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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身困地牢心亦缚
    身困地牢心亦缚

    “我不相信这其中一定,一定有什么误会”楚子钰脸上没什么血色,弯腰拾起长剑,转身就跑,北山岳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楚子钰憋着胸中那股气,直跑回密道进出口的那处长阶下,抬头一看,微弱的天光竟消失了,他心里咯噔一声,身手利落地很快行至顶端,伸手往上一托,那暗道石板竟岿然不动,被人从外面关闭了手足一阵酸软,他下意识地想起楚立,脸上残余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在四周遍寻可开启石板的机关无果,甚至使了十成的功力一掌击向石板,扑簌簌掉下许多碎屑,落了他一身,却依旧无法出去。

    “怎么回事,是谁”楚子钰低骂一声,无措地踌躇半晌,又转身跑回去找北山岳。“是不是你干的看我知晓了你的秘密,便要杀人灭口了”他剑指那无畏的老人,恼羞成怒。北山岳却寻思了一下,忽然笑起来,“怎么,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出不去了,被别人关在了这密道地牢里,便以为是老夫做的手脚吧。你看这锁链

    ,将老夫锁得严严实实,哪里有机会动手脚想杀人灭口的,恐怕是你敬爱无比的父亲吧。”

    “你胡说”楚子钰嗓门虽大,气势却早已无形间瓦解,此刻倒像个任性斗气的孩子,明明心里早有了猜测,却不愿相信,只会一味地用苍白的语言辩解着。北山岳轻轻一笑,平静道“就算关掉密道机关的另有其人,可你困在这里出不去,回不了罡气盟,时间久了,楚立定会四处寻你。若在这个地方寻到了你,他会怎么想”楚子钰心里越发恐惧,嘴上却依旧不服输,佯作镇定反驳道“父亲知道我以前来这地方见过你,就算他问起,我就说是来找你对质当年的真相,想要杀了你,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然而当年的真相就是,我私藏灭魂贼喊捉贼,设局谋害一众好汉,而你父亲又从我手里夺走了灭魂碎片,据为己有不说,还将贼喊捉贼的戏码进行到底,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哈哈哈哈”北山岳朗声大笑,带有浓浓的嘲讽。楚子钰脸色更加难看,心道若父亲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对他起疑心,搞不好还会他捏紧了拳头,嘴里一阵发苦,他知道自己从

    来就不得宠,父亲给他短暂的温情也只是基于他变强了而已,若知道他私下再次偷见北山岳,甚至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他的下场会如何,当真不敢细想。

    楚子钰收剑归鞘,心烦意乱地原地打转,忽然在暗影里瞥见了地上一些食物碎屑,似乎是饼渣,心神一凛,立刻凑到北山岳身旁,伸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厉声问道“平日都是谁给你送饭的那人走的路是我来的这条么是不是还有别的出路”北山岳道“饼里下了药,每次吃完都会昏睡几个时辰不醒,每次醒来都有新的饼放在面前,老夫也并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又是从哪条路走的。”

    “那你现在怎么醒着你又想骗我。”楚子钰咬牙问道。北山岳甩开楚子钰的手,伸手探进怀里,从破烂脏兮兮的几层衣衫里摸出一个油腻腻的饼来,冲他咧嘴一笑。后者向来爱干净,此刻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恶心,皱起眉来,下意识问道,“今天中午的份,你没吃”北山岳不置可否。

    “前两次我来找你,都是夜里,为何你都醒着,并没有昏睡。我不信你从没见过送饭的人,你只是不想告

    诉我罢了。”楚子钰不敢再轻易相信北山岳。“天天睡觉,都快要睡死了,晚上的饭我向来是拖到半夜才吃,趁着无人打扰练练功,练完再吃了睡一觉,有何不可吗”北山岳淡淡道。

    “那这么说”楚子钰不愿意再与北山岳费时间绕弯子,他以前是否看见过送饭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再过两个时辰左右,送饭的人又会出现。不论那人是从破庙佛像后的机关进来,还是从什么别的地方进来,到那时,他就能有机会逃离这个鬼地方念及此,他顿觉又有了希望,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小子,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让我配合你演一出戏,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北山岳将油腻腻的烧饼又重新塞进怀里藏起来,眼皮一耷,淡然道。

    “什么条件,除了放你出去,其他我都可尽量满足你。”楚子钰蹙眉,警惕地看着他。

    “你若成功逃了出去,并且没被楚立给一掌击毙或者软禁起来,我要你给我送一次饭,要一只烧鸡,一条红烧鲤鱼,还有一壶秋露白。”

    “什么”楚子钰大为不解。

    “吃了二十年加了料的饼,想换换口味。”北山岳似笑非笑道,“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你等我吃完将鸡骨头、鱼刺和空酒壶一并捎出去就好。”

    “就这么简单”楚子钰心中更奇,依旧有疑虑。

    “如果你觉得太简单了,那就想法子把我给放出去。”北山岳鼻子里哼了一声。

    “好,我答应你。”楚子钰转身走了十几步,寻到一处视觉死角盘膝坐了下来,剑鞘平放膝头,右手搭在剑柄上,靠墙而坐,静等送饭人出现。而那北山岳也不再说些什么,径自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过不多时鼾声渐起,也不知是真眠假寐。

    楚子钰安静地靠墙而坐,按着剑柄望着四周的黑暗发呆,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了雁荡镇地下的那处地穴里,一袭白衣的薛靖七就坐在他身旁,拄着长剑发呆,两人偶尔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两相沉默,却是难得的二人时光。虽是绝境,此刻想来却无比怀念,不禁心神黯然,也不知道她此刻身在何方,在做什么,看了他那封信后有何反应,是否会在哪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念起他。

    何日才能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