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天画没要违约金那可有几千万呢。”听到电话那头的报告，宋杉惊讶地从床上坐立起来。

    “杉姐我还听说，昨天晚上十点多顾清回公司了,  和老总还有我们主管,  在会议室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顾清”

    “不可能。”宋杉下意识就矢口否认，“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写剧本的,  就算之前拿了奖，现在开了工作室还能有多少钱。”

    “杉姐我的意思是,  天画不要这笔违约金,  会不会是因为顾清的关系。”

    宋杉拧起眉头,  另一只手里攥着被子一角,  “你到底什么意思，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杉姐。”电话那头的说话声突然压低,  “我刚才看见我们主管在茶水间和人打电话，我就偷听了会儿。”

    “主管应该是在和老总夫人打电话，我听见她说顾清这人看上去油盐不进,  原来暗地里也不过出来卖的。我听她这意思,  顾清是和天画某位大佬有点关系啊。”

    不然几千万的违约金，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林霖带了手底下十几个艺人演员离巢,  给莎华带来的可是一方面的打击。另一方面就是要用那些违约金,  耗尽莎华最后一口气。

    宋杉没有跟着林霖离开，因为她一旦跟着林霖背叛莎华，那这辈子她的名声就毁了一大半。

    所以她在等，等老总自己撑不住了等莎华宣布破产了。

    到时候,  她的离开才算是顺理成章，不留人口舌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莎华和天画居然私底下和解了。这等于又给了莎华喘息的时间。

    失去了天画这把刀,  宋杉此时也不敢确定，她还能不能离开莎华了。

    挂断了电话，宋杉慵懒地坐在红丝绒欧式椅子上，透过大片落地窗，她看到了这座城市大半的风景。

    高楼大厦左右林立，可在一块凹陷处那里却是中低层扎堆，建筑物就像是孩子随手丢的玩具一般，拥挤而又凌乱。

    那里就好像是莎华一样，资源规划错乱，看不到前景。

    宋杉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浅啜一口。她可不想再留在这样的地方了，她值得更高的高度更好的平台。

    “喂”

    “帮我找关于颜悦儿的照片，只要是有话题都都可以，事成之后报酬绝对丰厚。”

    娱乐圈才多大，小拇指大的事情不到一天就能传遍，更别提林霖带人叛离这么大的事情了。

    一时之间，那些和莎华有项目合作的公司纷纷躁动起来，寻思着违约金的事情。可电话还没打过去，又收到了天画宣布和莎华二次合作的消息。

    “天画这是看上了宋杉还是颜悦儿，放着几千万的违约金不要，反倒还要帮衬回去”

    “莎华不会后面憋着大招吧天画的冯董可是老狐狸一只，他可从来不会做赔本买卖。”

    风言风语渐起，而因为天画的举措，那些公司反而不敢去向莎华讨要违约金。其中有几个甚至主动和解，将合同里那些艺人演员换了还在的几个人。

    “我就说莎华这些年什么坎都走过来了，怎么会输给林霖呢。”

    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宋杉一猜就知道，肯定是颜悦儿来了。

    林霖带走的十几个艺人也有不少已经有一定粉丝量的，但她却没有带走颜悦儿。

    说起来莎华最近半年都在捧颜悦儿，要是她离开了莎华，莎华根本不可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究其原因，是因为林霖和颜悦儿有过过节。

    “这样的人坐在艺术总监的位置上这么长，也是公司没人的关系。要是来一个有本事的，她早就被辞退回家了。”休息室外，颜悦儿继续叫嚣着。

    颜悦儿刚进公司时第一天，就因为和林霖撞衫，被当着很多人的面批评过。

    说她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小演员小艺人，进公司前穿假货a货不管，但进了莎华的门，再穿假货那就是丢公司的脸。

    言下之意，林霖说颜悦儿身上和她同样的那件衣服，是假的。

    后来不出半年，公司的资源突然就向颜悦儿一个人身上倾斜。

    有人说颜悦儿和老总是亲戚，也有人说颜悦儿有“干爹”护着。但不管怎样，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其后再遇见林霖，颜悦儿明里暗里总是提及当时的事情，根本不给林霖面子。

    “她不是自诩比你厉害，是莎华一姐吗行啊，等到莎华倒闭破产了，她继续守着这个一姐吧。”当时，林霖是这样和宋杉说的。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林霖怎么没把那谁带走啊我呢自然是忠心不二不可能背叛公司，可某些人都不满意公司的安排了，怎么没好好抱紧林霖这条大腿呢。”

