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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035章
    二合一

    明骊自己不愿意开口说, 裴砚礼那就哄她。

    手指戳戳她的脸颊,看明骊瞪过来,裴砚礼又忍不住笑着去勾勾她的手。反正小动作格外多, 没一会儿, 明骊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抬手按住他“你做什么呀。”

    “这不是说好了要来哄你开心吗。”裴砚礼见她笑起来, 反握住明骊的手指垂首亲了亲, 而后道“有什么想问的就告诉我, 不必将事情埋在心里。”

    明骊看着他清明透彻的眸子, 舔了下唇角“今日那位郭沁姑娘, 她”

    “是我表妹。”裴砚礼就知道她会问这件事情,侧身躺下,将明骊揽进怀里低声道“郭沁,是当年郭家被灭门后,仅存至今的唯一血脉。”

    虽说一早就有这个猜想,但明骊在听裴砚礼亲自承认后, 心口还是不得不忍着发疼。

    她抿了下唇角, 莫名就觉得自己问错了话。

    裴砚礼瞧见她这副表情,笑着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我都告诉你。”

    “想不想听”

    明骊攥了攥他的袖口, 迟疑点头。

    随即裴砚礼开口“当年外祖一家被灭门,我还很小,七岁左右的样子。那时候母妃刚刚离世, 来不及过于悲伤, 就在那年三月, 外祖家背负上叛国的名头。外祖与舅舅率兵出征, 却不知道那是给他们的陷阱,出走后他们便再没回来。”

    说到这里,裴砚礼垂眸看着明骊。

    “头七那日, 父皇不允大张旗鼓的祭奠,我偷偷溜出宫去了郭府。我想象不到,曾经门庭若市的郭家再无生气,后来我无意听见哭声,去了舅舅院子,发现被关在衣柜中整整六日的郭沁。”

    明骊张了下嘴,看起来似乎都已经呆滞了。

    见她这样,裴砚礼只当是自己说的话有些把人吓着了,正打算就此打住,却听明骊道“然后呢”

    裴砚礼顿住,片刻后低声道“我将郭沁带走,那时候郭家是聿朝的罪臣,父皇对郭家更是提都不愿多提,他甚至忘记了,郭家满门忠烈,更是聿朝的开国元老。”

    “我不敢将郭沁带回宫里,就只能东躲西藏将他养在宫外。”

    “直到两年后,郭沁居无定所的日子被太子发现,我不知道那夜他同先皇后说了什么,次日他就带着我出宫,将郭沁安定在了他宫外的别院。”

    “照顾她的人,就是眼下王府的李伯。”

    裴砚礼简单的将关系叙述清楚,垂目看她。

    “郭沁她是生病了吗”明骊怕触及不好的事情,于是这话题问的很谨慎,她指尖抠了抠,低声道“今早过去以后,我发现郭沁似乎有些奇怪。”

    “一个四岁的小姑娘,被关在柜子里,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照顾她的嬷嬷婢女在眼前被杀害。一夜之间从拥有锦绣前程的高门千金,变成叛国之女,大抵是谁都没办法接受吧。”

    裴砚礼扯着嘴角笑了笑“从将她带走我就发现了,郭沁见不得血,也无法接受外人的靠近,甚至对自己的底盘有很深的占有意识。”

    “可是我今日”

    明骊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砚礼捏住嘴巴“所以我说,每个人都会喜欢你的。”

    看着讲完这一切仍旧笑着的裴砚礼,明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前世霍家灭门,她失足陷入狼窝,所以很能感同身受。可饶是如此,她也无法想象,豆蔻年华的她都险些崩溃,遑论七岁的裴砚礼。

    被她无意心疼着的裴砚礼轻轻笑起,而后道“郭沁真的很可怜,她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当年母妃待我不好,我唯一能感受到母爱的地方,除却先皇后,便只有舅母。”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了他们唯一的女儿。”

