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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
    戎人本来就觊觎铁矿, 定会针对铁矿发起进攻,这些都在侯策的预料内。

    不过小兵的神情过于慌张。

    侯策问“穆将军呢”

    小兵说“刚刚北面有三队戎人分三个方向进攻,将军带着副将过去了, 现在这边是两队戎人”

    原来戎人分成五队, 以突击地方式,要攻入矿区。

    侯策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慌的李峙锦, 王荣, 跟本官去前面看看。”

    侯策刚要走,倏地,晋晓抬手拦住他。

    侯策脚步定住“秦先生这是何意”

    晋晓作揖“大人乃雍州心脉, 不宜涉险,此次戎人定是知道大人与穆将军分开,才会分成五拨人马, 因此,大人应由副将军护送回城。”

    侯策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戎人意在诛我”

    晋晓点头“正是。”

    侯策细想之下,戎人如果真是要夺铁矿,为何不拧成一股,直接冲击, 而是分路突击

    他险些就忘了去揣度戎人的目的。

    不过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就问晋晓“本官多带几人贴身保护,不就无事了,为何非要回城”

    晋晓没说话,只是又一揖,目中沉沉“还请大人令人侦查,附近几十里的情况。”

    侯策瞬间明白,戎人虽然派了五队人来突击, 分散的小队,也极有可能是来侦查地点。

    其后,可能跟着一整支军队,并非现在留在矿区的雍州军能比,侯策现在不走,到时候被包围住,就走不了了。

    侯策“我明白了。”

    他也是被这口矿刺激到,竟然放松警惕,他吸了一口气,说“这回,倒要多谢先生提醒。”

    晋晓说“大人请。”

    于是,侯策改变想法,让副将先去带兵绞杀戎人,他自己,则带着这几位智囊团先回城。

    全程,沈游几乎处于懵然的状态。

    这都什么和什么,侯刺史就明白了,就要先回城啊

    他抓了抓脑袋,晋晓的声音不大不小,只够他听到“回去和你说明。”

    沈游想,这就是“打仗”的部分,又看周围先生们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便觉得自己露出不懂的样子有点滑稽,连忙正色。

    就在侯策一行人回到雍州城内,那边,穆邵也派人来传话“距矿区三十公里处,看到戎人军队驻扎的痕迹,至少五万人,大人,该如何是好”

    正如晋晓所言,戎人也盯上这处铁矿,并且下定决心要夺矿

    然而,以雍州军目前留在矿区的兵力,却不足够抵挡。

    侯策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沈游心里嘀咕,大不了直接大打一架,谁赢了,谁就直接占走矿区,按说雍州军的兵力,并不需要怕这些戎人。

    只看杜子衿先说“实在不行,先把矿区让给戎人,等他们以为占领之后,我们再出其不意夺回来。”

    有人附和“这也是下策之中的上策,以退为进。”

    也有人反对“这要是拱手让出去,以后再也夺不回,杜先生可敢背负此责任”

    侯策死死盯着地图,一言不发。

    便有人说“可是我们夺回来,戎人势必也会瞅见时机夺回去,这样一来一回,根本就开采不了。”

    这是一个大问题。

    采矿冶炼途中,戎人虎视眈眈,也叫人担心等兵器造好,会不会被戎人截胡,要分摊更多精力防止戎人,又是耗费精力。

    还有一个人,直接提出沈游曾想过的办法“将整个雍州军军营迁至矿区处,晾戎人再不敢觊觎。”

    杜子衿冷笑“这样一来,城门守备要怎么办百姓如何看士兵又要在哪里操练”

    若非大战,迁军营,兹事体大,并非随意。

    沈游在一旁听他们七嘴八舌,又觉得,杜子衿给出的理由,看起来确实阻止迁军营,但并不是最关键的。

    难道一个铁矿,不值得以这些问题为代价去妥协

    再看侯策,也没有露出赞同神色。

    一时之间,幕僚们无话,这块矿区似乎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沈游还想着,这回晋晓总不能把问题抛给他了吧,他自己也不会,却见云岩从外进来,小声在晋晓耳边耳语两三声,拿出一张纸给晋晓,才退到沈游旁边。

    沈游对云岩挤眉弄眼云哭包子,先生让你做什么

    云岩动了动眼睛你等等就知道了。

    沈游好奇地看向晋晓展开的纸。

    他眼睛好使,看到上面是一副地图,标着一个位置,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晋晓所为何意,不由有点激动。

    他家先生,老厉害了

    杜子衿也被云岩的动作吸引,立刻把话抛给晋晓“秦先生今日,可真是过分安静了,莫非,也是束手无策”

