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王庭, 慈和宫。
一众宫人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哗”地一声, 一道文书扔在地上。
“反了他了,他到底还记得自己是谁如此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私自去大梁便罢了, 手下养着的司白起居然也敢与哀家公然对峙,哀家问他要兵符, 他居然斩了哀家派过去的人”
青鸾揉着萧太后的额头, 试图平缓她的情绪, “娘娘莫气, 王君私自离开,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最起码,娘娘再也不必担心他野心太大, 手会伸到了王权上。”
“他敢”太后手一把拍到案上, 茶水晃动几分。
不过想想倒也是,原先容樾对朝政兴致不高,好掌控些。可之前些许时日,自从容樾在朝堂上似有若无的提了几嘴, 大臣们便转了风向, 折子直接递到了掖兰庭。
呵, 到底她为大越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在众臣的眼里, 不过是一个“谋权篡位”的后宫嫔妃,如今只要容樾说一句话,他们便一呼百拥。
这么多年,她还抵不上一个男儿身, 抵不上容家的王室血脉。
那又如何。
萧太后眸光一闪,终归容樾不是王室血脉。当年若不是她给他递了橄榄枝,他如今只能是一个出身辉夜岛的低贱杀手,亡命之徒。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给他表面上的王权,一个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而他只要作为一个强大的武器替她做事。
以防万一她在他心口种下苗疆的月光树,芽发时不能见光,只能躺在棺材里。每年一次,抑制的解药就在她手上,每月一逢,不能间断,断即痛不欲生,自残而亡。
这个月的还没给,反正她也不想给了,他不是想做回无相么,那就让他做个够,最好再也别回来。
“青鸾,你去领哀家的令,悄悄放出压扣天牢的大梁太子顾至礼,让他知道,容樾就是无相,暗地里助他回大梁。”他若是知道无相就是容樾,必定不会让容樾活着回来。
且大梁国主多次来信,再扣着顾至礼,怕大梁直接举兵,她目前并没有与大梁彻底反目成仇的打算。
青鸾喏声。
想起什么似的,“娘娘,昭阳殿那边来传,百家论道会无果而终,众人遣回之后,并未在其中发现昭歌小殿下,奴婢斗胆猜测,莫不是被王君一同携带”
“昭歌也不见了”
萧太后只觉得太阳穴处突突地跳。
昭歌是昭阳的宝贝女儿,本来将昭歌接来大越已是对不住她。其实当时她交代的命令便是不得伤人,接昭歌和昭萱两姐妹过来。
谁知容樾从来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直接杀进了陈国都城,陈王宫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她已经对不住昭阳了许多,昭阳对她的恨,怕是这一辈子都难解开。如今,万万不能再让昭歌出问题。
青鸾继续道“派过去暗杀王君的人无一返回,怕都是已经没了。不过近日有人探子来报,王君因何缘故,尚未出京都。”
只是可怜了那个陈美人,才得到恩宠,就被掳出去,亏她以为王君厚爱她,却不知庐州她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王君,听人说到最后被拿着当了个挡箭牌,死在了路上。
死在自己男人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萧太后当笑话听听,没忘记正事。
“既如此昭歌还在京都,明日起,以大梁太子逃出天牢为由,全城戒严,借此机会截住昭歌,务必把人安全带回来。”
“是。”
京都城南,深巷宅院。
昭歌是被冻醒的,睫毛上结满了冰霜,睁开都费劲。她牙齿打颤地观察着周围,入目一片冰冷又干净的白茫茫,乍一看,有点像电视里面惊悚片段的冻尸房。
她躺的地方,是足足七八平米大五六尺高的冰床上。
依稀可见冰冷皎洁的月光,她应该还在地上。
不该啊
明明保命buff的诈死属性有七天啊,按照这里的习俗,这会儿她不应该早就被埋了吗
难不成,有人挖她的坟
也不该啊,她一没权二没势的,一个平平无奇的马甲,也没正儿八经活几天,怎么就遭贼人惦记了呢
闷且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昭歌立刻躺下,闭上眼睛,直挺挺趟的跟个死尸似的,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贼人,把她这朵娇花从地里挖出来。
还有说话声。
“大哥,又接了一单子,城北徐员外的地下钱庄一家的。说是开张那天让咱们去走一圈就行,震震场面,必要时帮个忙。”那人讪笑着。
容樾的面容掩在宽大的兜帽里,整张脸只露出了个精致的下巴颏儿,红唇张合,“见不见血”
