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拼命摇头, 他不知道重央口中的“做了”是什么意思,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默默垂泪,“我不, 知道。”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不知道“做了”是什么意思,但是落在重央耳边, 那层含义便变得暧昧隐晦了起来,不是回答“没有做”而是“不知道”。男人的脸色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极差, 眼眸中的怒意都随着这句话而燃烧了起来。
畜生就是畜生, 妖物就是妖物, 就连这般憨傻的狐狸也脱不了吸食精气的天性, 重央在心里给他宣判了死刑。胸腔勃发的酸意让他失了理智,擒住那人乌黑如瀑的长发, 迫使那垂头的少年朝着自己露出洁白的脖颈,他的恶意随着喷出的鼻息几乎烫伤了少年的耳侧,字句凉薄, 将他钉在了耻辱墙上,“就这么忍不住吗骚货。”
说完这句话,他松了力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那乌发里, 细细磨挲,声音温柔,“不过才多长时日, 就迫不及待地要挨操了”
“小五玩得你爽不爽,你也吸食他的精气了吗”不同于言语的尖酸刻薄,男人说话时,手指细致地抚摸着满手的乌发,甚至还伸出猩红的舌头轻舔那额角沁出的鲜血, 动作轻柔缓和,和言语截然不同,如同在对待珍贵的宝物。
“精气”“玩”“挨操”这些字眼,云渺经常在狐妖姐弟的口中听到,他也亲眼目睹过他们和不同的男人交合,只为了吸食精气,将他们吸成人干,他们也会邀请自己这么干,但是他从未尝试过。他从未交配过,也没有害过任何人,他直到此刻才明白了重央的意思,嘴唇蠕动着开口,“我,我没,做过。”
“我不,是,骚货。”
“没有,玩。”
他一着急连多日来学习的说话断句都忘了,说得颠三倒四,他还生怕自己说得不清楚,头摇得像拨浪鼓那般,“都,没有。”
“哦”重央似乎是不信,他已经将少年额头上碍眼的血迹都舔舐了个干净,深沉似海的眸直勾勾盯着身下人无力的辩驳。
少年是那般脆弱无辜,却又像盛开的罂粟花,明明不堪摧折,但只要碰到,就能让人身中噬心之毒,不断在爱欲之中沉沦。
深怕重央不相信,云渺将没有脱臼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嘴唇因为疼痛而嗫嚅着,“真的,没有。”
不要冤枉他。
重央目光沉沉地望着少年被热汗浸湿的脸庞,清尘绝巘,眼中含着眼泪,如同奔涌的清泉。这小狐妖,就连哭起来都让人心神不宁,于是他大发慈悲地,修长的手抚上少年清秀的脸庞,轻声说道,“那就让我检查一下吧。”
让我看看你这衣袍下边的皮肉是否如你面上那般纯净无暇。
时间如同慢了下来,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云渺的心弦,让他白皙的耳垂染上了十分的红意。当有着粗糙茧子的手扯开他的腰带,解开他的衣袍的时候,他是茫然无知的。单纯如他,并不知道重央的动作带着恶意的亵渎,和轻佻的欲念。
他只知道自己就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肉,在屠夫手中,逐渐露出光嫩的肚皮。他甚至不敢挣扎,只能感觉到那双手,带着厚厚的粗茧,从胸口下方,再到腰肢,甚至是羞人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不知为何,那长指经过的地方都像燃烧起熊熊的火焰,让他止不住摇头,就连身体也万分古怪了起来。
重央的手难道是涂了唐二娘那样的膏药吗他这样想着,揪紧身下的床单,在上边留下深刻的指痕,狠狠咬住下唇,深怕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而在他身上作乱的男人,沉沉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白皙的皮肉,澄澈的含着泪水的双眸,纤细的腰肢,以及那笔直的腿,蜷起的修长脚趾,都让他有几分恍惚。
检查结束了,少年的身上很干净,还带着河水的清冽气息,没有任何人碰过他,极好。
得到了这个认知之后,男人眼眸的猩红终于退去,“咔嚓”一声,他迅速地将少年脱臼的手接上,随后背过身去。他的呼吸乱了几分,从下腹涌起的热念呼啸而至,他的呼吸凌乱了一些,声音更加嘶哑,命令道,“化原形。”
云渺有些茫然无措,重央这是相信他了吗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怕触怒了对方,连衣服都没敢穿,就匆忙变了狐狸。而重央见它变了原形,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过来抱它,而是转身出了帐篷。
