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被氤氲的水雾重重遮住, 不管我怎么擦拭都无济于事,心更是痛得难以呼吸, 仿佛有一把生锈的钝刀正在斫着我的心口,一刀一刀, 慢慢的对我施予了残酷的凌迟之刑。
“哥哥”小砚砚听到了我的啜泣声,又是害怕, 又是困惑,小小的身子软软的依偎到了我的怀里, 小脑袋还在我的心口拱了拱,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失魂落魄, 为什么会伤心流泪, 可是他和我亲近,见我难过, 他也难过,于是昂起了小脸蛋, 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 “哥哥,不哭,不哭,小砚砚给你呼呼”然后笨手笨脚的在我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小砚砚正处于调皮、好动的年龄,对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平时没少弄伤自己,有时摔倒了,有时碰伤了, 手手脚脚擦破皮了,痛得啜泣的时候,我都会在给他上药的时候,一边往他的伤口里轻轻吹着气,一边安慰他道“不哭,不哭,哥哥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聪明的小砚砚记住了我给他解痛方式,也依样画葫芦的用在我的身上。
我被小家伙治愈到了,心头的哀戚渐渐疏散了些许,颤抖着双手,轻轻揽着乖巧的小砚砚,他这么小,这么软,我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戚名,戚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金蠡的声音由远而近,他驱使着电动轮椅来到我的身边,攥着我的手,顺势将我搂在他的怀里,俯身靠近我的耳瓣,似低喃,又似忏悔,“都是我不好,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
金蠡是在承认,刚才套在我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是他专门买给肖夙宸的。
虽然我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亲耳听到金蠡说出来,本来就痛苦的心更难受了。
从始至终,我心里很清楚,最有资格陪伴在金蠡身边的人,是肖夙宸。
一个是棋坛上的风云人物,一个是钢琴界的阳春白雪,两人驰名中外,声名赫赫,是最有资格和对方并肩而立,携手走完一生的伴侣。
江淮泽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小偷,只是偷走的,是属于金蠡和肖夙宸的两年光阴。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唯一不变的,是金蠡对肖夙宸的感情。
那对璀璨耀眼的钻石,就是铁证。
可是,金蠡既然选择了肖夙宸,现在为什么又要攥我的手,还柔声细语的跟我道着歉
他明知道我眷恋他的怀抱,也肯被他攥一辈子的手,可是,他竟然叫来了兰姨,让她抱走小砚砚。
我慌了,虽然我知道迟早要和小砚砚分开,可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金先生”我将小砚砚护在怀里,不愿他被兰姨带走,手紧紧揪着金蠡的袖口,努力克制涌出来的泪水,哀哀的恳求道,“金先生,让我多陪小砚砚一晚,就一晚,好不好我明天就离开,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妨碍你和肖先生。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啜泣,没能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
我知道我渴求的太多了,我的确还有很多话没有叮嘱小砚砚,很多睡前故事没有跟他讲,很多游戏没陪他一起玩
那么多的借口,只因我对金蠡还有更多的依恋,舍不得就此放手
“我不准”金蠡仿佛看穿了我的意图,十分生气的拒绝了。
我仿佛坠入了黑不见底的深渊,浑身打着颤,眼睁睁的看着兰姨将小砚砚从我的怀里诱走,想紧紧拉住小砚砚的手,又怕断送了他这一生的好前程。
兰姨从我的怀里抱走小砚砚的时候,小砚砚躲在我的怀中,很抗拒兰姨的手。
可当兰姨提出要带他去花园采花做鲜花泥饼的时候,他马上松动了。
兰姨做的鲜花泥饼是真的好吃,不光小砚砚爱吃,白玉微爱吃,白萱萱更爱吃。
白萱萱就是白玉微的小侄女,她几乎每天都会跟着白玉微到别墅来,一来二去的,就跟小砚砚形影不离了。
小砚砚当然知道白萱萱喜欢吃鲜花泥饼,尤其喜欢吃百合花做的馅料,别墅小区的花园几乎是一片天然花海,什么花都有,不过现在还不是百合花盛开的最好时节,得到花园里“大海捞针”,才能采摘到几朵。
“哥哥,我去采好多好多的花回来哦”
如果汤川流在这里,一定会嘲笑小砚砚是个小采花贼。
好在金蠡的腿渐渐见好,一条腿拆了石膏,很多事方便多了,不必两个医生看护了,汤川流到底只是个家庭医生,不能跟正规的骨科医生比,就被叫回去了。
我不愿小砚砚担心我,当然松开他的手,还叮嘱他不要跑太急。
可当看着小砚砚一蹦一跳的身影隐没在门口时,我咬着唇,才克制了哭声。
“我不准,是因为这里就是你的家,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你想去哪儿”他攥着我的手更紧了,声音里还带着很明显的颤音,我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害怕了。
