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二合一老汉泼粪
自从宝玉有了辞官的心思以后, 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成行。
要知道他入朝才一年左右,而时人辞官,一般是三种情况。
一是年老体弱, 祈求辞官, 回乡养老。二是自己生了大病, 不能再胜任官职, 只能回家卧床养病。这两种情况,显然宝玉都不能符合。
他也不能装病啊
辞官是为了回家做先生,要是他和昭帝说, 自己病得只能卧床修养,回头却天天去女学上课,那就成了欺君之罪了
而第三种情况,就是家中父母病重,作为儿子要回家伺候重病的父母。
这点宝玉倒是符合, 毕竟贾政是真的瘫在床上不能动了。他要铁了心去伺候贾政,这个理由在昭帝那里也说得过去。
只是贾政并非在京城养病, 他若去伺候贾政,就必须得搬到平安州去。那也违背了他想辞官的初衷,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左想右想不能成行, 宝玉愁到极致, 干脆觉得,不如自己犯个大错,让昭帝罢免他的官职算了
现在翰林院中, 不总是有人找他的麻烦,让他的的差事出纰漏嘛他就装聋作哑,不去管那些纰漏,说不定昭帝见他尽出篓子, 就赶他回家了
想到这里,宝玉一拍脑袋,觉得自己太聪明了,顿时心情好了不少,回家就抱着女儿到处逛着玩。
宝钗王夫人见了都新奇起来,连道“这段日子都见你愁眉苦脸的,今儿倒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起来”
宝玉逗弄着女儿,笑眯眯道“我想了个好主意,以后能常在家陪孩子玩,自然开心了”
宝钗便问“什么好主意,说来我们也听听”
王夫人也笑着等宝玉说,宝玉却连连摇头不肯说,只扔了一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宝钗和王夫人只当宝玉又玩了些精致的淘气,也便没有放在心上。若是她们知道,宝玉竟暗戳戳地谋着辞官,恐怕不被气死也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而宝玉按照自己的计划,在翰林院中“犯”了许多小错,初时昭帝还未注意到,但“犯错”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捅到了昭帝面前。
昭帝也是知道翰林院里面的小九九,他将宝玉摆在里面,原本就是为了制衡。有人制造麻烦,有人便会摆平麻烦,只是这摆平麻烦的人也太不中用了,竟把篓子漏出来了。
宝玉办事出了差错,昭帝总不好偏袒太过,于是不痛不痒地私下斥责了两句。没想到这消息,不过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前朝。
上至太傅尚书,下至京找府尹,全都知道贾家宝玉被昭帝厌弃了
继而民间纷纷传说,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
“听说了吗那个贾宝玉被圣上斥责了,圣上去要将他打三十大板呢”
“不对不对我听说,那个贾宝玉要被关大牢了”
“哎呀,你们都错了,贾宝玉要被罢官夺了功名,说不许他再科考,不准再做官呢”
“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哦”
“听说是贪污受贿吧”
“好像是调戏了宫女,贾宝玉不是爱风流么”
“嘻嘻,我看是睡了那个”“啥”“就那个”“你说清楚点”
“就给谁戴了绿帽子呗”
“哇塞真的假的”
忠顺王在府里乐得哈哈大笑,直与幕僚下属一起喝酒听曲,扬言道“从前是看贾家夹着尾巴老实做人,本王才放他们一马,现在看来,这些蠹虫腐木,就该除得一干二净才好本王今儿就放话在这,你们谁能有主意端了贾家,本王就送他千两黄金”
千两黄金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面上依旧笑着恭维忠顺王,双眼却是个个放光,心里已经全都开始各种阴谋诡计了。
正是趁他病,要他命
次日,贾家门前就有个老汉泼了粪水,对着大门啐口大骂“好你个贾宝玉,当初我清清白白的闺女跟了你,说好要八抬大轿娶她进门做二夫人的,可怜我女儿一个柔弱姑娘,如今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赔我的女儿”
王夫人正念着佛经,宝钗正理着家事,骤然听闻小厮说,门口有个老汉泼粪大骂,都惊呆了
