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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我只觉又怒又窘迫, 手手脚脚都抑制不住的发抖起来,偏偏江淮泽还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凝视着我, 继续说着恶心我的话“我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对他”

    我简直忍不住了,想要叫他闭嘴, 金蠡率先打断了江淮泽的话,他冷声道“你迟了, 戚名已经答应和我复婚了”

    金蠡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不容置疑。

    我的心怦然剧跳,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这是金蠡第一次在人前承认他和我的关系。

    从前, 他能和我撇得有多干净,就会做的有多决绝。

    和金蠡结婚之后, 我跟着他搬进了鹤仙居的那家公寓,他从来不跟我同进同出, 即便赶巧同时外出, 又刚好同路,他去棋院,我抱着小砚砚要到李琪琪的宠物店,他都不会载我一程,所以住了将近两年了,小区保安和同栋楼的住户,都不知道我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

    我去参加何琼佩与江淮沼婚礼的那一次,酒宴散去后, 金蠡为了不跟我一同回公寓,硬是留下来闹新房,明明他从不喜欢这些太过闹腾的事情。

    那时候,所有的职业棋手也都以为金蠡还是单身王老五,每逢遇上了围棋赛事,都喜欢跑来鹤仙居公寓聚集在一起复盘,有不认识肖夙宸的人,最初见了我,还以为我是金蠡请来做家务的家政人员,没少打趣金蠡说,怎么带个拖油瓶的男保姆都请,金蠡也没有向他们介绍我的意思,任由他们差遣我泡茶切水果,有时候复盘到了深夜,饥肠辘辘的他们丝毫不顾及我带着小砚砚已经睡下,敲开我的房门,叫醒熟睡的我,要我弄宵夜给他们果腹。

    更让我苦不堪言的,是碰上了哪个职业选手失恋了,或者金蠡的哪个朋友家的楼上楼下装修被吵得没法好好休息的,都跑来鹤仙居公寓暂住,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支使我做这做那也就算了,还不交伙食费,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更不是一个得人恩惠就享受得理所当然的人,我欠李琪琪几千块钱,心里牢牢惦记着,有事没事就往她的宠物店跑,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个什么忙,好当利息抵消。

    然而,我也没资格跟金蠡诉苦,伙食费是金蠡出的钱,公寓是金蠡名下的,我一个外人,没有立场指指点点。

    现在,金蠡竟然当着白玉微的面,亲自承认了和我曾经有过婚姻的事实了

    果然,原本脸上带着浅笑,正一边悠闲吃瓜,一边收拾黑色棋子的白玉微猛然抬起错愕的脸,明亮透彻的眼眸里盛满了难以置信的光泽,渐渐的,聪明的她似乎从金蠡愠怒未消的脸上获得了正确的答案,眉眼里顿时笼罩了一层浓浓的哀怨之色,她薄薄的嘴唇抖了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只是无声的落了泪,抓着棋子的手早就失去了力量,手心里的棋子争先恐后的从她的指缝里落回到了棋盘上,发出了几声嗟怨的脆响。

    倒是江淮泽呆呆傻傻的愣在哪儿,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晃过神来。

    客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小砚砚和白萱萱欢乐的对话声,不知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发出了无忧无虑的咯咯声。

    我沉浸在被金蠡绑定关系的巨大喜悦之中,只觉得浑身灼烫异常,手手脚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才好时,我没有想到,江淮泽突然从喉咙发出了一声兽类的嘶吼,迈开脚步朝我直奔而来,我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两只大手犹如铁钳似的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赤红的双眼依稀弥漫了水汽,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就像破旧的二胡拉出苍凉的喑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复什么婚你跟他结婚了我国什么时候通过同性婚姻了”

    他的反应如此的大,仿佛全世界都合起来欺瞒他似的。

    事实上,那段不被祝福的婚事,加上我和金蠡,也不过只有五个人知情而已。

    我和金蠡的一切婚姻法律程序,是江淮沼给办的,他当然是第一个知情人,第二个是李琪琪,是我告诉她的,那时的我急需一个人分享我的快乐,我也只信李琪琪一人,虽然李琪琪知道了之后,恶狠狠的把我骂了一顿狗血淋头。

    第三个则是汤川流,他是金蠡的家庭医生,针对金蠡的颈肌和腰背肌的锻炼,会定期会到鹤仙居公寓,来给金蠡做两个小时的康复理疗推拿按摩。

    金蠡身体看似健硕,但研究棋局时,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也埋下了职业棋手的通病,他的颈椎和腰都出现了轻度的疲劳性损伤,久坐之后甚至出现眩晕的感觉。

    那次也是他登门为金蠡做康复理疗推拿按摩的日期,明明他都已经离开了,却因为忘记带什么东西,又折回来取,于是就看到了卧室里,我蹲在金蠡的跟前,正为他纾解突然爆发的欲念。

    我是羞得无地自容的,这么隐秘而快乐的事,现场不该出现第三人的。

    我落荒而逃了,也不敢问金蠡怎样跟汤川流解释的,不过后来跟汤川流接触多了,他都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那天压根没撞见过那事似的,倒是有一回,他看了一眼正在为小砚砚冲奶粉的我,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家里有小孩了,要做的话,记得关紧房门”

