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后昏倒, 太子妃的情况也不妙。
于是徐皇后留下看顾太子妃,苏湉则把温太后送回永福宫,命人去请太医。
温太后是因太子之死受到刺激才晕倒的。
太医来诊过脉后, 说明因由, 开好药方, 待温太后醒来以后离开了。
苏湉一直守在温太后床边。
温太后醒来,汤药也已经煎好了, 她又喂温太后喝药。
心中郁郁的温太后脸色始终不太好。
幸得小宫人前来禀报, 说太子妃脱离危险, 才算叫众人缓一口气。
目下的温太后实在经受不起又一次刺激。
待到在汤药的作用下温太后再次睡去,苏湉回去看太子妃。
陈婉同样在这里。
见苏湉过来,她迎上去,低声说“太子妃睡下了。”
苏湉点一点头,陈婉陪她进去看得两眼太子妃,很快出来。
她们都没有能见到皇长孙。
后宫忙乱,前朝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永昌帝坐在龙案后, 看殿内一众大臣为皇长孙与三皇子而争吵不休,烦躁不安又头疼欲裂。他瞥向安静站在一旁的陈行舟,眸光微沉,任由这些大臣们吵下去。太子薨逝一事,于此时, 并不那么重要。
吵到最后没有个定论。
原本支持太子的许多大臣自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支持刚刚出生的皇长孙。
哪怕皇长孙还这样小,哪怕其中的变数甚多。
永昌帝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甚至正因为皇长孙尚幼, 他们比起太子,更愿意捧着这个婴儿。
一个婴儿能懂什么
要长到真正懂事的年龄须得那么长时间,在那之前,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
但三皇子
永昌帝摁一摁眉心, 等到汉白玉石阶下的所有人都吵累了,才出声。
“先把太子好好安葬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他闭一闭眼,随之睁开眼,目光如炬,沉声“让三皇子回来奔丧吧。”
“毕竟是他的哥哥。”
言罢,不去看底下众人的表情。
永昌帝起身拂袖而去。
皇长孙的降生没有给皇宫带来太多的喜悦。
连续十数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氛中。
徐皇后对永昌帝将三皇子召回来很是不满,却又没有办法阻拦。
她不相信太子是自己纵情淫乐才会死得那样不堪,反复派人去细细查,都没能查出个结果。
到得最后,一怒之下,将东宫原本伺候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半宫人都拉去给太子殉葬。那个西凉美人以及她的两个婢女同样未能幸免,只说得好听一些,道是舍不得太子故去、为太子殉情。
太子走得不光彩,确无人敢乱说。
外边皆以为是本便体弱的太子突然去了,念他身体时时不好,未太过意外。
太子妃吕月清在生产时险些出事,虽被救回来了,但之后又因太子去世而心伤,兼之为太子守灵哭灵,身体一直不太好。她没有精力照顾那个孩子,徐皇后索性把皇长孙抱过去自己宫里养着。
陈长敬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得知太子去世,他一样诧异不已,然心知,这于他是一个机会。
从前他和太子明争暗斗,后来母妃出事,他虽心有不甘,想为母妃报仇,但到底手中可用之人太少,不得不噤声筹谋。太子一去,形势生变,他可重新召回以前支持他的一些大臣
回京的一路上,凶险万分。
陈长敬早有预料,暗中带了许多人相护,好在有惊无险,赶了回来。
“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陈长敬风尘仆仆回宫,去见永昌帝和徐皇后。
离京数月,再回来,永昌帝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气质变得沉稳不少,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一番计较,而徐皇后见到陈长敬后,首先不动声色去看永昌帝,当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赞许之色时,暗暗掐了掐手心。
徐皇后一直忍耐到太子下葬入皇陵。
迟迟不见永昌帝下旨让陈长敬回去边关,她终于坐不住。
是夜。
徐皇后把小皇孙哄睡,交给奶娘抱下去,永昌帝也过来她这里。
永昌帝是被徐皇后派人请过来的。
因而踏入殿内,挥退宫人,他直接问徐皇后“寻朕过来,所为何事”
徐皇后起身与他行一礼,眉目疏离,语气淡漠道“臣妾只是想问一问,陛下打算几时让三皇子回边关去。”