她们薛王两家,虽不是诗书之家,但也都是大家小姐,此生见过最会撒泼骂人的人,也就是薛蟠娶的前头老婆夏金桂。哪里见过老汉上门泼粪骂人的阵仗呢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王夫人气得脸色都变了,从蒲团上跌跌撞撞起来,差点摔了一跤。丫头们上前搀扶,却被王夫人紧紧抓住了手腕,道“快扶我去看看是哪个刁民如此猖狂快报京兆府尹来拿人”
正过二门,王夫人便听到一连迭声的污言秽语怒骂,差点仰倒过去。
“来人快把他给我堵嘴绑起来”王夫人扯着嗓子,喉咙都喊破了。
宝钗也匆忙赶来,扶住王夫人,掐着她人中帮他缓气,安慰道“母亲别着急,已经叫人去绑了官差也会过来抓人。我们还是进去坐坐,您别气坏了何必与这种人见识”
王夫人双眼发黑,额头传来阵阵痛感,强撑着被扶进了堂屋坐,“快、快叫人”赶紧将把老汉堵了嘴绑起来休得让他败坏家里名声
她还挣扎着,仿佛想亲自出去捂住那老汉的嘴,生怕那人再多说一句话
宝钗明白,她也有些焦头烂额,但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出去与一个粗鄙老汉理论
只有让管家带人把人堵嘴绑起来,再一纸诉状告到京兆府去
宝钗轻声安慰着王夫人,保证道“母亲别急,定会抓住那人”
正在此时,管家却擦着一脑门子汗进来了,颤抖着道“太太,奶奶,那、那老汉、跑跑了”
也不知那老汉是什么来头,瞧着一把年纪花白的头发,那腿脚竟比二十几岁的大汉都好使。五个家丁围着抓他一个,还被他泥鳅一样逃走了
“什么跑、跑了”一口气噎住,王夫人顿时撅了过去。宝钗忙上前,用力掐住王夫人人中,总算让她又清醒了过来。
然而,人是醒过来了,精神气却已经去了大半,连说话声都不响了。
“养、养着你们有、有什么用连个老、老汉都抓不到追、追人去”咬着牙,喘着气,王夫人硬生生逼着自己说完了这几句话。
宝钗挥挥手,赶紧让管家带人出去,自己又是喂茶,又是给王夫人扇风擦汗,安慰了好一会,却不管用。
邢夫人听闻这事,着急忙慌地跑来,扯着嗓子嚎“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我就说宝玉该好好管管上次弄了个青楼女子回来,这回怎么竟强了别人清白闺女”
顿时,王夫人听着,一口气缓不上来,彻底晕了过去
“母亲”“太太”人群慌慌着涌了过去,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将王夫人挪回了屋里。
“快去请大夫打温水来”屋里不断传来宝钗的声音。
邢夫人站在屋门口,心虚地往里面瞧,却不进去,讪讪道“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就晕过去了定是被宝玉给气的”
嘟囔着,脚步溜溜回了自己屋里去。
没人注意到她,便是注意到,也没人要搭理她。
前日京城还在传宝玉被昭帝打骂,要丢官了今日又有老汉说宝玉强抢了自己女儿,还上演了泼粪骂人这等好戏,顿时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哈哈哈,这贾家一出大戏接着一出啊”
“啧啧,这败家儿子,怎么做出这等侮辱门楣的事情来”
众人茶余饭后,又添了说嘴故事,仿佛全京城人人都真知道,宝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了。
宝玉“”宝玉很茫然,心情很复杂。
他是想犯个大错,让昭帝罢免他的官职,可他从没想过,是这种大错啊
他是喜欢女孩子,但不是那种喜欢。明明除了宝钗袭人和云香,他和其他女孩子都保持了距离啊
现在可怎么办怎么会有这种事赖到他身上那个老汉真是太坏了
宝玉一脑门的疑惑和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诬赖他这种事情
宝璁宝璁也是一脑门的疑惑和震惊。
宝玉强抢良家妇女还把人害得生死不知若是真的,那老汉怎么不去京兆府告状,反去家门口泼粪叫骂显然是为了败坏宝玉的名声
这种事,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诬赖人的
但宝璁明白,并不代表全京城的人都明白。宝玉做没做这件事不重要,人人只要站在道德高点,就能指着宝玉大骂人渣,诅咒宝玉和贾家断子绝孙
这种恶心事,就算马上处理完毕,也免不了一身骚。
更何况邪恶舆论真能逼死人,一向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玉,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些
