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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白衣相比
    这个真是喜怒无常,他此时在笑,晏誉卿却总觉得他心里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这人不过是个书生,她可是有武功的,她机灵点,就不信他能对她怎么样!

    “来就来!”晏誉卿跟上他。

    王东枢突然像个大爷一样伸手过来要她扶着,“我醉了走不动路,扶着我!”

    晏誉卿白了他一眼,好,她忍着。

    一路上王东枢真没省力,重死了!

    竹林深处,一人探出身来,望着远去的那抹纤细的身影,眸色一沉,里面饱含着某样情愫。

    晏誉卿扶着王东枢,出了竹海又走过了几处弯,眼前之景已是大不相同。

    依山傍水,夕阳晚照。

    山脚之下,俨然独立着一座小房子。

    “白落在这里?”晏誉卿不敢确定。

    王东枢没有回答她,示意她将他扶进去。

    走近一看,原来小房子最外围围着篱笆,里面种了许多品种的蔬菜,小房子周围还有一些果树,在这个季节红彤彤的挂在枝头。

    等她走近了房门还看到一只狗静静的窝在窝里睡觉。

    “你家的看门狗看到人居然不叫?!”晏誉卿惊讶于这只奇葩狗。

    “为什么他要像其他狗一样看到生人就叫?”王东枢斜了她一眼。

    果然有什么样奇葩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王东枢推开门就进去。

    晏誉卿盯着那只中华田园犬,见它舒服的将头换了个朝向接着睡。

    “你给我进来。”王东枢往床榻上一躺,像指挥自家下人一样指挥她。

    里面的摆设映入眼帘。简单的陈设,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一切都很廉简。

    “白落根本不在这里,你个骗子!”晏誉卿气愤。整个房间一目了然,里面根本没有其他人。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找到他。”王东枢侧躺在床榻上,松垮垮的素色衣裳在他身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的胸膛就这么又露出了一大片。“说吧,你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王东枢敢恣意喝醉就是因为白落跟他在一起,而白落其人细心起来比女人还细心。所以他喝醉了他自然要照顾他。

    不过刚才就是因为这个人出现,白落居然就这么抛下他独自离开了。

    他现在头有点疼,必须有一个人来照顾照顾他。

    “我跟他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人把她诓骗到这里来根本就没有诚意要告诉她白落在什么地方,她已经不想跟他再多费口舌了。

    “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不可告人?”王东枢突然联想,然后讪笑。他肯定是想歪了。

    “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晏誉卿生气了,别人说她倒没关系,不过他胡乱将像月亮一样纯白无瑕的白落给套进来她心里很不爽快。

    果然这人对白落很在乎。王东枢冷哼了一声,“我头很痛,去给我煮碗醒酒汤来。”

    “你大爷……”晏誉卿差点冲上去打他。

    “白落好像说他要去那个什么什么地方,几天后才回来。”王东枢眯着眼睛好像在想那个地上是哪里。

    “去什么地方,几天具体是哪一天?”晏誉卿急切的问。

    王东枢瞥了她眼,然后扶着额头,大叫:“头好痛,我想不起来了。”

    晏誉卿满脸黑线。这个混蛋就是想喝醒酒汤是吧!

    早知道会被这人这般刁难,她真不如再快一点追上他们!

    “门前有菊花,去给我弄一杯菊花茶来。”王东枢吩咐她。

    好,我再信你一回,喝完茶你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揍你了!

    晏誉卿咬牙,手上直接握的吱吱作响。

    门前果然栽了一排排的的菊花,有黄有白,正开的娇艳。

    晏誉卿也没打算给他弄的多细致,扯了几把花瓣进屋,直接将花瓣扔到了杯子里提了茶壶便要参水。

    “里面是空的。”王东枢在一旁‘好心’的提醒她。然后又教她怎么泡菊花茶,“你先去烧点水来,然后将沸水倒进杯子里,轻摇几下,再将水倒掉,第二遍再加入沸水,你默默数三百下数差不多就可以端过来给我了。”

    晏誉卿默默听他讲完,然后怒视他,“王东枢你是装醉的吧!泡茶工序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去泡吧!”

