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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顾袭清闻言却不见喜色, 反而拧了眉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夭听出他话中压抑着的情绪,猝然松开了他的手“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挣扎着要下床,看样子是要离开。

    顾袭清手臂收紧将她圈在怀里“你这副样子还想去哪里”

    时夭挣扎道“我自有别的办法去想。”

    顾袭清何其敏锐, 当即变了脸色“你还要去找谁”

    顾怀舟握拳抵唇掩盖神色, 悄无声息地走远了些坐到桌边,顺便以眼神制止了薛白烨试图上前的动作。

    若是旁的情况, 顾怀舟怎么也要帮着策应,但他对顾袭清的心思是看得明明白白, 又瞧着这位姑娘也是有情的样子正是如此,他方才才敢提出内息之法。

    况且,顾袭清的体质有些特殊,行此法没准儿比赶回家中用启灵圣水更好。

    情爱一事最难说清, 还是让他们两位自己拉扯妥当些。

    顾怀舟方才护住心脉的灵力还能撑一会儿, 想来尽够他们说私房话了。

    时夭挣不开顾袭清的手, 铜墙铁壁般将她锁得牢牢的无法动弹,正如上一次他晕倒时,仿佛不论什么情况他都要擒住她不得逃脱。

    她烦躁不已地不耐道

    “不该管的事你统统要管,该管的时候你却又不管了”

    顾袭清试图稳住她,被她手指拍打了几下, 只觉得她力气微弱,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你说要结道侣,现在你不愿意,那就一拍两散”时夭被他抱得生气,她经历了漫长的痛楚和混沌,耐性早被耗光了,只记着不能任由他们带自己去顾家,总有其他办法去想, “放开我顾袭清你还想绑住我不成顾袭清”

    挣扎间她衣襟散乱,又难受起来,眼角溢出的泪水要掉不掉,缀在她的眼睫上;两颊因激动而飞上云霞,乍看便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顾袭清也被她闹的无法静心,侧首道

    “二叔,薛师兄,烦请你们先出去一会儿。”

    顾怀舟和薛白烨走得飞快,简直是飘出屋去的,反手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时夭已经趁机挣开了顾袭清的一只手臂,迫不及待地朝床下去,脚下发软险些直接摔倒。

    顾袭清伸手将她捞回来。

    两人推拒厮扯间,姿势颠倒翻转,不知不觉便变得暧昧许多。

    顾袭清想要制住时夭,又不能伤着她,也是一时间急昏了头,没用上储物袋里的诸多法宝、捆灵索也没有召出来,就这么同她近身拉扯。四肢牢牢地将她的按住了,几乎是俯身困缚着她“你安分些”

    不算斥责的低喝,全然是气急败坏的情绪占了上风,话语中的急切焦灼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时夭精疲力竭,又被按住了四肢彻底翻不出浪花,只能喘着气注视着上方的顾袭清,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谴责的情绪。

    屋内静了下来。

    除了两人的声息再无他物。

    顾袭清这才陡然意识到当下的姿态是如何不妥,他差点就松开手马上起身,但在他力道松懈的瞬间,时夭便又试图发力。

    “你别乱动了。”

    顾袭清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叹息,耳后早就红了一片,额际渗出浅浅的薄汗。

    时夭望了他几秒,口吻认真,平添了几分凉薄的意味“我不找你,也不跟你走,你别困着我。”

    顾袭清表情瞬间沉了几分,眉心活像是打了结“你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么”

    “就是因为知道。”

    时夭被顾袭清身上的那股冷香包裹着,不太能心平气和,“我可不会找死。”

    顾袭清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眸色暗沉余光“你还想去找谁”

    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语气愈压抑,暗藏凌厉锋芒。

    时夭受不了他这极富压迫感的注视,别开脸看着床尾处的镂空雕花,嘴里故作随意地道“随便去找谁,天下这么大,要想找到个符合要求的修士,总能找”

    剩下的话湮灭在相触的唇齿间。

    即便只是简单短促的相接,这超出意料的举动也足够时夭陷入戛然而止。

    她能明显感觉到顾袭清自己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感到意外,因为他吻住她的时候,眼睛微微放大了些;嘴唇莽撞得没有控制力道,可是反应过来后便不经意地颤了颤。

    就像是,在她的唇上亲昵地摩擦了一下。

    顾袭清很快退开,往日镇定如宝石的茶色眼眸,此刻其中全是深刻的动摇,好似蒙了一层薄雾细雨,将所有情绪都湿润软化了。

    他启唇,明显想要说话。

    时夭抢在他之前开口“你都如此对我,却又不愿意同我在一起。顾袭清,你说你过不过分”

    她这番话是压着嗓子说的,配合他们当下的情形,更像是情人帐中喃语,耳鬓厮磨时的情不自禁。

    顷刻点燃了所有暧昧的引子,直至燎原。

    顾袭清喉间轻轻一滚,只觉得指尖都滚烫羞耻得想要藏起来“我并非是不愿意,而是你”