    这些事情明骊都明白,可是听着裴砚礼波澜不惊,宛若旁人般的叙述当年之事,明骊还是有几分忍受不住。

    但其实,裴砚礼只是将当年的事情简化。

    他这些年来护着郭沁,不仅仅是因为要报恩,而是他心中有愧。

    当年外祖与舅舅出征前夕,裴砚礼那时已经被武帝所疏远。只是他年幼,心中不明白,于是格外执拗的非要等一个结果。

    他总是会在傍晚去养心殿外等武帝。

    因为在往日里,那个点永远都是分给他的时间。

    他们会在寝宫中下棋,武帝还会教他投壶,教他练字。但是自从嘉贵妃逝后,武帝便再也没有来过裴砚礼的寝宫了。

    所以那时候,裴砚礼不依不饶的去等。

    二月底的天气还很冷,他年纪小,没多久便冻得发起了高烧。那日皇城中下着雪,裴砚礼遛出寝宫,捱着浑身的滚烫,竟然在养心殿外,听见了一段有关郭家的密报。

    里面的声音很浅,裴砚礼耳心轰鸣,几乎快要听不清。

    “郭家在渠阳南招兵买马,此事决不能轻轻拿起又放下,老国公手握兵权,谁又能知晓他是不是真的要叛国谋逆。”

    “是啊,这些纵然不可信,修建军营却是实打实的证据。”

    “先帝时,武乡侯把持重权,与外邦小国交好,后来私自贩卖兵器偷渡粮草。这样的行为与郭家有何不同,陛下难道忘了,当年武乡侯一战,损失了聿朝多少兵力。”

    裴砚礼年纪虽小,可到底不是无知小儿。

    听说过皇爷爷那时武乡侯的事情,更明白,他们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直接将郭家放置在了与卖国罪臣的武乡侯同样地位上。

    他晕晕沉沉,想也没想就要开口反驳。

    外祖父才不会那样,郭家且不说死了多少儿郎在沙场,单论少年时,裴砚礼去郭家寻外祖父。他总是会抱着裴砚礼温声道“作为郭家男儿,要正直勇敢,更要热忱忠义。”

    裴砚礼想开口告诉他们,郭家满门忠烈这句话不是作假。

    但他没能说出话来,因为他听见武帝开了口。

    “证据确凿,那就动手吧。”

    当年身强体壮的男人说起话来,语气格外冷硬,其间还夹杂着几分不甘心与还未能散去的愤怒。裴砚礼咽下口水,张了张嘴巴,无力的手指抬起落在窗户上,还没敲响,就被此后他的太监捂着嘴抱走。

    等到他醒来,想要将此事告知外祖父,却收到了边疆动乱,郭家父子请求出征的消息。

    那时裴砚礼一直认为,暂时离开京城是件好事情。

    不在京中,至少武帝不会趁夜黑风高时着人悄无声息了结他们。

    可惜的是裴砚礼低估了武帝,他若是心地善良,也不会将自己宠爱了七年的儿子就此搁置,再也不闻不问。

    郭家男儿出征,途中经过渠阳中了山贼埋伏,两人兼随行的亲兵无一生还。

    得知此事,裴砚礼前去武帝面前哭诉。

    他却只是冷漠的看了裴砚礼一眼,手头是郭家叛国的证据,面前是满脸通红的儿子。武帝将那折子扔到他面前,冷冷道“你自己看吧,这本就是郭家应得的下场。”

    裴砚礼那时才刚刚七岁,他满心都是失望,被人带出养心殿。

    于是就在次日,开国元老郭大人叛国证据昭告天下,郭家灭门,裴砚礼至此再也没有亲人。

    直到一月后,春暖花开的季节里。

    裴砚礼在御花园中遇见了赏花的慧贵妃母子。

    女人笑着同身侧的婢女道“真以为皇上除掉郭家是因为那些证据吗”

    “你呀,还是太蠢了。郭家何等权势,又是嘉贵妃母家,还有个皇子,再怎么说也得给九皇子留点颜面吧。”

    “可这般雷厉风行的解决掉,不就是想收回兵权,正好剪了威胁皇权的不相干枝丫。”

