鸷初思忖着,声音低哑,佯装镇定“此事是我之过,元六确是我遣去盯着你的。”
稚涼涼睨他一眼,咬唇,“你欲杀我,还望我择选你”
稚涼涼气急,眼眶泛红欲再讥嘲,却被陡然的贴近而惊得轻呼一声,被压得倒退后仰,腰抵在漆案处。稚涼涼扭动身子挣了挣,却被双臂桎梏着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稚涼涼睁大着眼扭开脸。
鸷初吻了吻她的侧颊,以齿轻咬她的秀巧的下颚,凛声道“你必须选择我。”
其后抬首盯着她,复又像变了个人,表情苦涩而古怪,眼神稚子般湿润,透着哀求“卿卿,你必须选择我,我不仅被你欺辱还被你骑了,只有鸷族主母才能这般对我。”
稚涼涼梗住,战栗感让她整张脸都木得不像自己的,她不明白鸷初这厮看不出她在生气嘛,焉敢动手动脚她以为,她以为亲吻这事儿得眼神,心意,情绪都恰到好处再缓缓行之,怎的如今却如同被幼兽倏尔啃了几口,毫无美感
不论稚涼涼如何作响,鸷初却十分餍足,他欲亲近她很久了,与她共处一室,装清冷君子也够久了,方才见她气而双脸霞飞,虽心头忐忑,却也是砰砰然再忍不住。
见稚涼涼目光涣散不明所以,他掐了掐她的腰,缠抱得更紧些。
如此动作惹得稚涼涼回神,方意识到鸷初说了些什么,想到他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她撇了撇嘴,主母不主母的,她才不在意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府时我虽不甚恭敬,却也谈不上冒犯,如此小肚鸡肠,我还是第一次见识。”
“若说欺辱,也只有你欺辱我的份,我可没忘公子言我不如朱姬之事呢”说及此事,她缓下的怒火便又上了心头,动弹不得的苦闷让她失了媛女的理智,竟也同鸷初一般,上起了嘴来,怒得一口咬住了公子初如琢如磨的下颚。
“咳公子,夔医已至”
想象中公子初的痛呼声没传来,反而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稚涼涼讪讪地松开嘴,脸埋在鸷初胸襟、恨不得钻下地。
“嘶”公子初呼痛声姗姗来迟,却是靡靡悠哉,隐闻志得意满。稚涼涼羞愤地以头抢胸,撞的鸷初闷响。
“传夔医进来。”
“喏。”元六瞠目结舌地拱手低头退出去,请门外躬立的夔莸,张嘴想嘱咐些什么,末了摇摇头。
医师望闻问切,便谈不上非礼勿视。
鸷初甫一放开手,稚涼涼便提裙跑远,与鸷初一南一北,立于房屋两端,手上顺了个茶碗,佯饮。
原是稚涼涼方醒,鸷初便掐了花枝,赋上法诀,花枝悠悠然飘出至元六跟前便能写出传召令,命夔莸前来。
有人在,稚涼涼不好发作,她听话地令夔莸诊脉观舌,感气血。虽她觉得自己大好了,却也是看了才能够彻底放心,毕竟此处并非元界,开脉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灵力不继的差错。
“女郎六脉调和,脉缓而有力,气血蓬勃不见槁色,反比老朽诊过的壮力还要强健,不仅是大好,更如同脱胎换骨,可贺可贺。”
“谢过医师。”稚涼涼也无从解释自己身体的情况,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等夔莸退去,坐于椅上拢着臂戒备的看着鸷初,未等她开口,鸷初轻叹一声,问她“你可知鸷族血脉之力承何而来”
此事稚涼涼自然知晓,虽然各族血脉图腾不为认知,可大概承于何妖神,却是这世上黄毛小儿都清清楚楚。
夏角瑞,樊囚牛,平兰炎蛇,广剑九鳌,索苍狼,商牟蚀鼠,鸷元隼。
“承于元隼妖神。”二人视线对上,稚涼涼娇嫩的红唇启合,随着鸷初轻缓的语调,也静下心来听他解释。
然等许久也不见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见他面露男色,眼神波动而挣扎。
那古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未细思,却见公子初握了握拳,眼神缠绵地从她面上舔舐而过,似是下定决心飘转开视线。
还未眨眼的功夫,眼前俊朗略带疲色的男子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成人胸高雪白大隼,高昂着头,神骏华美。
那大隼看她一眼,再偏头,复而又偷看她一眼,尾羽纤长,朝四方缓缓摆动,见稚涼涼没反应,大隼湛黑的眼珠子漫着急躁,脚步轻踱着。
它低首顶了顶稚涼涼的肩,一张鸟脸与稚涼涼面对面。
即便鸷初不是人了,稚涼涼也不能违心地说这尖嘴长脖的动物难看。
她看着咫尺间那出其大的湿漉漉的眼睛,缓缓艰涩出声“鸷鸷初”
她心里止不住尖叫,她喜欢上了一只鸟它明明是她跑了的白眼狼坐骑
不过两息功夫,大隼又成为了那丰神俊逸的公子初。
鸷初从未主动在人前显露原身,对他来说,这是无比私密的事儿,更胜人身袒胸露乳。羞耻感催促他恢复人身,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见过孤原身的人可都死了。”
“且你可记得以足踏面喂药之事”如今说起这事儿鸷初已没那么愤恨,不过为了让她服软,他还是眯了眯眼,冷声问。
“那那也是你”此时稚涼涼是真的惊骇住了,那大隼是他她好心救的人竟也是他
她可是记得当日救了人之后,那人火烧般的眼睛,似要把她挫骨扬灰了,尤记当是她还腹诽人狼心狗肺。
如今知晓那人是公子初,却是觉得再正常不过,反而她能活到今日,才是奇事,她可不认为公子初脾性有仔她面前表现得这般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公子初的能量只会比天子更大。
“孤若真对你有坏心,你可不会好生生站在这,反倒日日来伤孤的心。”
“卿卿,你考虑的如何了”鸷初软着态度,在意稚涼涼的回答,尽管这回答无法改变他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决定。
眼神微暗。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