙烧瓷呢。”他半开着玩笑。这张陶要是放在后世绝对是匠人级别,可偏偏生在这个不受重视的朝代,他要是太客气反而让对方担心受怕,就这般亲近刚刚好。果然张陶一听笑呵呵说道:“公子不用担心,就是跪着,老朽也可以帮您烧出这上等的瓷器来。您有所不知,我已经琢磨出好几种花样,到时候就不再是这样单调的青绿色,这天上彩虹有几色,我都可以把它烧出来。”

    “那就有劳张师傅了。”顾晨欣喜,张陶果然厉害,自己不过是粗略地给了个方向,他竟然已经开始琢磨烧制彩陶了。

    “怎么样,宛容这瓷碗做君上的礼物如何?”

    “嗯嗯,君上一定会喜欢的。”唐宛容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可是这一定很珍贵,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能要。而且……而且……”她歪着脑袋而且了半天,忽然笑道:“而且我只要随便送点东西给君上,他就很高兴了,不用这么贵重。就像我小时候送一个面人给他,他就高兴了好久。”

    “你这是要替夫君省钱吗?”顾晨又气又笑,见她娇滴滴地模样,心头悸动忍不住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啊!”唐宛容一声娇羞,突如其来的亲昵她她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想要挣扎,又摔了手里的瓷碗,只得让顾晨得逞地缩在他的怀里,小小声地说道:“顾晨,别这样还有别人在。”

    “哪有别人,这就我们两人。”张陶早就带着他儿子很有眼色地离开了。顾晨又逗道:“还是说没有别人时候,就可以这样呢?”

    “你……”唐宛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未来的夫君骨子里竟然是一个无赖,嘟着嘴拿他全无办法,索性也就全由他搂着了。

    顾晨拢着她的身体就这么安静地站着,鼻尖嗅得是一股淡淡的梅花般体香,感觉身心从未如此安静过,小声地在她耳畔说了句:“放心,让我就这么抱一会。”

    感觉身后男人气息逐渐平稳,唐宛容也微微调整了下姿态轻靠在他胸膛,感受强有力的心跳,也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笼罩在心头。屋子里很安静,静的两人之间只有砰砰的心跳声环绕。

    唐宛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很累?”

    顾晨用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脸上的疲惫一闪而过:“以后不会了。”一个人的路总是疲惫不堪,但他相信有人陪伴只会更多幸福美满,所谓即苦也甘甜。

    他扳正唐宛容的身子,正视她认真说道:“我发现我的运气真的很好,遇上了一见钟情的女子,而这女子又马上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这般直白的情话,若是平时唐宛容一定羞臊不已,不过今日她也认真地回道:“那我的运气也很好呢!以前那些没见过面的人最终也没成为我的夫君,唯独一见钟情的你,真得将成为我的夫君了。”

    “那我可得感谢那些前辈们都承让了。”顾晨半开着玩笑,拉住她的手更紧了些,生怕眼前人跑掉似的。

    唐宛容却是担忧道:“你真的不怕我克夫?”

    “傻瓜,我跟你说,小时候算命的就跟我说,我天生命硬,什么都怕,唯独不怕老婆克!”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想让自己宽心,唐宛容还是很开心,只不过好奇的是:“老婆是什么?”

    顾晨一怔,随即嘻嘻笑道:“老婆就是我家乡对妻子的称呼。我们那里喊妻子老婆,喊夫君就叫老公。”

    “老公?”唐宛容愣愣地复述了一遍,顾晨狡黠地笑着答应道:“诶!”

    今日与顾晨相会起唐宛容的脸颊就在绯红中渡过了,这会知道自己又被对方调戏了,微微羞意再起,用比蚊子还细小的声音说道:“那也得成亲之后才能这么喊。”

    顾晨听到成亲二字笑意顿起,那什么劳子的暗杀阻碍瞬间通通都不是个事了。只想着赶紧去找秦王快些正式下旨以成婚,把心上人绑在身边,时时刻刻在一起。

    又想起当日在洛邑唐武云请自己替妹妹看面相一事,顿时觉得有趣,感觉缘分实在奇妙,唐武云竟是成了自己的大舅哥,也不知那个冷面丞相知道这事后会是一番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