    那时裴砚礼才明白。

    何来父子情深。

    这借口寻得可真是好,那么多条人命,就因为兵权便就此终结。

    可武帝若想要,外祖父又怎会不给。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裴砚礼实打实的怨恨起了武帝。

    他自私自利,枉为一国之君。

    而他此生都将为那时的自己赎罪,是他的不及时,他的愚蠢让郭家造此灭顶之灾。纵然也有人安抚与他无关,可裴砚礼心中过不去。

    一天不为郭家报仇,他一日都无法放下愧疚。

    看着久久没有再开口说话的裴砚礼,明骊轻声叹了口气“那时候一定很难熬吧”

    裴砚礼闻声抬眸,嗓音有些哑“嗯。”

    明骊伸出细瘦的胳膊抱住他,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道“我们砚礼,未来都会是好日子。”

    过去的那些悲伤,都已经过去了。

    未来还会有很多很多很快乐的日子去度过。

    将这些事情解释清楚后,明骊也算是明白了前些日子,她佯装吃醋的问及那日王府走水,她在外面看见了裴砚礼与郭沁时,他为何会沉默不语转移话题。

    有些伤疤,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可它却不会消失。

    明骊仰头看着裴砚礼,沉默半晌问“那她”

    “她如今的记忆,俨然还停留在四岁时。她会自己玩耍,也会自己起床休息,但唯独梦魇和看见血的时候,情绪会崩溃。在重新搬回王府前,我很少去见她,如今回来了,我也只亲眼见过她两次变成那个模样。”

    裴砚礼眼底闪过异样的情绪“我很愧疚,但我不会让她对我产生依赖。”

    “纵然是妹妹,可我如今有了家室。”裴砚礼轻笑,后面的话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话头“今日是个意外,没能及时解决,让你多心了。”

    明骊微微有些泛红“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也别不开心。”

    “若是你今日当真没有任何反应,我恐怕才会不开心。”裴砚礼的手指挽了挽她的发梢,轻声道“王府会养着她,也会让她安稳度过这一辈子,只是可惜”

    裴砚礼沉默下来。

    明骊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她其实很明白裴砚礼这种心情,郭沁于他而言,愧疚更要大于亲情的多。所以他很自责,当初没有将这一切告诉自己,他或许是有别的考量,但明骊却觉得,他是不希望将自己的责任,转移到明骊身上来。

    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明骊格外心疼。

    她看着裴砚礼抿了抿唇角,嗓音轻缓温柔“没关系的,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她。”

    裴砚礼垂眼,目光轻闪。

    成婚第三日回门后,李伯便将府里的田产铺子还有账簿全都交给了明骊,如今王妃入主府上,这些自然都是要全都交给她。

    明骊对这些不算太头疼,女工管家她向来擅长。

    这日傍晚下了场雨,屋子里头闷热闷热的。

    裴砚礼着人修葺了观景台,宽大的榻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明骊让惠然洗了果子,与裴砚礼去观景台乘凉。

    傍晚蚊虫多,裴砚礼弯腰在明骊周围打着蚊子。

    她单手托腮小口吃着葡萄,轻声道“别弄那些了,快坐过来歇歇。”

    裴砚礼侧身坐在旁边,抬手就将明骊的小腿握住,而后架在了自己的膝头。明骊被吓得一惊,裴砚礼作势就要去撩她的裙摆。

    明骊睁大眼睛“你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说着,他就已经褪了明骊的鞋袜。

    明骊左右看了几眼,四处都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被人看见了,日后还要怎么管理下人。”

    “看来那药还挺有效。”裴砚礼没回应她的话。

    闻言,明骊缩了一下腿。

    谁知裴砚礼也跟着盘腿坐了上来,将她的姿势彻底变了样。

    两人面对面坐着,裴砚礼双腿微敞。明骊侧身,后腰抵着他的膝盖,受伤的右腿架在床畔边裴砚礼的那条腿上。

    这个姿势让明骊有些不适应,她别扭了好一阵。

    推开裴砚礼的手“你做什么啊。”

    “给你备了个惊喜,就这么坐着能看的清楚些。”裴砚礼忽然道。

    明骊偏头看他“什么啊”

