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跑上三楼,只见楼道里躺着一个女孩，女孩面色苍白，胸口的衣服被黎许撕开,那里贴着一张正方形卡纸,卡纸上画着乳海之女的神像。

    黎许微微扒开卡纸，卡纸背面有一根长而细的软管，刺入女孩胸口。

    “别乱动，”女孩虚弱地说“不然会断在里面。”

    宋然给净化中心打了电话。

    “要怎么取下来”宋然问。

    女孩喘了两口气,“慢慢旋转出来。”

    黎许依她的话把卡纸取出来，软管立刻缩了回去,女孩双手抱臂瑟瑟发抖,宋然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扶起来靠在墙上。

    “你是辛伊”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宋然指指卡纸,“这东西哪来的”

    辛伊依然不说话。

    宋然给洛启平甩了个眼神。

    洛启平轻咳一声,“哪里来的”

    辛伊眼神一亮,“在靓靓美甲店买的。”

    洛启平疑惑道“美甲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辛伊滔滔不绝地说“是一个叫瑞云的店员卖给我的,5万块呢只要把符纸贴在胸口,它就会吸取我的血液，然后我就会变透明，没人能看见我,不过基本两小时就要取出一次,不然会失血过多，她那里还有一些别的符纸,需要我帮你带吗。”

    洛启平退开了一些，“你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

    辛伊往前一扑，被黎许拦住,她脸上带着狂热笑容，“有五六天了吧，我一般晚上六点过来，在床下等你，早上九点和你一起上班，这两天休假我想着多看你一会儿，没想到这两位帅哥把房间门都关了，我没地方躲，又怕被发现，一直没把符纸拿下来，早上觉得喘不上来气，老公，人家好难受，要亲亲要抱抱”

    宋然被恶心到了，此时洛启平拿出调研员的专业素养，忍着不适问“靓靓美甲店的地址”

    问完地址，两人迫不及待地跑下楼，留黎许应付辛伊，辛伊一直在楼上拼命尖叫呼喊洛启平的名字，直到净化中心来人把她拉走才清净。

    “谢谢你们，”洛启平道“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黎许回绝道“下次吧，我们要去美甲店看看，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在市面流通。”

    靓靓美甲店开在市中心，门店挺大，不过早上刚开门，没什么人，一进门就有漂亮的工作人员迎上来，“两位先生做美甲吗”

    宋然指指黎许，“让瑞云给他做。”宋然没来去过美甲店，感觉应该跟足浴店一样可以指名技师。

    “不好意思先生，瑞云好几天没来了。”工作人员热心推荐道“我们店的悠悠也做的不错。”

    “叫你们负责人来。”黎许说。

    小姑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有些紧张地看着黎许，“两位请稍等。”

    没过多久她就带着负责人过来了，负责人扬起职业笑容，“我是这里的老板靓靓，两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宋然微微点头，示意黎许眼前这位靓靓是魔女。

    黎许亮出证件，“我们要找瑞云。”

    靓靓笑容不减，“瑞云好像家里有事，快一周没来了。”

    “你们允许员工旷工这么久”宋然说。

    “她只是我们这里的兼职，我们人员不够的时候来帮忙，按天数算钱。”靓靓对答如流。

    “有她照片吗”

    靓靓道“她在我们这里工作不久，我们也没有签订合同，所以没有照片，不能帮到两位，抱歉，如果没事，我还有工作”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黎许不紧不慢指了一下监控，“监控有拍到吧。”

    靓靓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配合地带二人来到监控室，调出门口的监控录像，连着两天看监控，宋然快对监控产生生理厌恶了，还好只是一天的录像，32倍速很快可以看完。

    黎许没看两眼就按下暂停键，屏幕上是一个留着黑长直的女孩，“方媛。”

    店内的监控不如洛启平家的高清，宋然盯着看了好久才看出一点相似，“她是你们店里的客人”

    “我不清楚，”靓靓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每一位客人我都认识的。”

    “但是作为魔女互助会负责人，每一位魔女你都认识吧。”黎许说。

    魔女们为了帮扶内部，会自发在一些城市设立魔女互助会，这里是她们结交朋友和交易物品的据点。

    靓靓脸色一变，“你们怎么知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调查过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魔女互助会负责人，所以我能知道你们找瑞云有什么事吗”

    “她涉嫌非法售卖蚀相关道具。”黎许说。

    靓靓在监控中指出瑞云，她和方媛手挽手走在一起，“这是瑞云，拍完照片你们赶紧走吧，要是让她们知道我跟调查局接触，我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

