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大吃大喝一通的叶白衣瞬间没了胃口,对着这张跟那两个旧人都有三分像的脸,他既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又没法把人揍一顿。
偏偏容雪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拿起一旁没用过的筷子充当公筷,给叶白衣夹了个鸡腿。
“你不要先急着拒绝我啊,我说了我要追求你,这个追求是有个过程的,你可以有时间慢慢考虑的,比如先考察一下我人品好不好,对你好不好,只要你不讨厌我,有个追求者也没什么不好吧,等到你对我也有些好感的时候,咱们就试试嘛。”
叶白衣能如何,他总不能说他对容雪折是因为一些故人的缘故,有一段天然的好感在的,他只能冷哼一声,“臭小子,我是不会同意的。”叶白衣说着啃了一口鸡腿。
容雪折不饿,干脆就坐在旁边给叶白衣布菜,在叶白衣添了三次饭以后,他挡住了叶白衣再次让小二添饭的手,“吃多了会积食,胃里不舒服。”
“臭小子,你管我”叶白衣的语气像极了吃不饱饭的老父亲,充满谴责的眼神盯着容雪折。
容雪折不为所动,“食饮有节,起居有常,和于术数,不妄劳作,这才是养生之道。”他记得他从雪山上下来的第一顿饱饭,恨不得把肚皮撑破,当时吕祖一个没注意,他就要把能吃的塞进嘴里,还是几个师兄轮流看着他,好长时间才把这个坏习惯矫正过来。
“我没吃饱”叶白衣不高兴的拍桌子。
“别胡说。”容雪折伸手摸了一下叶白衣的胃部,“你自己摸摸,不撑得慌吗”
叶白衣啪的一下敲在了容雪折手上,敲出了两根筷子印儿,“往哪儿摸呢”
“嘁,脾气这么大”容雪折正想说这样是找不到情缘的,就想到自己正在追求人家,立刻改口道“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叶白衣让他气的不轻,到底是没能再添饭。
出了客店,叶白衣忍不住开始叨叨,“哎我说,你一个小孩儿哪儿来这么多这个那个的规矩,你这么默默叨叨的,跟个老头儿似的,你不累吗”
“只要养成习惯就好了啊。”
叶白衣看着容雪折眼睛几乎都闭了起来,悠哉悠哉的走在他前面,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方便。
过了一会他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怎么人人都好奇这个问题。”容雪折轻笑,“你答应做我情缘,我就告诉你呀。”
叶白衣臭脸。
容雪折突然鼻尖动了动,他碰了一下叶白衣的胳膊,“你等我一下。”
“嗯”叶白衣还没来得及问,容雪折就往旁边一家药铺走去,叶白衣站在外面看着药铺的招牌。
不过一会容雪折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个草纸包,他走到叶白衣面前,从纸包里拿出一个小丸子,递到叶白衣面前,“喏,这个给你吃。”
叶白衣拿过来闻了闻,但他从来没吃过这个,从药铺里卖出来的应该是药,但是是什么药,治得什么病
容雪折看懂了叶白衣的困惑,于是说道“山楂丸,酸甜的。”
当然酸甜这件事是以前听师侄们说的,他没提促消化这回事,叶白衣就能忽略了这点,心安理得的嚼着玩。
“你不吃”叶白衣在去抓第二个山楂丸的时候问。
容雪折摇摇头,反正他又吃不出是酸的还是苦的,“你也只能吃两个。”
“小气。”叶白衣说罢扭头走进了药铺里,“喂,谁请我吃山楂丸,我帮谁做一件事。”
药铺里的伙计们面面相觑,心说哪儿来的疯子,还有这要求。
容雪折急忙挎住叶白衣的胳膊把他往外拖,一边捂着叶白衣的嘴一边跟铺子里的人解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病人。”
一出药铺,叶白衣就把容雪折的手掰开了,“臭小子,你说谁是病人。”
容雪折翻了个白眼,“你没发现他们都用看病人的眼神看你了嘛。”他最近好像逐渐絮化,白眼翻得越来越多了。
“那是爷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不凡。”叶白衣十分臭屁的自夸。
他自夸完正等着容雪折反驳,却见容雪折盯着自己的手心一个劲儿的看,他忍不住凑过去,容雪折的手心里却什么都没有,叶白衣皱眉,“哎,你看什么呢”
容雪折抬头,斗笠差点撞到叶白衣,他没跟叶白衣对视,而是盯着叶白衣的下巴说“你的嘴唇好软哦。”
叶白衣额头青筋直跳。
“亲起来一定很舒服吧。”容雪折眼前一花,脑门一痛,被叶白衣用手指敲了个包出来。
“容雪折”
“诶,见外了,叫阿折呀。”容雪折捂着脑门,“阿折痛痛,要白衣亲亲才能好起来。”
叶白衣扭头就跑,轻功都要飞出残影了。