我只知道金蠡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我带回了春暖花开的繁华人间。
我满脑海里回荡的,就是他刚刚说“这里是你家”这句话的潜在意思。
从我踏入羊城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后来用了威胁的方法,鸠占鹊巢了本来属于肖夙宸的位置,然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金蠡打回了原形。
可是却换来了小砚砚的收养权,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因为小砚砚是我的亲人,我可以跟他组成一个家。
现在金蠡竟然跟我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以后不准再说什么离开的话了”金蠡的指腹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拭擦着,声音里透着极尽的温柔,“还有,我保证不会有人从你的身边抢走戚书砚,除非你自己不要他”
我本来很乖巧的点着头的,可听了金蠡最后的话,忍不住反驳他道“我怎么可能不要小砚砚”
“也不可以不要我”金蠡略带醋意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诚挚而温柔,就在我的眼前绽开,像暖春的阳光。
可不知怎么的,我的心还是升起了一股惴惴不安,含着泪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矮几上躺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钻戒盒子了。
金蠡顺着我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只盒子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戒指,我想好好跟你解释一下,戚名,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我在他的面前,从来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过他显然不想让他的解释给第三个人听到,尽管现在的客厅里并没有别的人在。
推金蠡下楼的护士小姐姐早就识趣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之前,还很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二楼的书房里,我正不知金蠡要跟我说怎样的话,却见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盒子,和楼下矮几上的盒子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了。
金蠡将盒子递给我,说道“本来想等明天拿给你的,可惜”他摇了摇头,然后笑着对我示意说,“打开看看。”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明明连小砚砚都轻易打开的盒子,我却十分费力才打开它。
里头躺着一枚毫无光泽的戒指。
环身依稀还带着黯淡的浅褐色,似乎保养不好而生了锈。
可我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它,喜意爬上了我的眉梢,眼眸里尽是激动的光泽。
竟是那枚两年前被金蠡丢弃在教堂门口绿化丛里的戒指
和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同一个款式。
它们本来就是一对。
那是当时我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精心挑选而来的戒指,虽然才几千块钱,可是该有的福利一样不缺,环身那里刻着“”两个字母,是“蠡”和“名”的简写字母,当时柜台的小姐姐还笑着问我,是不是“ove ”的意思呢。
大概价格便宜,戒指的材质不是很好,这枚失而复得的戒指躺在绿化丛里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氧化很严重,才留下了浅褐色的斑驳。
挂在我脖子的这枚戒指,也失去了锃亮的光泽,变得跟盒子里的那枚一样黯淡无光。
“戚名,帮我戴上这枚戒指,好吗”金蠡小心翼翼的挑出了戒指,郑重的放在我的手心里,眼睛灼灼的看着我。
我浑身的热血沸腾着,耳朵嗡嗡的想着,幸福得差一点昏阙过去。
甚至有一瞬觉得眼前的金蠡不真实。
我颤颤巍巍的给金蠡戴上了这枚迟了两年的戒指。
随后金蠡取下了我脖子挂的那枚戒指,也给我戴上了。
左手无名指被朴实无华的戒指套住,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金蠡和我都置身其中,身旁还有围绕着笑嘻嘻的小砚砚。
“等下个月的腿再好一点了,咱俩就回去复婚。”金蠡将一个轻吻烙印在我手指间的戒指上,又在我的耳旁许下了一个让我更加踏实的诺言。
“复复婚”我低喃着这个词,已经控制不住喜意的泪水汹涌而出了。
“当然戒指都戴好了,你想抵赖不成”金蠡故意板着脸,手却很轻很柔的继续为我擦去脸颊的泪水。
我当然不会抵赖
就怕金蠡会反悔
这话我不敢说出口,生怕说出来了,就成了真的了。
“你你怎么找回它的”我把耳朵贴上了金蠡的胸口,能清楚的听到他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像喜庆的鞭炮声一样砰砰砰的闹着。
