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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貌美的琴师(十九)
    阿树踏出大昭国境的那日, 恰好是立冬。

    马车外风雪交加,天地白茫茫的一片,郊野外土地辽阔无垠, 偶尔有几棵干枯的树木立在道路两旁,更多的是厚厚的白雪。

    出了边城后鲜有人烟, 蜿蜒前行的送亲队伍像是这皑皑白雪世界里唯一的一抹鲜红。这一行人训练有素, 长途跋涉多日也不闲丝毫疲态。哪怕阿树刻意要求加快行进速度,他们也能做到有条不紊, 马车行驶途中丝毫颠簸都没有。

    北境的马匹果然出色。

    为她拉车的八匹马都是纯种的汗血宝马。阿树不清楚顾锦之如何不动声色将这些人马带入大昭国都, 但她不得不承认,北境汗血宝马比大昭马匹健壮强劲得多。

    阿树倚在马车内的软塌上看话本, 身旁放着烤火的暖炉, 侍女凌霄方才出去为她安排今夜落脚处的相关事宜, 三森安静地坐在马车一角。

    顾锦之似乎早料到阿树这一路上不会带大昭的侍从, 从贴身宫女到侍卫厨娘都安排妥当, 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 让她想故意刁难都找不到错处。就连车上供她消遣玩乐的话本,也尽挑的是她喜欢的剧情。

    车内空间很大,全部车壁和顶棚都用细密的绵布覆盖包裹,地上也铺了柔软的兽皮毯, 隔绝了室外冰冷的空气。香炉里燃的是金丝染,淡淡的香味缓解了她一路跋涉的疲累和头疼。

    起初阿树还十分意外,她上一块金丝染是父皇辗转寻觅,才好不容易从丞相门生处偶得的一小块, 她珍惜的不得了。

    而这一路上,看到凌霄用香时跟不要钱似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当初那块香也是顾锦之故意送到她手中的。

    真是情真意切, 用心良苦。

    阿树颇为无趣地翻了页书,从书页下抽出一张纸揉成团扔到三森那边。

    马车隔音不是特别好,阿树隔着厚厚几层挡风锦帛也能听见窗外狂风呼啸,风沙裹着雪粒子拍打在车壁上,细细碎碎的声响不断。她不知道车外是否有人在监视,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她没有笔墨,只能用簪子在纸条上留下印子。

    你一人回宫最快多久

    三森没有簪子,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物件,只能在指尖灌入内力在纸上写字,又抛回给阿树。

    阿树展开纸条,眯着眼暗暗感叹,果然有内力就是好,写出来的字都比她刻的整齐。

    最快三日。

    六木中武艺最高的是一木,但单比轻功的话,三森也不比一木差多远。父皇当年为她选暗卫时,就看中了三森头脑灵活机敏,很多事情一学就会,就连为公主绾发上妆也得心应手。然而武功终究是他的弱项,若是有人在途中故意阻拦拖延,他未必能快速逃脱。

    “三森,你去问问凌霄,今夜怎么安排。”阿树随手将纸团抛到暖炉里,火星跳跃起来,很快吞噬了纸团。

    “公主,到了。”凌霄整个下午都没见人影,马车停下时才出现。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兴奋,似乎马车外有什么值得令人激动的事情发生。

    三森从车门探出头,挡在车门前小声道“嘘公主睡着了。”

    “可”凌霄一急,眼睛不由往旁边瞟。

    “你去给公主取一件厚披风,我来叫她。”

    “好,拜托三森大人了。”

    三森关好门,又拉上帘子,将外间的风挡严实了,才折身回到榻前,蹲下身耐心地在阿树耳边小声叫她。

    阿树是真睡着了,她揉揉眼睛,慢腾腾坐起来。

    “到两国边境了,他们似乎临时在此处建了个驿站。”三森递了块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轩辕国王子也来了。”

    阿树将帕子覆盖在脸上,温热湿润的水汽浸透皮肤。闻言她短短“哦”了一声,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三森担心的见到敌人和爱人时那种浓烈复杂的情绪。

    “来就来了呗,你紧张什么。”

    阿树拿下帕子,见三森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她脸上残留着淡淡的睡痕,脸颊红扑扑的,眼里噙着笑意,看起来很是鲜活可爱。

    三森也跟着放下心来,但见他的公主下一秒突然面无表情,像只小刺猬似的竖起尖刺,一副“谁也别跟我说话”的模样,又把他弄得一怔。

    凌霄在马车外等候,手上拿着方才取来的白狐披风,用香薰暖炉仔细烘烤过,十分温暖舒适。三森扶着阿树下马车时,凌霄也走过去,欲为公主披上披风。

    阿树抬手拦住,淡淡道“不必。”

