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胡说什么”
沈砚浓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什么叫她本来就该是这里的人,她明明出生在现代,接受社会主义教育几十年,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够离奇的了, 现在竟然还有个疯子跳出来说她本来就该属于这个世界
这都是什么鬼话
沈砚浓自认是个冷静的人,但是谁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冷静下来,那不是人, 是冷血动物
了知大师任由她癫狂,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就像佛在注视他信念崩塌的信徒一样。
“太后娘娘, 您和太傅乃是命定的姻缘, 中间虽多有曲折,但好在如今一切终究是回归正途,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太后, 既来之则安之, 大盛本就是你的宿命。”
不沈砚浓摇头, 她不信, 她不信
了知大师看了她一眼,知道要让她突然接受这些事情太难了, 看着她身后回来了的顾行宴, 点了点头, 又慈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沈砚浓, 转身离开了。
沈砚浓还沉浸在这巨大打击中反应不过来,一双手突然环了上来,背上也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顾行宴将头放在她的头顶,把她整个的圈外自己的怀里。
沈砚浓这次没有挣脱他,是因为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背后那人身上。
虽然心中一直安慰自己要随遇而安,但是真的有人那么直接的告诉自己,她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曾经以为的故乡,竟然只是她阴差阳错走错了地方。
她怎么能接受
“阿砚”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
顾行宴顿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当初了知大师只告诉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遇到一个特别的女人,让我不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女人留在我的身边。”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那个“特别”的女人”沈砚浓冷笑一身:“你就没想过那个了知是骗你的吗或者他是串通了我要你命的或者你其实从头到尾就认错了人呢”
“不可能的”顾行宴摇头:“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世上没人会比你更特别。”
当初他也曾问过了知大师,何谓特别
了知大师却只告诉他,当那人出现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他当初觉得这人神神道道的,这样的人,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直到他遇到沈砚浓,当初她在那个小院里,在满屋的悲愤和尖叫声中,他竟然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躲在最角落里的沈砚浓。
所有人都是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唯有她,一脸的茫然,完全是不明状况。
他从进小院后,冷眼旁边看着德妃闹,看着身边的侍从吊着嗓子厉声责骂,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落在门口那人的身上。
看着她皱眉,看着她眼波流转,四处查看身边的状况,看着她眯起眼睛,心中似乎有了定量,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勾起一抹笑容。
之后他特意靠近她,从她的身边路过,果然她出手了。
就如同了知大师告诉他的,她如此特别,他一眼就能看见,根本不需要其他的介绍。
“所以你后面每日追着我问我身份,就是在逗我玩吗”沈砚浓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可真是冤枉顾行宴了,了知大师除了那句特别,其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沈砚浓行为怪异,身份成迷,懂的东西又稀奇古怪,所以他的好奇,都是真的。
“所以你今夜突然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让我接受现实吗”沈砚浓默默地转身,抬着头和他的视线对上。
顾行宴抬手轻轻抚平她被夜风吹起的发丝,将她身后披风上的帽子竖起来给她戴在头上:“晚上山里凉,你大病初愈,要注意身体。”
沈砚浓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顾行宴最受不了她这样的视线,半响,扶着她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了知大师告诉我,你是我今生的命数,我曾经不屑一顾,在认识你之后,也曾执着于你的前世今生,在我没遇到你之前你究竟有怎样奇幻的经历。”
沈砚浓沉默,不发一语。
顾行宴的眼神突然变了,突然变得认真无比,毫不掩饰的迎上了沈砚浓的眼神。
“可是现在,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东西,我再如何挽回都改变不了什么,不如珍惜眼前,沈砚浓,我不相信天道,不相信命运,但从遇到你开始,我将成为虔诚的老天爷的信徒,感谢他将你送到我的身边。”
沈砚浓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什么叫不怕文化人说骚话,就怕闷骚说情话,顾行宴这段话,所产生的影响,简直是天雷滚滚,让人能随时炸上天那种。
沉默间,她无意间转头,天边有一道流光闪过,接着是另一课,第三颗,直到越来越多
沈砚浓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通讯靠吼,交通靠狗的年代,她竟然在一座山上,见到了小时候做梦都想看到的流星雨,真的跟下雨一样密集,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壮观了。
小时候不懂事,曾经有多好多小女生的设想,如今梦想实现,她看着那流星雨群,突然对着那漫天流星雨双手合适,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顾行宴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一头雾水,这是
等过了好一会,她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睁开了眼睛。
“运气真好,竟然能在这见到流星。”她心情似乎突然变得极好,像只潺足的猫咪一样,舒服的感叹。
顾行宴好笑的摇摇头:“什么运气,钦天监那边考察了好多次了,算准了今日这边有星雨,所以我才特意带你来看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就不请自来了。”
顾行宴颇为有些无奈,沈砚浓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所以你大晚上的带我出来,就是为了看流星,之所以来护国寺,就因为这里视野好,能看的更清楚”
顾行宴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一早就看地形,京都城就这个地方地理位置最好,能看的最清楚。
沈砚浓无语了:“那么了知大师呢不是你特意安排在这等我的吗”
顾行宴摇头,一脸严肃:“了知大师民间传说早已经进入半佛境界,来无影去无踪,我虽然派了人满天下的找他,但是也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行踪,今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也吓了一跳。”
对他的说法,沈砚浓虽面上将信将疑,但心里早已经是相信了。
顾行宴这个人,他才不会费尽心思搞什么迂回政策呢,强取豪夺的铁血手腕才适合他。
下一秒,顾行宴突然抬头问她:“星雨见过了,心情好了吧,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答案了,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看吧这才是顾行宴
沈砚浓躲避了一晚上这个问题,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跑掉,垂着头,不想面对。
可顾行宴不同意她的逃避,他这人要什么就要主动出击,不达目的不罢休。
“想好了吗”他追问。
沈砚浓抿了抿略显紧张的唇角,试探着问:“能不能再宽限几天不然三天以后”
顾行宴不说话,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睛,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砚浓又沉默了,顾行宴这辈子还没这么煎熬过,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面前这个小姑娘的判断出了差错,为什么平时在朝堂上,在和江言他们处理事情的时候,他都表现的那么淡定,杀伐果断,单单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就跟个乌龟一样,缩在自己那个小壳里,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愿意踏出一步。
沈砚浓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她喜欢顾行宴吗不见得,但不喜欢吗肯定不是的,她也不是所谓道德观念特别重的人,再说她又不是莫如意的亲娘,她以前不愿意去想,是因为她还总是幻想着,幻想着有一天她会突然又回去了,如果注定要回去,那在这边的一切,就都会变成无畏的牵挂,不想再经历一次之前的痛苦,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这些。
可今日了知大师的一番话,最终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我”
“想好了再说,陛下学习进步很快,今日朝中有人提出来要再给陛下选几位伴读,我最近正物色了几个人,不过还没确定,朝中各位大臣的儿子,纨绔子弟居多,还有少数几个品学兼优的,你也知道身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就怕我若是心情不好,老眼昏花,选错了人可怎么办”
我卧槽
威胁裸的威胁他竟然用她对莫如意的特殊感情威胁她
带坏了莫如意对他有什么好处
顾行宴承认自己卑鄙,可沈砚浓此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能让他威胁的人都没有,唯有一个莫如意,她还算上心,他自然得抓住这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