金蠡的声音变得有点失真了。
“是我车祸醒来之后,做的第二件事,托国外的朋友去教堂找回这枚戒指。”金蠡怜惜的将我鬓边略长的头发掠到了耳后,还恶作剧的将唇贴近我的耳瓣,吹着气笑问道,“你猜猜,我车祸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羞赧地揉了揉麻麻痒痒的耳朵,躲开了他坏心的戏弄。
我记得江淮沼说过,金蠡是大半夜醒来的,醒来之后,就吵着要见我,可惜那时我的手机被江淮泽砸坏了,江淮沼被催得急了,不得不回公寓找我,当然最后是在李琪琪的宠物医院里找到的我
心田深处被浇了一罐蜜糖,这一刻,我是真的意识到了金蠡是爱着我的。
“可是,楼下的那对戒指”我不得不将我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毕竟肖夙宸,是我永远绕不过去的人。
“我承认,楼下的那对戒指,是我订的没错,可是时间太久了,我是真的忘记了订过它们了,专柜快递员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疑惑了一阵,也没细问是什么,更没能及时退回,才让你心里添了堵,对不起。”
我接受了金蠡的道歉,只是我不明白,楼下的钻戒肯定是在小砚砚两年审核期满之前订的,应该是十二月份前后,离现在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金蠡的记性再差,也不可能会忘了啊
再说了,那可是他向肖夙宸求婚的钻戒,那么重要的物品,怎么说忘了就忘了呢
金蠡见我面露怀疑,也不急着解释什么,而是跟我讲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和黄粱一梦相同的故事,一个好像跟现实世界一样,却又不一样的平行世界。
金蠡一边说,一边乐此不疲的将我鬓边不安分的发梢轻轻掠到耳后去,一圈又一圈,不厌其烦,他的声音淼淼远远,仿佛从旷野的天边传来。
“我车祸昏迷的那段时间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真实到让我害怕的梦。”
他的身体果然细细的打颤了好几下。
我环上他胳膊的手稍稍用了点力,金蠡才慢慢镇定了那份莫名的恐惧,继续娓娓道来。
“我那晚和你上床的事,其实我并没有太醉,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从这事开始说起的,听到了原来那晚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动情,我浑身泛起了潮红的热气,羞赧的把脸埋入金蠡的怀里。
“所以第二天醒来,我很恨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我心里并没有要去外国找肖夙宸的打算,可车就是开往了机场的方向,我那时的心很乱,不管我的车速开多快,都赶不走那晚跟你做的画面,脑海里总浮现你高朝时的样子”
我已经难堪到想捂住耳朵了。
那一夜的记忆潮水一样涌入了脑海里,一帧帧,一幅幅,不管是纵情放浪,还是抵死的缠绵,都烙印在我的心底最深处,只在思念金蠡的时候拿出来慢慢回味一番。
我没有想到,金蠡也曾和我一样毫不检点的回味过销魂蚀骨的那一夜。
“我从医院醒来之后,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七天了。”
“可是,你是第二天就醒来的啊”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是啊,因为那个时候,我拼命的呼唤自己醒来,快点醒来,不能就这样死了”金蠡突然又吃痛地捂住了他的右腹。
我知道他那莫名的腹伤再次疼痛起来了,赶忙把手压在上面搓揉起来。
我隐隐觉得,金蠡腹部这个无名之伤,可能跟他的梦境有关。
还好这一次,金蠡的腹痛发作得没有太严重,他喘息了一阵,缓过了那股劲,休息了一会儿,就又恢复好了。
“我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发生了车祸,也才知道,淮沼拿了我的印章,代表了我签了儿童机构为期两年的审核文件,从此之后,我就很久很久没有再见到你了。”
金蠡的声音突然悲伤了起来。
我也悲伤起来了。
我不知道小砚砚的那份审核文件书没有金蠡本人的亲自签名算不算数,不过江淮沼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既然敢用金蠡的印象代替签名,那一定也是合法的。
没有什么事是江淮沼搞不定的。
就连难搞的李家人,江淮沼也能摆得平。
李家人固然想得到小砚砚的收养权,不过他们更喜欢精神病院赔偿的那笔钱。
在江淮沼的协调下,我得到了小砚砚的收养权,李家人得到了精神病院的全部赔偿费,两家从此再无瓜葛。
后来,我从那次偷听了金蠡和江淮沼的谈话里,也知道了李家人到儿童机构提出延长我收养小砚砚的审核期限,是受到别人的撺掇的,那个“别人”,当然是江淮沼安插的人了,而江淮沼所做的一切,是按照金蠡的意思去办的。
这一场闹剧,并没有出现在金蠡梦中的故事里。
李家人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唆使,高高兴兴的拿了精神病院的赔偿费。
如果一切如金蠡梦中发生的那样,签了小砚砚审核文件之后,我现在会在哪儿又做着什么呢
我无法想象。
因为金蠡梦中发生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我了。
“那段日子的我格外的沮丧、暴躁、易怒,我也无法接受我的腿不能正常行走的结果,反正那时候的心情很糟糕,做什么都心烦,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想见任何人”
