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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生气
    顾行宴没理这些人, 他从一开始视线就只放在那一个人身上,看着她咬牙切齿,眼神盯着他恨不得咬块肉下来, 心中充满了无奈, 之前废了那么多努力才让她接受了自己,如今好了,千年道行一朝散, 之后不知道还哄不哄的回来。

    沈砚浓确实生气,和顾行宴对视半响,两人都分毫不让, 顾行宴是怕避开她的视线之后更不好哄, 而她就是要向他表达自己的怒火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辩论中,那些老臣哪里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气急了只能指着人大呼“你”“你”

    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莫如意有些害怕也有些着急, 他虽年纪小, 但也知道自己的责任, 他是皇帝, 这是他的朝堂, 他应该出面阻止事态的发生,可他不敢, 只能躲在沈砚浓身后, 伸手扯她的袖子。

    沈砚浓给了顾行宴一个“你等着”的秋后算账的表情, 然后才移开了视线, 看着菜市场一样的太极殿,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将面前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那一方上好的端砚顺着御阶滚了下去, 落到了殿中央,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她站在上首,做点什么下面的人都一目了然,此时都被她的突然发难给吓住了,赶忙都跪下认罪。

    “吵完了”沈砚浓冷冷的问,“诸位若不是站在这太极殿,哀家都快要以为面前的不是决定国家民生的大才,而是菜市场门口买菜的商贩了,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德行”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总是还有廉耻之心的,个个垂着头不说话。

    沈砚浓扫了下面众人一眼,按理说下面一群大老爷们不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惧怕,即使她是太后,但是沈砚浓前几天的大殿飞人头事件刚过去不久,威压尤在,自然无人敢去触霉头。

    大殿上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明明是很严肃的场景,沈砚浓却无意间瞟到了男人眼中的笑意,气的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看他。

    “江言”她突然叫了江言上前,江言早有准备,上前两步站到大殿中央。

    “既然查到顾氏一案有蹊跷,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去给哀家查清楚”

    这就是同意查了江言虽早有准备,但还是难免激动,躬身的同时偷偷往旁边看了一眼,恩师竟然是顾氏余孽不,顾氏族长,这是什么神展开。

    只是一直以来他见惯了太傅手掌风云,挥斥方遒,如今他竟然有机会帮顾行宴翻案,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竟然可以做到,激动的同时也有些感慨。

    凭借顾行宴现在的地位,他完全可以自己翻案,甚至用手段强硬的直接篡改当年的结果,更疯狂一点的,他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将当初的一切推给别人,还顾氏清白,但是真那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后人都会不服,会猜测,会觉得顾行宴在强行洗白,欲盖弥彰,更会怀疑顾氏是不是真的谋逆。

    而他如今用顾氏后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在朝堂上喊冤,要求重查当年的案子,这样他自己就不可能参与调查,他是要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将顾氏的清白要回来。

    沈砚浓会站在顾行宴这边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毕竟谁都知道沈砚浓这个太后是怎么来的,他们甚至怀疑这就是顾行宴和沈砚浓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但是没办法,天子年幼,沈砚浓只要一天是太后,他们就必须听令。

    几位老臣还待反驳,坚决不允许重查当年的案子,沈砚浓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说出的话威胁一味十足:“不要得寸进尺,是你们自己答应的重查当年的案子,出尔反尔,当朝堂是诸位的后院吗”

    “说句难听的,诸位和当年的顾氏谋逆案并没有任何关系,如今却要百般阻挠,让哀家不由得怀疑诸位的用心,诸位是怕江大人查到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东西吗若是再阻挠,哀家就只能先派人去诸位大人的家中走一遭了,希望诸位不要是别有用心才好”

    所谓走一遭,就是要派人去府上查了这话出口,那些反对的人都哑了口,说实话做官的没有几个不怕被查的,官做的越大越不禁查,有几个敢说自己是冰清玉洁,大公无私的,水至清则无鱼,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真下了决心要去查,总会查出点什么的。