宝璁急忙去寻宝玉,宝钗却道“宝玉不在家,我让他去柳巷宅子里住了。那边知道的人少,清静些。”
柳巷的宅子,正是宝玉当初带着云香去安置的地方。自从云香跑了,那里一直空着,但经常有人打扫,一应吃住的东西都很齐全。
这会儿贾家门口都是看戏议论的人,宝玉确实该避出去。
宝璁问了几句王夫人的情况,知道她只是被气晕,休息几日便能缓过来,就急匆匆去柳巷了。
宝玉此时在柳巷宅子里,倒太多感觉。主要别人骂他,他也没听见多少。
柳巷宅子里,还留着不少云香的东西,绣花的荷包、锦色绸被、仕女团扇宝玉揭开熄了许久的香炉,用力闻了几下,一点也没闻见从前清淡的香甜味。
云香已经离开太久,久得他都快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了。
烦躁地在屋里踱了两步,宝玉仿佛听见了云香轻柔的安慰“宝玉,你莫急,他们都是不知道你的好,才会这样误会你的。”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宝玉下意识转身,叫道“云香”
当然不是云香,而是宝璁。
宝璁原还想第一句关心关心宝玉的状态,被叫了这么一句,忽然就有些愣了。
怎么宝玉还记挂着云香许久不提起,他都以为宝玉把这人忘记了
不过提起云香也没好事,宝璁装作自己没有听见的样子,坐在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喝,缓缓思绪。
宝玉也坐了下来,面对着宝璁“你怎么过来了”
宝璁犹豫了会,回道“母亲为今天的事气病了,我来告诉你一声。”
宝玉急得站了起来“我回去看看母亲。”
宝璁忙拉住他,道“大夫说没有大碍,休息两日就能恢复,不要紧的。”开玩笑,他只是顺嘴说一句,并且想让宝玉挂心,甚至是跑回家里去。
要知道,现在贾家门口好几拨鬼鬼祟祟的人,等着堵宝玉,看他好戏呢
“不要紧就好”宝玉松了口气,又觉十分愧疚,他没想过要这么气母亲的想了想,又赶紧望向宝璁“你不会相信那个老汉说的话吧”
宝璁摇头“我自然不信,从小到大你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就是被人逼着,你也不会去欺负女孩子。”
“唉”宝玉大叹了一口气,又愤愤捶桌“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竟拿自己女儿的名节开玩笑”
听到这话,宝璁奇怪地瞧了一眼宝玉,哭笑不得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拿自己女儿的名节开玩笑这人有没有女儿都两说。再说了,什么被男人强抢,生死不知的,这是开玩笑的话吗”
“明显是诬赖你,想害你丢官坐牢好不好这种事,就算把他告到官府去,弄明白是诬赖,你的名声和贾家的名声也坏了”
宝璁敲着桌面,掷地有声。
宝玉深觉有理,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瞧宝玉十分乖巧的模样,宝璁也骂不下去了,无奈只得叹气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有人蓄意要害你害我们家,我们也是防不胜防。”
宝玉也跟着叹了口气,也是,这种事他也不想遇到啊
两兄弟沉默了会,宝璁想起来昨日宝玉被昭帝训斥的事,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玉倒没想瞒着宝璁,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从开始有人故意给他使绊子,到后来,他想出了一个辞官回家做先生的主意。
“我只是想弄个错,让圣上准我辞官,我就能回家教书了,没想到遇见这种事”宝玉说着委屈了起来。
宝璁恨不得敲他一脑袋“你还委屈了也不想想,能让圣上罢免官职,那得是多大的过错平常小错能被免官吗顶多是训斥,再不行就贬谪到贫寒之地。你要是真犯错被贬谪,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呢”
宝玉嘟囔“被贬谪也没关系吧反正比呆在翰林院好,他们整天暗地里斗来斗去的,比世上最污浊的河水都要黑,我要是能干干净净出去,何必要呆在他们的污浊之间”
宝璁没好气地戳了宝玉一脑袋,骂道“谁不知道翰林院是清贵之地你以为地方上为官就清静了富庶之地为官,人人都有利益纠葛,苦寒之地为官,得防刁民悍匪,随便哪里都有数不清的污浊”
宝玉哼哧哼哧“所以我才想辞官嘛”