    黎许拷贝了录像，打算带到局里让技术员处理一下，是否能把瑞云图像处理清楚。临走前宋然给了靓靓名片，“有瑞云的消息就联系我们，你也不想互助会受牵连吧。”

    “也许你们可以去81号街角看看，她有时候会在那里做兼职。”靓靓说道。

    宋然谢过，和黎许离开。

    靓靓把名片搓成一团，扔进废纸篓，她出了门店，绕进旁边小巷，进入后面一栋公寓，上了三十三楼，连门铃都没按，狠狠地踢了踢防盗门。

    开门的女孩翻了个白眼，“我的姑奶奶，一大清早发什么火”

    瑞云打了个哈欠，打算回被窝继续睡回笼觉，靓靓快步上前揪住她的头发砸向墙壁，咬牙切齿道“你把护身符卖给谁了”

    瑞云被她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就卖了两张给店里的客户。”

    靓靓气得一膝盖顶到她腹部，“这些东西能随便卖给普通人吗，调研局都找上门了。”

    瑞云挣开桎梏，拿起梳子梳理被打乱的头发，“他们说什么了”

    “让我把你送到调研局接受法律制裁。”靓靓真想再踹她两脚。

    瑞云笑嘻嘻地把双手伸到她面前，“好呀，你现在把我铐走。”

    靓靓被她弄得没脾气，从冰箱拿了罐啤酒咕噜咕噜喝了一半，“他们认识拇指姑娘。”

    瑞云闻言收起嬉皮笑脸，“拇指姑娘无声无息地失踪好几天了，大王让我们好好调查，会不会被调研局抓走了”

    靓靓把剩下一半啤酒干掉，“我看他们往81号走了，现在去还可以截住他们。”

    81号街角是一家酒吧，靓靓故意把他们引到那里去拖延时间，她不敢上调研局去找茬，但和瑞云一起对付两个调研员还是有把握的，尤其是那个叫宋然的看起来气势很弱，像是个新人。

    她们从车上下来，两名调研员刚好从酒吧出来，从他们的表情看显然一无所获，这让靓靓心情大好。

    “这么快就把人带来了。”带着口罩的调研员盯着瑞云。

    瑞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瑞云双手插兜，避开他的视线，“你们认识方媛”

    “你没资格问我们问题，”黎许语气冰冷，“跟我们走一趟。”

    瑞云本来就性格冲动，直接动手，一拳打向他的面部，她的速度极快，黎许的反应却比她更快，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拳头，五指用力，瑞云当即痛得低呼一声，靓靓见状上前帮忙，黎许一抬脚把靓靓远远地踢了出去。

    她重重摔落，却不痛不痒地爬起来，抹掉脸上的灰，咬牙退后几步助跑，准备借冲势踢踹，黎许不躲不让，抓过瑞云挡在跟前，靓靓见状在半空中扭转身体，有些踉跄地落在一旁，瑞云忍着手腕被扭转的剧痛抬膝试图偷袭，黎许却总是比她们反应还快上一线，握着她的拳头往前一送，瑞云完全使不上力，倒退着倒在靓靓怀里。

    她撇撇嘴，揉着手腕重新站起来，“身手不赖，再来。”

    “那个”另一名叫做宋然的调研员拦了一下，“我觉得你们打不过他。”

    靓靓自负身手不错，在这个互助会里算排得上名号的，所以才有胆来找麻烦，没想到踢到铁板了，她拦住瑞云，“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你们认识方媛对吧”她冲着宋然问，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比较好讲话。

    宋然点头道“她父母拜托我们找她，她之前拿了一些护身符回家，是瑞云给的吧。”

    “对，”瑞云大方承认，“她让我做一点隔绝蚀污染的护符给她弟弟。”

    “隐身护符也是你做的”宋然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靓靓问道“方媛真不是你们带走的我听说调研员上她家里去了。”

    宋然肯定道“确实不是，我们到她家时，她已经失踪了。”

    靓靓开店这些年见过不少人，真话假话她能分辨出来，宋然说的是真话，所以她也回了真话，“隐身护符不是瑞云做的，是之前一位前辈送的，她已经过世了。”

    “她没有参与制作，却参与贩卖，这也是违法的，请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宋然礼貌得不像调研员，很多调研员都跟黎许一样态度强硬。

    靓靓当然不能让他们带瑞云走，对瑞云使了个眼色，瑞云吐吐舌头，当即脚底抹油开溜，黎许正想追，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个电话，冷冰冰地看了靓靓一眼，低声与宋然说了两句，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果然任务来了。”宋然翻看着金小多发来的消息，叹了口气，“那魔女这边的事只能先放着了”

    “我会先上报的，以后有机会再查。”黎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