    顾锦之站在车辕旁,阿树一下马车就能看见他。

    北地天寒地冻,他穿了件雪貂大氅,头戴玉冠,凤眸清冷幽深,薄唇浅淡,负手而立,无比的矜贵俊美。

    这样才对。

    往日里阿树可惜他身份低位,通身气质清绝却宛如明珠蒙尘,呆在她身边做一名小小琴师。便缠着昭阳帝为他提了官职,而她自己也与他平等相处,不谈尊卑。

    如今看来,他本该就是地位尊贵之人。

    反倒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阿树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不欲多言。索性垂下眼眸避开,神色冷淡。

    “公主”几天相处下来,昭和公主始终对她很冷淡。凌霄有些怕她,举着披风不敢开口。

    顾锦之接过凌霄手中披风,温和地笑了笑“都退下吧。”

    “王子殿下”一旁使臣欲上前劝阻,他见阿树一脸冷淡的模样,担心昭和公主会对顾锦之不利。

    顾锦之看了使臣一眼。眼神平淡,却吓得他背脊一僵,躬身垂首不敢多言。

    随行的使臣和侍卫宫女都退到驿站后院,三森收到阿树的眼神后,迟疑片刻也跟着离开了。

    前院只剩顾锦之和阿树两人。

    “轩辕国不比大昭气候宜人,阿树你身子弱,多穿一点。”

    听到顾锦之的话,阿树闻言睁大眼睛,不由得抬眸看了顾锦之一眼。

    往常向来是恭谨地称呼阿树为公主,如今到了他顾锦之的地盘,竟然敢直接称呼她的小名

    真的是厚颜无耻。

    阿树正欲开口,提醒他注意言谈,却被顾锦之的动作打断。

    顾锦之展开手中披风,亲自披在阿树肩上,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阿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熏香的味道,是他惯用的那味香料,但又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似是无形的压迫和侵略感,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的四周,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阿树暗自咬咬牙,到底是没有拂了他的面子。不然按照她的性子,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心甘情愿地披上他的披风。

    这已经不是她昭和公主的地盘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树忍着心烦,蹙眉避开他愈来愈凑近的气息,板着脸冷声道“退开,我自己来。”

    “好。”

    顾锦之觉察到阿树的退让,见好就收。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泰然,一如他当琴师时的模样。

    他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阿树。

    小公主低头默不作声地整理衣襟,大袖袍中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指,慢吞吞地将系带扣好。许是气候严寒,不到片刻就冻得苍白,只有指尖微微一抹薄红。

    顾锦之手指微动,想上前握住阿树的手,用内力替她温暖身体。

    但最终抬起的手臂只落在她的衣领处,替她戴上兜帽。

    他身量高大,站在阿树面前只有半臂之遥,远远看去像是将小公主笼罩在怀里。

    也只是像是。

    饮鸩止渴。

    阿树没有抬头看他,而是撇开眼,状似随口问道“我哥哥呢”

    半个月前还在大昭国的千岛湖别院时,两人私下独处时间颇多,更凑近的肢体接触也并非没有。只不过那时候阿树是心怀喜悦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比抗拒,但又无能为力。

    “我在大都为你哥哥安置了一座府邸,这些日子他便住在那处。听说大昭人嫁女儿时,会有家中兄弟送嫁。我想,你也一定希望在你我大婚时,有亲人在旁祝福。”

    听到顾锦之的话,阿树只觉得荒唐。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深深呼吸来平和心情。一时间啼笑皆非,真是不知道顾锦之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的哥哥会祝福这一场婚礼。

    顾锦之将阿树涨红脸的气愤模样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片晦暗,很快又恢复一副疏朗清淡。他试图伸手去牵阿树,被她毫不留情打开。

    他也不恼,又问道“三里外有一处风景绝佳的湖泊,到了夜间星星出来后,可以看到漫天灿烂的银河在湖中的倒影。晚膳后我带你去看看吧”

    阿树不接他的话,但也没有太过于态度冷硬,神色浅淡道“解药给我。”

    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真的惹怒顾锦之,但她也不必一味的压着脾气委曲求全,该拒绝的就拒绝,正好趁机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

    “我明日派人送至大昭王宫。”

    阿树不同意他的安排,又道“我想亲自交给禹城的薛家人,只有我和三森,不要你的人跟着。”

    禹城由昭和公主母族薛家军守卫,距此处大概三十里,是南北两国接壤的戍边之城,也是附近距离最近的一处薛家人驻守的城池。阿树不信任顾锦之的人,她要三森亲自完成任务。

    说这一句话时,阿树正经地抬起头,直视着顾锦之。

    少女眼瞳清澈纯净,睫毛纤浓,如青雀振翅,轻微眨晃都落在顾锦之的心上。

    动人心弦。

    这一次,是顾锦之先移开了视线。

    他仓促避开眼,掩盖住目光中的狼狈,一时之间不敢与她对视。

    “”