    “抬头看。”

    他的话音刚落,与此同时观景台正前方的某处黑色夜空忽然燃起了大片烟花。起初还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慢慢的,明骊发现烟花居然还有图案。

    睁大眼睛,连带着红唇都微微张开。

    “这个本该在前些天大婚那夜燃放的,但是中途发生了意外,谁知这个烟花也没能如期被送进京城,这次刚刚好。阿骊,喜欢吗”裴砚礼稍稍低着头,咬着她的耳朵。

    明骊看的满眼都是惊艳。

    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明骊吸了吸鼻子“好看,可真是好看。”

    裴砚礼笑起。

    这场烟花盛宴燃放了足足一刻钟,等到声音消失,明骊这才偏过头看向裴砚礼,轻声嘀咕“你怎么偷偷准备,不告诉我。”

    裴砚礼怀中抱着小娇娇,又看着她这副模样,难掩心猿意马,伸手勾住她的腰抱进怀里“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惊喜,所以一直没说。”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东西能给你,也没享受过太多别人的爱。所以不知道什么是你喜欢的,也就只能,把自己觉得应该给你的东西,交给你。”

    “阿骊,那些不好的事情,别记在心里太久。”

    “你就应该永远开开心心的,烦恼的事情都有我来处理。”

    明骊心头一阵热流涌过。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裴砚礼这个人,原本就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在他的眼里面,或许别人的一点点善意,就已经能够拯救他了吧,所以当初明骊才能那么快的靠近他。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还是会因为她,从而挑挑拣拣,想要拿出更好的东西给她。

    明骊有些感动,沉默片刻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

    裴砚礼的腰身精瘦,被他抱着的时候特别有安全感,怀抱温暖,明骊就忽然想要跟他说说话。

    可是话到口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心口,小声道“你真的很好。”

    “什么”裴砚礼微顿。

    明骊离开他的怀抱,抬头看他“我刚刚说,裴砚礼,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存在。”

    她的眼睛闪烁又明亮,裴砚礼喉结微动,垂首吻住了她。

    少女的唇格外柔软,只是蜻蜓点水,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发抖。裴砚礼咬了咬她的下唇,半阖着眼睛细细亲吻,这几天来的亲密举动算不得少,可明骊看起来还有些生疏和紧张。

    怕弄痛明骊,裴砚礼的动作格外轻缓。

    从起初的温情舔砥,变得加重力道,裴砚礼握着明骊的细腰,将她按进怀里。

    明骊的手指有些颤抖,被裴砚礼轻轻咬了一下,她有些吃痛,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轻呼。

    听见动静,裴砚礼慢慢松开她,直起了身子。

    明骊睁开眼睛,眼底全是水气。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裴砚礼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声,而后用手背蹭掉她唇上的湿润。明骊眨眨眼睛,咽了咽喉咙,随后察觉到自己咽的是什么,脸蛋骤然红意弥漫。

    分明都不是第一次了,可明骊还是觉得,每次跟裴砚礼做这样的事情,都格外的让她心动。

    见她神情懵懵,裴砚礼笑了声,像是忍不住了,弯腰埋进她脖颈处大笑起来。

    温热气息喷在明骊的皮肤上,她红着脸去推裴砚礼“你别笑了,笑什么啊。”

    “笑你怎么能这么乖。”裴砚礼收敛了笑声。

    抬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明骊的头顶上,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会儿。”

    明骊察觉到什么,脑子有点僵“你还好吧”

    “不好能如何你那么娇气,这几日我都没做什么都成那样了,还能怎么办。”裴砚礼握住她的双手,闭着眼睛慢慢平复心情,过了好久,才像是感叹般的道“快点好起来吧。”

    明骊动了动嘴角,小声嘀咕“其实已经好了。”

    裴砚礼眼神骤然变亮,垂眸看她“当真”