    所有人都看向秦晋晓。

    侯策想起还有个秦晋晓,心里燃希望,不过很快熄灭。

    能有的办法,大家都讨论过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新办法

    却看晋晓展开云岩给她的纸张,沉吟几息,说“倒是有一办法,可以一试。”

    在座几人全都好奇,侯策也抬抬手“先生请说。”

    晋晓“将所有工具、人员,全都从矿区撤离出来”

    杜子衿反驳“这不是我刚刚提的办法”

    沈游按捺不住,说“杜先生,请听完我家先生的话。”

    杜子衿指着沈游“你”

    侯策“行了,事态紧急,先让秦先生把话说完。”

    被侯策阻止,杜子衿脸上有点挂不住,垂了垂脑袋,说“是。”

    晋晓这才继续说“撤出来之后,不要回城,而是往西五十里处,留在这里。”

    她将手中的地图翻转过来,给所有人看了一遍,再由云岩上呈给侯策。

    侯策看着地图“这是”

    “这种方式,叫制造掩体,亦或者说,制造靶子,”晋晓解释,“让戎人看到我们的人,都往西方撤,他们会怀疑西方才有矿,原地点没有矿,而因夺矿心切,最多只会派一个小队前去查探原地址。”

    侯策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雍州军只需要将原地址掘出来的痕迹掩护好,以戎人辨矿的能力,再加上心里只想着我们往西,定不会察觉有异。”

    晋晓“正是如此。”

    这样,戎人就会被西处的假矿引走注意力,而西处定下来的那个地方,是晋晓让云岩研究地图,找出来的。

    侯策又细细看地图,彻底明白了“此地山谷纵深,树林繁多,最易守难攻,戎人就算出动大量兵力,也讨不到好处。”

    “如此一来,原矿区就能加紧采矿,而掩体只需要吸引戎人的火力”

    “可以先铸造堡垒。”

    “成功拖延时间,就算后来戎人反应过来了,堡垒已铸成,便不怕戎人再来抢。”

    这也算是另辟蹊径。

    侯策虽然很兴奋,看着这张地图,有点好奇“这地点找得也很巧,位置合适,时机也正好,难不成,先生事先料到有这种情况”

    晋晓“我想到,戎人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吩咐留城的云岩,根据县志和地图,筛查出来符合条件的地址,以防万一。”

    云岩也在议事厅出了回风头,清秀的脸蛋上,带着点腼腆。

    侯策夸“先生身边,果真都是可塑之才”

    云岩“谢大人夸赞。”

    侯策越想越激动,抚掌大笑“妙哉没有秦先生,我一时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晋晓却只是一笑,很是荣辱不惊的模样。

    连夜,本来在矿区布置好的设备,全部迁移,并且做好掩护,戎人却甚至连派人查探都不曾,立刻被这迁移的动静吸引。

    最后,雍州军在西处五十里的地方布置好后,十天内,和戎人冲突三次,而原矿区,则在偷偷造立堡垒。

    此后三个月,开采才正式开始。

    虽然绕了点弯,但达成的结果,没有人不满意。

    说回当下,入了夜,晋晓简单说明早上的事,也解释侯刺史如何决定回城,沈游听得脑子越来越清醒。

    他觉得他现在像一口看不见的井,不管晋晓倒多少水进去,他都能全部吞得干干净净。

    却听云岩也提出问题“不过,大人为何不让雍州军驻扎在矿区呢如此一来,不是最简单的办法”

    沈游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连忙点头“是啊,先生怎么看。”

    晋晓安静了一下,才说“因为要上报朝廷。”

    雍州军如此大的动作,侯策肯定瞒不住朝廷,进一步的,就瞒不住铁矿的事。

    侯策和穆邵,本就没打算把铁矿的事上报朝廷。

    沈游呆了呆“难道,还可以不和朝廷交代的吗”

    晋晓“如今大燕外戚把控朝政,并不懂军事,如果铁矿的事被知道了,只怕雍州要劳累自己,产出的兵器,却无法随自己支配,吃力不讨好。”

    所以,不上报朝廷。

    随后,晋晓反问他“你觉得刘氏大燕,如何”

    云岩说不出所以然。

    沈游则思考了一下。

    他只知道,他家的冤案,是县令垂涎沈家资产所为,后来,被一名英明的大人平反,而那名大人,如今却再没听到他的名字。

    近十年的流浪生涯,也让他看到众生百态。

    他小时候总是思考一件事,为什么他吃不饱,穿不暖

    如果有人能来帮帮他就好了。

    可是在大燕,不会有这样的人。

    但是雍州,却是他一路流浪下来,最安稳的地方。

    他大脑里,还是混沌的,晋晓突的这么一问,渐渐清晰起来。

    这样的朝廷,和百姓离了心,凭什么为官者为富者,能肆意妄为史书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这么来的。