    阿树见他不说话,又耐心地询问了一遍“可以吗”

    顾锦之沉默,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固执地与他对视,努力板起面孔,试图显得不那么紧张和抗拒。然而睫毛微颤,贝齿也不自觉地咬着唇瓣,印出一抹红痕。

    寒风猎猎,小公主包裹在厚重的披风里,只露出一张细白稚嫩的脸。在这漫天白雪风沙里,显得无比脆弱单薄,只能靠咬牙强撑起她的傲气。

    顾锦之下意识伸手,想再为阿树拢一拢衣领。

    但他迟疑了。

    像是一场漫长虚幻的梦终于成真,他奢望已久的女孩,此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将她抱入怀中恣意亲吻。

    但顾锦之不舍得,不舍得让阿树那双落满星辰光辉的眼眸染上悲伤,他更怕有一天在那双眼睛中看到对他的仇恨。

    “怎么,你怕我跑了”

    阿树不知道顾锦之的内心情绪,她不耐烦和他在这里玩大眼瞪小眼的无聊把戏,仰着头觉得脖子都酸了,顾锦之只顾着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乱。

    顾锦之移开眼,平静道“禹城来回路途颠沛,我担心你的身体。”

    阿树笑了笑,不说话,只弯着一双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她意外发现该怎么对付顾锦之,似乎只要她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会下意识避开,答应她一切条件。

    以前学琴时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顾锦之被那双眼睛看得浑身燥热,不自然的垂了垂眼,妥协道“你今夜好好休息一宿,明日再去吧。”

    翌日。

    阿树醒来时,听见窗外一声鹰唳呼啸而过,惊空遏云声势浩大。

    上前推开窗,天光微亮,东方红阳还半掩半藏在千里朝云之中,苍蓝辽阔的天际有一只雄鹰在盘旋,羽翅煽动带起阵阵冽风。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画册以外的苍鹰,在南北边界外不属于她的国土之上。

    儿时父皇同她讲故事时,曾说起他当太子时也饲养过一只鹰,放在燕郊围场里,数十人精心照料伺候着。

    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下人来报,说那只鹰啄断了缚着银链的鹰爪,趁饲鹰人来喂食时逃跑了。

    “它为什么要跑啊”年幼的阿树问。

    “天性如此。遇风尘之会,必有陵霄之志。”

    父皇揉了揉她的小手,目光慈爱柔和“若真喜爱它,怎忍心以羁靽缚之,抑其所欲”

    “”

    轻巧的敲门声打断了阿树的回忆,凌霄推门进来,为她梳洗更衣。

    凌霄笑吟吟道“今日有罕见的雪中阳,公主若是感兴趣,用完早膳可去院中观赏。”

    阿树又看向窗外。

    不知何时,天上零星有白雪落下,漫天纷飞的雪花飘洒在稀薄的阳光中,地上鲜少有积雪形成。

    她从未曾见过此景,甚至下雪在南方也是少见的。

    但阿树如今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只收回了视线,安静地坐在妆奁台前任由凌霄打扮。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后,阿树才慢悠悠的走下楼。

    她裹着毛茸茸的狐裘斗篷,通透雪白的色泽映着一张被暖炉熏红的脸颊。目光迷蒙涣散,眼角晕开的红痕未退,主要是因为后半夜惊扰难眠,引得此刻心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阿树抬眼,瞧见顾锦之站在庭院里。

    长风裹挟着白色的雪粒子拍打在他身上,偶尔有雪花落在发间,化作水光润湿了他的衣衫,也丝毫不减风华,反倒是更给他添了几分矜贵疏傲之色。

    顾锦之的气息与这冰天雪地的场景如此融洽。

    他生来就该是这样一副骄矜冷淡的模样,而不是她的皇宫里一名微不足道的琴师。

    阿树小心避开院内积水的地方,缓步绕过顾锦之走向前院。垂手紧紧攥着袖间紫檀掐丝珐琅暖炉,试图给冰冷的身体传递微薄的暖意,适应北方陌生的空气。

    顾锦之径直跟上她的步子,但不再像从前在宫廷里那般,刻意保持着半步后的距离。他走在她肩侧,伸手准确的隔着斗篷拉住她的手。

    阿树一颤,躲避不及地挣开他,停下脚步抬眉望去。

    “给。”顾锦之抿了抿嘴角,没再试着抓她的手,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阿树下意识伸手,却被寒冰的冷意刺的掌心生疼。