我听着很难受,无法想象金蠡会成为这样的人。
因为医生一直在称赞金蠡,说他不像普通的病人那么情绪化,说他心态很好,没有怨天尤人,很快就接受了双腿骨折的事实,除了执意不住院之外,其它一切都十分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丝毫不见悲观厌世的负面情绪,更没有闭门谢客,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职业棋手找他下棋,他也乐在其中。
却原来,梦中故事的金蠡,也曾经历了跟所有骨折的病人一样的痛苦和心境。
我暗自庆幸,好在那是在梦里。
我不希望金蠡成为梦里的那个他。
“现在想想,我很多的暴躁易怒,都是冲着淮沼的,大概那个时候,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是他擅作主张,让你离开我的,所以,我才报复性的对他大吼大叫。”
金蠡苦笑着抬起我的下巴,和我对视了几秒,我就羞红着脸落败了。
我才刚刚尝到爱情的滋味,不敢奢望太多。
“我以为,你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等着我浪子回头,可是,我腿好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我拿了应氏杯冠军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肖夙宸再次犯病入院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出现”
我想告诉他,小砚砚审核文件快到期的时候,我在心里就已经打算好了的,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羊城,再也不出现在他和肖夙宸的面前,以免惹得他们心烦。
可当听到了肖夙宸再次犯病入院,我不禁急了,问道“肖先生怎么犯病了他不是已经好了么”
两年前,我为他差点放光了身上的血之后,我以为他的病已经医治好了的。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我浑身一颤,愕然的抬起头,他俩不是心心相印么金蠡连钻戒都买了的,怎么
金蠡回视着我,眸子里一如先前的缱绻深情。
“他有太多的忌惮,也背负太多的条条框框,世俗的目光,家族的名誉,师长的期盼,所以,他不仅和闫小姐订了婚,还跟她结了婚。”
我不敢相信,金蠡梦中的肖夙宸,会怯懦的结束他们的感情。
我深知肖夙宸恨我,是因为他有资格恨我,恨我的我挟恩图报,逼迫金蠡跟我结婚他大概也是恨着金蠡的,恨金蠡对我的妥协,还放纵我留在同一屋檐下下,他也恨金蠡擅自做的决定,为了救他,竟然会答应我开出的无礼条件。
他们不存在谁背叛谁,因为是我的介入,才造成他们的离别。
如果我是肖夙宸,我一定会原谅金蠡。
因为金蠡对肖夙宸的好,几乎到了一种毫无原则的付出和宠溺的程度了。
我曾经很卑微的想过,要是金蠡对我能有像对肖夙宸的百分之一那么好,我一定会不管不顾的留在他的身边,还要把我对他的好,千倍万倍的回赠给他。
可惜那时的金蠡不稀罕。
他只稀罕肖夙宸。
“我腿伤的半年时间里,他来看过我一次,他那时状态很好,脸上看不出一点病容,很高兴的跟我提了他要和闫小姐结婚的事,我没有太大的伤心,还说了祝福他的话,当然也就忘了曾经订过的想向他求婚的戒指。”
我想安慰金蠡,可结束他们感情的始作俑者,不正是我自己么
我难堪地低下头。
我的确在他俩的感情世界里,扮演过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突然想起,现实里的肖夙宸,跟金蠡梦中的肖夙宸不一样他毅然决然地结束了与闫小姐的婚约,前来寻找金蠡了。
然而金蠡受梦境的影响,没有原谅他。
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悄然滋生,盘踞在了我的心头。
梦境里的情形,又不是真的,金蠡一时被梦境左右了,如果哪一天,他潘然悔悟了,是不是再一次丢掉我送给他的戒指,重新捡回楼下的那对钻戒,转而向肖夙宸求婚了
这股不安随着的金蠡的陈述,像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重重的笼罩在我的心头。
“他的病来势汹汹,整个人消瘦了几圈,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躺在病床上起不来,也说不出一句话”
金蠡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微微眯阖着,眸子里溢出了哀伤而不自知。
我心里抽痛着,转过了头,不敢再细看金蠡的表情。
金蠡曾爱肖夙宸入骨,虽然现在不爱了,可是旧情还在,心疼生病的肖夙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想学会大度,可又骗不了自己,我还是嫉妒了。
“医生说他的情况非常不好,必须马上手术,可是血源不足,所以大家都想到了你。”
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以我的血,供养着肖夙宸的生命的。
我和肖夙宸都是ab型rh阴性血,全国乃至全世界少之又少的血型,肖家虽然是羊城的高门大户,可是子嗣不旺,ab型rh阴性血更就仅肖夙宸一人。
我的出现,成了他的救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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