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醒来时, 天色已经大亮。
因为宿醉,头还坠坠的疼,扶着脑袋从榻上坐起, 容初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庆云宫的房间。
昨夜发生了生么事来着容初皱着眉回忆。
她跟天枢去了齐王府饮酒, 天枢与她讲了皇帝想要撮合李景恒与谢琼萧的事
再然后是什么
记不得了。
唇上有些麻麻的疼, 容初抿了抿唇,才发现唇上竟然破了个口子。
啥时候破的, 她没有半分印象。
“醒了”男人清冷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容初闻声转头,只见一身墨色长衫的李景恒坐在房间中的圆桌旁。
愣了愣, 容初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李景恒不答,只站起身来,幽幽地看着她。
等了片刻没等到李景恒的回答,容初叹了口气, 揉了揉额角,起身下床想要去梳洗, 没料到刚一落地, 双腿一软, 险些一头栽倒。
好在李景恒眼疾手快上前将容初接住, 拥在怀里。
脸颊贴在温暖坚硬的胸膛上, 容初身子一僵,直起身子想要退出来, 可环在她腰间的手却不动分毫。
想起昨日李景恒的话, 容初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放开。”
身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容初忍无可忍,挣扎着一把将人推开。
李景恒被容初推得后退两步,一双墨色的凤眸,望着容初拧着眉头的脸,泛出几分红意。
容初不忍心看他那委屈的眼神, 干脆别过眼去,不再看他,声音中也泛上冷意“为什么拒绝皇上皇上分明想立你为储”
“我不想娶谢琼萧。”
“储位近在咫尺,与谢家联姻是最直接的方式,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容初有些不能理解。
李景恒握紧双拳,张了张口,还是道“我对皇位没有兴趣”
容初身子一顿,缓缓将目光重新落到李景恒那张秀美精致的面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李景恒沉静的目光迎上容初的视线“五年前,我想要这个皇位,不过是想为母后报仇,如今母后大仇得报,那个位子,对于我而言也没了半分价值。”
容初被他气笑了“你五年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对不起,容初。”
容初恨不得去打醒他,“你如今这个境地,还有半分退却的余地吗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他们哪个做皇帝,你以为朝中还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吗他们哪个会放过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这个道理,我不信你不懂”
他怎么会不懂,可是若他为帝,她不就要离开了吗
李景恒直直地望着满面怒意的容初,不想辩解。
看着李景恒这幅样子,容初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冷笑了一声,她道“既然殿下有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天上人间,再会。”
说罢,容初转身便走。
容初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在李景恒的脑海中炸开,他不敢相信如此容初会走得这样潇洒。
他不愿配合她,她就要回她的天上吗
甚至一刻也不愿留给他
在她的眼里,他算什么
不过是她闲时施舍的可怜虫罢了。
“不准”
这样的念头浮出脑海,李景恒再控制不住,猛地冲上前去从背后紧紧将容初拥住,他用尽力气,恨不得将他们的灵魂相融,“我不准”
“容初,我都听你的,”他终究还是服了软,“我会登上皇位,你不要走。”
“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可以不用娶谢琼萧的,你等等我,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不要再谈其他人了好不好”
“等我登基为帝,就送你离开,好不好”
容初在原地僵站了许久,她也说不上自己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那是五千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复杂,她的理性为她指明了该如何去做,可她的心却又迷茫着。
一根一根掰开他桎梏她的手指,容初叹了口气道“我出去走走。”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景恒望着容初离开的背影,清澈的眸子一分一分被暗色侵染。
最后他闭上双眼,掩去眸中所有的晦暗。
后面几日容初回了纪家,因为成亲前的几日,男女是不能相见的。
成亲之日一晃就到,天还未亮,容初便被阿碧从被窝中给抓了出来。
洗漱、穿衣
容初仿佛一个人偶一般被纪府的下人摆弄,直到开面时,才有了反应。
“疼疼疼”细长的丝线绞去容初脸上的汗毛,容初忍不住哀嚎,睡意被驱散,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阿碧连忙上去按住容初乱抓的手,安慰道“小姐,只有美美的,才能得到二殿下的喜爱。”