    他喜爱她,想同她结为道侣,一切自然是出自真心,毫无虚假。

    可正如她因他提出的时机不对,疑心他是为了责任而不是出于真心;这会儿的时机却比那时候还要糟糕千百倍,她那么说,叫他听了只觉得她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他。

    他亦不愿如此。

    时夭明白顾袭清的意思,事实上她本来就不是因为真心而提出,就是为了解除危机顾袭清这种人,不和他有个正经名份,他绝对不会行事。

    相较之下,成为道侣的束缚不便反而没那么危急了。

    人族将这类事看得十分重要,对于妖而言没什么特别的,相反还是一种助力的手段。多少妖修炼着偏门的功法,时夭对此也多少懂一些。

    她咬了咬唇,将方才他碾过的唇更染上几分艳色“若在这里的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顾袭清闻言,眼中触动更深,那片雾雨便全化作了春水。

    时夭低低地唤他“袭清哥哥。”

    顾袭清再度吻住她,比先前还要温柔慎重,却更具侵略性。

    屋外。

    “咳”

    薛白烨尴尬不已地干咳了一声,若他自己在此倒是没这么不好意思,偏偏顾师弟的长辈同在此处。

    虽说屋子里已经布了层结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正是如此,结合这迟迟未打开的房门,傻子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薛白烨脚下的梦幻城堡都要扣出来了,强行装傻,对顾怀舟笑道“您是顾师弟的二叔,我就厚着脸皮喊您一声顾二叔了。顾二叔,先前我逛街瞧着有家古玩玉器店十分讲究,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顾怀舟到底是见多了世面的,先头看顾袭清那番表现就料到了结果,顺势点头应下“行啊,正好我对古玩玉器也颇感兴趣,就劳烦你带我一同去了。”

    薛白烨和顾怀舟没一路逛到底,顾怀舟还记着要回来帮忙行内息之法,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时夭凶险尽除,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袭清将她照料好了,放了两个护身的法器又落了三重结界,才走出屋去了隔壁,敲了敲门。

    顾怀舟走之前曾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之后有话要说。

    “进来吧。”

    顾怀舟正在灯下看书。

    顾袭清进屋后,先是郑重地行了礼。

    顾怀舟打断道“都是一家人,这样反而是生分了。你且坐下,我来试试你的灵息。”

    “是。”

    顾怀舟指尖溢出的白色灵气犹如软纱,是要有一定的灵力才能凝成如此实质,正顺着顾袭清的手腕往里。

    灯花轻声爆开,烛火跳动。

    顾怀舟借着机会闲聊道“我来的时候看你那模样,以为你还算镇定,没想到你慌得连家里有启灵圣水都忘了。”

    顾袭清有些赧然“一时情急。”

    顾怀舟打量着他的神色,忽而问得很直白“很喜欢那姑娘”

    顾袭清难能可见地脸都红了“是。”

    顾怀舟便道“那就好好待人家。修士间分合不少,行事开放许多,可人家能为你豁出命去,你至少也要馈之以诚。”

    修士功法万千,连合欢一道都能弄出个宗门来,又有许多借双修之法求修为提升,比尘世的条条框框不知开放了多少。

    但顾家家教甚严格,顾袭清又是个规矩严谨的性子,能越过那道线去,想来也是下定了决心的。他这番嘱咐不过是长辈的一点多余操心罢了。

    顾袭清正色道“侄儿明白。”

    顾怀舟收回手,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伤拖着恼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索性为你护法疗伤了再走。”

    这一疗伤就到了次日清晨。

    天际将现光亮,顾袭清将最后一丝灵力平复收归体内,睁开眼,眸色清亮明润。

    他凝神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在静谧中听到了些许动静,即刻便站了起来。

    顾怀舟看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自顾自地活动着肩背,有些揶揄地道“我建议你是去好好休息会儿,不过估计是不成了。”

    顾袭清被调侃得无地自容“二叔莫要误会,我只是不放心她。”

    顾怀舟毫不客气地放声笑出来“难道我本来不是说你要去照顾她的意思吗你以为我误会了什么”

    顾袭清匆匆行礼,落荒而逃。

    时夭刚醒不久,本是迷蒙着眼犯困,被四周不熟悉的环境惊醒了。等意识彻底回笼,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她并非是被运去了什么陌生的地方。

    心神放松,她又栽头倒回衾被间,还没打两个滚,房门就被退开。

    她抬首,就对上顾袭清略显紧张的视线。

    “我听见了些动静。”

    顾袭清解释道。

    “唔。”

    时夭再度垂下脑袋,整张脸都快埋进被子里,声音都变得沉闷。

    她这会儿想偷懒赖床,不想说话,也就没有特意搭腔扯话题。

    本以为按顾袭清的性子,马上就该退出去顺便关了门,他反而靠近过来,步伐轻盈无声,就这么坐在了床畔。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发间,稍加停留,又往下,将她散乱垂落的碎发捋了捋

    “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