    “还没一岁的小孩懂什么”偏偏金蠡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搭上了话。

    “随便你们”汤川流气呼呼的阖上医药箱,甩门离开了。

    我已经羞得浑身潮红,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直视汤川流。

    好在他那时还没有做金楹的视线,对我就跟从前一样,并没怎样为难我。

    至于江淮泽,那个时候的他应该还在国外读书,当然毫不知情,就连肖夙宸,也是在病情稍稍好转了之后,金蠡亲口告诉他的。

    我以为,金蠡会一直隐瞒肖夙宸的。

    我也希望他会隐瞒,毕竟,这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

    现在的江淮泽抓得很大力,我又痛又怒又怕,浑身颤抖着,每次江淮泽一靠近我,我就抑制不住的从身到心都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所支配,总觉得他手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等我什么时候放松了警惕,就在我的身上划几处伤口,听我痛苦的吟呻求饶,他才欢喜,等到我的伤好一些了,他又故技重施,不见我伤上添伤,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想硬气的怼他一次,结婚是我的事,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可我不敢,我怕事后他会对我进行疯狂的报复,或者报复小砚砚,我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我现在只能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用惊恐不安的眼神盯着江淮泽。

    “小泽”金蠡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厉声喝道,“快放开戚名你要做什么”

    江淮泽的眼神好像流动了一下,抓着我手臂的力气收敛了一些。

    可我还是挣不开他的桎梏。

    “坏蛋坏蛋”小砚砚听到了动静,愤怒地捏着拳头,像一头初生不怕虎的牛犊那样冲了过来,想要用小小的身板撞开江淮泽,可到底人小力微,不仅没能撼动江淮泽半分,反倒震得他倒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板上。

    我吓了一跳,赶忙弯腰去扶小砚砚,江淮泽仍旧拉着我的手臂,只是力道又小了一些,被我重重的一甩,左手扫过了他的脸颊,依稀刮了他一个耳光,他就定在了原地,摸着自己的脸发怔。

    我慌乱的抱起小砚砚,三步并两步的跑回了二楼的房间。

    等到金蠡出现在我的房间时,那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我惶恐不安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我很是羞愧,心里也有在好好反省自己性子里的懦弱和卑微,连只有两三岁的小砚砚都敢去反抗江淮泽,为什么我就不敢了

    金蠡脸色十分的差,大概在我逃回房间之后,他和江淮沼还在楼下有过激烈的争执。

    小砚砚早就被我哄好了,正一边咬着巧克力,一边在用金蠡送给我的笔记本看动画,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我喊他下楼吃晚饭了,他才想起白萱萱来。

    那个时候,白萱萱早就被白玉微带回家了。

    那个时候,我还相信着自己是被金蠡爱着的。

    金蠡是在书房里逼问我江淮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我百口莫辩,就吞吞吐吐的把江淮泽对我做过的坏事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金蠡。

    我也不知自己怎么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掉泪了,说不下去了。

    明明都是自己一个人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这些经历有多苦难,多艰辛,多委屈,可因为有金蠡做听众,我说到自己被范饶他们堵在操场一角拳打脚踢的时候,金蠡狠狠拍了一下轮椅扶手,颤抖着唇骂了一句“草”时,我记忆里的痛和怕,仿佛在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那帮畜生”金蠡微微眯起了眼睛,握成拳头的手背上绽出了一条条青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金蠡骂人。

    他研究棋谱时,常常抿着唇不说话,神情颜色,凛若冰霜,冷得像南极圈的冰块一样,跟人对弈时,却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自信,就算投子认输了,也是一笑置之,我以为,这样的金蠡,是永远和粗言烂语绝缘的。

    可是,他却因为我曾经遭遇到的痛苦和不公而自毁形象的爆了粗口,这个认知让我觉得了自己是被金蠡爱着的。

    虽然觉得爆粗口的金蠡有点陌生,可想到他因为的际遇而愤怒了,甚至不顾形象的骂人了,我的心里竟然浮起了隐秘的快乐

    被金蠡珍爱着的感觉占据了全部的思维,我认定了自己苦等了这么多年的爱情终于得到了回报,幸福将我全身包裹了起来,整颗心也就飘飘然了起来。

    我站在幸福的云端,不愿金蠡因为我的旧事而生气,安慰道“你不要生气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况且,江淮泽也教训过他们了,过年的时候,打得他们鼻青脸肿了”

    说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说多错多,因为金蠡的脸上更差了。

    他好像在吃江淮泽的醋

    就算我看到的并不是实情,可我在心里还是愿意这么认定。

    认定金蠡因为江淮泽帮我教训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而吃醋。

    他生气了,吃醋了,证明心里的有我的

    我仍旧在飘飘然着,却听到金蠡抽着鼻子喊了我一声“戚名”

    这声音迫切而深沉,依稀带着发涩的喑哑。

    金蠡好像哭了

    他把脸别过,手揩了一把眼角。

    我收起了全部的小得意,赶忙抱住了颤抖个不停的金蠡,半蹲在他的身边,乖乖的把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金蠡抽了抽鼻子,手轻轻抚上我的发梢,顺着耳根上下来回梳理着。

    “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的”

    金蠡在我的耳旁许下了守护我一生的承诺。

    我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又是幸福,差点又掉下了眼泪。

    我为自己表现得有点女气而气馁,便在心里嘀咕了一些叛逆金蠡的话“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伤害我的人,就是你啊”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一语成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半樽饮星尘扔小姐姐投喂的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做不到日更,我以为已经被遗弃了呢o

    最近有点自我怀疑,想休整一段时间,大概7月1号回归,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