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夜色朦胧, 屋内的龙凤双烛安安静静的燃着。
烛泪缓慢流淌到桌面上,微敞的窗户外吹进一阵风,火苗来回摇晃。
被掩下的红色帷帐内, 明骊用力抓着裴砚礼的肩膀, 眼角湿润, 她轻轻的松了口气“这是就好了是吗”
裴砚礼撑在枕侧, 胸口呼吸起伏。
偏头去看了眼甚至都还没能燃到一半的红烛, 心口猝然生疼。听到明骊这句话, 裴砚礼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
叫了水, 裴砚礼抱着缩在他怀里浑身通红的明骊去沐浴。
等结束后两人躺在床上,明骊是真的吐出了长长一声叹息,也不是不满意,而是她实在太满意了。裴砚礼应该是记挂着她说的那句害怕,所以很温柔,明骊所设想的那些令人恐惧的事情也并没有出现, 只是起初有些疼, 倒也还能接受。
想到要是每次都能结束的这么快,她可能有天也会热衷的吧。
明骊继而又吐了口气。
旁边的裴砚礼脸色阴沉, 眉眼间全是郁色。怀里面传来接连两声叹,裴砚礼眼皮一跳,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口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明骊结束完任务, 只觉得浑身清爽。
将脸自然地贴近他的胸膛, 小声嘀咕“没有不舒服。”
这话听在裴砚礼的耳朵里面, 就又成了另一番滋味。
她是在安慰我吧不行我要证明自己可以。
还不等明骊再度张口说话, 身侧的人忽然动了动,翻身握住她的手将她再度卷入新的浪潮之中。
这晚在外面守夜的丫鬟被折磨到极致,次日眼底青黑。
惠然瞧见, 关怀的问了句“你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样差。”
那婢女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惠然,叹息道“没有。”
哪里是身体不适,这分明是精神上的折磨。
昨晚第一次水叫过以后,本以为这夜就算是过去了,毕竟前两日,似乎也没有这样过。可谁知后半夜,淮安王就好似被什么附了身,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一个人,这种事情也太没节制了些。
外头的婢女是这般想,里面的明骊更是怀疑人生。
等她醒来,日头已经高高挂起。
浑身酸软的翻了翻身子,明骊半眯着眼睛轻轻哼了声。裴砚礼听见动静,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低声哄“要不要再睡会儿”
明骊推开他的手,整个人缩成一团“你别同我讲话。”
闻言,裴砚礼反握住她的手笑起。
昨晚首战出师不利后,裴砚礼被明骊安抚了几句,就真的不当人了。按着她就像是揉搓面团似的,不仅这样,还总喜欢说些让明骊受不了的话。
偶尔问她这样可以吗,那样可以吗
还吊着她问脚上的伤疼不疼。
明骊哪里知道疼不疼,只知道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浑身都黏糊糊的冒着汗。头脑晕晕乎乎,最后抖着胳膊去推他,却发现这人跟块儿铁似的。
思及此,明骊合上眼将被子往下巴上拉了拉,丝毫不想理他。
眼看着把人惹生气了,裴砚礼弯了下唇,起身打算出去。
听见动静,明骊的瞌睡算是彻底散尽,拉下被子悄悄露出眼睛看向裴砚礼,小声问“你做什么去”
“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再睡会儿,午憩前我就回来。”
裴砚礼挽好袖口,偏头在她额角上亲了亲。
明骊蹙了蹙眉头道“可今日不是要去宫里谢恩的吗”
“不必。”裴砚礼揉了揉她的脸,低声道“我已经同父皇说过这件事情了,等回门后,你身子好些再进宫谢恩。”