    五指一松,那小玩意便从指缝间落下,摔在地上。

    她低头,瞧着地上一摊雪泥。

    愣了半晌,有些想笑。

    顾锦之这是在做什么呢

    讨好她吗

    阿树勾了勾唇,但想到父皇解药的事,即将出口的嘲讽被吞回肚子里。她再抬头时,一脸客气的笑意“抱歉,刚刚有些冷,没有拿住。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顾锦之凝视着阿树眉眼间掩藏不住的冷漠疏离,像一只受惊的刺猬,暗自竖起全身的武器来防备他。

    一股酸涩直冲胸腔,似有无数冰块泼到烈焰火苗上,冻得他一颤。

    他抿了抿唇,走进一步,有意无意正巧踩在那摊雪泥之上。硬底的靴子碾压过细碎的冰碴,吱呀的声响在空茫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又寂寥。

    顾锦之离得太近了,似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阿树皱了皱眉直觉想后退,被他伸手拦住,逃脱不得。

    他不顾她抗拒隐忍的表情,仔仔细细地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带上兜帽。

    隔着广袖,轻轻地拂去她肩上薄薄一层落雪。

    他淡淡道“没什么,一团雪而已。”

    阿树微微抿唇,仔细瞧了他几眼,混当没看见他受伤的模样,也点了点头“去前院吧,用完早膳我就和三森回禹城。”

    顾锦之没说话,上前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阿树僵了一瞬,另一只空闲的手指掐了掐手心,又缓缓放松下来,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嘴里强调“昨日说好的,王子殿下不会出尔反尔吧”

    三森昨夜来和她说过,顾锦之这次来带了许多武艺高强的人隐藏在暗处,她必须要让顾锦之亲口承诺,同意阿树送三森离开,不然他孤身一人难以在众多高手中脱身。

    “自然不会。”顾锦之笑了笑。

    他的手很温暖,牵着阿树的手腕,暗自用灵力为她挡去周遭的风雪,不着痕迹地温养着她的血脉,直到她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阿树听到他的一声叹息,若有若无”阿树,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禹城的守城将领是薛皇后表弟一脉,阿树当日到达时,拿出皇族信物和装着解药的锦盒,请他们务必派遣薛家最忠诚的亲信将锦盒火速送回京城皇宫。使者接到任务后当天便出发了,阿树要求他走官道驿站,确保锦盒的安全。

    而暗自里,阿树交给三森一小只装了白色液体的水晶瓶,吩咐他走丛林暗道悄无声息的回宫。

    水晶瓶里放的是系统胖桃给她的半瓶营养液,营养液可以解除一切负面效果,自然也包括昭阳帝身中之毒。

    若一切顺利,三森会比使者提前三日到达皇宫,将瓶中液体喂昭阳帝服下,并不必再吃顾锦之给的解药。

    小胖鸟告诉阿树,顾锦之给她的解药中,被他的人鱼族母亲暗自里添了族中秘药。虽然也可以解毒,但不出一年,服药之人就会逐渐神志不清,日渐衰弱。

    它也顺带着告诉她,燕朝桓先前就中了曼陀罗的毒,才使他在猎场中跌落悬崖,被北国暗探掳走。

    燕朝桓在被偷渡到大都的路上,试图脱身逃跑,却在深林中迷失方向,在荒野中误吸入菁叶花的毒烟。虽然顾锦之想办法给他压制了毒性,但他此时已是双腿无法站立,不良于行。

    营养液的量只够解一个人的毒,阿树必须在昭阳帝和燕朝桓间做出选择。

    由于任务还未结束,胖桃只能从系统处获取3瓶营养液,来维持阿树和他之间的联系。先前阿树一直处于系统自动开启的过渡保护阶段,不需要与胖桃保持联系,也就攒下了这半瓶营养液。

    是的,在前日跨过南北之界的那一瞬间,阿树便恢复了记忆,重新与系统胖桃接通联系。

    她记起这次任务是“寻找正义之心”。

    而根据这一段时间的剧情走向,这颗心应该与南北两国的和平安定有关。

    或许,昭和公主本身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故而阿树选择先救昭阳帝。

    他是大昭的皇帝,是支撑起大昭国在飘摇风雨中屹立不倒的支柱。至于哥哥燕朝桓,她一定会想到其他办法去解他身上的毒。

    一定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快穿界职场新人终于想起她是来干嘛的了

    采访一下女鹅。

    粥粥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在一开始就揭发顾锦之的身份,还是选择和他虚与委蛇,试图用爱感化他

    小树苗我选择失去记忆,变成一条咸鱼。

    粥粥

    小树苗坦言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选中我来做任务,一没演技二没能力。上一个任务我被人杀死,而这一次任务对象连人都不是,你让我怎么办。┭┮﹏┭┮

    粥粥挖坑把你埋了吧。感谢在20210325 12:27:0820210328 20:5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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