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夏薇嗤笑“小刘护士在开玩笑吗”夏薇甩甩胳膊甩甩手, “我又没被撞缺胳膊少腿。”夏薇眯眼瞧刘书冬。
刘书冬那小心思一眼被夏薇看穿。
在人民警察前是装不来的。
“好吧。”刘书冬坦白，“我想约你。”
夏薇直接点头“”“可以啊，走啊。”
刘书冬没反应过来“啊”
夏薇“怎么不约吗”
刘书冬哪想这么容易就约到人肚子里准备的一堆说辞都没派上用场。
夏薇回病房拿包, 再叮嘱王大爷好好休息, 有事电话联系。
刘书冬左手揣右手，乖乖站门口等待，
夏薇只拎了一小挎包就出来“走吧。”
刘书冬往病房里多看两眼。
王大爷坐病床头，对刘书冬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刘书冬干咳了一声，低头和夏薇并排走, 路过护士站时刘书冬觉得不好意思，稍稍拉开两人距离。
小动作让夏薇瞧见。
夏薇嘲笑“怎么约到了还害羞哦”
刘书冬摸摸鼻梁。
刘书冬纸上谈兵功夫强。
有贼心没贼胆。
缪奕青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摇摇晃晃, 黑黑白白, 模模糊糊。
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在车上睡着了。
头抵着窗玻璃，歪着一路脑袋, 缪奕青醒来后晃动脖颈, 骨头咯噔咯噔响。
缪奕青揉着脖子, 记忆渐回笼。
想起自己是在元屹车上。
缪奕青转头，借着外头的灯光看清驾驶座上的元屹。
缪奕青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味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元屹把车完全熄火，解开安全带，说“饭店，吃饭。”
缪奕青跟着解安全带, 双脚略麻木, 坐在缓几秒。
元屹先下车, 绕过车头，帮缪奕青开副驾驶车门。
缪奕青弯身下车。
元屹关车门。
缪奕青半倚在车身上，站稳脚步后, 才问“这里是哪里”
“相家。”元屹说着，上前要扶脚麻的缪奕青。
缪奕青推开元屹的手，不用扶，往前走两步证明自己已经缓过来，环顾四周，缪奕青看这里装饰眼熟。
元屹讪讪收回手，补充介绍说“医院附近一家餐馆，我学生他们说这家菜好吃。”
“这家啊。”缪奕青哦了声，难怪觉得眼熟，“很多情侣都会来这里吃。”
元屹顿了顿，“这样啊。”
“进去吧。”缪奕青说，缓步走元屹前头。
元屹跟上，问“你来过这家”
“来过。”缪奕青并没隐瞒。
元屹闪过某种猜疑“和刘书冬”
“不是。”缪奕青在店门前站住脚步，回身，无奈一笑问元屹“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想到是刘书冬啊”
元屹跟着站立，表情有点难形容。
缪奕青耸肩“我以前在这家店打过工。”
元屹抬眸。
缪奕青补充一句“就是最初碰见你父母的地方。”
是他们契约婚姻的开始。
元屹一时没接上话。
缪奕青回忆起来“叔叔阿姨很恩爱。”
那天是5月14日。
每个月的14日都是一个情人节。
作为以小清新和恋爱为主题的相家，每月14日都有小活动。
5月14日是玫瑰情人节，店里布满玫瑰花装饰。
缪奕青记得那天元中陆送了一束红玫瑰和一束白玫瑰给蒋珊珊。
寓意元中陆心上的红玫瑰和白玫瑰都是蒋珊珊。
“嗯。”元屹清楚自己父母的感情，话题并没继续下去，元屹示意“进去吧。”
缪奕青肚子在咕噜叫，吃饭最重要，没再多说其他。
缪奕青是两年前在这家店做过兼职。
两年时间，店里员工换过一批又一批。
没人认出缪奕青。
缪奕青也不太想让人认出来。
晚上在相家吃饭的多是年轻小情侣和网红拍照点打卡的年轻女生。
缪奕青和元屹来得晚，只坐在二楼靠楼梯位置。
缪奕青把菜单给元屹“你有想吃的吗”
元屹翻阅几页，又把菜单交给缪奕青“你熟悉，听你安排。”
缪奕青“我以为你吃过。”
这家店就在医院附近，也有外卖服务。
元屹摇头“第一次来。”
缪奕青听这回复，笑了笑，心情突然更好起来。
相家在附近地段算好评较高的餐饮店。
环境优美、服务态度好、菜品独特。
刘书冬和夏薇从医院出来，心照不宣，直奔相家。
两人一前一后进店。
