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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木白枫闻言倒是没有多话,只是拱了拱手,恭敬地走了出去,董倚岚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红绸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妥,便是走上前来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董倚岚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觉得,将军的话的确有理,以前,倒是我疏忽了。”

    红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木白枫强忍着心痛,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谢全连忙迎了上来,很担心的道,方才瞧着林将军一人回来,却是迟迟不见公子,正在担心,公主那边可是有什么事吗?

    木白枫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吧。”

    谢全看着他面色煞白的样子,忙道:“公子,快进来歇歇,周大夫已经在府里面了。”

    木白枫摇了摇头,道,:“我有伤在身的事情,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你明白吗?”

    谢全点了点头:“属下明白的。”

    言毕便是扶着木白枫走到了房子里面,周大夫走上前去仔细的把了把脉,皱了皱眉头道:“公子的伤,在京城的时候本来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如今,来到这里,这一路风尘颠簸不说,如今又在路上,将军还是出手了几次,眼下的形势,倒不是很乐观。”

    木白枫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不答话,一旁的谢全有些着急了,对周大夫:“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想知道公子的病如今怎么样了?。”

    周大夫皱了皱眉头:“若是你按照我的药,按时服药,好好休息,这周大夫皱了皱眉头:“若是你按照我的药,按时服药,好好休息,这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大碍,而且眼下天气也转暖了,正是保养的好时候。

    谢全听了以后,略略松了口气,道:'“周大夫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格的监督将军的。大夫放心,尽管去用药便是,”

    周大夫闻言带你了点头,这才起身出门而去。朱大夫点了点头,起身,出了门去。

    谢全却是走上前来,看这木白枫,道:“公子,时辰还早,眼下我们,住在客栈之中,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木白枫摇了摇头,转换话题道:“外面的事情,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谢全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若是不说出来,只怕他今日也难以安寝,便说:“眼下外面的事情,我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眼下我们之所以,住在这客栈之中,迟迟未入宫,听说是因为皇帝陛下,生病了,所以才没有召见我们。”

    木白枫点了点头:“这皇帝陛下,年纪已经老迈,生病倒是常有的,只是这都几日工夫了,竟然完全没有人来搭理我们,皇上到底是如何起病的?也要查清楚。”

    谢全点了点头,道:“是的,眼下我也在想办法。”

    木白枫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却是袖中的笛子,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木白枫垂眸看了一眼,谢全连忙躬下身子,捡了起来,双手递给木白枫,没想到,木白枫只是看一眼,便道:“这个笛子,如今留在我这里,也是无用了。”

    谢全似是有些莫名其妙,劝道:“记得公子,不是一向很喜欢吹笛的吗?今日是怎么了,忽然这么说呢。”

    木白枫微微笑了笑,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谢全道:“我以前吹笛,不过是因为,排解心中的忧思罢了,可如今,他就在眼前,我也没有必要再夜夜吹奏这个笛子,扰人清梦了。”

    谢全楞了楞,似是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顺手收了笛子道:“也好,这笛声公子,每次吹奏起来,总觉凄凉,属下每次听起来,都觉得伤心得紧,公子,眼下既然不吹了,属下倒是觉得,也许对公子的身体,要好很多。”

    木白枫,点了点头道:“这笛子,跟随我多年了,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

    说着便是伸出手来,从谢全手里面接过笛子,顺手丢到了一旁的火堆里面,谢全大吃一惊:“公子你,你为何竟然如此决绝。”

    木白枫看着眼前渐渐眼前化为灰烬的笛子,喃喃的道:“烧掉它,也好眼下也是到了,断掉我念想的时候了,留着它迟早也是个祸根,不如竟让它化为灰烬,从此不再牵挂,倒也干净。”

    谢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微微叹了口气:“也好,既然公子真是能够做到的话,今日的这支竹笛,倒也是烧得其所了。”

    “红绸……”。

    “公主,你醒了。”听到董倚岚的声音,外面一阵细碎忙乱的脚步声之后,低低的说话声瞬间便没了声音,红绸也急急应答着奔进屋子。

    董倚岚坐起身来,抬手轻揉着太阳穴,红绸忙从八页芭蕉图案的屏风上取了衣裳,伺候董倚岚收拾起床。

    见红绸小心翼翼,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样子,董倚岚心里便也轻叹一声,罢了,此事他们既然以及经翻开不理了,自己又何须提起来,若是真要紧,他们自会前来禀明的。

