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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不由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她拖延时间,是为了等自己的人,谁承想自己人没来,反倒等来了追杀。

    “快走快走,我们快走。”元窈不住声的催促。

    晁阙紧揽着她的腰身,只觉她好似在颤抖不止,不由安慰道“莫怕,我在的。”

    黑衣人不少,每一个都比自己从前遇到的要厉害许多,看着箭矢枯叶银刀乱飞,元窈此刻才明白,则端为何这么嫌弃她。

    “你只管往前去,不要回头。”元窈拉着晁阙衣袖,沉声朝司裴说道,剩下的,交给天意吧,她的命,暂时应该留得住。

    此时晋国宫中,左龄看着对面的弟弟,有些心冷“大越如今锋芒正盛,实在不宜结仇,阿弟,咱们今日避其锋芒,也是为了日后”

    左盛嗤笑“那阿姐为何要隐瞒当初周善云一事,是阿姐办的吧那女人可是个宝藏,至于晁阙,阿姐为何连禀都不禀一声,就直接替朕做了决定”

    左龄试图解释,可又无从说起。

    左盛将手中棋子落下,看着白子犹如困兽,不由笑了起来“我手中精锐尽出,如今都已过一月有余,才只追踪到一点蛛丝马迹,阿姐好算计。”

    当晁阙背着元窈和则端碰头后,则端满脸不高兴。

    “她怎么了,现在是连路都走不得了”

    晁阙吁了口气,“被追上了,她撞到头晕过去了。”黑衣人应当是想活捉她,或许他的猜测都是真的。

    “不宜耽搁了,我们快走。”

    则端迅速收拢东西,将痕迹消除。

    “公子,前面便是惠城,我们还去那落脚么”

    晁阙看着背上的元窈,眯了眯眼“自然要去了,不然,我们何时能回去。”

    元窈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司裴不见了,则端也不见了,她身上的衣裳都换了干净的,显见是洗漱过,连发丝也柔滑了许多。

    正迷茫间,房门被推开了。

    晁阙见她醒了,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坐在塌边,递了杯水过去“可好些了”

    元窈木讷点头“好多了。”接过水一饮而尽。

    “该起身了,我们要赶路。”晁阙将东西递给元窈,“还有一点点时间,你可以装扮一下。”

    元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长衫还有亵衣亵裤,连鞋袜都准备的妥帖,不由有些发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司裴这般为她,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的身份,这人一概皆知,连那般隐秘的秘密,他都清清楚楚,实在是由不得自己怀疑,元窈在想,司裴是故意接近自己,常春阁里,莫非是一场戏。

    想到这,元窈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

    将那些东西全都一把丢开,冷冷一笑“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又一个图谋她的人,如今她身边没人护着,这人恰好就出现了。

    晁阙挑眉,不知她又在发什么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先收拾,我们一盏茶后出发。”

    元窈将发束好,四处打量了一番,客栈是木质,不过两层小楼,推开窗子,便可以看到一根竖着旌旗的木杆。

    这两人显见是要回大越的,元窈的身份回大越是什么下场,她一清三楚。

    如今自己已经借着他们俩离了昌平城,她身边再没了故人,天高海阔,以后再也不见最好。

    隔着窗牖,看到则端正坐在桌前喝茶,元窈俯低身子从窗前溜走,她既不想被晋国抓住,也不想被带回大越。

    她筹谋那么久,为的就是能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奔着去死。

    客栈小院后,马厩里绑了不少的马匹。

    元窈走过去,指了指自己住的屋子,小厮很是热心“哦,天字房里的客人么客人在这放了三匹马,您放心,刚刚喂过草料。”

    元窈笑着道“没事,他们俩先走了,叫我来牵马。”

    三匹马全牵在手,元窈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有盏茶的功夫了,看小厮走远,元窈偷偷将马儿的缰绳全都割断,毫不犹豫上了马。

    元窈算的极准,三匹马堪堪出了院子,马厩就乱了起来,不过进客栈的马都有了号牌,是哪位客人的一目了然,很快就会梳理好。

    一路疾驰,到了街市,元窈看到有贩子拉了不少马,立刻停了下来。

    满街尘土飞扬,那贩子本想骂人,可一见马上的人就笑了,指了指这三匹马“客人,这不是刚刚买去的马么”