一楼位置全满，二楼还有空位。
服务员带刘书冬和夏薇上二楼。
四个熟人就在二楼楼梯口见上了面。
缪奕青和元屹刚把餐点完。
四个人面面相觑。
缪奕青
元屹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看了刘书冬和夏薇一眼，没多大表情。
刘书冬反应快，主动打招呼“元博好”
缪奕青八卦视线在刘书冬和夏薇间转。
缪奕青没想刘书冬动作如此快，都到私下请夏薇吃饭这环节。
刘书冬和夏薇被安排在缪奕青身后那张空桌位。
元屹和缪奕青点的菜陆续上来。
缪奕青和刘书冬背对背。
刘书冬没敢回头看，总觉得元屹在瞪他。
缪奕青拿了筷子，享用晚餐。
元屹是王大爷的主治医师。
夏薇和元屹之间隔了缪奕青和刘书冬，这距离阻止不了夏薇扯嗓子问元屹问题。
元屹回应语气不紧不慢。
夏薇和刘书冬点的菜还没上，夏薇干脆和刘书冬说“要不咱们把两桌并一块得了。”说罢夏薇就把服务叫过来，询问是否可以移动桌椅。
服务员说可以，夏薇立马叫刘书冬一起搬桌椅。
元屹没反对，缪奕青看夏薇那阵势，扯了扯刘书冬，低声问刘书冬“这类型你hod得住”
刘书冬让缪奕青坐元屹身边去，并小声回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缪奕青一脸不相信。
两个人的晚餐硬生生变成四人餐。
缪奕青坐在元屹身边，
元屹把缪奕青喝一半的果汁杯重新加满。
刘书冬他们点的菜也陆续上来。
夏薇坐在刘书冬身边，但最多的话是询问元屹关于王大爷病情和后续治疗安排。
元屹不急不躁，也没不耐烦，一一回答。
缪奕青和刘书冬面对面，干瞪眼，最后是缪奕青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几声，缪奕青才低头回复信息。
一回复起来就没完没了。
刘书冬看看身边和元博专心聊病情的夏薇，又看对面缪奕青不断敲手机屏幕回信息的样子。
刘书冬放轻语气叫缪奕青一声。
缪奕青抬头“嗯”
刘书冬开玩笑“元博就在身边，你和谁聊这么投入啊”
元屹目光移过来。
缪奕青没多想，直回“余景。”说着侧目，问元屹，“上次鬼屋店老板，在问元岚他们什么时候要再去玩鬼屋，他家店开新主题了。”
“余景”刘书冬参与过圣诞节那晚，回忆起来，“那个婚戒亮闪闪的已婚老同学”
刘书冬边说边伸左手比划。
缪奕青左手拿起水杯，右手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点头回应刘书冬的话。
一心三用。
刘书冬还在比划左手，形容那天余景戒指的形状。
元屹看着缪奕青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目光微沉。
夏薇拿起水果盘里的西瓜块，咔嚓咬了一大口。
王大爷顺利在两日后办理出院。
夏薇带了两箱水果来送给医生护士吃，并把给王大爷请的护工钱结算清楚。
王大爷病治好了，身体好心情就好，乐滋滋，拎包离开时，一一和在护士站的护士说谢谢。
尤其要谢缪奕青。
缪奕青笑问王大爷“以后相不相信电子血压计的力量了”
王大爷笑得更欢“相信相信”
夏薇推行李箱，站王大爷后头，说“电子血压计我已经买了一个，专门给他用。”
缪奕青和夏薇隔空相视一笑。
等王大爷出院后，刘书冬才跑过来和缪奕青说“夏薇通过我了，微信。”
刘书冬把手机屏幕递给缪奕青看。
缪奕青哭笑不得“恭喜恭喜啊。”
刘书冬一整天美滋滋的。
又是平平静静的一天。
下午元屹来说40床余峰准备转内分泌科查因治疗
缪奕青着手整理40床病历和护理记录。
转科需要家属陪同，元屹去打电话联系家属。
缪奕青把护理记录整理完，在外头跑点滴的刘书冬大步流星回护士站，往缪奕青身边凑，语气激动又难耐地说“你猜我看到谁了”
缪奕青云里雾里，刚要问是谁，就听到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喊“缪奕青”
缪奕青抬头，就看到余景站在护士站前。
刘书冬戳了下缪奕青胳膊。
余景今天穿了件黑风衣，一脸惊讶地同缪奕青打招呼“奕青啊这么巧你居然在这里工作”
缪奕青怔愣愣，看着余景，大脑飞速转动，再垂下视线，看自己手上刚整理好的40床病历。
40床病案眉栏上名字印的是“余峰”。
余峰、余景。
缪奕青张了张嘴“你是余峰家属”