既然这样,明骊自然是愿意的。
裴砚礼又跟明骊交代了几句才离开,其实他倒也没什么事情要忙,只不过是想去问问玉珣有关姜国那边的事情罢了。
明骊这次吃亏,他已经去寻了慧贵妃的麻烦,但总不能就装作这么结束。
去了书房,裴砚礼等了会儿,陆三带着玉珣从书房暗门进来。
裴砚礼坐在案几前,单手托腮垂眸看着兵书。
玉珣走进来后,行礼“王爷。”
“那日你说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裴砚礼开门见山的问。
明骊被救回来之后,慧贵妃与姜太后之间的事情,裴砚礼便交在了玉珣身上。他护了明骊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交给他做,也是理所应当。
见裴砚礼发问,玉珣沉默片刻“是,查到慧贵妃与姜国太后曾有过书信往来。那日在山洞中的男子,似乎已经逃回了姜国。”
“看来果真是算好的。”裴砚礼微微抬了抬下巴,“姜王知道此事吗”
玉珣抿唇“我不太清楚。”
裴砚礼讽刺一笑,正打算说他这个哥哥当的可真不称职,就听见玉珣低低道“姜王在京城。”
“”裴砚礼微怔,“你说谁”
玉珣抬眼“现任姜王,公主的二哥明述白。”
裴砚礼置于桌面的手指微微捻了捻,随后抬眼看他“你帮我去找到他带个话,就说本王想见他一面,事关明骊,他应该不会不见。”
既然是裴砚礼想要见,玉珣也没什么好阻拦的。
其实在他心里,也有些看不明白明述白这些年究竟是什么意思。对明骊算不上坏,尤其是往日里是将她当亲妹妹呵护的,可若说好,当年怎么就会对明述尧下手呢。
那个时候,算算年纪他也才不过十来岁。
玉珣心中低低叹了声,打算离开。
裴砚礼忽然喊“王妃的哥哥,有消息了吗”
玉珣垂眼“目前还没有。”
想到明骊有几次想起明述尧时,出神的模样,裴砚礼绷了下唇“继续找。”
“明白。”
等裴砚礼走后,明骊又睡了半个时辰。
中途陆三过来传了话,说裴砚礼要出门一趟,待会儿回来。
直到外头的秦嬷嬷实在觉得不妥,这才推开门,带着婢女伺候明骊洗漱。屋子里一早就被裴砚礼敞开窗户透了透气,奇怪的气味倒是没有了,但对上秦嬷嬷的眼神,明骊还是觉得有几分尴尬。
磨磨蹭蹭的让惠然给她换好衣裳,正打算坐到圆桌前用餐,就看前院管事急匆匆的朝这边奔过来。满头大汗,微微张着嘴巴呼哧呼哧喘着气。
明骊拧眉偏头看过去“李伯,怎么了”
“西苑出事了。”管事李伯顾不上说别的话,也没注意明骊茫然的脸色,“姑娘这会儿闹着要见殿下,谁劝说都不听。”
姑娘
明骊的眼神骤然变化,她脑子里面忽然轰轰窜进风声,比起那日武帝突如其来的赐婚,这会儿她的心情越发不能平静。
裴砚礼身边哪里来的姑娘是他养的外室还是通房丫鬟
这样怀疑的思绪涌上心头后,就再也止不住了。
分明昨日心情格外好,但此时因为这个消息,明骊的心情骤然变得糟糕。
明骊愣怔的看着面前她惯用的吃食,适才响了又响的胃在此时忽然变得没了食欲。
惠然与惠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担忧。
惠然弯腰,托了一下明骊的胳膊“王妃,要不要过去看看”
“王爷去哪里了”明骊低声询问。
李伯弓着腰,满面急色“只道了声出门有事,并未说去了何处。王妃不若去瞧瞧吧,那边若是出了事情,老奴怕是不好交代”
越听李伯说的话,明骊越是心如死水。
等到喉咙里面的那点喘不过气的感觉散尽后,她被惠然扶着站起来,点了下头“你带路吧。”
先前明骊也来过王府,但都是为了来看望裴砚礼,所以没有四处走动过。
直到这会儿,明骊才发现府上的确是很大。光是空置的院落都有数十处,更别说花园后还连带着一片小小的山林。
只是这些风景并不能让她平静下来。
过了桥,越是靠近西苑,明骊心口越是揪的疼。
她看着距离主院这么远的西苑,就忍不住泛酸,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养着姑娘,难不成是怕被她发现说起来也是,认识这么久,裴砚礼都丝毫没有提起王府上下的事情。
