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周末。
雅集的作业是真的少,真情实感地响应给学生减负的号召。
又是个清闲的休息日。
周日,她被赵允恬喊出去玩。
沈邻溪知道她在雅集认识到了好朋友,除了开心之外没有别的想法,立即就让她去了。
但赵允恬很不开心。
昨天是她偶像的生日,她在空间里o了一组偶像的照片,并配上自己斟字酌句耗费一周心血才写出来的小作文。
结果沈逾在底下评论劈腿骗炮的辣鸡渣男,也只能哄哄你们这些单纯的小姑娘了,快醒醒吧,赵大姐
赵允恬跟他在空间里1v1生死大战了一夜,要把他们的对话看完估计得要个把小时。
连袁安一觉醒来发现两人还在吵吵,都忍不住放下高冷人设,评了句还没分出胜负
赵允恬性格爽朗,空间不屏蔽任何人。
包括老师和她爸妈。
结果中午,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大粉带头宣布脱粉。
赵允恬才知道她的房子是真塌了。
梦醒时分,很难过。
是真的难过。
长街上人来人往,天气又热,她越看越烦。
俩人在街角找了家奶茶店坐下。
曾如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小作斟酌,试探地说了句,“要不咱们换一个喜欢咱换个年轻一点的”
她记得赵允恬说过那人快三十年纪大之类的话。
“不换,我再也不喜欢了,都是假的,一想到为他买的那些票和专辑,花的那些钱,啊啊啊老娘这心都痛啊”赵允恬吐槽完,又恨恨骂了句,“真他妈恶心”
曾如初小声附和了句,“是有点”
恶心。
“我最气的还不是这个,”赵允恬愤愤不平,“这他妈照片视频都出来了,我的天,还有人相信他是个好男人呢,还给他洗,一口一个相信哥哥,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曾如初抿了抿唇,心里有句真话,但知道不当讲。
只敢腹诽孩子,你昨晚骂沈逾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呀。
沈逾被赵允恬气昏了头,最后找她评理,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赵允恬是不是脑残啊照片出来了,她说是的,视频出来了,她说是剪的,非得亲眼见到才算完是吧
你们女生能不能不要这么恋爱脑啊
算了,你明天喊她去配副眼镜吧,我出钱。
去眼镜店的路费都报销。
说的跟赵允恬真近视一样。
“死沈逾都怪他”赵允恬忽地又骂起他。
曾如初没憋住,“我觉得沈逾还挺关心你的。”
这次,她能看出来沈逾是有点想为赵允恬好,不是单纯的调皮捣蛋来搞事。
赵允恬却不屑一顾“切,他是个女的都关心,母苍蝇他都愿意多看两眼。”
曾如初“”
陪赵允恬逛了好一会儿,感觉她心情应该好点了,因为刚刚还说了句“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曾如初”
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曾如初回过头,看到是她在实验的同学。
叫王安敏,他们班以前的英语课代表。
王安敏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印着某辅导机构o的手提袋。
厚厚的资料将手提袋撑的鼓鼓囊囊。
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曾如初想起来她以前的周末也长这样。
王安敏不知道这里有个雅集的学生,心直口快地问她“你在那边怎么样听说那学校风气不太好啊”
曾如初怕她多说,赶紧回了句,“挺好的,雅集其实还可以的。”
王安敏推了推她那快六百度的眼镜,学术脸上难得露出对学习无关事务的好奇和热情。
“那个,雅集真的有那么多的帅哥美女吗食堂的饭菜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她凑近身子问。
没等曾如初回答,赵允恬的好胜心被挑起。
因为母校是个只能自己竖中指,容不得别人造次的所在。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唰唰地调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王安敏。
曾如初瞥了眼,发现那是傅言真的照片。
“”
“帅不帅”赵允恬问。
王安敏连连点头,“太帅了他是谁啊”
“雅集的校草,”赵允恬收起手机,朝她一抬下巴,“你们实验有什么帅哥能给我看看吗”
