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和殿上, 定康帝看着手上的奏折,瞥了一眼下面互相推诿的各部官员,不悦的皱眉, 让他们来解决问题,大半天又过去了, 还是没理明白。
定康帝把手里的折子扣在桌案上,示意旁边的魏德贤过来。
“是, 奴才在。”魏德贤赶紧凑上来。
“去慈安宫太后那把怡乐郡王借来,陪朕说说话。”定康帝吩咐道。
啊魏德贤不解,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想想刚刚在慈安宫发生的事,再想想满朝大臣迟迟出不来的解决方案, 皇上这是不耐烦了吧“是, 老奴去办。”
魏德贤想通了,满朝文武可都没想通。皇上为何突然提起怡乐郡王说句实话他们根本没把裴宴放在心上,不过就是恩荫封赏,虽然受百姓供奉, 却没有实权。就算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天寒, 裴宴连秦王府都不出, 没有给人留下话柄,接着夏朝又发生大范围的雪灾, 这段时间定康帝桌案上恐怕已经放满了弹劾怡乐郡王的折子。
现在赈灾一事尚未商议妥当, 怎么突然想起叫怡乐郡王这个纨绔子上朝殿来了百官心里犯着嘀咕。
“怎么停了继续说啊,看看你们今日能不能争出个结论,朕等着。”定康帝闲闲的说道, 平时往下放权,六部比谁争得都厉害,都说这该是他们负责的事情。现在到他们承认责任的时候了,就互相推诿。还有户部,每年税收征缴的时候比谁跑的都快,银子收进了户部,却年年闹着哭穷,他想赈灾户部就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磕碜谁呢
“皇上,”各大臣嘴唇有些干。
“刚刚朕去慈安宫,太后和皇后言说紧紧明宫花销能拿出十万两银子,十万两,爱卿们是不是觉得银子还不少抽出这个数目就意味着未来一年内明宫别想大办喜忧。”定康帝睨了一眼下头百官,“与铺张喜忧相比,当然是天下百姓的性命和活着更重要。”
“吾皇心忧百姓,得知天下之幸,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跪地。
“夏朝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方才走到朕登位这一天的,要是做事都像你们一样,夏朝早就改名换姓了。”定康帝一掌拍在桌案上。
“臣等有罪。”
“有罪可不是有罪拿御史台来说,平常不很能说朕案台上一摞一摞的奏折,四成都是你们呈上来的,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些个没有作为的官员怎么不参”定康帝指了指下面跪着的百官。
御史台一众官员心里紧了一下。
“整天参秦王府这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住在秦王家里呢。前儿朕还接到奏折参秦王一家四封不合规矩,那你们倒是说说什么才是规矩说朕侄女侄子纨绔不懂事,让分封地百姓心寒。我看你们才让百姓心寒,这都是第几日了,你们倒是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啊。
朕倒觉得两个小的更知道感恩百姓供养,刚刚还把这些年存的银子捐了出来,整整两万两。朕知道你们又要说太后宠着,秦王纵着,手里有这么些银子不稀奇,难道孩子这样做还错了不成除了他们姐弟怎么没人这样做,难道他们是傻
两万两,十几岁的孩子得存多久是,他们受宠,朕时常也奖赏一下,但是扪心自问你们膝下孩子拿不出两万两吗可到现在有几人表态了,不说你们就说朕,太子说了,老三说了还是老七说了”
定康帝背着手站在大殿之上,句句质问,满朝文武跪在殿下,谁都没有说话。定康帝这最后一句,直接太子和其他两位皇子和裴怡华裴宴姐弟相比,直接贬低了以三位皇子为首的全长安城下一代,谁能反驳
“皇上,怡乐郡王来了。”魏德贤通传。
定康帝抬头就看到了正伸头伸脑往大殿里看的裴宴,“看什么呢,赶紧进来。”
兴和殿,裴宴并不陌生,不过今生他少有机会到这边来,尤其像今日这样的大朝场合,适当的表现出紧张还是必要的。不过裴二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心里紧张也不能表现出来。
