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捏了捏勾璧的脸,勾璧就拉着张京走去内室,步子走得很诚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看着张京吃喝他就捧着脸在旁边看。
巢姬喜不喜欢张京,得另说,四季卫似乎转向女性了,对着张京是各种温柔体贴,张京道:“乌尔禾呢?”
“奉大王的令,在处理山里的事呢。”
“这样....”张京沉吟半晌,“我为你们想好了许多出路,现在看来最好的路就是取得一个仙器,能够隐藏你们的妖气,我听说土堡寨里有,我正好去一遭。”
勾璧眯着眼笑了一下:“大王需要我帮忙去取那能救令妹的奇花吗?”
张京愣了一下,抚摸勾璧的手:“土堡寨我已调查过,那里是古遗民的一支聚群而生,与世无争,民风彪悍,你就在这里待着就行。”
“大王打算怎么去呢?”勾璧歪头凑在张京旁边,“现在离京办不到吧?”
“办得到。”
张京的话让勾璧一惊,大王已经连这种事都办得到了吗?
张京放下筷子,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走,但在这之前,我要去办一件事。”
“大王能怎么离京?就算圣上再纵容也不会同意的吧?”
“我有吉利天光。”
张京道:“难道还必须依靠魏仁老狗吗?”
这么直白地私下里直呼魏仁其名还称其老狗,让勾璧一惊,平时对魏仁那么尊重那么跪舔的张京仿佛不是眼前这个人。
她讷讷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道:“大王说得对。”
“那大王,令妹到底为什么中毒啊?”
勾璧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实在想不出来答案,但看张京似乎什么都胜券在握的样子,又很好奇。
张京道:“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金蚕寺,就什么都知道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诶?”被张京一把拉起来的时候,勾璧还有些亲密动作引发的小愉悦,有些茫然有些呆愣地微笑道,“....好。”
张京立刻找来侍人,还找一队军士,这时候魏帝批准的同意张京搜查金蚕寺的调令也回来了。
勾璧咬着手指伸长脖子看,张京笑笑,把卷轴给她,拉她上马车。
勾璧仔细打量卷轴,这才缓缓道:“大王.....真的料事如神。”
这上面就陈列了张京的推测和证据,最后魏帝画了红笔,同意张京搜查金蚕寺。
张京妹妹出嫁被下毒,任何环节都没有问题,什么时候下的毒,查不出来,但细观之,也就只有去金蚕寺单独祈福的时候有可能被下毒。
张京自己手上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物,那么毒只能是下在张婉婉身上。
那鹧鸪毒虽然能传染,但张京没有被传染,就说明不是张京掀开轿帘之后引起毒发,而是汲连宜故意挑那个时候让毒性发作。
或许她早就看出张京设计汲家,但她没有管。
她有那个能力调配毒药,让毒在她算计好的时间里分毫不差地发作,汲连宜有系统,能做常人所不能。
张京给魏帝的请示,并非写着要抓汲连宜或者抓毒害自己妹妹的人。
而是写着「金蚕寺部分人士不敬帝,疑似混入谋反贼类」。
但张京也不是奔着直接灭了金蚕寺去的,不现实。
主要是去调查一番,去打个草,必能惊蛇。带一小波人就够,另一方面也是怕打草惊蛇。
金蚕寺排行第二十二,是一个类似于寺院+学院性质的大宗门,是金骁骑司吕家一手扶持的。
张京现在正是抓住汲家暗通吕氏私自带兵进京,要给吕家致命一击。
车马速行,即刻到了金蚕寺,金蚕寺堂主来迎接张京,张京拉着勾璧的手下来,苦着脸进了内厅,道:“本官爱妾迟迟不能有孕,本官是来向神祖请愿的。”
“大人不必着急。子孙之事只要福报到了一定会有的。”
金蚕寺堂主也不算什么大人物,看了勾璧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勾璧惊了,自己原来是作为参演角色出现的吗?