王安敏“”
见人半天没开口,赵允恬忽地露出八颗牙的微笑,一脸热情地拍了拍王安敏的肩,“欢迎来雅集看帅哥啊,请你吃遍雅集五大餐厅,再给你介绍个帅哥男朋友。”
是的,雅集有五个餐厅。
全江城的中学,独此一家。
实验就一个,每天中午挤的头破血流。
“我才不要帅哥男朋友”,王安敏被调戏的小脸通红,慌里慌张地提了提自己的书包带,“我要好好学习的。”
赵允恬唬完了人,心情大好。
王安敏走后,她趴在曾如初肩上笑,笑的乐不可支,“欸,阿初,在实验,这谈恋爱是不是要请家长写检讨啊我看你同学吓坏了啊”
曾如初“”
早恋她不清楚,没有经验。
但你要在那边戴个耳机听音乐都是要偷偷摸摸的,有不少同学为了听首歌还要把耳机线塞到袖子里。
几首歌下来,瘾还不知道过没过,但撑在耳侧的手都酸了。
她想起周四被某人威胁的事,问了声,“雅集不请家长”
赵允恬有些好笑“谁动不动请家长啊”
“”
光天白日,人潮汹涌。
那张蔫坏的脸却跟梦魇似的,在她眼前浮现。
反反复复,挥之不散。
和赵允恬一直玩到下午五点,落日余晖给钢铁森林添上一抹温柔。
分别后,她又去了趟书店,准备给自己买点卷子练习册什么的。
和王安敏聊了会天才知道,开学才刚两周,实验的同学已经经历过摸底考试一次,数学随堂测验三次,英语上完一个单元就考一次
虽然沈邻溪从不对她成绩提要求,但她听到消息时还是惴惴不安。
她已经习惯那堆积如山看不到头的题海书山,每做对一道难题,于她而言,那都是一种胜利。
父母刚走的那一年,她不喜欢说话,也拒绝跟任何人交流,学习和题目就是全部。
直到来舅舅这里,他们都希望她健康快乐无忧愁。
但其实,她学习也挺快乐的。
挑了几份试卷和练习册出来,看到对面有个花店。
刚来一批新鲜花材,还有她最喜欢的小雏菊。
她进去买了一束,想了想,又买了几支红袖玫瑰。
沈邻溪喜欢在她画室的那只色调冷艳的高脚窄口瓶里,插上一支红袖。
抱着花出来,她朝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九月份,江城还是有点热。
她没走几步就出了好些汗,刘海就快黏住额角皮肤。
从挎包里摸出来一个发帖,刚准备将刘海贴上去,一辆出租车在她附近停下。
沈逾从副驾驶座出来,一抬眼,就看到曾如初。
“小蘑菇,是你啊”他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沈逾小孩心性,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一般不记仇,昨天和赵允恬置的气也早早消失。
此时又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很快,后车座的门打开。
裴照先下来,看到曾如初“呦”了声,“好巧啊。”
曾如初也朝他笑了笑,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另一个人。
由于身材颀长,头得垂下才能钻过门,碎发就这样顺势挡住深眸。
脸上还戴了只黑色口罩,一半风光被遮。
曾如初看了一眼就赶紧偏过头。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手里的发贴被不由自主地被攥紧。
不贴了。
没有刘海好像有点奇怪。
傅言真下车后一撩眼皮,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她今天穿了件纯白的连衣裙,手里还抱着两束花。
风路过,两侧的发向后散开了些,一双鹿眼没在看他,但睁的很圆,眼神却有些懵懵懂懂。
比九月的风还纯净。
风里尚有杂质。
但她似乎,没有。
没多久,他视线一偏,落在她手里的那两束花上。
特别是那几抹嫣红,很刺眼。
“小蘑菇,这是有谁送你花了吗”沈逾戳了戳她手里的东西。
“我自己买的。”曾如初小声说了句。
因为她声音小,所以裴照没听清,又好奇地问沈逾“谁送的啊”
“帅哥送的。”沈逾的骚话一贯是张口就来。
他嗓门倒是大,四周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无关路人纷纷递来好奇目光。
“”
曾如初觉得沈逾如果没长这张嘴,可能还有机会做个好孩子。
但他长了,那就算了。
傅言真靠着一旁的路灯杆,唇微微勾着,沾着点促狭笑意,“那帅哥,能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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