“皇伯父。”裴宴干巴巴行礼。
定康帝招手,让人来自己跟前。裴宴几步走上去了,“皇伯父,你找我有事儿啊”
“众爱卿都起身吧,朕等得今日拿到结果,天下百姓可等不得你们慢慢悠悠,赶紧商量吧。”定康帝冷飕飕的吩咐道。
“是。”满朝文武起身。
“慈安宫募银,进行的可顺利”定康帝转头问裴宴。
“还算顺利吧,我粗莫算了算能有不少银子呢。您走后永庆候府上拿出了五千两,吴家老国舅两千两,顾侍郎府上拿出整五百两”裴宴跟报菜名似的说了几家,“阿姐说都算合格。”
本来伯侄俩说话声音就不低,再加上殿下大臣都注意着这边,听见这话,都若有似无的抬头。同派官员对视一眼,均从各自眼中看到疑惑。裴宴说的这几家,前边两家拿出的银子可真不算多。
永庆候是温皇后的娘家,父子两人都朝中身居要职,更有爵位在身,五千两银子根本不痛不痒,就是给皇后和太子做气派也不该如此。吴家则是吴太后娘家,如今在长安只能算是末流世家,不过吴太后尚在,他们恩荫入朝的机会可比其他家族方便,更不用说这些年吴太后对娘家很是厚道,就这才拿出两千两
顾尚府上拿出五百两就更说不清了,可见上面还有官员压一头呢。总而言之,数目整体看比想象中的偏低很多。
定康帝当然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这三年五载的好不容易能狠狠宰朝臣一顿,就这样因为公主府被破坏了,他能高兴就怪了。
“这样说除了后宫和秦王府就数你们姐弟俩了”定康帝笑眯眯的问道。
“可不是,挤进前三甲了呢。”裴宴点点头,接着感叹“这样看我和阿姐还真是有钱。”
裴宴这话说的大言不惭,其实说实话他凑够这两万两可不容易,恐怕把家底都掀出去了,前边他刚给钟绍荣两万两换了聚福楼的分成,那两万两他就当打了水漂。这两万两再交出去,口袋里真的空空了,所以他打定主意从阿姐那讹些银子周转用。
定康帝哈哈笑,在他跟前这样说的也就他家小鱼了。
殿下百官商讨着事情,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裴宴习以为常,别以为朝堂上就是和和气气,每件事情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凡触碰了哪个利益派系的利益反咬的时候跟疯狗一样,这才是常态。
裴宴偷瞄瞄的瞥向下边,站在高处看下面百官很新鲜,往常他都是下面百官中的一员,为了让自己提出的建议和方案得到执行,在朝堂上舌战百官,现在从另外的角度看事情,颇觉新颖。
下面争论还在继续。户部说自己没钱,其他各部当然不同意这说法,西南军去年批的条子一直到今年都尚未兑换,银子都去哪儿了
“西北军和江阴军加起来十几万大军难道不用银子这银子可都是从户部抬出去的,军饷,兵器,军用哪个不是户部在协调。还有工部,一年中新建无数,恨不得每日堵在户部门口等着批复,还有其他各部,哪个无事”顾尚反驳道,言辞激烈。
户部统筹全国财政税收不假,但是这些年入不敷出不是秘密,顾尚反驳的理所当然。裴宴皱眉,吏礼兵刑工其他五部怎样,裴宴不知道,但是军用这方面户部真有这么清澈尤其前世雁城案和顾家可息息相关。
“现在当务之急是赈灾,户部就是从地方上抬也得把银子抬到皇城中来,现在推卸责任没有意义。”永庆候说道,态度十分强硬。
“侯爷说的轻巧,这银子可不是顾某贪到家里去了,亦是用于江山社稷,怎么现在倒是顾某的责任了”顾尚可不领这话。
“顾大人所言有理。赈灾当前,应当举国同心,要是强硬逼迫,不仅没有结果反生事端。”说话的是三皇子,他倒不是向着顾尚,只是因为永庆侯是太子一派。
定康帝默默听着,全力赈灾开仓放粮的圣旨已经传往了各方,还派了钦差前往看着,短时间内应该无事。就怕灾情持续时间长,郡县内粮食枯竭,那时才是危机之始。长安这边要做的是及时补给各方,却因迟迟拿不出钱粮一直推到了腊月三十,瞧他们还争论不休,定康帝就头疼。