    这就是摆明告诉他们,谁要不让查,她就搞谁。

    这些反对的老臣,多是跟着起哄的,就是觉得顾氏一案过去那么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单纯的迂腐思想,觉得太宗已经定案了,如今再查岂不是对太宗不敬,若真是查出当年是冤案,那太宗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但这些想法在个人的利益面前,显得无足轻重,太宗的名声,他莫家人自己都不在乎,他们又那么激动干什么,得罪了如今朝中真正的掌权人,那才是得不偿失。

    没人再说话,沈砚浓冷哼一声:“江言全权负责此次的案子,刑部官员从旁协助,哀家给你们便宜行事权力,遇到不配合的不用上报,直接斩立决,负隅顽抗的诛九族,哀家到要看看这朝堂究竟谁说了算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顾太傅先暂停所有事务,在府中等待调查结果,欺君之罪等顾氏一案查明了一并同你算”

    说完根本不管殿中人反应,十分嚣张的扔下“退朝”两个字,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莫如意小跑着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满眼都是崇拜。

    刚刚母后实在是太帅了,怼的那些大臣一句话都不敢说,还让太傅在府中禁足,那可是太傅啊,虽未明言,但那语气分明就是,你敢乱跑试试

    他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太傅的反应,太傅脸上除了些无奈竟没有生气,眼中甚至还有笑意,吓得他赶紧转过头跑了。

    太傅疯了吧,这样还能笑出来

    顾行宴是真在笑,他就喜欢她这幅目中无人的霸气侧漏的样子,简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想抱着她狠狠地亲个够

    “太后英明”他对着沈砚浓离开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大声的说出这四个字,然后丢下一堆不明就里的大臣走了,之后江言也跟着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后只剩下莫名其妙,只能各回各家了。

    沈砚浓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宫门关了,今天谁也不见,之后把行云他们全部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寝殿,关上门就没了声音。

    一想到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气的连喝三大杯冷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可一想到顾行宴一边说着喜欢,一边什么都瞒着自己,连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事前一点都没有透露,直到在朝堂上,她竟然和那些人是同一时间知道的,难道他是怕她会不帮他吗什么玩意

    实在太气愤了,偏偏窗外不知哪里来的鸟儿一直在叫,让她更是心烦不已,她起身去关窗,结果刚到窗口手还未碰到窗框,一道黑色身影突然跳了进来,腰上环上一只大手,同时“啪”的一声窗子被人拍上了。

    “放”肆还没说出来,她突然双脚离了地,被人打横抱在了怀里,吓得她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环住了那死男人的脖子,然后就听到他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然后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自己坐到了她的床上,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的身高差,这样竟然刚好能平时视。

    男人刚刚做完这偷鸡摸狗的事情,竟然毫无愧疚之心,还在对她傻笑。

    “你有病是不是”沈砚浓气急,“啪”的一巴掌毫不顾忌的打了过去,顾行宴未躲,指甲堪堪避过了脸从他的脖子上划下去拍在了胸前。

    沈砚浓这一巴掌是含了怒气在里面的,丝毫没留情面,那“嘭”的一声若不是官服厚重,只怕要打了巴掌印了,只是她在宫中时日久了,双手养的极好,指甲也被打理的圆润漂亮,更是细长尖利无比,这一下下去,顾行宴的脖子可是遭了秧,几条印子立马就红了,还破了皮,血渗了出来,看着有些吓人。

    沈砚浓自己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掏出怀里的手帕要帮他止血,还要喊人进来,可刚张嘴就愣住了,默默的闭了嘴,手中的动作也停了,将手帕扔到他怀里,挣扎着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独自在离他有几米远的桌子边坐下了。

    顾行宴苦笑,原本想乘机用个苦肉计想着她总会不忍心,肯定就没那么生气了,所以刚刚才故意没躲,但是怎么看着感觉好像更生气了

    无奈,将身上的帕子捡了起来,手帕上还留着属于她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些舍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拿来止血,将手帕珍惜的折好贴身放到怀里,这才随意的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珠,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沈砚浓的对面,低声小心的问到:

    “还在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