永昌帝听言,眸中流露出不耐,冷哼一声“皇后什么意思”
“臣妾别无他意。”
徐皇后抬起头来看着永昌帝,“太子刚去,皇长孙尚幼,三皇子不宜留在京中。”
不是不宜留。
而是不想他留在京城。
陈长敬留在京中多一日便可多筹谋一日。
她可不想看到本属于她孩子的大好江山叫陈长敬给坐拥了
永昌帝嗤笑,徐皇后继续说“陛下可还记得王贵妃是如何去的”
“陛下当真想把三皇子留在京城”
永昌帝眸光骤冷,目光如寒冰一般“你敢威胁朕”
“臣妾不敢。”徐皇后只定定看着永昌帝,迎上他的视线,“臣妾只是希望陛下不要犯糊涂。”
永昌帝恨恨“朕当初怎么没掐死你”
徐皇后扯了一下嘴角“大概,臣妾和陛下好歹几十年夫妻。”
“是吗”
永昌帝眸光愈冷,手指抚上徐皇后的脖子,“不如停在今日可好”
“便说是太子去了,皇后伤心过度,是不是很合理”
他手上用力,掐住徐皇后。
徐皇后呼吸逐渐变得艰难,粗喘着气,说话也十分艰难。
“臣妾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陛下认为是好事吗”
永昌帝眯着眼看徐皇后脸色涨红。
他咬一咬牙,松开手。
徐皇后跌倒在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角渗出泪。
“陛下为何不愿查”
徐皇后哑着嗓子问,“怎能让太子这样不明不白去了”
“那可是您的儿子,您的儿子呀”
她提起此事,心中有怨,又伤心难过,“我可怜的言儿,我可怜的长言”
永昌帝皱着眉说“朕说过,派人细细查过,并无异样。”
“怎么可能并无异样”徐皇后不能接受,“言儿身体不好,又是太子,怎可能如此放纵自己怎可能做出如此荒淫之事定是有人陷害于他”她似想到什么,瞳孔微缩,自顾自问,“是不是睿王是不是睿王做的是了,定是他做的。”
“定然是睿王陷害我儿,陛下才不愿深查,不愿给我儿一个公道。”
“我自己来,我亲自为我儿讨公道”
永昌帝只觉得徐皇后疯疯癫癫。
他推了一把摇摇晃晃站起身的徐皇后,叫徐皇后跌回地上“胡闹什么”
“太子的事与睿王无关。”
“已经够乱了,你安安心心把小皇孙带好,不要添乱。”
徐皇后瘫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永昌帝脸色阴沉道“三皇子的事,朕自有安排,你也不必操心。”
徐皇后仍什么反应都没有。
永昌帝略站一站,见她全无反应,不再多言,大步离开了。
片刻,徐皇后抬起头望向永昌帝离开的方向。
她紧抿着唇,发髻有些散乱,一张脸发白,眸中满是幽怨,掌下地面冰凉。
“睿王”
徐皇后低低出声,“我定为我儿讨回公道”
温太后年事已高,受此打击,身体一下子垮下来。
陈行舟劝她去行宫休养,温太后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老人,反应过来以后,叹着气点了头。
温太后想去行宫休养,永昌帝自不会不同意。
整理好行囊,陈行舟亲送温太后过去,苏湉、陈婉都陪着一起。
待温太后在行宫安顿下来,他们多留过一夜方回京城。
苏湉和陈婉坐马车,陈行舟在外面骑马。
陈婉夜里休息得不好。
这会儿,她靠在苏湉的肩上,默默睁着眼睛看马车的车壁。
“小皇婶”
许久,陈婉才出声低低喊苏湉一句。
苏湉握紧她的手“要是累便睡上一会儿。”
陈婉摇头,语声讷讷“不是累,只是觉得好像一下子发生了很多事。”
太子出事之后,又是皇长孙出生又是温太后到行宫休养,不得不说发生不少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大家的心境都难免发生变化。薛放仍在狱中,而太子去了,他那些事,反而被搁置一旁。
苏湉不知陈婉是否在担心薛放。
她伸手摸一摸陈婉的鬓发说“没事的,别怕。”
陈婉几不可见点了下头。
苏湉又说“睡一会吧,乖,还要赶大半天的路才能回去呢。”
苏湉让陈婉躺下来,枕着她的大腿。
陈婉蜷缩着身子,闭上眼,过得片刻昏昏睡去,苏湉则从小几上拿起一本书册子看,打发时间。
他们一早从行宫出发,回到京城,已是下午。
之后,陈行舟把苏湉送回王府,再和陈婉一道进宫,顺便复命。
陈行舟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苏湉命人准备好晚膳,然而两个人都不怎么有胃口,草草吃了些东西,各自沐浴梳洗。
不知不觉,已从春天到得盛夏。
天气燥热不堪,房中放了不少冰块用来降温。
身穿寝衣的苏湉躺在床榻上,在陈行舟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
陈行舟手掌抚上她的背“怎么不睡”
“王爷也没睡。”
苏湉将脸贴在陈行舟胸前低声说着。
陈行舟轻拍苏湉的背“是不是有话想说”
苏湉点头,又摇头,之后道“白天见郡主闷闷不乐,想她住在宫里,是不是也不太自在”
