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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episode 11
    “都几点了还在睡”

    在游戏里宿醉的后果便是芙尔第二天直接睡过了头。

    母亲手持锅铲把平底锅敲得邦邦响,看着床上蠕动的人型被褥虫气不打一出来,“在国外那几年没人管你,你是不是每天睡到太阳都下山了才起来”

    和她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经验告诉芙尔,最好不要去反驳母亲的话,于是少女掀开被子,像是没骨头的软体动物般沿着床沿滑到地板上。

    她没有穿睡裤的习惯,两条过分纤细的腿露在外面,被对方丢过来的衣服遮住大半,只能隐约瞥见膝盖以下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如同被蛀虫吸空的枯树,仅仅一眼便叫人心生不适。

    果不其然,母亲不再纠结她晚起的事,转头往厨房走去“真是的,赶紧把自己拾掇好出来吃饭,你上次不是说头发长长了要剪吗”

    芙尔对着空气比了个耶,坐在地板上熟练地穿衣,戴上特制的护膝和缠腿带。轮椅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用手和膝盖撑着自己坐上去,转动扶手去客厅旁那个大的卫生间洗漱。

    就和她预料的一样,父亲不在,家里四处拉着减弱光照的纱帘,外头是个大晴天。

    在游戏里呆久了,芙尔直到双眼传来酸痛感才猛地想起来墨镜被落在了床头,赶紧趁母亲发现前回去取。等她打理好自己坐在餐桌前,厨房里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姗姗托着餐盘坐到她的对面。

    “尝尝看这是下礼拜要上节目的新菜色。”

    芙尔先把头发全部梳到脑后,而后慢条斯理地挖了一勺蒸蛋“好鲜,你吊了高汤放里面”

    “用昨天你爸带回来的龙虾煮的,”发现女儿闻言微妙的停顿,女人扯开了话题,“你的虹膜色素是不是又沉积了”

    “有吗”把眼镜往下勾,芙尔边吃边照了照被母亲随手放在桌上的随身镜,“你的错觉吧。”

    镜中小小的自己仍旧是白发红瞳,只是比起游戏里更寡淡不少,更接近寻常白化症患者的模样既不能长时间处于日晒中,也非常容易生病。

    余光能捕捉到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郁色,芙尔大概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无非是可惜她从日本回来后愈发糟糕的身体状况,毕竟从小对方就因她不似病人的体魄而自豪,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都是她太倒霉了。

    为了避免母亲又把话题聚焦在她那遗传了异变白化病的爸爸身上,芙尔主动提起了今天的预定“你好不容易的休息天就用来陪我去复建吗”

    “错,还有陪你剪头发顺便做个造型。”母亲苦恼地拨弄着分叉的发梢,芙尔一直觉得自己和她最像的地方之一便是对自身形象的执着。

    早餐很快临近尾声,母亲收走了她面前的浅口盘,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对了,日本那边不用再办退学手续了吗”

    “啊不用。妈妈,我上次就和你提过从剧团毕业和学校没什么关系。”芙尔习惯了总是不着家的母亲记不住事,她在国外的四年对方抽不出身来看她,所有事情都是她自己偶尔叫父亲帮一把完成的。

    “我已经全部交接完了,没事的。”

    女人露出稍有些心虚的表情,但她一向好面子,哼了一声去洗碗“我又不懂日语,还能比你了解不成。”

    出门时芙尔没化妆,穿着也比在游戏中简洁不少。母女两先是打车去了预定好的诊室花了一个上午做复健,接着在走廊的长椅上解决了母亲做的清淡午饭,下午的目的地则是理发店,芙尔修剪完头发还在轮椅上睡了一觉,正好有精神陪母亲去商场逛街。

    她什么都没买,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商城广场的大荧幕,上面播报着对市内近期犯罪率居高不下的担忧和预测,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常驻这里的义警。

    “义警协会的最高负责人对前几日炸弹袭击事件造成的环境破坏表示歉意,并称收到了国内热心企业的资助,正与政府相关人员商议成立专门的善后小组”

    路上行人对此说法已然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人翻了个白眼。芙尔对比了一下游戏里的哥谭和她所处的城市,在内心叹气。

    难怪说恋与dc有不少现实元素,简直就是现如今发达城市的恶化版嘛。

    她依稀记得十岁左右在警局待过很长一段时间,那里的整体气氛都是灰色的,问询室又黑又小,台灯照得她很不舒服,更别提那一波波挤进来想要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的人了。

    不知道哥谭的警局会不会和现实里的差不多,那么多周目需要去警局的时候布鲁斯都会帮她推掉,导致她只进过警局的停尸间,对那里是什么样一无所知。

    纵使有些好奇,芙尔也不是非得去哥谭警局涨见识不可,但等她回到家登上游戏,显现在眼前的赫然是必须报警的现象。

    她前几天刚买的珠宝首饰,包括她最喜欢的复古红宝石耳环全部不翼而飞了

    失意体前屈的芙尔注视着酒店地毯的花纹,第一反应是自我安慰指不定是她喝醉酒大闹一场把东西收进背包里了呢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少女捧着空空如也的首饰盒,欲哭无泪,最后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