    颜悦儿知道宋杉在公司，故意站在休息室外打着嗓门说，明里暗里在说宋杉。

    “别是，人家林霖喜欢年纪轻的，没看上吧”颜悦儿推开一脸紧张的助理，笑着说道。

    听着外面的高昂声，宋杉冷笑一声，并不打算出去和颜悦儿争个高低。她倒要看看，这个颜悦儿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宋杉这里，为了弄垮莎华，找人在找颜悦儿的把柄。而林霖作为整件事情的中心策划者，她自然也留了一手。

    顾清工作室，前台用手机正在和男朋友说说闹闹，眼前突然一花。她以为是工作室的人，抬头去看却发现是不认识的。

    前台赶紧把手机放下，摆出一副专业的模样。“您好，请问你找谁有预约吗”

    眼前的女人摘下墨镜，先是四下打量了公司的布置，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道“顾清在吧告诉她，她老朋友来找她了。”

    前台才被招聘到工作室不到一个月，也见过几位制片几位导演，却从没有见过来势这么大的。

    她在女人面前举止大方地走进去，一离开女人的视线，赶紧小跑着去找人。

    “小莉怎么了，外头有哥斯拉呀”胡啸风才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前台正好撞进他怀里，“唉唉，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没时间和你贫嘴，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说是老板的老朋友。”前台一脸严肃地说道。

    胡啸风没当回事情，今天上午顾清来的有些迟，看上去也有些累。他拉着前台，打算去看看是师父哪个老朋友。

    “哎呦，原来是林总监啊。”见到林霖，胡啸风也有些惊讶，他刚才还在群里和苏忆张尔凡，说起莎华的事情呢。

    “林总监没走错地方吧，这里也不是莎华啊。哎哟瞧我这记性，林总监才从莎华走呢。”胡啸风笑得眯起眼睛，像只笑面虎。

    顾清帮莎华的事情，胡啸风并不知道。但他就像自己笔下的角色一样，向来嫉恶如仇。

    林霖带人叛离莎华，不仁不义，他胡啸风根本看不起这样的人。

    “小胡你这性子要改改，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累到你师父了。”林霖不打算和胡啸风吵嘴，随口说了句。

    “我这性子怎么了，挺好的啊。我师父昨天还夸我懂事听话呢。”胡啸风冷哼一声。

    林霖恼怒胡啸风的指桑骂槐，有些不耐烦起来，“我今天来是找顾清叙旧的，她人呢”

    “我看你不像是来叙旧的，倒是像来找茬的。”胡啸风见林霖板起脸，当即也不客气起来。

    前台站在一旁眨眨眼睛，后怕地往后站一步。之前还听张尔凡说过，胡啸风年轻时混过社会，她当时还不相信来着。

    趁着两个人剑拔弩张没注意自己，前台猫着腰走进去，见苏忆张尔凡不在办公室里，径直就去找了顾清。

    “大老板，啸风哥在外面要和人打起来了”前台开门进去着急忙慌地就喊，说完才注意到顾清趴在桌子上小憩。

    前台下意识停止动作，下意识就要退出去。

    “胡啸风又怎么了”顾清半眯着眼睛起身，前台看清楚她的眼神，脚一软。

    平时看上去清冷难靠近的大老板，在她入职一个星期后就开了欢迎新人的团建，而后她也意识到大老板是面冷心热。

    可在这一刻，大老板的眼神看上去，居然比外面的胡啸风还要吓人

    前台眨眨眼睛，再去看顾清发现她和平常又是一样的了。

    难道是她的错觉

    “大老板，有个女人上门说是你的老朋友，啸风哥出去见到她，没说几句话就说要打架了”前台稀里糊涂说了一通，都快把自己说糊涂了。

    顾清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恢复了往日平常的气势。

    她走出去的时候，胡啸风还保持着理智，没真的和林霖打起来。

    “哦，顾清你终于出来啦”林霖双手交叉横在胸前，看见顾清来了露出笑容，“你这个徒弟年纪轻轻，火气倒不小。”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写剧本前是干什么的”胡啸风把骨节弄得咔咔响，模样看上去还有几分吓人。

    但林霖本身也不是个善茬，也并没有去理会胡啸风这种年轻气盛。

    “林总监你先进来吧，这里虽然小了些，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公司，待客之道还是懂的。”顾清拐着弯，斥责林霖的叛离。

    “良禽择木而栖，顾大编剧不是也自立门户了吗”林霖面色不改地说道。

    “我可担不起林总监一个也字。”顾清一声冷哼，将自己和林霖划清了界线。

    “是不是，等顾清你看完了这份文件，我们再论关系也不迟啊。”林霖扬起手里的公文包，暗示顾清，自己离开莎华，不是表面上看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