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的妈，过几天我就过去看您，您自己保重身体啊。”刘天成说。

    挂断了这个电话，刘天成知道，自己这样干等下去是不行了，这样等下去的话不管什么结果那都不是自己积极争取的，他要去见王恒山。

    跟上次不同，这次刘天成没有通过白晓晴，而是自己去的，门口的警卫说今天不是接见的日子，刘天成只好掏出几张老人头，硬硬的塞进了警卫的手里，这才被允许进门。

    前后一共塞了三次，刘天成才顺利的见到了王恒山。

    跟上次相比，现在的王恒山比以前精神了很多，虽然头发还是白的，但脸色明显的红润了很多，刘天成见他精神还可以，自己也有说不出的高兴。

    因为老人头塞的比较多，所以俩人才有幸安排在一间单独的房间见面。

    “爸，还好吧？”刘天成微笑着对王恒山说，现在刘天成已经没有了伤心的理由，而且他要带给王恒山的也不是坏消息，没有必要低沉着脸。

    “还不错，你呢？孩子和你妈都挺好的吧。”王恒山也是笑着说道。

    刘天成察觉出了奇怪，为什么王恒山没有把王冰加在里面，莫非他已经知道了王冰去世的事？刘天成看了看王恒山，在他脸上没有看出丝毫的异常，刘天成当初瞒着王恒山是不想让他过度的伤心，虽然来得时候自己也纠结，这样瞒下去到底瞒到什么时候，刚才见王恒山第一面的时候，刘天成就下了个决定，继续隐瞒下去，可刚才王恒山的话似乎在告诉刘天成，这事不用瞒了。

    “爸，他们都很好，我今天正好没事，过来看看你，妈和孩子都很好，孩子三岁了，马上就上幼儿园了，呵呵。”刘天成简单汇报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有些事他不能说。

    王恒山点了点头，或多或少的还带有当年的气概，他又笑了笑说道：“年底的时候你妈来看过我，没让你过来。”

    刘天成一愣，说道：“爸，我妈来过？”

    “可能你还不知道，你二姨夫在市委上班，他给找了个关系，你妈才进来的。”王恒山说道。

    刘天成顿时感觉到疑问重重，二姨夫在市委，那为什么岳母给自己打电话打听这件事，她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而且二姨夫在市委，跟省里还是能说句话的，同事，刘天成也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王恒山到现在都没被判。

    “爸，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刘天成小心的问道，他想判断一下王恒山是不是直达王冰已经不再了。

    “你指得什么？小冰还是余善贵？”王恒山反问道。

    刘天成沉默了，一直以为在看守所这个地方是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的，而且自己把瞒着王恒山的这件事已经愧疚了好几个月，没想到，王恒山在里面什么都知道，而且有些事甚至比自己知道的都要多，刘天成低估了王恒山的力量。

    “爸，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刘天成低下头，说道。

    “小冰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可能是上次你来之前，你看看我的头发。”王恒山顺手捋了捋他一头的白发，继续说道：“这就是那个消息白了的，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这就是一个人的命，希望小冰她在天堂不要恨着我就行了。”王恒山虽然表面上很坚强，但说道王冰，他还是有些激动。

    刘天成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啥，见刘天成不开口，王恒山马上换了个表情，继续说道：“刘天成啊，县城那套房子他们卖之前是征求过我的意见的，你别怪我啊，你是男人，男人就要自力更生，坚强一点，你只有一贫如洗了才知道东西来之不易，我让你什么都没有，就是想看着你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现在小冰没有了，但你还在，你还是我们王家的亲人，不管这次我能不能出去，对于你都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了，找个好点的女人，先把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委屈你也不能委屈了孩子，明白么？”

    王恒山语重心长的话给了刘天成心里一个非常大的震撼，王恒山在这种情况下还处处为自己着想，原来自己要走的路很大程度上都是王恒山设计好了的，刘天成并不懊恼，他明白，王恒山这都是为了自己好，他说的对，自己只有一贫如洗才会懂得珍惜，当初自己过的日子是人人羡慕的，那时候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幸福，但现在呢，可能吃上一顿肉都觉得是天大的恩赐了。