    见董倚岚没有过问的意思,红绸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这才缓缓放下,收拾完毕,搀着董倚岚的手到了外面的明间里,刚刚坐定,便见木白枫和周牧脚步匆匆而来。两人果然皆是眉头紧锁,神色严峻。

    联想起方才院子里丫头们嚼的舌根子,由不得董倚岚不心惊,如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们二人断然不会这个时辰了,还会一起到此处来。

    待二人进屋,正要行礼,董倚岚抢先开口道:“我们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此处也没有外人,难不成你们还真的要次次叩拜不成。”

    林将军和木白枫二人对望一眼,终是没有叩拜,但二人都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

    “红绸,我与二位将军有话要说,你去沏壶热茶来。”董倚岚不动声色的吩咐着,红绸会意,领着云絮应承着出了门。

    见董倚岚如此谨慎小心,费心劳神,周牧心里未免不是滋味,黑亮的眸子中漾出几许心疼,只是一瞬间,又匆忙隐去了。

    董倚岚示意二人坐下,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两个匆匆忙忙的,莫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木白枫和林将军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这才娓娓道出原委。

    虽然简王安排的甚微妥帖,面面俱到,但身为送亲将军,公主的安危自是不敢有一丝半毫的马虎。

    故而待简王安排完一切带人离开之后。南兴的送亲卫队稍作休整之后,木白枫和周牧二人便各司其责,分头行动,由木白枫以采办为名去上都暗中打探北宇朝中当下的形势,周牧则是留在驿馆之中,保卫公主安全。

    打探消息这种事情,木白枫自有一套独到的法子,此处虽不再是南兴之境,但打探消息的法子,和南兴本无区别,只要找对地方,给的起银子,消息自然不难打探。

    很快,木白枫便打探到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再三佐证之后,不禁暗暗心惊。

    这北宇皇帝年初开始患病,虽然都是隐而不宣,但如今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了,皇上病势沉重,已经多日不朝。

    宫中各位皇子明争暗斗,朝中形势风起云涌,和之前打探的一样,主要争斗的两股势力便是太子和简王。

    皇上虽然病中,但还未曾罢朝,也并未要求太子监国,各部官员各司其职,朝政如今倒也算是有条不紊。

    只是近日,皇上病重消息传出,只怕朝中形势未免大乱。

    木,林二人担心,如今南兴卫队初入此地,便遭遇如此不堪的形势,如何自处便是难题。

    董倚岚听闻此事也是紧了紧拳头,想了想,才道:“朝中形势究竟如何,我们还未可知,一切事情皆是你们的猜测,尚未得到证实,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

    木白枫闻言点头:“你说的对,眼下,我们也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见林将军在一旁低眉不语,心事重重的模样,木白枫道:“你一言不发的,在想什么。”

    林将军抬眼瞧着二人齐刷刷瞧过来的焦灼目光,想了想,才慎重的道:“我在想,皇上病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等大事,无论是在当日的安护大人脸上,或是今日这个简王的脸上,我们可都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可见这些人都不简单。”

    “林将军说的对,”董倚岚幽幽的道,“我来北宇之前,自以为打探的不少,笃定当日刺杀我们的黑衣人,应当是太子派来的,可如今看来,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认为简王也有份?”木白枫问完此话顿觉不寒而栗,脑子里再想想他今日的应对得体,细致周到,心底儿便是更添几分寒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糟了,如果真是他所为的话,眼下我们已经入瓮了。”

    三人一阵沉默,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压抑。

    木白枫率先打破沉默,接着分析道:“那倒也未必就是他,如果是他的话,此事便有些说不通了。”

    “哦?!”林将军顿觉眼前一亮,来了兴致。

    木白枫眼底儿渗出掠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流光,明朗的浅浅一笑:“当日出使我们南兴的是安护安大人,而人尽皆知,这位安大人正是简王爷的心腹。和亲之举,是安大人费了不少心思,才最终促成的,可见这位安大人或者说是简王,从心底儿里是希望和亲事成的。”

    一番分析让林将军茅塞顿开,不待继续往下讲,他便兴奋的抢先接过了话茬儿:“所以,也可以说此事是简王的意思。既然是他的意思,便没有半道儿劫杀的道理。至于这皇上突然病重,也是近些日子的事情,也就是说,皇上病重在后,和亲之事在前。此事对于简王来说,处处不利,所以此事,不应当是简王所为。”

    董倚岚暗笑一声,开口道:“如此看来,我来此处之前,打探到的那些皮毛消息,还真是不能全信。”

    林将军道:“怎么了?”