张京苦苦寻找而不得的汲连宜,其实躲藏在金蚕寺。
之所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乃是因为燕国女人出嫁前基本都要去神地庙宇求个香。
金蚕寺正好也不老实,包藏反心,汲连宜身为有系统、有一些主角光环的穿越者,认识金蚕寺的人并让他们包庇自己,太正常了。
奉京之中金蚕寺,名扬万里。
张京踏进金蚕寺,勾璧在旁边揪着张京的袖子,有些不敢,被这里腾然的仙气有些震撼到,几乎要原形毕露。
只见正堂两尊大神像,一尊名叫「正日至教大神王魁」,一尊是「斗牛星马乐天神尊」,勾璧已经缩在张京身后,不敢直视天王尊像。
围着殿内扑鼻的熏香,张京毅然抬首凝望天王两尊像,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人就提上来两支红瓤大香,张京先拿了一支,捏在手里,对第一尊敬了一下,等他再敬第二支,就听到身后有迅疾的风声裹挟而来,簌簌如蛇鳞扇动,立刻回身,与此同时,那第二支香被张京用左手稳稳插在香炉里。
以右手掌心包住对方雷击般的拳头,张京抬眸,怒然凝视眼前的人。
金蚕寺堂主在门口目瞪口呆,正要阻拦,就见那攻击张京的男子,穿着一身月白南纱长衫,清高遗世,无比憎恨地看着张京。
“身负杀孽之人,不该敬两尊天王!”
那男子长相普通,却很有一股亡命决然气场。
张京都无语了,老子想来打草惊蛇,结果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张京阅读系统资料外挂得知,金蚕寺肯定是对魏帝不怎么服气的,所以自己一定要撬一撬他们,最好搞乱。
多重迹象表明,历来出嫁女子,也就只有在金蚕寺才有点机会就这么中毒。
金蚕寺收留汲连宜,张京觉得是百分之百了。
但是,金蚕寺上下总人口,所有道祖、真人、弟子加起来已经超过5万,绝难外攻。
若是他们自己人惹事,倒也很难抓包,毕竟大树盘根错节已久。但只要能搅浑水,张京就是乐意的。
“弟子还不速速收手!”
突然一个道祖来阻止,这时张京正打算掰断那不知好歹的弟子的手腕。
那弟子侥幸没有残疾,还不知所谓站在一边冷笑。
殊不知今天晚上他去倒洗脚水就一头扎进茅厕里惹尽同窗耻笑——但这都是后话了。
张京回身,抬起下巴看了那道祖一眼,道祖忙示意周围人都对他行礼,权力面前不得不低头,这也是缓兵之计。
张京道:“我只是来求一求福报罢了,为何对我意见那么大呢?”
“大人勿怪,大人勿怪。既然大人想说一下大人的内妾的事,就请移步小厅。”
“好。”
张京露出愁容来,回头看勾璧,朝她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握住勾璧的手,细细摩挲了一把,又拿起来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勾璧愣了,道祖面露不忍看之色,几人就去了小厅。
路上,张京还在夸夸其谈:“这勾璧是我之爱妾,比起我的妹妹,还要心爱几分的心尖子的人呢。”
道祖和真人等也是撇嘴斜眼默默不言。
张京等人到了厅内,说了一会儿话,找医者给勾璧看脉,勾璧在这里还算被这文润的环境弄的很舒坦,结果张京突然怒道:“隔着绸布,勿要碰我心爱之人玉手!”
把医者吓得当场差点尿裤子,连忙跪下来磕头。
众弟子更是不堪直视,嘴角向下,翻白眼不止。
张京又抱着勾璧的手爪子又吻又亲,好想要当场发x,不忍直视。
之后又说了一会儿,张京就让勾璧去休息,当然主要是勾璧自己蕙质兰心,一眼看出张京想法。
她开始装头疼,张京就顺坡下驴,开始三请四请那道祖给自己爱妾开辟厢房,屏退闲杂人等。
勾璧一个人进厢房,还装模作样脱了外衫,解下袖中暗器,把被子铺开。
做戏就要做全套,这一下真把暗地里监视她的汲连宜看的信了十成十,但又怕是张京的奸计,就故意去瞧,暂时按兵不动。
结果张京和道祖关起门来大谈特谈,唾沫横飞,汲连宜就摸到门口,拿手戳开窗纸,拿出一节自己常用的下毒神器「金竹吸」,以前也是给张婉婉如法炮制下的毒,驾轻就熟。
随着将毒物放入「金竹吸」,汲连宜就又瞧了一眼那睡在床上、微微打呼的勾璧,嘴唇凑近竹管,眉毛微蹙,就要喷出毒烟来。
但是,一只手突然扼住她的咽喉。
“唔——额!”