容雪折跟上他没问题,但是也抓不住他,只能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
一直到下一个镇子,容雪折提出请叶白衣吃饭,叶白衣才勉强消气,然而叶白衣不知道的是,跟沈剑心是好玩伴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东西呢,都是一样的欠揍罢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周子舒直到在罗宅控制住罗浮梦和柳千巧,晚上才拉着温客行摊牌,他准备了两坛好酒,把温客行灌了个半醉。
温客行本就心情郁闷,周子舒主动来找他喝酒,他怎么可能拒绝,只是不能吐露心中苦闷,干脆拉着周子舒歪在院子的秋千椅上晒月亮。
椅子大小有限,两人贴的极近,自是一番亲密无间,温客行觉得这样挨着周子舒让他心里舒服很多,大着胆子把头靠在周子舒肩膀上,感觉他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忍不住唤了一声,“阿絮”
“嗯”周子舒任由他靠着,喝了一口酒。
“阿絮。”温客行盯着周子舒的侧脸,只觉得这个人不染纤尘。
“在呢。”周子舒低头去看他,看到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脸颊上一层薄红,似乎带着满足的笑意。
“阿絮”温客行的气息喷在周子舒的脸侧,几乎要贴上他的脖颈。
“衍儿,叫魂呐。”周子舒用一只手按住了温客行的手臂,却感觉到温客行几乎僵硬的像块石头。
温客行根本不想向周子舒坦白他是甄衍,没想到突然被叫破身份,他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阿、阿絮,你是不是喝多了,乱叫什么呢我、我是老温啊温客行。”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周子舒故意闭着眼睛,做出薄醉的模样,“衍儿,这个时候,四季山庄的丹桂开的正浓,飘香不绝我们回去,做点桂花糕好不好你喜欢吃糖水,桂花糕可以多浇一点桂花蜜,清甜爽口,一定合你口味”
温客行被周子舒几句话说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已经不记得他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糖水,但是四季山庄,他还有资格去吗他早已经沦为恶鬼了啊。
“衍儿你怎么不说话”周子舒闭着眼睛捏了捏温客行的手臂,“你是不是生气我跟师父没接到你,我现在找到你了,我们再养一只小狗好不好这回还是你来起名字,等小狗儿长大了,我们得教它不能胡乱叼兔子,那些兔子都是师娘养的那窝下的崽儿”
周子舒听不到温客行的回答,但是这人到底没跑,他锲而不舍的继续说着“衍儿你喜不喜欢兔子,要不我们也抓一窝回来养,兔子摸着比小狗软,你不是最喜欢皮毛软软的小动物了吗”
被大雨劈头盖脸淋湿的孩子,会倔强的说他不冷,但是一旦被带回家,泡进温暖的浴桶里,他就忍不住想哭了,温客行看着已经醉的迷迷糊糊的周子舒,谨守的防线如同洪水决堤,只想在这片刻回到幼时的美梦里,他说“好,周子舒。”
终于听到想要的答案,周子舒慢慢的睁开眼睛,见温客行低着头并没有看他,衣摆上却有几滴深色的水痕,他握着温客行的手没有松开,只是直起身子,用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脸,果然湿湿的都是眼泪。
温客行被周子舒托起了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周子舒用拇指揩去温客行脸上的泪,“衍儿,对不起,是师兄来晚了”
温客行被吓了一跳,他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周子舒,只牵强笑道“阿絮你乱叫什么谁是衍儿,我是老温啊,你是不是喝傻了。”想把这段敷衍过去。
周子舒靠着秋千椅,用手轻轻拍抚着温客行的后背,“雪折到了神医谷,谷中人说,圣手甄如玉甄家叔叔本姓温,被老谷主收为义子后改姓甄,衍字一分为二便是客行,日前是我一叶障目,只一心想着甄家弟弟,却不知人早就来到我身边了。”
温客行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周子舒,只能反复否认,“我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冲,我想发第三更
请欣赏周子舒的千层套路,温客行不行
阿折白衣我教你,恋爱不是你那么谈的,你应该像我这样、那样、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