“臣记得先秦王西北驻军后,曾开垦土地种粮,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成效如何要是当年种成了,一直到现在西北粮仓应该是满的了。”混乱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裴宴本来是老实坐在定康帝脚边看戏,听闻这话手指颤了颤,有人要拉西北入水,这西北可与他秦王府命运相关。“我小时候听人说秦王府有座金山,会长大的那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我翻遍了拱辰巷也没找见,要是有流言传出来,金山就在那,想已经长大了不少,那样皇伯父和父王就不用因没有钱粮发愁了。”裴宴小声嘟哝道。
定康帝听得好笑,却也知道确实是这个理,“怎么,现在不商量解决之法,就拿这些不能确定的事情糊弄朕了”且不说有没有种成,就是种成了有没有收成都不一定,毕竟西北的气候恶劣,百年来吃穿用度都是四方补给。
“臣不敢。”
事情又陷入死循环,裴宴看了会戏就提出了告辞,他出大殿的时候定康帝正在发脾气。
定康帝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闹心了,“苏湖粮仓登记在册的存粮还算充足,地处也靠近各灾区,是绝佳粮仓,就由诚王即日前往赈灾。”这个时候,粮食是最重要的,得先让他们填饱肚子,才不至于极度饥饿绝望之下做出以身犯险之事,要是真到了这一步,才是最应该担心的。
“是,儿臣遵旨。”这算是最好的差事了,简单,还能拉拢人心。
太子和三皇子的脸色都不算好。
“至于户部,这银子不管你从哪拉,都得给朕摆出来,几十万百姓还等着呢,怎么朕把财政大权交给你们,你就敢不留一分用于紧急事端”定康帝敲着桌子,痛心疾首。“其他各部同上,凡是还闲钱的都先给朕吐出来,事情再重要都抵不上百姓性命最重要。”
“臣等遵旨。”百官跪地,定康帝既然这样说了,就没有他们反对的余地,除了接旨别无他法。
魏德贤被一个小太监叫去殿外,再回来脸上有些怔忪,他凑到定康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定康帝失笑,“他倒是忙。”赶场子似的,从他这里刚离开那边就闯了祸了。
“你过去看看,别生了什么事端。”定康帝随口吩咐道。
一听这语气,魏德贤就知道皇帝这心是偏在郡王这边的,他笑着应了声是,转身匆匆离开了。
兴和殿上的事裴宴一概不知。此时,他听着乐安长公主所言,非常不喜。现在知道说这些软话了,早干嘛去了还她受欺负,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裴宴敢说要是现在的长公主还是曾经的乐安长公主,看她把谁放在眼里,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就是用这些苦肉计剜长辈心,真是不知所谓。
“乐安,”温皇后唤了一身,她没有看裴宴而是直接看向何侧妃,质问道“弟妹,鱼儿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不必着急,何不听两方说了缘由之后再下结论,鱼儿从来都不是胡乱作为的性子。”何侧妃温声回话,温皇后的针对已经写在了脸上,她也不在意。
何侧妃这话一出,众妇皆低头,她们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能笑出声,裴二少不是胡乱作为的性子,这句话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何侧妃这个做娘的能说得出口了。
温皇后皱眉,她转头看向裴宴,“鱼儿,玉锦今日和你第一次见面应是没有得罪过你的,你因何这般折辱他”
“皇后,”吴太后出言提醒,只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玩闹,何至于如此激烈的用词,再说鱼儿还没就说话呢,怎么就把事情定性了
温皇后罕见的没有顾忌吴太后,她看着裴宴,把不喜挂在了脸上。
“皇后娘娘说这是折辱”裴宴反问,表情似笑非笑。
温皇后指着还在假山缝隙里挤着萧玉锦,“太后与我已经到了跟前,你都敢如此大胆不放人,这不仅仅是折辱他人还是不懂规矩。”
“皇后娘娘不过问前因后果上来就给我定罪,是不是有些不妥”裴宴笑,“鱼儿知道上次在兴和殿上得罪了皇伯母,亦不至于记仇到如今吧”