宝璁忍不住,又戳一脑门子“辞官是能随便辞的么就算圣上允了,家里母亲还不许呢她心心念念就是瞧你入朝为官平步青云给她长脸,你要是辞官,不如叫她去死”
宝玉也知自己母亲脾性,是真有可能寻死觅活的,便不吭声了。
宝璁摇摇头,叨叨“你要真觉得翰林院待不下去了,那咱们就疏通疏通,调工部去。那也算是个清静衙门,你不想理会别人,只管埋头做事就行。”
“我去工部,能做什么”宝玉瞪大着眼睛,努力回想工部是干嘛的,但是想了半天,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任工部员外郎时,整日就是会友闲谈,说些诗画古董之类的,他、他不想和父亲一样去交际应酬啊
最烦这些了
于是不等宝璁说什么,宝玉便倔强地梗着脖子道“不去工部,工部我应付不来”
宝璁以为宝玉觉得工部干的活专业性太强,他应付不来,倒也不是一定要勉强他去。仔仔细细想了一圈,宝璁又建议道“既然你想做先生,不如去国子监,教书育人有流程,与学生们交际也不麻烦。”
原本官员调任,都要看昭帝和吏部的考察决定,不可能自己想去哪就去哪。但实际办事和理论不同,只要抓住诀窍,疏通在正点上,那么官员想调任到某个职位,只要这个职位不不特殊,一般都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宝玉原本也挺排斥去国子监,毕竟每天面对几十上百个学生,从数量上来说,交际应酬太多了。但宝璁又说了“你不是想做女学的先生么在国子监多研究些课程管理,回头整理起来,在家学里选合适的内容教授实施,不是比你一头雾水辞官教书要有用得多”
“咦,这好像挺不错的”宝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行。于是同意了去国子监的建议。
这些都是后话,目前还是查那个老汉比较重要。
离开柳巷,宝璁先去拜访了北静王,求了一封手书,再去拜访京兆府尹。有了北静王的拜托,京找府尹果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在三天之内,把那诬赖宝玉的老汉抓住审问清楚,并还宝玉一个清白。
晚上回家,家里十分安静。
宝璁一路进去,正要寻林黛玉,却被紫鹃拦住,道“奶奶已经睡下了,您还是用了晚饭,洗漱了再回屋吧”
宝璁奇怪道“今儿这么早睡下了是做什么累着了”
紫鹃笑眯眯道“刚才听说太太病了,奶奶就去探望了一下,许是来回奔波累了。”
宝璁脚步顿了顿,道“明儿开始,母亲那里请安先不用去了,最近外面不太平,玉儿出门时,多派几个人跟着。对了,家里前后门也要留心,看紧门户,不要随便让人进出。”
紫鹃依旧是笑眯眯的“知道了,我会注意安排的”
奇怪,心情怎么这么好
宝璁瞄了一眼紫鹃脸上的笑容,倒也没有太在意。他猜,许是吴茴做了什么哄紫鹃开心。
心里记挂着林黛玉,宝璁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又匆匆梳洗一番,便回屋去了。
屋里黑漆漆的,他只借着月光爬到床上。林黛玉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个人,勉强睁眼瞧了一下,便拱着宝璁贴了上来。
“怎么睡得和小香猪一样”宝璁轻刮了下林黛玉的鼻子,轻声嘟囔。
林黛玉没听清楚,却模模糊糊应了句,逗得宝璁无声笑了。
不敢惊醒佳人,只揽着人直躺着,闭眼睡去。
一整日的疲惫,在这一时刻,都全部消散去了。
三日内,京兆尹果然抓住了那个老汉,老汉在大堂上鬼哭狼嚎的喊冤,非要与宝玉当堂对峙,道“我女儿叫云香大人,你只问问他,是不是骗走了我女儿他还在柳巷买了一间屋子安置我女儿,根本就没想娶她,而是把她当成外室”
“可怜我女儿在京城孤苦无依,一个弱女子被贾家欺负听说贾宝玉的大妇精明厉害,说不定就是那大妇嫉妒,害死了我女儿”
“听说从前贾家有个叫凤辣子的,也害过好几条人命,她们这些当家的妇人,害小妾性命不都是惯常的事吗大人,您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
正站在大堂门口的宝玉和宝璁都惊呆了
他们先是诧异这老汉竟然自称是云香的父亲,而后又震惊这人怎么会空口白牙就扯上宝钗诬赖
宝钗虽然交际少,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最是心善,连吃饭都尽量吃素,不忍杀生太多鸡鸭鱼猪,怎么会去害云香
便是宝玉一向好脾气,极少对人发火,这时也忍不住了,当即冲上前扯住老汉的领口,提起来气愤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到处诬赖人呢我夫人一向善心,连骂人都不会,怎么会去害云香云香明明是自己跑了的”