    王东枢这回没有回她了,自己翻了个身面朝里面躺着。

    晏誉卿瞪了他的背影几眼,然后一跺脚走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壶滚烫的开水。

    ‘耐心’的按照他说的那样将菊花茶给他泡好端到他面前。

    “喏!拿去好好醒醒!”晏誉卿走到他的榻边,恶狠狠地将茶杯递给他。

    王东枢极为艰难的爬起来喝,咕噜咕噜几口下去。然后便又躺了回去。

    “喂!现在可以告诉我白落在哪里了吧?”晏誉卿不耐烦的再次问他。

    只见他斜躺着,并不回话。黑长的直发将整张脸都给遮挡住了。

    晏誉卿呀哈一声,将杯子放在一边,过来撩开他的头发。

    他双眼紧闭着,面上染着红晕,竟一副睡相正酣的样子。

    他这是直接睡着了?!

    “喂!喂!喂!”晏誉卿伸手重重的拍打他的脸,没有一点反应。

    他就这么睡着了是个什么意思,她在这儿跟他磨这么久,结果他就这么安逸的睡过去了?!

    晏誉卿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去外面舀了一杯冷水,气哄哄的一下泼到那人的脸上。

    结果,他竟然还是没醒?

    他似是在睡梦中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两个眉头凝在了一起。伸手抹掉了鼻尖处的那滴骚的有点痒的水滴又接着睡。

    他是睡死过去了吗?!他真的能把人给气死!

    趁着他没有知觉,晏誉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狠狠的给他来了几拳。

    就这样,他依旧没醒。

    眼看着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林间已经起了雾。

    晏誉卿只能先回去了。今天就算她倒霉撞到了王东枢这个神经病,被他耍了一下午!

    她一跺脚便要朝外走,走了两步她又退回去,将床里面的被子拉出来往他身上一扔。

    这大冬天的,不盖被子冷死他!

    她出了门,那狗依旧躺着在睡觉,真是条奇葩狗。

    晏誉卿往门上一看,这门上居然真的连把锁都没有。刚才王东枢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将门一推开就得了。出门不锁门,不怕盗贼光顾的胆量他还真有。不过他这房间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盗贼来了恐怕也看不上。

    晏誉卿放任门大开着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回到秋山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这去解了躺手,结果便拖到了晚上才回来,明天得好好想个理由看怎么跟秋山先生解释了。

    四下寂静,晏誉卿往东厢而去。

    今日去西岭竹海是坐的马车回来确实硬生生走回来的,她腿可酸死了。

    进门,向章识趣的躲得远远的不见踪影,只有独孤觗在里面,依旧坐在灯下。

    晏誉卿试探性的问他,“那个……秋山先生有没有问我去哪里了?”

    独孤觗恍若未闻。

    “我那个其实……”晏誉卿想要解释,不过她该怎么解释,说她追着白落走了,然后没找到他人就回来了?那人家又要问她怎么认识白落的,她又要解释。脑袋一翁,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知道回来,想是他并不会怪罪。”片刻过后,独孤觗淡淡道。

    晏誉卿听出他这话有别的意思,但她也不想跟他计较这么多。晚饭的点儿早就过了,还好独孤觗这里源源不断的有人送来新鲜的糕点水果,她拿过来便吃。

    独孤觗瞥了眼她难看的吃相,一脸鄙夷。他似是无意问道,“今日见到的白落,你认识他?”