    “就”明骊看着他的样子一时哑然,红着脸点了下头。

    纵然明骊主动退让,这夜裴砚礼仍旧很安分,躺在明骊的身边就像是只会说话的木偶。

    明骊偏头看他,唇畔翕张。

    将郭沁的事情说清楚后,两人心底的那根线似乎又拉近了些。

    见裴砚礼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明骊当时也不知如何思索的,她居然主动开口提起了那事情。裴砚礼从未见过明骊主动,有些没收住,险些弄伤了她。

    后面明骊抗拒不说,裴砚礼也很自责。

    于是两人虽说是新婚夫妻,却也仍是恪守着那丝底线。但今晚不太一样,裴砚礼刚刚那么难受,明骊就怕他出什么问题,于是频频回眸看。

    但她不知道,对裴砚礼而言,她一个眼神他就缴械投降。

    明骊抱着被子偷偷回头,这下被裴砚礼抓住,翻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凶巴巴的道“你要是再不睡的话,我就让你今晚都睡不了。”

    被吓到,明骊赶紧闭上眼睛。

    裴砚礼重新躺好,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明骊的手指戳戳他的胳膊“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她的声音又软又娇,听的裴砚礼几度起身。

    最后深深吸气,侧身抱住她低叹“赶紧睡吧,明日不还要入宫吗,不折腾你。”

    明骊乖乖哦了声。

    贴在他的胸膛上慢慢睡着。

    裴砚礼感受着热源,一整夜都没合上眼。

    次日一早,明骊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脸色难看的裴砚礼。

    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裴砚礼幽怨的眼神就递了过来。

    明骊“”

    被裴砚礼那样的眼神盯了好久,明骊忍着笑意起身。

    今日是明骊第一次作为淮安王妃入宫,换了件格外正式的宫装,是件正红色绣多子多福缠枝的交领襦裙,颜色衬的她肤白似雪。

    少女时的发饰也已经变了,长发被盘起,额前的碎发也都尽数抿了起来。

    发髻上别了两支碎玉簪花,旁边簪了支海棠珠玉步摇。

    从东门入宫,裴砚礼始终握着明骊的手指。

    路上两人偶尔说几句话,倒也不算安静。

    从御花园经过时,迎面走来了个少年,明骊稍稍往裴砚礼身侧靠了些,视线落在那少年的脸上。

    “九哥。”

    少年看见裴砚礼笑得眉眼弯弯,他稍稍偏转目光,看向了明骊“这位就是九嫂吧”

    裴砚礼颔首,稍稍侧头道“这是十一皇子。”

    明骊与他行了平礼,笑意温和。

    “刚从养心殿离开吗”裴砚礼对裴宥骏说话时,语气颇为不同。

    明骊心里奇怪,裴宥骏点头“是,父皇正等着九哥九嫂呢。我去请了个安,没什么事情便先离开了。”

    两兄弟指尖似乎并没有什么话好说。

    裴砚礼也只是照例问询他的日常,几句话后,就带着明骊提步离开。

    走了段距离后,明骊诧异道“你对他似乎很不一样。”

    “怎么说”裴砚礼挑眉。

    明骊稍稍歪了下脑袋“就是,我以为你跟你的兄弟们都是类似长陵王那样。”

    “十一弟幼年时,过得很不如意。”裴砚礼斟酌着开口。

    只需这一句,明骊便明白了过来。

    哪里是感情要好,实则为他看见裴宥骏的时候,是想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吧,所以心中才会格外怜悯些。待他好些,就好像是有人也再过去待那时候的自己好似的。

    明骊笑了笑,没再说话。

    走到御花园的拐角处,明骊下意识回过头。

    裴宥骏仍旧站在那个位置上,湖水蓝长袍的少年正看着他们,见明骊回过头去,还弯着唇角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或多或少都让明骊有些不大舒服,就像条冷冰冰的蛇,比裴岑远还要令她难以接受。

    电光火花间,她想到了那日的梦境。

    场景与少年都对上了号。

    明骊呼吸微微急促,几乎是反射性的去看他旁边的那个随侍。

    稍显年长的男人让明骊瞳孔微缩。

    冗杂的思绪在脑海中交叠,她似乎抓到了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  要展开江州和前世的剧情了,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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