陈行舟问“想让她来府里住一阵子”
“嗯如果郡主愿意的话。”苏湉说,“又不知这样合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行舟道,见苏湉抬眼看过来,多解释两句,“她在宫里也没人拘着她,原是母后在宫里,她可以多陪陪母后。现下母后搬去行宫,她在宫里没什么乐趣,让她搬出来住也好。”
“等宜春搬出来,往后无事你也不必去宫里了。”
“要去,你们两个人有个伴。”
苏湉听明白陈行舟话里的意思。
大概是不怎么放心,想她以后离那些人都远一些,纵要见面,也不单独见。
“好。”
苏湉应下他的话,“那我明日进宫一趟,把郡主接出来。”
陈行舟“嗯”一声。
苏湉从原本的趴在他胸前改为枕着他手臂抱着他。
“睡吧。”
陈行舟凑过去,吻了下苏湉的额头。
翌日。
因前一天太过疲累,苏湉睡得沉,一觉醒来时,陈行舟已经出门了。
苏湉洗漱梳洗,用过早膳,进宫找陈婉。
马车在宫门处停下,她改乘软轿,走得一段路,忽而叫人拦下。
“睿王妃,皇后娘娘有事召去一趟凤鸾宫。”
苏湉掀开帘子看一眼,是徐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不假,便问“不知皇嫂寻我,有何要事”
大宫女道“奴婢也不清楚。”
“只听皇后娘娘说过一句,是想问一问睿王妃太后娘娘的事。”
这个理由叫人难以拒绝。
苏湉垂眸,点了下头“好,但我有事要寻宜春郡主,恐晚些才能过去。”
那大宫女笑“只怕睿王妃得先过去一趟皇后娘娘那儿才行。”
“郡主也在皇后娘娘那里呢。”
苏湉不知宫女话里真假。
她总觉得,这个宫女是堪破她想找人陪她过去的意图,才这么对她说的。
但已不给她任何借口不去。
苏湉定一定心神,让雪茶和云苓,一个去陈婉宫里一个试着去找陈行舟,自己则乘软轿随大宫女去往凤鸾宫。
底下的人禀报睿王妃来了,本抱着小皇孙的徐皇后把孩子交给嬷嬷。
她端坐殿内,看苏湉迈步进来。
“见过皇嫂,给皇嫂请安。”
苏湉规规矩矩行礼,徐皇后微笑说“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苏湉目光在殿内扫过。
宜春郡主并不似徐皇后的大宫女所说的在凤鸾宫。
徐皇后见苏湉在找着什么,眉心微动。
那名大宫女迈步走到徐皇后耳边低语两句,徐皇后便笑“弟妹来得不赶巧,宜春先回去了。”
她要先找郡主,郡主便在凤鸾宫。
到凤鸾宫,郡主便回去了。
这何止是不赶巧
苏湉一颗心突突跳得几下,面上不显,微笑说“是不赶巧。”
“给睿王妃看茶。”
徐皇后不再说陈婉这个宜春郡主,吩咐过宫女一声,引苏湉在下首处入座。
苏湉心中惴惴,并不敢掉以轻心。
宫女奉上的茶水,她没有碰,如徐皇后般微笑着问“听说皇嫂寻我,是想要问母后的事情”
“对。”徐皇后端起茶盏喝一口茶水说,“我实在走不开,不能送母后去行动,心里也歉疚。不知母后在行宫的一切可好虽说带去的东西不在少数,但也担心是否有遗漏,不知行宫里的那些宫人们伺候母后伺候得可周道”
“皇嫂放心,一切都好。”
苏湉说,“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嬷嬷都跟了去,有他们在,会将母后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说话之间宫女送上糕点和水果。
苏湉同样没有碰。
如此,她和徐皇后说得一些温太后在行宫的情况。
见聊得差不多,苏湉起身,福身行礼“皇嫂,我仍有事要去找宜春郡主,便不多留了。”
徐皇后微笑却不说话。
苏湉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下一刻,凤鸾宫正殿的门被人关上。
殿内骤然间变得一片昏暗。
苏湉朝殿门口的方向望过去,脚下亦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徐皇后冷冷的声音说“摁住她”
两个大力嬷嬷冲上来,将苏湉给摁住了,苏湉回头看徐皇后“皇嫂这是何意”
徐皇后笑“没什么,只是想有的人和我一样痛罢了。”
苏湉欲挣扎,脸上忽然被人蒙了帕子,那帕子上一股奇怪的药草味,她来不及多想,昏了过去。
苏湉从昏迷中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扫得一圈,发现这是一间屋子,她在床榻上,而她身上酸软无力。
四下里静悄悄的。
苏湉想从床榻上下去,却难受得无法起身,回想起在凤鸾宫正殿的事,心知自己被下了药。
她伸手去摸发间,所有的珠钗簪子不见踪影。
低头一看,发现身上衣服也被剥了,只剩下亵衣和亵裤。
除此之外
她渐渐觉出身体里有一股燥热。
苏湉已然经历过那些,她身体难受,脑子尚算清醒,是以很快明白自己被下的是哪一类药。
而给她下这样的药,必是打算毁她清白。
苏湉伸手想在自己腿上掐两把让自己保持清醒,却使不出力气。