过了许久之后,重央才带着满身的水气进来了,一爬上床,就将云渺整只小狐狸搂进了怀里,修长的手力道轻柔地揉弄它的毛发,云渺舒服得不得了,在他怀里缓缓睡着了。
而重央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手上温柔地给狐狸顺毛,幽深如墨的眸子却望着远处的烛火,脑中浮现出少年哭泣的面容,以及自己刚刚翻腾的异样情绪。
长久之后,他叹出一口气,一切诡异怪诞的事情,且等回到京城再找来法师询问清楚。这只小狐妖,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五自从那日被重央罚了军饷之后,再也不敢去找云渺了,只敢藏着去偷看云渺,躲在角落里一脸憋屈的模样,看得云渺觉得很是好笑。但是很不幸的就是,每次他对着小五笑,一旦被重央发现,那一整天就会受尽重央的冷嘲热讽,以及恶意的对待,而今天就是这般不幸。
军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雨雪皑皑的瓮城,瓮城处于国土边界,一年四季都处在冬季,就连房屋上都结满了厚厚一层冰霜,时不时就下起鹅毛大雪,生活环境极其恶劣。
但是它又是中原和匈奴的最后一层边界,这里难守易攻,常年受到其他国家游兵的滋扰,人民苦不堪言。姜国和匈奴争夺许久,最后遭罪的还是百姓。这不,经过之前的几番鏖战,此地又落入了匈奴之手。
瓮城是夺回雍州城的第一个关卡,也是边塞的一个偏僻城池,孤零零地立于雪地之上,人们靠在野外打猎为生。
而重央他们一行人,就驻扎在户外,冰雪如同锐利的刀片,刮着众人的脸,将士们身上都穿上了棉服。因为重央修改了戎装的设计,那些棉服不仅能保暖,打仗起来还十分轻便,保暖之余丝毫不影响它的灵活性。
云渺知道自己要遭殃了,因为他在没有经过重央的允许之下,就和小五见面了。他也不知道重央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和小五接触,每次都是阴恻恻地望着他,然后就不给自己好脸色,使唤自己去做这做那。
他这次是乘着重央在和将领们讨论边塞的事宜,然后出去外边放空一下,他一整天呆在帐篷里听得头晕。他们讲的那些战术布防,他是一点都不懂,每次听都直犯困,所以他就出来了。
谁知道他一出来就被小五拽走了,小五还胆大包天地附在他耳朵上,说这边虽然冰天雪地,却有很可爱的灰兔子,要给自己抓一只,带自己见识见识。
“兔子,”云渺听到这两个字眼睛都亮了,要知道军队过的都是凄苦的军旅生活,虽然能吃饱,但是已经太久没有沾过荤腥了,他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了起来。
小五看见他这个小馋猫的样子,忍不住将手臂挂在他身上,朝他挑挑眉毛,“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抓兔子反正将军他一时半会也忙不过来”照看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双修长的手掀开幕帘,高大清俊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披着玄色的绒毛披风,冷静肃杀的眼神和他直直对视,小五竟然从那冰冷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细不可查的杀意,而那眼神正好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急急忙忙将手臂挪下来,小五冲着重央远远地行了个礼,便急匆匆地跑开了,可以说是一点义气都没有。
而云渺也感受到了那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肩膀上,他不敢抬头,就连心心念念的兔子都不敢再想了,就听到对方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进来。”
云渺缩着脖子跟在重央屁股后边进了议事厅,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早会已经开完了,大家望着自己的眼神都有几分意味深长,和他不懂的揶揄。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盯着他,直到有人好声好气地劝道,“将军,小云和小五年纪小,贪玩,成日这样拘束着他们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