那他又将自己置于了什么地位。
明骊抿着唇,喉咙里都在冒着酸水。
快要到地方的时候,明骊远远就看见紧闭的一扇门。她忽然顿在原地,恢复的还不怎么好的腿脚这会儿却是迈不出去了。
惠然跟在她身边,低声喊“姑娘”
明骊回过神,眼看着李伯已经推开了那扇门。
里面歇斯底里的哭喊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尽数从门口传出来,婢女在旁边劝慰着,那女子似乎崩溃到了极致,根本不搭理身旁人的呼喊。
“姑娘,都到这儿了,去看看吧。”惠瑛也跟着劝话。
她不是明骊从小到大陪着长大的丫鬟,自然不太明白明骊对裴砚礼的感情有多少。但转念一想,觉得若是自己的丈夫背着自己,在院子里养了别的姑娘,她或许也会很难受。
明骊动了动嘴角,慢慢挪动步子,走到了门口。
四面封闭的院子里面,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背对着她,手中托着小杌子,肩膀颤抖。明骊扶着门框迈进门槛,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李伯在旁边劝着,那少女忽然转过身子,明骊当即看见了她的脸。
脚下一晃,后脚跟抵在门槛上整个人往后倒去。
惠然也认出了这个女孩子。
那日王府大火,明骊着急忙慌的就要去找淮安王。她们两人站在街头,看见淮安王与一位陌生少女站在院落门口,那女子弯着腰,笑意清浅。
正是眼前这个人。
惠瑛眼疾手快的将明骊扶住,正要说点什么,被惠然一个眼神制止。
明骊感觉脚踝被刚刚那一下绷得生疼,但也说不上,究竟是伤口疼,还是别的地方难受。她怔忡的看着那个姑娘,直到她歪了歪脑袋,放下小杌子朝自己走过来。
“姐姐。”少女轻声喊。
她的声音很软糯,带有一种小姑娘特有的娇憨。饶是猜想到她可能是裴砚礼曾经身边的姑娘,听见她喊自己,明骊也还是忍不住的抿了抿唇角,嗯了一声。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住明骊,拉着她往里走,走时还顺便晃了又晃“姐姐。”
这下才意识到,这个姑娘似乎跟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明骊下意识看向李伯,只见他眼眶微红,垂着头轻轻用袖口捻着眼角。屋子里伺候少女的几个嬷嬷见状,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被她拉扯着进了里屋,少女乖乖坐上床后拍了拍床畔,仰头看着明骊小声说“坐,坐。”
明骊眼底带着疑惑,侧身落座。
“你叫什么名字”明骊哑着声音问。
少女扯起嘴巴笑了起来,然后倾身拉过明骊的手,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在她手心里头写下两个字
郭沁。
明骊眼睫颤了颤。
还会写字,应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正要开口时,郭沁捏住她的手,嘟嘟囔囔说个不停“睡,姐姐睡。”
明骊情绪淡淡的扫了眼她的绣花枕,舔了下唇角,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喉咙滚动“要我陪你睡觉吗”
郭沁点头。
明骊心口顿生一股格外难受的无力感。
她看了眼惠然,后者明了,带着屋子里众人退了出去。
房间里面戛然安静下来,等郭沁自己躺下以后,明骊侧着身子躺在床沿边。小姑娘说要睡觉,就是真的要睡觉,看着她躺下以后就闭上眼睛,乖乖地也不吵,没多久呼吸就平缓了下来。
明骊闭了下眼,看着郭沁姣好的容颜,低声喃喃“你是谁啊。”
像李伯今日所说的那些话,难道每一次睡前大吵大闹,裴砚礼也会像她此时这个样子,安安静静的守在旁边等她睡着吗
胃里冒出一阵难以忍耐的酸水,明骊撇了下唇,慢慢坐起身。