她放弃这件事,转而盯上身下床褥。
身上若唯有肚兜和亵裤,哪怕有法子从这里出去也怕要寸步难行苏湉没有空闲和精力去想徐皇后为何要这样做,她身上一床薄薄锦被,一点一点费劲把床褥揪起来。光是做这样一件事,身上已腻出许多的汗,而她不敢松懈,喘两口气,又把那床褥裹在身上,系好结,勉强有了遮挡。
苏湉艰难做完这件事后不得不伏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喘气。
也不知是否她有此举动,身体里的那一股燥热愈难受,她无措咬着唇,怕口中溢出羞耻的声音。
防身的武器。
苏湉晃一晃脑袋,想,她还得找防身的武器。
可是来不及了。
房门轰然叫人从外面打开,随之一声利刃落在地上的声音。
苏湉捕捉到这动静,伏在床榻上,顿时一动也不敢动,看也不敢看。
她死死咬着唇,后知后觉,脚步声熟悉。
是
王爷。
苏湉艰难地偏了一下头,逆着光,看陈行舟步步靠近。
看见他,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红了眼,焦躁的心却变得安定了下来。
“湉湉。”
陈行舟掀开锦被一角,看见苏湉蜷缩着身子,流着泪看他,身上乱七八糟地裹着一床褥子。
“没事了。”
陈行舟伸手去摸苏湉的脸,感觉到她酡红的脸颊滚烫。
不仅脸烫,身上其他地方一样很烫。
苏湉握着陈行舟的手,想说话,一张口便是细小的声音,带着娇喘。
她脸红得更厉害,眼睛同样红得更厉害。
陈行舟一把掀开锦被,用那床褥子把苏湉包得严实后,将她从床榻上抱了起来“别怕,我带你回去。”
苏湉不出声缩在陈行舟怀里,手指揪住他的衣袍。
被陈行舟抱出房间时,她瞥见地上一把长剑,剑身上沾满了血。
“别看。”
陈行舟低头道,苏湉当即闭上眼睛。
但苏湉的情况没有能撑到陈行舟把她带出宫。
陈行舟转而把苏湉带去陈婉宫里,借用偏殿一间房,云苓和雪茶守在外面。
苏湉被放到了床榻上。
解开她身上的那一床褥子,陈行舟眸光晦涩,看着她身上一层粉色。
“别怕,我帮你。”
陈行舟捧住苏湉的脸,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如同鱼儿终于回到水中。
苏湉哆哆嗦嗦去抱陈行舟,眼角泛红,仿佛被什么驱使,只想努力回吻他。
直到苏湉昏睡过去,陈行舟才从殿内出来了。
他要了热水以及一套陈婉的新衣服,回去帮苏湉擦洗过身子,帮她穿上衣裳,才重新出来。
“照顾好王妃。”
陈行舟吩咐过云苓和雪茶,又交待陈婉照顾好苏湉,离开陈婉住的宫殿。
苏湉再一次醒来,身上的那一股难受劲儿已经过去了。
她恢复力气,渐渐的回想起来,这里应该是宜春郡主的住处
王爷去哪了
房间里很暗,从窗户看出去,外面天也黑下来了。
苏湉借着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坐在床沿,没找到绣鞋。
她赤脚走出去,打开门,见陈婉一脸焦急在门口。
“小皇婶,你醒啦”
陈婉两步走过来,苏湉拧眉问“王爷呢王爷去哪了”
陈婉眸光微闪,迟疑中说“小皇叔他”
“他去了凤鸾宫”
凤鸾宫灯火通明。
正殿外,廊下,徐皇后被人摁在一张椅子上,被迫看着殿外发生的一切。
一批又一批的宫人被押到她的面前接受杖刑。
阶下惨叫声、哀嚎声不断,鲜血横流,将地面染成烛火光亮下一抹浓重的深色,空气里氤氲浓浓的血腥气味。
徐皇后看着自小服侍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被打得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愤怒扭头去看冷若冰霜的陈行舟。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你杀了我”
陈行舟轻笑,眼尾上挑,明明是笑,却浑身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怖。
落在徐皇后眼里,只觉得他像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
陈行舟目光落在远处,脸上的笑忽而收起来。
他不再理会徐皇后,抬脚走向出现在凤鸾宫外的苏湉。
直到离得几步远,他看清楚苏湉脸上的表情,停下了脚步,没有走上前。
苏湉目光从那些躺在血泊里的宫人身上移开,落在陈行舟身上。
她看着他,定定的,一时间,只觉得他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秋,我竟然在写这
不会虐哈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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