    董倚岚美目流转,轻启朱唇:“原本以为,北宇太子势力强大,暴戾粗俗,以为是个没脑子的,不过他竟然能乘着简王说服皇上和亲之时,双管齐下,一边派人沿途刺杀,一边又在京中暗中下手,加害皇上,可见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绣花枕头。”

    木白枫道:“当前我们得想法子更近一步才行。最好是能见到皇上。”

    林将军也是赞叹的轻轻点头,但还是不无担心的道:“眼下局势复杂,我们才来一日,便已经是一团乱麻,只怕日后,会越发艰难。”

    木白枫的眸色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暗影儿,深深叹了口气,才道:“无论如何,此事还需查探清楚,我们才能想好应对之策。”

    董倚岚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脑子里电光闪过,初来乍到,根基全无,如今单凭自己的势力想要查清此事,只怕是痴人说梦,镜花水月。

    天下事,有利则来,无利则散,眼下处境虽然不好,但也并非毫无契机,只要静下心来,看透事情背后的利益关系,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想到此,董倚岚抬起清亮的眸子,眼角眉梢荡起一抹轻松的笑魇:“你们不必为此烦心了,这个……我已经有法子了。”

    简王安排完一切,带着迎亲的亲信们策马回府,还未来得及坐定,派去宫里母妃那里的人已经回府,待他们禀告完宫中的情形,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如同此刻简王的心思一般,晦暗压抑。

    “安护,父皇突然病重,你如何看待此事。”简王站起身来,目光期待的望着身旁的心腹。

    安护清逸的面色上并无多少变化,碧水深潭般的眸子专注的盯着大门上精致的雕刻花纹,听到简王的声音,眸子轻微的闪烁了几下,安然的道:“既然殿下也说是突然,便也是疑心这病来的蹊跷了。”

    简王略愣了下,和眼前的安护四目相对,明朗的面颊上神色转黯,微一皱眉;“是的,本王的确疑心过,只不过,宫中太医如今都是众口一词,时至秋末,气候转凉,病势沉重,唯有慢慢调理之类的话,用来搪塞,本王虽然疑心,也还未探知到真实原因。”

    安护神情略有游散,脑子里却不时的浮现起黑衣人刀刀致命的刺杀,还有信王的那番提示,禁军统领,徐猛高徒?

    见安护没有答话,简王仔细端详安护面色,眉宇之间已是难掩的疲惫,心里便是一阵抱歉,又低声轻唤了一声,神情关切的道:“想来辛苦了这些时日,你也是累了,今日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府歇息去吧。”

    安护回过神儿来,自知失态,忙拱手施礼,抱歉的道:“王爷,属下没事,只不过方才……,失礼了。”

    简王微微挑起修长的眉毛:“你在想什么……”

    安护思量着道:“是的,当日我们只是疑心太子会半道儿动手,故而将周围道路重兵把守,逼迫他们只能从官道动手。虽然如同我们所料,他们动手之际,果然被巡视的信王爷拿下,但属下猜测,虽然从表面上看,我们似乎是占了上风,可如今从上都发生之事来看,只怕最多也只是打了平手。”

    “真的是他?”简王倒吸一口凉气,“在宫中下手,他竟能做到天衣无缝,我们的眼线也不少,却没听到半点风声,往日里,本王倒是小瞧了他。”

    安护冷哼一声:“要想成事,自然不容易,但若是有得力的帮手,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临走之时,信王曾对本王提起过一个人,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谁?”

    “禁卫统领徐猛。”

    简王眸色一亮,如玉的面颊上闪过一丝阴厉,点头道:“他竟然也参与其中,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安护在一旁点了点头:“信王爷素来深明大义,疾恶如仇,属下料想,那徐猛的人胆敢在他眼前肆无忌惮的做出这等龌龊之事,王爷定然不会就此放过他们。此刻这些人多半已经落入信王爷的手中了。”

    简王明澈的目光隐隐透出的欣慰的色彩,但很快又渐渐黯淡,自嘲道:“五弟与我,误会未解,此番竟如此相助,多半是顾虑与你的交情。”

    安护淡笑摇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想来信王爷心中已然明了我们的谋划,但他仍然肯出手相助,并非源于私心,想来也是为了朝中大局着想,不希望朝中动荡,百姓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