    刘天成抬头看了看王恒山，他想得到一个指点，一个关于余善贵这件事的指点，刘天成问道：“爸，余善贵这件事……？”

    “余善贵帮你搞到了安监局长的位子，对于你来说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个馅饼你吃不吃，你自己定夺，至于余善贵的事，现在还不是你操心的，你直管等着就是了。”王恒山说道。

    “爸，我不想当局长，我在官场呆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很累。”刘天成也不知道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竟然这样跟王恒山说。

    王恒山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特别是现在。”

    刘天成点了点头，说道：“爸，等余善贵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我来接你回家。”

    王恒山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刘天成，说道：“这是你二姨夫的电话，遇到过不去的坎你就给他打电话，一般的小忙，他还是能办到的。”

    刘天成接过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他装进了口袋里，对王恒山说道：“爸，那我先回去了，我给你买了些东西，在警卫室，一会你自己去取。”

    老人头要比人际关系好使的多，上次来，只给了十分钟，但这次半个小时了还没有人来催，但刘天成也没什么话跟王恒山说了，自己要说的他已经都知道了，没必要再重复，而且现在来看，自己买的那些吃的东西，取不取对于王恒山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缺。

    出了看守所的门，刘天成掏出那张纸条撕了撕扔到了路边。

    安监局的工作因为在副县长的询问下，才逐渐步入了正规，但具体的工作副县长是没有时间过问的，所以常务副局长就临时担当起来局长这个角色，但相比以前，还是轻松了很多，王迪虽然每天都有事，但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话没有从前那么多，工作激情也大打折扣，他每天都会去公安局一趟，即便结果是一样的他还是要去，县委书记那里他去不了，对于王迪来说，他惟一的希望就都放在了公安局，刘天成这里王迪也没有了指望。

    有时候实在等的烦了，刘天成也会跟着王迪一起去问问，但问与不问，对于刘天成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王恒山现在还能操控一些事情，凭着自己的力量，甚至还不如他在看守所里的能量大，多少刘天成也能有些安心。

    阳春三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刘天成和王迪苦苦的等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消息。

    余善贵在云南被抓，明天就回被押解回宁城审讯。

    这个消息的传出，让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宁城又一次沸腾了，不知道谁拿出来的鞭炮，在公安局门口一阵狂响，刘天成知道，原来还有人比自己更希望抓住他。

    当晚，刘天成和王迪觉得庆祝一番，只要余善贵被带回来，那样事情就快了，审讯也就是几天的事，一旦审完了，王大成还王恒山的事情就会先给个说法，然后才是余善贵如何处理的问题。

    今天晚上对于刘天成和王迪来说应该是个不眠之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今天，王迪虽然没有亲手把余善贵送给公安局，但现在他的心也放下了，他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自己亲手办的了，余善贵被抓住就意味着自己又能跟父亲见面了，即便父亲出来只有一贫如洗，起码人还在，人在什么都都在，大不了再白手起家。

    两个人呆了两瓶白酒，今晚来个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俩人都有些反映了，等两瓶酒都喝完，王迪觉得再去拿一瓶，刘天成没意见，当第三瓶酒刚打开，刘天成的电话响了，母亲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让刘天成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刘天成拿着手机走出包间，母亲在电话里焦急的对刘天成说：“小章走了，也不知道她啥时候走的，你快给她打电话。”

    虽然是一斤白酒下肚，但刘天成还是比较清醒的，听了母亲的话，刘天成知道，就算给她打电话也来不及了，既然她选择要走，而且等到这个时候走，她的手机肯定是打不通的，但刘天成却没有这么说，他低声的对母亲说：“妈，你先别着急，我这就给她打。”

    放下母亲的电话，刘天成试了试，拨了章瑞红的电话，结果跟想象的一样，电话关机了。

    刘天成接着又给母亲回了过去，母亲告诉刘天成，孩子睡得早，章瑞红也不知道啥时候收拾的东西，我半夜醒的时候孩子竟然在我床上，床头还有一张她留下的字条，你爸出去找她了，我也不认字，也不知道她写的啥。

    刘天成想了一下，说道：“妈，你先别着急，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也别找了，这大半夜，上哪里找啊，到天亮我再给章姐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