好一顿折腾后,容初总算穿戴完毕,就等着李景恒的花轿上门了。
纪府中喜气洋洋,纪老爷忙着在前院接客,容初这边只有几位侍女守着。
就在容初坐在梳妆镜前闷得发慌时,房间中突然传来声响是人倒地的声音。
容初陡然警惕起来,透过面前的铜镜,她能看到身后悄然接近的几名黑衣人。
黑衣人冲她来的
容初有几分不确定,可是眼看着黑衣人朝她背后袭来,她只能起身反抗。
为首的黑衣人没料到容初身手敏捷,一时大意,吃了容初一脚向后跌去。
其他几位黑衣人见老大吃瘪,瞬间警惕起来,不再单独行动,几人联手一起冲过来。
容初不惧,本想大显身手,没想到却抬脚一脚踩在裙摆上。
然后天旋地转,她一头栽倒在地。
这嫁衣的裙摆怎么这么长容初欲哭无泪。
眼看着自己被几名黑衣人按住,容初张嘴想要叫人,声音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人一手刀砍晕过去。
容初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房间中只有几盏油灯燃得明明灭灭。
颈后生疼,容初揉着脖子艰难地坐起身来,抬眼望向周围,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不远处的香炉上燃着气味古怪的香,有袅袅青烟升起。
这是什么地方
容初有些茫然。
正在她思索究竟是何人绑了她时,有人优哉游哉地推门而入。
“纪小姐,醒了”
容初一愣,闻声望去,望见了一位不算陌生的人。
“三皇子”容初眯了迷双眼,“你将我绑来这里做什么”
李景钰轻笑一声来容初的榻边坐下,“本皇子仰慕纪三小姐许久,可三小姐却马上要嫁给旁人了,没有办法,本皇子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请三小姐来府上做客。”
李景钰说着,轻轻抬起容初的下颚,道“二哥无趣的很,实非良人,不若跟了本皇子,如何”
容初冷笑一声,道“你又是哪根葱”
“倒是伶牙俐齿。”李景钰不动怒,只是捏着容初下颚的手暗中使了力气,他轻轻靠近容初的脸,露出一抹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二哥会来救你吗”
容初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你想用我威胁李景恒”
李景钰挑眉“倒是挺聪明。”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的。”容初眼底掠过一丝杀意,下一刻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朝李景钰颈间刺去。
容初本就没打算给李景钰留活路,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她就代李景恒收了他的小命。
李景钰没料到容初会突然动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尖锐的簪子刺入皮肉,他才握住容初的手腕,阻止簪子刺得更深入。
鲜红的血液顺着李景钰的颈间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襟,李景钰又惊又怒不敢相信容初还有力气反抗。
这房间中,他分明点上了能够使人无力的迷香
容初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刺得更深一些,只要再深一点,就能要了李景钰的性命。
可是不行,她抵不过李景钰的力气,这具身体终究只是个凡胎肉体。
容初被眸中染上怒意的李景钰甩手甩到床下,一身嫁衣成了拖累,在她挣扎着爬起来后,颈间已经被人架上锋利的刀刃。
李景钰眼中已布满杀意“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有两把刷子。”
下一秒,容初再次被人撂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磕得容初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还未等她爬起,李景钰的脚已经踩在了容初的脸上。
“本皇子向来没什么耐心,你就祈祷,等李景恒来时,你这条小命还能留着见他。”
“你他妈”容初恨得咬牙切齿。
活了几千年,从没被人这样欺负,李景钰这条狗,别给她出去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还有力气骂人呢”李景钰勾起唇角望着地上被完全压制的容初,对方才进门的黑衣人吩咐,“带纪小姐下去,好生招待招待。”
“是。”
黑衣人应声,来到容初身边,将容初提起带走。
李景钰招待人的方式果然不一般,容初被这几名黑衣人带到一间密室,接着就挨了一套鞭子。
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身上,不知比勾陈帝君的戒尺疼了多少倍。
没想到大婚之日,自己竟会落得这般下场,容初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前作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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