“这”刀疤犹豫。
容樾冷笑一声,语气懒散,“见不见血两个概念,你去谈,谈妥了我再动手。”
刀疤不敢反驳。
近日来都传遍了,杀手榜首席杀手之一的无相下了京都,听说要在京都暂时组人。
灵犀寺发生的事情,道上都传遍了。像无相这样疯狂和强大的人,跟这样的人组上,怕是整个京都都成了任人宰割的大肥肉。
他好不容易才跟无相搭上话,凡事不敢违逆,因为这个人确实强大。
但这个人想什么是什么,疯狂暴躁,凭情绪做事,不爽就杀,跟他做事确实很刺激,这是刀疤不得不承认的,但毕竟刀尖舔血,他小声道:“哥,要不改日再去,近日王君闭关不出,听闻压扣的大梁的小太子趁王君不备从天牢跑了出来,王庭的一个小殿下也被贼人所掳,整座京都全部戒严”
容樾眉尾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动了动,笑意不达眼底,“不做就滚,我这边不缺人。”
话毕,转身消匿于黑暗中。
刀疤望着无相的背影,他大抵晓得无相需要钱,很多钱,去维持这处冰窖的温度。
前两日他进了城南这处宅院,误入了此处,被无相撞上,命差点没了半条,即使窒息地喘不过气,余光瞥见的淡美容颜甚难相忘。
无相真的是个变态。
对自己女人都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不过这样疯狂强大的一个人,莫名让人觉得可怜。这样想着刀疤心里平衡了些。
人要进来了,人要进来了
昭歌屏住呼吸,偷偷眯开一条缝,偷偷去看那个人。他一进来,原先沉稳的脚步,虚浮起来,踏在棉花上一样,马上就要摔倒,扶着冰墙大口呕出鲜血,眼红的唇染了嫣红的湿色,他掀开兜帽,完整的容颜显露于雪白的月色下。
眼尾沁着红的眸子,朝这边看过来。
昭歌闭上眼,心里的震惊和疑惑烧成一锅滚烫的沸水,久久难以平静。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无相和容樾,居然是一个人
脚步声靠的越来越近,昭歌心脏怦怦跳,温热的鼻息越靠越近,他要做什么怔忪片刻,下巴被人抬起,嘴唇被修长有力的指节分开,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放了进来。
昭歌不自觉舔了舔珠子,舌头差点被冻掉,头一歪,珠子从嘴角掉出去。
这是什么玩意儿,她不吃
容樾又试了一次,珠子再次掉出来,他疑惑地看了眼珠子,视线又转到昭歌脸上。
哪个说她憨的,死了也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阖上眸子,回忆了下以前两人相处的场景,这样的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昭歌闭着眼睛很久,就在她以为容樾要放弃时,就听见他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吐出来的话,就把你的嘴巴缝上。
昭歌“”握草好恶毒啊。
昭歌666,他以前不这样的对不对
忘了666不在,忽然有点想念他那股子骚骚的贱贱的劲儿了。
666临走时给她留了些权限,比如说开关直播之类的,她打开了直播,此时人不多,没什么人气。
有些无聊。
无聊的这股子劲儿上,下巴忽然再次被人提高,想起容樾刚刚放的狠话,她松开牙关了。
冰冷的珠子被度入口中,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侵略性的压制,带着血腥气,那人无情地啃噬和吮咬,像是泄气一样。
近在咫尺的是压抑的、隐忍的呼吸。
冰冷刺骨寒意丝丝自后背渗入肌肤,身前是炙热滚烫的温度,这一刻所有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身侧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裙。
良久,唇分。
昭歌想等容樾走了呼出一口气,就算躺在这里的是他心爱的陈美人,他也不至于晚上还睡在这里,这里这么冷,还有她现在可是个“死人”啊
容樾方才乱了她的衣服,在替她收拾仪容。左手被拿起,放在小腹上。随之是右手,可迟迟没有被放下,一直被容樾扣着,昭歌想起来什么,猛地一惊,完了手上还带着骰子手链,她之前以为他是无相的时候,是不是还跟他说过,靠窗的那个房间是她的,她还喜欢抱着娃娃睡觉来着
完了完了。
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点什么东西。他不会猜到陈昭歌就是陈美人吧
正想着呢,昭歌身子忽然悬空,腰被他搂住,一下子按到他的身上,昭歌绷紧了呼吸,唇立刻有了热意,腰一下子比一下子压得紧。
“咕咚”一声,昭歌心说完了。
你说你亲就亲,你使那么大劲儿干什么,这下好了,那什么冰珠子,被她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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