汲连宜万万没想到张京居然就在自己身后埋伏着。
与此同时,在道祖面前口若悬河的张京突然全身炸开,化作一团烟雾散开,隐隐还有小童身形的神光微现。
正是那以前就使用过的地仙。
吉利天光,分身祥瑞。
张京狞笑着看目瞪口呆的汲连宜,此刻大门突然打开,勾璧破门而出,穿着内衫举起一方宝剑就来杀汲连宜。
“你算计我!”
汲连宜的声音浸透了凉意。
汲连宜抬起膝盖就给了张京一顶,张京却是反手给她一掌,汲连宜牙齿都被崩的乱颤。
她捂着手哀嚎滑坐下去,侧着身躲开勾璧的剑,只顾得上哀嚎,张京冷笑道:“稍微引诱一下你,做贼心虚的人就自己出来了。”
这时,一群金蚕寺的反魏帝势力却扑了上来,张京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顺势抬腿就弹踢一个弟子,直接把那弟子几乎要踢的眼珠暴突,捂着被踢中的面门倒了下去。
张京立刻掀翻了门板,挡住了那些弟子,然后扔出手里的夜叉刺,弟子们哀嚎着四散栽倒,毫无威胁力。
汲连宜此时正好要爬起来,张京上前抬腿一脚踹中她的后背,汲连宜双手前扑栽倒下去。
那群弟子一向是不敬师长、信服九王的,现在见汲连宜有难,可谓是一群男配协助女主,其中一个主要把汲连宜救助来的,正是那堂主的儿子,名字也简单,名叫松安。
“连宜,我来救你了!”
一篇文的女主必然有一个心腹男三、男四人物,现在男主丁社死了,男三松安当然要给汲连宜雪中送炭。
张京抬手轻松迎下松安一拳,甚至以武尊之力全力回击。
松安毕竟只是武君,还不是极道,自然是来送人头的。
松安被打得脱力,直接翻过身体躺在地上,气喘吁吁都嫌肝疼。
他手臂青紫,脸上也红肿痛麻,全因为张京随即落下的雷雨般的拳头。
汲连宜急叫道:“松安!”
“连宜快走——”松安满脸鼻血。
张京冷笑:“你们到地底去演神仙眷侣戏码吧!”
松安艰难地要爬起来叫人,哪知张京的侍从们已经来把那群攻击张京的弟子全部抓住。
张京深吸一口气,从侧面一把单手拎住松安的头颅,把他拽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松安脖子的皮肤又红又涨,张京拎着他的头发,打掉他的冠帽,顺势让他站起来。
松安刚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张京就一把将他再次摔倒。
“快走!”
松安脸上流下更多的血,一只左眼已经睁不开了。
张京现在还只是肉搏技击就秒杀松安,要是用法术,只怕是直接当场打死。
松安的头发完全乱了,脸上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毫无气力挣扎。
周围的弟子都被张京带来的军士控制住,有一个还喊着“走狗、走狗!”被打的头破血流。
众道祖皆来劝架,面目不忍,得知自己被张京利用了,也是更为悲戚。
因为很显然,张京引蛇出洞成功了。
汲连宜慌了,地上的松安索性也不管其他:“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京要去抓汲连宜,汲连宜泪流满面地用系统最后一张逃命卡跑了。
张京僵住,然后回身,上去对准松安又是泄愤的一脚,像踢死狗一样,然后抬手刮刮鼻子,不屑地冷笑一声。
他阴着脸朝松安勾勾手:“来啊,起来。”
在松安看来,张京的表情就像岿然不动的顽石,吓人的很,像狂暴的九天猛禽,自己和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他艰难地露出了笑意来。
“我不会对你这种人....你这走狗....”
即使血流满面,他依然冷笑表达自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