温皇后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她指着一旁跪着的宫女,“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是少爷们一起玩耍,怡乐郡王来的最晚,直接叫人抓了萧少爷,关在了假山洞。”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是吗”裴宴看向宫女。宫女瑟瑟发抖,从心底涌上来一股后怕,战战兢兢竟昏了过去,裴宴收回眼神,“萧二外甥是如此这般对待十三皇子的,不顾君臣礼不敬长辈,我这不过是以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弟和十三皇子只是玩闹,并未刻意为难,是郡王误会了。”萧玉卿站出身来。
温皇后当然更相信外孙子的话,她看向裴宴“你还有何话说”
那神态,那语气,仿佛只要裴宴说不出个理由,她就能把他生撕了似的。就是他说不出又能怎么样,萧玉卿这话还不是承认萧玉锦确实做了此事,裴宴心里嗤笑。
“我这也是玩闹,没看到我谁都没拘着吗这游戏十三能玩得,二外甥就玩不得了礼尚往来,大家都尝尝滋味,也能长个记性,知道下次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裴宴冷声说道。
“你强词夺理。”乐安长公主指着裴宴的鼻子骂道。
裴宴冷笑,他看了一眼玄一。玄一会意,解开了萧玉锦的哑穴。
“你这个杂种,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出去后定要你好看。”“你个杂碎,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放开我,不放开我,我早晚把你卖去当小倌。”萧玉锦满口污言秽语,他从刚刚已经完全失控了,根本不听外面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是恨恨盯着裴宴。
众妇头低的更深了,这些话可不是大家公子能说得出口的。雁城萧家也算是名门,上边几代出来的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怎么教养出一个如此混不吝的如果不是像萧家人,也只能是众人瞥向长公主,这和当初的乐安长公主何其相像只是那时候可没有裴宴这一号人,满长安谁敢对乐安长公主不敬,唯一拒绝尚公主的定国公府就是前车之鉴。
温皇后脸色难看,吴太后也好不到哪去。本来吴太后的心就偏向裴宴这边,还想着就算是鱼儿无故这样做,她也得把人给摘出来。现在更不用说了,就算没有其他的理由,单说萧玉锦说了这些话,就有被惩罚的理由。
“不通礼仪就罢了,大家公子竟然如此口无遮拦指着舅舅骂,是何道理”裴怡华皱着眉,她实在忍不住了,骂她弟就是骂她,她看了一眼乐安长公主,“皇长姐还委屈吗要是委屈我们现在就去兴和殿寻皇伯父裁决,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乐安长公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有接裴怡华的话。让她怎么接兴和殿是一定不能去的,尤其今日裴怡华姐弟在父皇跟前狠狠露了一脸,现在过去不是上赶着招不待见。
裴怡华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吗当然是。她话还没说完,“刚刚皇长姐说看见孩子被欺负无能为力,不想活了。我看你现在才应该有这种觉悟,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你这个做母亲的确实不合格。”
他们姐弟那是怼遍长安无敌手,说话难听的时候多了去了,众妇都是亲耳听过亦或是听说过裴怡华丰功伟绩的。现在亲眼再看着不免还是惊讶,甚至还有好些尤其是年轻妇人或是未嫁姑娘觉得飒,看向裴怡华的眼神里都挂着敬意。
乐安长公主被裴怡华指着骂,气坏了,她站起身恶狠狠的看向裴怡华,伸手就要扇她。
裴怡华要是乖乖站着被打的性子,还能有今日,一把就挡住了乐安长公主的手腕,“皇长姐,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可不兴位分碾压的。”