    酒店的负责人很快赶了过来,她似乎也对此情况颇为头痛,但还是嘱咐芙尔不要继续破坏现场痕迹,并带着她去酒店监控室调录像。

    其实能理解负责人不想闹大的想法,芙尔也不想把事情简单怪到别人头上,可她们和安保人员一起看了半天录像仍旧找不到可疑人物,最后双方经过协商,一致决定报警。

    望着面前矗立在雨中的中层建筑,撑着黑雨伞的芙尔幽幽叹气,不幸中的万幸,起码她这一次没有横着进警局。

    为了配合天气她难得穿了裤子,机车皮衣高马尾的搭配让芙尔一进警局就收到了几个朋克装扮小混混的凝视同样被警察叔叔请进来喝茶,她被几个警员恭敬对待的模样真是与他们有天壤之别。

    她也没想到最后迎接自己的还是个在电视上见过的面孔,急忙伸出手向他问好“戈登局长”

    “你好,科波特小姐,”一身旧风衣胸口还沾着咖啡渍的老局长看起来不是很欢迎她,“您父亲昨天晚上刚刚向我报案了人身监禁的事,没想到今天您也来了。”

    好吧,果然是企鹅人倒打一耙的手笔,不过老实说红头罩本身也在被通缉,真是债多不用愁。

    “不好意思耽误您繁忙的工作,我和父亲不同,您把我当成普通失窃案的失主就行了,”芙尔也不计较对方带刺的口吻,微笑的模样完全不见先前的崩溃,“感谢您日复一日为哥谭的付出。”

    戈登局长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她片刻才清嗓道“警局离不开市民们的帮助,那么科波特小姐,你跟着重案组的人先去清点一下失物吧。”

    说对方很忙并非托词,芙尔以前的周目里对戈登局长的印象就不错,一是布鲁斯曾和她聊过这个临近退休的老人是真的在为哥谭做实事,即使富人们对他的评价普遍不高,但还算得民心,二是芙尔被企鹅人剥掉脸皮的那一周目结算中有看见戈登局长很努力地为她试图定对方的罪,只可惜几个小时后科波特就被保了出来。

    她喜欢在淤泥里拼命挣扎的人。

    人类就和飞蛾一样,是种有着趋光性的生物。

    老局长把她的案件交给了哈维布洛克,一个看起来矮矮胖胖圆滚滚的男人。芙尔跟着他去办公室坐下,填了好几张走形式的表格和笔录,她把囵囤塞进背包里的购物小票拿出来借着皮衣当掩护,和他一件件清点失物,并尽可能地配合他回答问题。

    “失窃金额超过三十万美金现在徒有其表的东西也卖这么贵”

    芙尔没听清对方后半句的自言自语,她看着窗外露出一角的滴水兽,在布洛克记录的期间数滴下来的雨点。

    由于办公室离临时拘留处很近,时不时会有人骂骂咧咧地被警官压着走,先前与芙尔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克混混们戴着手铐,他们几乎占据了走道上的大部分空间,于是对面过来的人不免会与他们撞上。

    “看着点路啊,阔佬”

    被其中一人故意用肩膀顶了一下的男人神色如常地掸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反而是他身边的黑发女性朝混混们狠瞪一眼,虽说她长得令人眼前一亮,但气质却并不好惹,让本来想吹口哨的小喽啰讪讪闭上嘴。

    “扎坦娜,我们还有正事。”布鲁斯拍拍青梅竹马的肩膀,摇头示意。

    女法师这才熄了指尖隐隐泛起的紫光,她和身旁的男人一样黑发蓝眼,笑起来时眼里的光会冲淡面容上的冷冽感。只是此刻她看起来心情不佳,轻飘飘地看了眼拘留处的方向“抱歉是我不该低估那个男人的擅长惹事生非的程度,让你方从塔瞭望塔上回来就跑一趟。”

    “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布鲁斯不置可否。

    眼见两人就要走出长廊,从后面猛然响起的刺耳声线咋咋唬唬地穿过了整条走道“我说小娜,你不该等等我吗我还没和布鲁斯说声嗝谢谢呢。”

    金发碧眼、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戈登局长同款长风衣,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身上充满了酒精与汗臭味般跌跌撞撞地靠近,“别臭着脸布鲁斯,上次我们三个一起度过嗨皮之夜的时候你不也挺高兴的嘛”

    他的大嗓门盖过了门扉开启的动静,于是当芙尔因为好奇从门内探出身子,正巧看见自己无法忘怀的攻略对象伸手扶着看上去就很像gay吧常驻用户的人,布鲁斯的视线隔空与她对上了。

    韦恩老爷迅速收回手,任由康斯坦丁摔在地上发出怪声,镇定而不失风度地直视着芙尔难以置信的双眼

    “无论你在想什么,都不是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好像已经透露过三个死亡结局了

    家人们,真的被我说中了,我的签约申请根本没提交我气死了我白等一周我伞兵

    再次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