    晋晓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沈游“明天,你观察一下幕僚先生的人数。”

    果然第二日,昨天议事厅里,把沈游的想法说出来的先生,不再在幕僚先生行列,他偷偷打听了一下,说是卷铺盖走人。

    沈游小小感慨,在雍州军当参谋,并非那么容易,一个计策,可是要揣摩多久,要在脑中走几遍,才能初成形状。

    再看晋晓,从不像杜子衿,为自己的计谋得意,也不像其他先生,踌躇不定犹豫不前

    他忽然发觉,他很幸运,能够被晋晓带在身边。

    三个月后,饶是戎人发觉不对,也已经无法挽回。

    堡垒初步铸好,晋晓亲自去探查这片区域。

    回来后,在议事厅里,晋晓对侯策说“大人,要断绝后患,还得持续投入精力。”

    侯策知道这个道理,问“依先生看,该怎么做”

    晋晓说“把点连成线。”

    当做掩体的西方那一处,做成第一个防御阵地,再加上另外开辟两处以上掩体,足够连成一条线,牢牢把住铁矿,杜绝戎人扰犯。

    侯策和穆邵对个眼神,语气颇有无奈“先生不知,我们现在能用的,大约三万精兵,再多动兵,况且把区域扩大出去,恐怕”

    恐怕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搅乱计划,得不偿失。

    晋晓只说另一件事“国君近来,在为陵墓里的棺椁木材发愁,这件事,不知道大人和穆将军可有所耳闻”

    说及当今国君,被外戚操纵在手,却丝毫无察,就连奏折也没看过几次。

    如今多地生灾,他却在思考自己棺椁木材,让大燕各地上报稀缺、珍贵木材。

    这番行径,惹人生笑。

    侯策点点头“确有听闻。”

    晋晓“不瞒大人,这三个月,我在距离城门四十余里处,发觉一种香木,生有异香,能够驱虫防臭。”

    她说着,由沈游和云岩呈上带来的木块样本。

    穆邵拿起来嗅了嗅“这是油泽木,不常见。”在穆邵几十年的军旅中,也只见过一两次。

    侯策拿起木料“我们可以将此木献给国君。”

    利用替国君伐木之事,光明正大部署防御阵地,再扩张领域

    穆邵和侯策都从彼此目中看到激动,当天,侯策就让人伐此树木,加急送往朝廷,一来一回间,花了近一个月,国君果然对此木很满意,扬言要伐足够的树木,皇后太子重臣都得赏赐。

    侯策亲自写信,阐明中间地带不好长久驻兵,伐木的士兵,会受到戎人的干扰,造成一系列损失。

    然后,又赞扬大燕国力无边,应将疆域开拓出去,扬大燕国威。

    一通操作搞下来,燕国国君允了。

    不过,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一队专门针对伐木的监察,共有三人,最低是从七品官,最高是四品武官,带了几百个侍卫。

    虽然雍州行事要多加小心,不过能光明正大扩充领地,却已是极大的好事,何况这其中两人,就是皇后的表弟,光长脑袋不长知识的傻子,很好糊弄。

    晚上,侯策以好酒美人,热情款待这三人,直把这三人哄得团团转。

    另一头,扩建防御阵地的事也提上议程。

    晋晓骑着马,带着刚学会骑马的沈游,来到正在修建的堡垒。

    她立于上首,很能清楚地看到整个地势,款款和沈游说着一些地形的要点。

    临下堡垒时,沈游忽然说“先生,我发现一件事”

    晋晓拿眼睛询问他何事,便看他伸出手,在晋晓脑袋上划拉了一下,比到自己的脑袋处,少年的脸上迸发出一种兴奋

    “我和你一样高了”

    这半年来,沈游已经十四岁,除了渐渐壮实的身体,还有疯狂蹿起的身高。

    从外人看来,他身上,展示出一种气度,不再是混迹于市井的乞丐流氓相,而是和晋晓一样,让人无法一眼看透。

    因日晒,他肤色变成小麦色,眉宇飞扬,鼻子高,是和云岩的清秀截然不同的俊俏。

    就连穆邵也会开玩笑,说是自家十二岁的女儿,见到沈游已经会红脸。

    不过,沈游却觉得穆家千金没眼光,真正会让女儿家红脸的,应当是晋晓这种才是。

    此时,听到沈游话语里隐匿的得意与兴奋,晋晓也笑了笑“可以,青出于蓝。”

    沈游要和她掰扯“不对,你又不是我爹,怎么能说青出于蓝。”

    晋晓“那你叫我一声正好。”

    沈游“”

