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绑个和尚干嘛”女人拽着一根粗麻绳, 猛力一甩。另一头被绑着的和尚咚一声落入马车内,像一只被打捞上来的青鱼,一声不吭。
“我们被跟踪了, 哪怕让她们查到分哨,我们也得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打算卖命只想赚钱, 但你怎么发现的”
“你出客栈后不久,就有店小二出门采买, 可她们早上才采买过。那个小二走出去时骨骼端正,背杆挺直, 明显是个练家子。如果我们妄动,会打草惊蛇。”
“不愧是你, 能想到靠这个和尚做挡箭牌逃走。”女子攥着缰绳,鞭子狠狠手一甩,两只马仰头嘶鸣,撒蹄子狂奔。
她趁机反身一把捏住静凡的脸, “啧啧,这和尚长得真绝啊。”
玄鹤轻笑道“这位, 就是鼎鼎大名的静凡大师,我曾在梵城摇摇看过一眼。”
“啊慈悲寺的静凡大师”女子眼里冒着精光,“那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带回去,我听说陛下前不久还特意请他去宫里,外面都流传陛下觊觎这和尚很久了,我们这下可立大功了。”
“可不是。”玄鹤冷笑一声, “所以我们要把他交给那个人,只要到了那里,哪怕是林相国来也管不着。”
女子兴奋地灌下一袋烈酒, 疑惑问“可是那女的为啥死磕我们不放”
“是薛家在多管闲事吧。”
“草他爹的,我就知道是那个新上任的太守在搞事情。”女人气愤地咆哮,“她是不是不想干了回头我们告她一状。”
“嘘”玄鹤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过于嚣张,她坐回车里,玩味地打量静凡大师。
他不动如山跪坐着,双手依然合十放在胸前,毫无惧意。
装什么镇静。
玄鹤一把掐住静凡的脖子,逼得他睁眼“大师,落入我们手里,只能怪你倒霉,你好好听话便罢,若不好好听话”
她恶虎般的肆意游走,拍拍自己的胯“那我就不客气了。”
驾马的女子大笑“哈哈哈哈哈,玄鹤,这和尚是大师,我听说信佛的都没有七情六欲,我可真好奇要怎么”
静凡大师紧闭双眸,无视她们的污言秽语,默默念经。
玄鹤放开手,轻蔑地打量他“是人就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这和尚不过没开过荤罢了,开了就知道其中滋味的美妙了,啊。”
马车禹禹行了一天一夜,女人们心情大好,说了一晚上的荤话,无处不细,激动时还学着叫起来。
终于,马车在第二日傍晚停靠下来。
静凡大师一日未吃未喝,脸色十分苍白。
玄鹤掀开车帘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推下马车。
他扑通一声落地,默默站起来,被推着往前走。
玄鹤眸子蓦地觑起,发现马车后壁有破了一块。
应该没事,这破和尚也掀不出什么水花。
此处似是一私家别墅,奢华无比。门口有玉狮,牌匾镶金,琉璃碧瓦。赭色的外墙比树高,朱红涂抹,恰似宫墙。
高大的银树金花从高墙内伸出来,花蕊上还坠有点点翠玉。
“走。”玄鹤推着静凡大师从侧门而入。
自入门内,男子的嬉笑声不绝入耳。
二人带着他大摇大摆穿过庭院,走过雕栏玉砌的廊庑,来到一种着各色花草的庭院内。
此院颇大,正中有一三层高楼,窗户大敞,香风阵阵,笑语缠绵。
静凡大师脸色越发苍白。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玄鹤对家丁道“有货。”
家丁去而折返“玄鹤大人里面请。”
帐幔飘飘,浓烈的凤窝香冲人鼻腔。绕过壁画长屏,掩映出一室酒池肉林。
一群男人或趟或卧,围绕着一个女人。女人躺在细软的兔毛毯上,纱幔裹住若隐若现的健壮,展现出与周窈完全不同的女性美。
她高举酒杯,笑语盈盈“玄鹤,又带了什么好货来。”
静凡无奈地长出一口气,闭目入定。
“回王女,是慈悲寺的静凡大师。”
“当真扯上来让本王看看。”
玄鹤狠狠一拽,静凡一个趑趄跪倒在地上。
他不紧不慢地爬起来跪坐,双手合十,闭目塞听,活像一尊佛像。
有男子在一旁窃笑“装正经。”
窸窸窣窣,女人光脚走过来,挑起他的下巴。
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鼻腔,静凡大师八风不动,喁喁念经。
勿嗔勿怒,勿犯大业。
“不愧是那个女人魂牵梦绕了多年的男人,就算没头发,也是绝色。”
玄鹤嘿嘿一笑“王女,大师只身在外,赶巧被我们碰到,我们就不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您看”
女人大手一挥“放心,本王善后,去领赏吧。”
玄鹤连忙道谢,拽着同伙退下。
“你们,”那女人点了两个男人,坐回毯子上,“让他睁眼。”
两个男子依言上前,抬手就要扯静凡大师的海青。
静凡大师一惊,牢牢攥住衣领。
他碧波一样的眸子瞪视女人,眼底闪过深深的凉意。
“哈哈哈,静凡大师是慈悲寺的首座,悲悯众生,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本王。”女子戏谑地勾住身边的男子,手在男子身上游走,男子喘气如丝,“大师放心,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是想让你在王府里乖乖待着,等大师头发长出来了献上去。”