没什么情绪的走出去,才发现管事已经离开。
惠然看了眼里面“睡下了吗”
“嗯。”明骊反手合上门,看了眼旁边的几个嬷嬷,突然发问“她是谁”
“回禀王妃,奴婢们也不知。”
嬷嬷规规矩矩的跪在门口,垂着头道“入府前,奴婢们就被告知不能随意打探姑娘的身份。”
明骊抚了下衣袖,面色冷淡。
嗯了声,托着惠然的手道“回去吧,我有些饿了。”
转身离开时,想到适才自己的猜想,还是忍不住又问“以前这样的时候,王爷也会过来吗”
“是,但王爷很少会亲自过来。”
“姑娘闹脾气,只是偶尔在醒来的时候,或者是看见什么不喜欢的东西时不开心,才会大吵大闹要王爷过来。”
明骊抿了下唇,忽然就没心情再听下去了。
交代了几句好好照顾郭沁,提步离开了西苑。
回主院的路上明骊始终不说话,惠然到底是陪了她这么多年,明骊一个眼神她其实多少就能明白。到嘴边的话忍了又忍,直到回到漪澜小筑。
屋子里只剩下主仆两人。
惠然劝道“姑娘,待会儿王爷回来,您好好问问王爷就是,难免不是场误会呢。”
“没什么好问的。”明骊握着筷子夹了根菜,沉默许久后笑了一声“期望这东西,本来就是绝对不能有的。”
有关明骊对感情的想法,她其实只对惠然说过。
所以惠然明白,她就是怕自己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然后得到不想要的回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明骊还不如不知道,反正婚姻,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
慧然只当明骊这般想着,却不知,她家姑娘的心思早在一日日间搓磨的不成样。
吃了几口,明骊放下筷子。
或许是一顿饭消磨了明骊适才的烦躁,亦或是她慢慢在心里告诉自己,降低了这些天来,因为赐婚而对裴砚礼产生的期待。所以这顿饭结束,明骊甚至还有心情的点评了几句今日的菜色。
惠然心下担心,却没再多劝说。
收了盘子,侯府那边就来了人。
明骊起身迎出去,见如嬷嬷手中提着麻布袋子,里面放置着花苗。
“您怎么这会儿来了呀,用饭了吗”明骊笑吟吟的。
如嬷嬷将东西递过去,行了礼道“用过了,老夫人说婚前就听王妃念叨那几株花,怕您心里惦记着,就让人今早移了出来。”
明骊挽了下如嬷嬷的胳膊“还是外祖母待我好。”
这些年来,明骊也算是如嬷嬷看着长大的,她四处瞧了瞧,见没有外人才问道“王爷待王妃可好顺不顺心呀”
明骊嘴角的笑意没变“自然顺心。”
“府上人少,日子过起来也简单。”
“您回去让外祖母放心。”
如嬷嬷没在王府多逗留,只跟明骊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王府后院里四处都是空地,据说是先前种的花裴砚礼不喜欢,前几日全都让拔了,打算让明骊看看若是有喜欢的花苗,便着花匠来栽一些。
明骊找了个距离主院比较近的地方,坐在旁边的凉亭下,看着家丁开始刨坑。
她偶尔指点几句,等亲眼看着花苗被种进去,又亲自去浇了浇水。明骊这才打了个呵欠,脸色不明,慢吞吞的走回主院。
屋子里头光线不算太亮,明骊昨夜本就没睡好。
这会儿府上没人,便让惠然给自己上了祛疤的药膏,而后换了件中衣钻进被窝里,沉沉睡了过去。
晌午刚过,裴砚礼从陆闻清那边回来。
见主院里头安安静静,婢女们穿过长廊的声音都格外轻缓,他挑了下眉,也放缓脚步走进屋子。刚撩开珠帘,就看见垂落的帷幔。
裴砚礼心下失笑,提步走过去合衣躺在明骊身侧。
她睡得脸色微微发红,眉心微微蹙起,嘴角偶尔还会动一动。裴砚礼越看心头越喜欢,垂首凑近亲了两下她的唇。
待抬起头时,明骊迷迷糊糊睁眼看着他。
裴砚礼屏息安静下来,好在明骊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两眼,眼神不是太清明。而后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背对着他再度睡过去。