裴宴不担心他姐,见时辰差不多,他示意玄一松手。萧玉锦是个体虚的小胖子,嚎了这么久早就累了,玄一一松手,他就落在了地上。要是搁在何侧妃身上,肯定不管不顾第一时间去看儿子,偏乐安长公主还没回过神,温皇后又顾着女儿,还没有看见这边的情况,萧玉卿兴许是看见了,此时却低着头,没有动作。
裴宴冷眼旁观,他把贺廿推给早早过来接的俞心惠,“十三身上衣裳潮,着人给他换一身吧,别着了凉。”
俞心惠看了眼裴宴,拉过贺廿的手,“我知道了。”
贺廿不愿意松手,他看着裴宴。
“不会有事,没看姐姐哥哥把人堵的哑口无言吗”裴宴低声安抚,“你听话,去换衣裳。”
贺廿这才松手。
裴宴看着贺廿走远,从之前裴宴就发现了小十三的一个特质,那就是他既决定要离开就很少回头,这次也一样,倔强的没有回头。
贺廿走远了,裴宴回身跪在吴太后脚边,“虽然孙儿有理所当然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到底扰乱了宫闱秩序,请皇祖母惩罚。”
现在谁还理会前因后果,萧玉锦说出的那几句话已经让人心生反感,连带着不分青红皂白的温皇后和乐安长公主都让人心生不喜,不过这话谁敢说,那可是皇后娘娘和乐安长公主哎。
“快起来,地上不凉”吴太后把人扶起来,她看了一眼温皇后和乐安长公主,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一介皇后遇到事情不说查明真相,听信亲女言语就要处置人,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吴太后看了一眼表情变都没变的何侧妃,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长孙女,吴太后更不得劲,曾经的乐安虽然任性娇俏却还知道讲道理,现在根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似的。瞧瞧她今日做的这两件事,试问这世上哪有人有义务护着你一辈子,父母亲情可也有被消磨殆尽的时候。
“以后未经传唤乐安不得进宫,你即为母亲就以教子为重任,趁着年纪小好好扳扳他的性子。哀家做主把他身边的伺候的都发卖了,全都从宫里拨人过去,孩子还小见着什么学什么,以后万不可大意。”吴太后这话是对乐安长公主说的,也是对众妇说的。萧玉锦今日作为知识受人蛊惑,她老人家做主让乐安这个做娘的领回去教养,其他就不要乱传了。
众妇都不是傻的,当然附和连连。
乐安长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初回京被禁足少有人知,她都感觉丢人。更不用说现在当着满长安命妇的面被吴太后这样命令让她如何接受
温皇后率先反应过来,虽然从头至尾吴太后没有说她一句,但是旁边俞贵妃和贤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足够让她难堪。温皇后压下上涌的情绪,压着乐安长公主行了礼,“母后,我会看着乐安,不让她胡来的。”
吴太后皱眉,满眼不赞同,上次皇后就这样说,结果怎么样“熙儿及冠在即,皇后该物色物色太子妃了。”贺熙东宫位难道就坐的稳了身为生母,不为他增添助力,反而处处拉后腿,怎么,嫌弃儿子太子坐的太稳了
温皇后身子一僵。
贺乐安立刻就感觉到了,她低头掩饰住眼里的戾气,她就知道沾贺熙,她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裴宴对这个处置结果还算满意,短时间内,乐安长公主想要复宠是不可能了,像前世那般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做什么的机会也没有了。不过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裴宴瞥了眼人群中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萧玉卿,这还有个狠角色呢。
不过裴宴这口气松早了。
他娘这一路都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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