    晏誉卿愣了愣,然后假装晃神,“不认识啊,只是看他长得太好看了,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嘿嘿~”

    她跟白落之间的事还是不要让很多人知道的好。

    “所以——你今日找借口去追他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独孤觗一个冰冷可怕的眼神扫向她。晏誉卿顿时觉得身体发憷。他明显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对呀,像他那般天仙似的人物,人间难得几回见啊!”晏誉卿感慨,说完她一愣神,又想起从前在秋千台时的朝夕相处。

    师父真的对她非常的好。她想起师父好听的声音和望着她时温柔的笑容,当日她匆忙逃出上京城,都没有来的及跟他们有个最后的交代,她有些遗憾。

    “可惜你追出去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吧!”独孤觗冷哼了一声,他此时的神色看起来很不高兴。

    “都怪那个可恶的王东枢!”晏誉卿一想到那个人就来气。

    “你可认出了他是那日废巷子里打铁那人?”独孤觗突然问她,他毫不掩饰他的影卫看到了她和王东枢在废巷子里有一段接触。

    “认出来了啊!那人真不是一般的讨厌,人格扭曲,性格变态!”晏誉卿忍不住又吭骂了他几句。

    “将他送你的短剑拿出来我看看。”

    晏誉卿愣了一下,他怎么突然要看她的短剑?

    疑惑着,晏誉卿从短靴里抽出那把剑递给他。

    “与平常的剑相比,这把剑的确比之刚强。”独孤觗修长的手指滑动了一遍剑身,他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像是终于探寻到了某样找了许久的东西。

    “王东枢真是个怪人,明明读着圣贤书偏偏要去打铁。不过打铁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奇怪他打铁打的那么好居然没靠这门技术发家致富。”晏誉卿说着啧啧两声表示惋惜。

    “他这个人你可别小看他。”独孤觗淡看她一看。“你知道王东枢今日暗中做了什么吗?”

    晏誉卿疑惑,他做了什么?

    独孤觗轻撩了下衣袍,将双腿放下坐直了身子。“今日七子原本是想联合秋山先生与其他各州文人一起联名上书反对权相专政。秋山先生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今日他去赴宴主要也是想要劝阻他们。而今日王东枢疯疯癫癫不顾礼法与七子争执,其结果如何?七子现在动摇了……”

    所以,王东枢本来没有来,后来又突然出现,他言语叛逆,蔑视他们胸怀的大义,实际上也是在劝阻他们。

    “他或许是在劝阻他们,不过他那些只顾自身,偏安享乐的思想却也是他的真实想法。”王东枢那种厌世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且他这人性格狂放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也是事实。

    “你,对他意见很大?”独孤觗抬眸。

    “那是当然!”被他耍了一大圈都没有见到白落。晏誉卿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秋山先生也想要劝阻他们,那是不是你也早就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了,你今天去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不是。”他只回了她这两个字。秋山先生是因为劝阻,他去不过是是因为听秋山先生提到,他们也请了王东枢——

    晏誉卿本来好奇心驱使着她再问一句‘那是为什么?’不过她又想,她都说了不要了解他太多,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后,良久他们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晏誉卿吃饱了擦擦手,目光不自觉往他身上瞥。

    她望着他身上早已穿上的白色寝衣,她好像看到他时他就一直穿着白衣,他很喜欢白衣?

    她不自觉将他和白落做了比较,心里面自有了一番评价。

    “独孤觗你很喜欢白衣?”她问。

    独孤觗闻言一怔,心底大概知道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因为今日某个人穿了一身白衣,风华绝代。

    “怎么?”他目光不善瞥了她一眼。

    “没什么。”独孤觗眼神让她发憷,她选择闭口。她只敢在心里将独孤觗与白落做对比。原本晏誉卿第一次见独孤觗他就穿着白衣,一眼望之,她也是如痴如醉。独孤觗的长相无可挑剔十分好看。不过他的白衣却比白落少了几分惊艳。白落的白衣装扮浑然天成,他就像是个谪仙人,天下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白衣!

    独孤觗见晏誉卿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心底没来由的闷了一口气,他冷笑一声问,“我的白衣比之白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