    他呆了呆,倒不是觉得被冒犯,而是晋晓很少和他们开玩笑,乍然听到耳里,顿觉新奇,又觉得晋晓一定没和云岩说过。

    他又胜了云岩一筹,沈游得意了。

    很快,晋晓收起玩笑的意思,只看着这渐渐成形的阵地,说“你和穆将军提一下,要提防戎人偷袭。”

    沈游现在在穆邵身边练武,也充当桥梁,说“穆将军明白的。”

    戎人那边,眼看着雍州占领了这片区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没两日,正在建造的防御阵地,又一次偷袭来临。

    彼时,晋晓还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休息,半夜就听到些许声响,侍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先生,戎人偷袭,请先生先跟属下回城。”

    晋晓出了营帐,沈游不在,就看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对她一揖“快请先生随属下来。”

    晋晓的目光随着他低头,也微微垂下。

    这人的脚上,有不少新鲜淤泥,然而这一片最近下雨较少,土地干燥,淤泥从何而来

    小兵又催促了一声“穆将军记挂您的安危,此地危险,先生”

    晋晓对他笑了笑“好。”

    另一头,沈游在穆邵身边,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小冲突,戎人擅长奇袭,饶是早有准备,雍州兵这边还是有人受伤了。

    抬着担架从他面前跑过去,他清楚地看到鲜血从士兵肚子汩汩冒出。

    他沉沉吐一口气,穆邵拍拍他的肩膀“这还只是小场面。”

    沈游“属下明白的,将军。”

    不知道晋晓会怎么看这些鲜血

    说起晋晓,沈游呼吸一窒,忙说“将军,属下先去看看先生”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哄哄赶到晋晓的营帐,只看到晋晓的营帐是空的。

    他进去看了一圈,没看到任何打斗的痕迹,心里松一口气,至少晋晓没受伤,但是,晋晓不是那种会随便走的人。

    他回过头,拦住一个雍州兵“可看到秦先生”

    小兵摇摇头说“没有,好似从一开始就没看到秦先生。”

    沈游又找了一会儿,并没看到晋晓的身影,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恰好这时,有人惊慌地禀报穆邵说“穆将军在这里半里处发现一个地洞”

    这下,饶是穆邵,也惊诧“什么”

    地洞的距离不远,被杂草掩饰得很好,拨开杂草,沈游捻捻泥土,那些泥土还是湿润的,显然是从很深的地方带上来的。

    这个地洞,定是戎人挖的

    沈游脸色一白“先生被那群戎人带走了”

    穆邵冷静许多“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将这片地围起来,戎人走不了多远,现在就搜。”

    那边火把连天,这边晋晓被捂住嘴巴,反绑着,脸眼睛都被蒙住了,几个戎人带着她躲着。

    她嗅了嗅味道,还有脚下踩着的感觉,应该是草垛,军里割了准备喂马的草垛。

    晋晓想,戎人知道这时候不该轻举妄动,躲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戎人会怎么利用雍州军的漏洞,带着她逃出去。

    果然,戎人没让她失望。

    晋晓听着脚步声,数着自己的步伐的同时,也数别人的步伐。

    他们胆大心细,早就摸清楚雍州军的习惯,能在雍州军前脚走过的地方,后脚就摸出来,贴着整个阵地范围的边缘走。

    他们骤然停下来。

    这附近还有士兵阵阵的脚步声。

    看来穆邵和沈游已经发现她失踪了,所以把真滴包围起来。

    他们会怎么逃

    晋晓顺着他们的脚步,感觉到他们摸到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然后,戎人说了句燕语“秦已到手。”

    紧接着,一片安静之中,有人挪开了脚步。

    是细作。

    晋晓皱了皱眉,能把细作安插进纪律森严的雍州军,也是戎人的本事,这一批带出来的士兵,还有不少不知道铁矿,以为自己是为挖树木而来的。

    这个细作士兵就不一定了,而朝廷已经来人,还要防止他把话递给朝廷那边的人,这细作再不能留。

    晋晓想好之后,脚步微顿,那戎人催她“快点,不想死的话快走。”

    骤然,晋晓手上的绳索松开,顺便,她丢下一块小瓷碗碎片。

    她早就用瓷碗碎片割开自己的绳子。

    戎人见状大惊,忙朝她冲过来,晋晓并没有时间揭下眼睛蒙着的、堵住嘴巴的黑布,她耳廓轻动,凭着风声,一个闪身,躲开带着寒光的刀

    随后,晋晓一个侧踢,将那人踢飞,猛地后退两步,揭开黑布,看清眼前的景象。

    戎人之中,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倒是没有明显的口音,只说“可以,你果然厉害。”

    他们推搡出一个人,押解的,却是云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