适才出门跟明述白约了明日见面。
裴砚礼今日事情多,不算有太多空闲的时间能陪明骊睡午觉,只能捏了捏她的脸,最后亲了两口起身离开主院。
还没走出门,裴砚礼就遇上了惠然。
她脸上藏不住事情,欲言又止的看了好几眼裴砚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行了个礼走了。
裴砚礼心下不明,在去书房的路上遇见了李伯。
李伯满脸带着笑意,心情很好的跟裴砚礼行了个礼。
裴砚礼询问“什么好事儿”
“殿下,要去看看姑娘吗”李伯跟在他身侧,见他摇头,才又神秘兮兮道“今日姑娘不太舒坦,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后来老奴去找了王妃,您猜怎么着”
裴砚礼哪里知道。
这几年,郭沁越长大脾气越大。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小孩子,可裴砚礼却不这么认为。
她不喜欢外人,还有很深的圈地盘行为。
李伯笑着对裴砚礼道“谁知道姑娘拉着王妃的手,带进了屋子里,还让王妃陪着睡觉。后来听伺候她的嬷嬷说,进门以后姑娘没吵没闹,乖乖就睡着了。”
闻言,裴砚礼也只是扯扯嘴角笑了声。
想到刚才惠然的眼神,榆木脑袋这会儿也应该明白过来,再开口说的话却是不怎么和善“下次这种事情别去麻烦王妃。她本来腿伤就还没好,今日要是郭沁制止不住,伤了她谁负责。”
李伯点头,有些愧疚道“是老奴想的不够周全。”
“但这也不怪你。”
他边说话边停下步子,脚锋一转往回走,李伯见状低声喊“王爷,您去哪儿”
裴砚礼淡声道“去哄人。”
明骊睡得天昏地暗。
醒过来时,窗外的天色都有些暗了。
他连朝向里面,一时间甚至有些分不清楚今夕何夕。揉了两下眼睛,打着呵欠撑着床就要做起来,却被一只长臂从后面伸过来,搂住她的腰重新按在了床上。
明骊心惊,回头才发现是裴砚礼。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气急败坏的打了他两下“你做什么啊,吓死我了。”
裴砚礼垂头亲她“睡好了吗”
“好了。”明骊睡得有些热,感觉浑身都是汗,不想让裴砚礼亲自己,就伸出手推着他的胳膊道“哎呀你先松开,别亲我。”
裴砚礼闻言动作一顿,眼神轻闪。
那丝想要再度占有她的念头在心头闪过,下一瞬,却又乖乖挪开“怎么了”
明骊看他一眼,往旁边让了让“没怎么,就是有些热。”
裴砚礼盯着她的举动,转念就明白了过来,不依不饶的伸手抱住她。凑集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闻着清淡的馨香,低声道“你不说的话那我就一直这么抱着你。”
“我真没事,你先松开我。”明骊被他纠缠的很紧,根本拉不开。
片刻后,明骊主动放弃任由他抱着,眉心轻拧闭上了眼睛。
裴砚礼撑起双臂看着她,有些头疼“生气了”
明骊没睁眼“我生什么气。”
听她口是心非的撒谎,裴砚礼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咬了口她的鼻尖。明骊瞬间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捂着鼻子瞪他“你是狗吗咬我做什么。”
“那你生什么气”
明骊神色微僵,抿着唇角不出声也不说话。
见她这个样子,裴砚礼大抵是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撬开明骊的嘴,长叹一声,只好低头去蹭她的额角“好了,别生气了成吗我这不是来哄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昨天留言的好少哦,让我康康今天有谁。
隔壁现言已经很肥啦,喜欢的也可以入坑喽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