“当然,如果大师不听话”她挑眉讽刺道,“那不献也罢,只能委屈大师从了本王哈哈哈哈哈。”
她说罢,翻身压下身旁的男子。
静凡一惊,当即别过头去,却被逼正过脸,看女子与众男云雨。
女子十分暴力,折磨得男人们满脸泪痕还要附和。
不一会儿,一地含血蛋清。
“睁大眼睛看好了。”一仅着里衣的男子在他耳边悠声道,“好好学学,若做得不好,王女可要亲自教育你的哦。”
静凡合十的双手发颤,唇色愈白。
周窈的脸色也很难看。
且说她当日命薛琴大力搜村,在村子的另一边发现了一颗带着穗的珠子。
周窈认得出来,这是静凡数珠上的菩提子,危急时刻,他应是把数珠扯断,给她留下线索。
“薛琴,追踪类似这颗菩提子的珠子,其余人按照计划潜伏在紫城。”
“是。”
生物钟到了,她却毫无睡意,心急如焚,生怕大师有什么万一。
她当即翻身上马“等不了了,我亲自去找”
不顾薛琴的反对,周窈策马狂奔。
有人绑架了大师
周窈觉得岂有此理,她果然还是太嫩了,把这些犯罪分子想得太简单。
她们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恣意妄为。
不能姑息,一个也不能。
到了这地步,她心里不禁懊悔起来,她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那本鬼谷子读透。
静凡大师手无寸铁,连一只小强都不忍杀害,还是个男子,她真不敢想象他被抓后会怎么样。
握着缰绳的手发麻,周窈慧眼独具,凭借非凡的眼力找到手串上的菩提子。
她滴水未进,策马跑了三四个时辰,跑到天都亮了。
周窈把见到的菩提子用手帕抱起来装好,仔细数过,确认为十八颗。
彼时她已经离开紫地很远,也不在官道上,周围空无一人。
她蹲下身细细查看,发现菩提子的泥地上,有两道车辙。
翻身上马,周窈无片刻停歇“驾”
穿过树林,一片湖水映入眼帘,可谓鸟语花香。
周窈骑马临此,倏然拉绳。
玄鹤大喇喇站在道上阻截她“就是你假扮孔群阳”
她身边的女子眼睛一觑“是她我就说那天肯定多了个男的不对,她怎么是个女的”
周窈心头蹿上一团火气,烧烬一地纯色“静凡大师在哪。”
玄鹤拔剑勾唇,恣意狂笑,“等你打败我身后这些精兵再说吧”
周窈旋即蹬马而上,抽出那根匕首,杀意肆起。
琼瑶高楼内,激烈的博弈结束了又起。
静凡大师以绝食相抗。
他自从进入高楼,手便没离开过衣襟。
面前颠鸾倒凤,无比的女人,应该是周窈的亲妹妹,文王周迢。
自从周窈上位后,她当起闲散王爷,但每年进送给周窈的男子络绎不绝。
静凡大师他下意识捏了捏拇指,才发现自己丢了数珠。
对,他把数珠丢在地上了,以求周窈发现来救他。
可是他没想到,对方是文王。
文王与陛下关系亲密,二人同好男色,民间都说她们沆瀣一气、臭味相投。
静凡大师若星河之辉的眸子霎时间暗淡下来。
周窈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她和周迢毫无相似之处。
“没意思。”女人甩开身下的男人,又灌了几杯酒,意识不清,摇摇晃晃。
她看静凡眉聚山川之秀,五官清俊,双眸隐隐含着恐惧。特别是他鼻尖那点小痣,真真诱人,引得她像撕咬一口。
冲动喷涌上来,周迢大步直冲静凡来,“本王改变主意了,本王要收了你。”
说罢,她强袭上身,猛力把他推倒“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吸引力。”
静凡赶忙坐起,呼吸狂乱“文王不是要把贫僧献给陛下吗若陛下知道文王对贫僧如此”
周迢无情打断他的话,甩了他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她来压本王她后宫那么多男人,哪能顾及到你”
嗤啦她强行撕开他的衣襟。
佛说,世间万相,皆是虚幻。
但痛苦不是,他切身地感受到了。
静凡极力反抗,却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是凤窝香如今周迢凑近,他方闻出房间内凤窝香味道奇异,并不纯正,夹杂了许多靡靡之气。
他一下子摊倒在毛毯上,呼吸困难,皮肤骤然升温,手紧紧抠住地毯不肯屈服,被周迢强行拖出五道血痕。
“想不到,大师心底的欲望很深啊。”周迢把他甩到一边,逼他面对自己。
她拍拍他的脸,抓住他的手腕,“大师要知道,这药最容易钻入心思本就复杂之人,越复杂越容易乘虚而入,大师的心,看来并不向佛啊,哈哈哈哈。”
她当即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扯下他的里褂。
白净如莲的躯体骤然呈现,亵渎佛子的激情让周迢兴奋地欢叫“本王还没尝过和尚的滋味,今日就开开先例”
“王女,王女”一小厮倏然冲进来,“王女,玄鹤死了”
“死就死了,”周迢手中动作不停,压在他身上,“有什么的”
她滚烫的手即将触及最后的禁地。
一滴清泪从静凡的眼尾滑落。
咻
一根匕首自外射进来,稳稳当当插在屏风里。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了。
周迢一愣,摸摸耳朵,抓了一手的鲜血。
她狂疯大作“谁”
周窈破窗而入,一脚踹向她的脸,把周迢踹得滚开六个身位。
一件满是血迹的外衫从天而降,盖在静凡大师的头顶。
“畜生静凡大师是朕的人,你竟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