这话一出,宝璁便哎呀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那老汉丝毫不管自己正被宝玉扯着,而是大声叫道“大人您听见了吧我女儿云香就是被他抢走了如今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却说是我女儿自己跑了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大人”
宝玉“”一转头,京找府尹和排列在两侧的官差,全都瞪着眼睛看着他。
而宝璁正扶额叹气,连连摇头。
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这”京兆府尹好头痛,这个贾宝玉怎么不打自招呢
若贾宝玉真拐骗了人家女儿,难道他要将贾宝玉判刑下狱吗
“贾大人,您难道真的抢和那位叫云香的”府尹探头轻声询问,一边还不断地打着眼色。
宝璁却插话道“府尹大人,这老汉莫名其妙冒出来,自称是云香的父亲,可只听他一言,如何能确定真假若不是找到云香,亲口对峙,恐怕这个人假冒云香父亲的可能性很大”
听宝璁怀疑自己,老汉不服气了,一把挣脱了宝玉,冲宝璁嚷嚷“这位大人,你可不能胡说谁能乱认自己女儿的云香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从小看到大,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
“如今被你们抢去糟蹋不说,连人都弄死了尸骨无存啊”老汉嗷嗷大哭在堂上“府尹大人,您可要为我可怜的女儿做主啊”
越听越不像话了,宝璁赶紧辩道“先不说你是不是云香的父亲,就说那个云香,明明是她自己偷了银子离开。虽至今找不到,但也不能说她是死了吧或许是离京生活去了也未可知。”
那老汉却是坚持自己就是云香的父亲,并且云香已经被宝玉和宝钗害死了。
双方各执一词,府尹也头痛得很。谁也没有证据,这个当事人受害者又不在公堂上。谁知道这些人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哦
啪
府尹重重拍了一下堂木,面无表情道“肃静公堂之上,不要大声喧哗”
面上肃然镇定,实际上呢,他却比森林里的猎物还要惊心。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宝璁和宝玉背后有北静王作保,又是在朝官员,自然话更令人可信。然而这个老汉府尹看向老汉,老汉虽然跪在地上,背却挺直着,非常有力量。
这也不是个普通人,之前搜人之时,忠顺王还特意派人点拨了两句,说今年政绩考核会重点考察民意。他身为京兆府尹,可不能为了攀附权贵,而欺压普通百姓这老汉算是普通百姓
府尹的目光在这褶子脸上巡了两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背后指定有人吧要不怎么敢在公堂上这般大呼小叫的
“这你们有何证据证明你们说的话呢”府尹为难道。
宝玉在旁,先是眉头紧皱,而后恍然大悟一般,欣喜地捶了一下手心,兴奋道“大人,我想到了云香不可能是这老汉的女儿”
老汉顿时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云香怎么不是我女儿你这混蛋,竟然为了脱罪,说出这种傻子都不会信的话来”
宝玉信誓旦旦道“你才为了诬赖人,说出这种傻子都不会信的话呢云香明明是我从扬州带回京城来的她曾说过,自己父母双亡,五岁就被亲戚卖了,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一个爹”
老汉哈哈哈,傻子,入套了
宝璁啊,完了怎么回事
府尹“”我去这个强抢民女,和官员嫖妓,到底哪个罪更重一点
目不斜视的官差哈哈哈,挖到大八卦了原来贾宝玉和青楼女子厮混的事是真的
得知此事的昭帝,愤怒地摔了笔洗
他选择的状元之才,怎么会如此不上进,是和青楼女子厮混的纨绔
昭帝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宝玉丢光了,于是立刻铺开圣旨,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斥责宝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话,并成功撸了宝玉的官职,让他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