余景点头，“是。”又说“他今天要转科，我来带他，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在这里见到你啊。”
缪奕青干笑两声。
皮笑肉不笑。
还真有缘啊。
缪奕青回头想叫刘书冬，刘书冬却早跑没影。
余景继续询问缪奕青“你是管理我弟弟的护士吗”
缪奕青点头“是。”
余景目光黏在缪奕青身上移不开，说“那等下要拜托你带我们去新科室了。”
病人转科除了要家属，还需要医务人员一起陪同。
40床是缪奕青的病人。
缪奕青刚要点头，不知去向的刘书冬就从医生办公室带了个医生出来，远远打断缪奕青和余景对话“元博说他同学带40床转科，缪奕青，你等下还要收个病人，新病人在医生办公室。”
缪奕青顿了下，啊声“我今天还要收病人啊”
跟刘书冬出来的是周娉婷，笑对缪奕青解释说“是个普通胃溃疡的病人，来住院做检查，病人就在办公室，邱老师在问病史，元博说40床我负责带去内分泌科。”
周娉婷边说边到缪奕青身边。
缪奕青把整理好的护理病历交给周娉婷“电脑信息我转过去，病人就麻烦你跑一趟带过去了。”
周娉婷点头，又对余景公事公办语气说“你们东西收拾完到办公室叫我，我带你们走。”
被晾一边的余景才有机会开口“好的，谢谢。”视线又黏回缪奕青身上，“那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再过来找你啊。”
缪奕青对余景笑笑，没把余景的话往心上放，拿了血压计和体温计去医生办公室。
元屹不在办公室，只要邱生杰和一个新的男患者在，邱生杰偏头，见到缪奕青，招手让缪奕青过来“你先帮他量个血压。”
缪奕青走过去，为新病人测量生命征。
等缪奕青把新病人处理完，元屹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路过护士站，低头与缪奕青说“晚上一起走。”
缪奕青歪头，眨眼“元博晚上又请客”
元屹点头，“嗯。”
缪奕青哇声“元博最近很大方啊。”
元屹扬起下巴。
那一脸骄傲模样，把缪元青整笑。
等元屹离开护士站，偷看全过程的刘书冬从角落蹦出来，满眼八卦“崽崽，元博刚和你说什么呀”
这问题过于熟悉。
缪奕青学元屹扬下巴的动作，对刘书冬说“他要请我吃晚饭，你信不信”
刘书冬咧嘴笑“信、信、信”
缪奕青用力拍了刘书冬后背一巴掌。
下班后，元屹带缪奕青去了家酒吧。
华林街口新开的一家青吧。
缪奕青站青吧门口，惊讶又疑惑“元博你确定是这里”
元屹退了两步，抬头再次确认店名，肯定语气“是。”
缪奕青眨眨眼，拉住元屹的手，不让他进去。
缪奕青以为元屹被附身了。
元博怎么会泡吧
青吧也不行
缪奕青什么表情都往脸上写。
元屹被缪奕青抓着手不放，哭笑不得，转身，往下走一台阶，和缪奕青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缪奕青深呼吸，在缓神。
“不敢进”元屹挑眉，问缪奕青“不敢喝酒”
“谁不敢啊。”缪奕青啧声，“我是怕带坏元博你啊。”
元屹轻笑“一个青吧能带坏我什么”
一股是缪奕青看轻元屹的语气。
缪奕青抿了下唇，想到某种可能，盯着元屹双眸，缪奕青微皱了下眉，认真问“你以前在国外经常玩吗”
元屹又把下巴扬了起来。
两人就站在人家店正门口。
青吧生意好，时不时有顾客进出。
元屹反手拉住缪奕青，把缪奕青往旁边带，不挡人家门路。
缪奕青勾起唇角，来了兴趣“元博，和我说说你以前在国外的精彩生活吧”
元博视线下垂，看着缪奕青。
缪奕青眼里泛光，嘿嘿笑了两声“元博以前是不是很厉害啊抽烟喝酒烫头是不是一个不落啊没想到元博以前这么行啊”
元屹声线下压“我不行吗”
缪奕青笑盈盈“元博怎么不行呢”
元屹收回目光，不让缪奕青再反抗，一把拽进店里，边走边说“高看你元博了。”
缪奕青乖乖跟上元屹脚步。
元屹走前头，缪奕青跟后头。
脚步不快。
元屹大手还抓着缪奕青手腕。
掌心炙热传递到缪奕青皮肤上。
缪奕青扬起视线，看着元屹后脑勺，陷入几秒沉思。
元屹从前不是坏小孩，但也不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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