    元窈心内电转,她赎司裴花了足足一百金,卖他两匹马总不算过分。

    她倒是没想到这么巧,便下了马,“我想退掉两匹马,你看看给我多少银子。”

    那人拧眉看了元窈半天,面色很是难看。

    可元窈才不管旁人脸色,颐指气使,“你动作快些,这马已经喂足了草料。”

    贩子摸摸马肚子,确实鼓鼓囊囊的,他转了转眼睛,“每匹马少十两,我就给您退了,不然您这退回来的马,实在有损我声誉。”

    元窈装作极是为难的样子,磨蹭一会便答应了,她现在身无分文,能得多少就拿多少,心里没有一点负罪感,左右赎司裴的时候,她足足花了一百金。

    想到这又很是生气,潇湘苑里还有那么多钱,她真是亏大发了。

    拿着退回来的四张银票,还有些散碎银两,元窈很是满意。

    她一路往南而去,这天大地大的,总有那么一处容身之所吧。

    惠城被甩在了脑后,元窈也吁了口气,如今,她终于能彻底摆脱过去,重新开始了。

    出城不久,元窈走的是官道,一路上车马倒也不少,日头升的老高,树影矮小,即便是骑在马上,也是满额头的汗水。

    身下的马儿速度降了下来,不时的喷鼻踏蹄,瞧着很是不安,元窈很是无奈,只得寻了处阴凉地歇息。

    没过一会,也有几个汉子走了过来,短衫布鞋,见元窈一身长衫,书生模样,便很是客气“小兄弟,乘凉呢。”

    元窈回以一笑便罢,并未说话。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有一人走了过来,见元窈满脸警惕,笑着连连摆手“小兄弟,我没恶意,只是我见你这马儿好似有些不对劲啊,像是吃了什么东西。”

    元窈哪里没看出来,马儿像是喂了毒,此时已是粗喘不止,甚至口鼻处都有了白沫,连站都站不稳了。

    明明这一路都好,怎的

    陡然,元窈回想起自己与马贩子的交易,都说财不露白,她当街打马往城外去,明晃晃便是个移动的银票。

    到底还是见识太少,宫里的尔虞我诈皆是暗自争斗,哪有市井上直白。

    等自己想喊出声时,元窈已经没了力气,眼睁睁看着几人将自己扶起,耳边是几人的调笑声“小兄弟,你别怕,咱们给你看看马儿出了什么事儿”

    心口恨意如日光般浓重,元窈却毫无办法,感受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几把,随后眼前渐渐没了色彩,闭上了眼

    晁阙回屋一看,便见窗子大敞,床单被罩扯的乱七八糟,头往窗前一伸,便什么都明白了。

    还未来得及发怒,便听到院子里一阵叫唤,后院马儿嘶鸣声不止,他心头似有感应,连忙扑过去一看,果然看到一个伏在马上疾驰的背影,不过一瞬,就消失无踪。

    拳头紧攥随后挥出,半扇窗子掉了下去,底下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将这一概事情处理妥当,已是小半柱香过去,晁阙恨不得立即推开所有人,追上那个女人,把她抓住,狠狠质问她为何要这样,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可他不能,这里和昌平城太近,若是露了痕迹

    心口如有岩浆翻滚,直激的晁阙浑身发颤,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事情,两人即刻便追了上去,可天大地大,这女人去向何处

    则端看着晁阙浑身冒寒气的模样,不敢发一言,只觉晁阙眼里像是涌动着杀敌般的怒火,那个女人当真这般重要

    这些日子,他也猜测过,或许晁阙是真的陷进去了,自己的提议当时看来不错,可如今看来,真是蠢钝如猪,则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好在他本就是斥候出身,追踪他最擅长。

    晁阙好半晌才冷静下来,看着重新买回来的马匹,喑哑着嗓子道“她应该是往西去了。”

    则端已经打听过了,客栈的伙计也说他们的马被一位穿着长衫的人骑走,一想到这,则端就忍不住叹气,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听,一路向西而去。

    元窈醒来的时候,日头才刚刚偏西,身周是一片荒野,脚下是青草地,隐隐能听到水声,像是有水潭,手脚俱都缚住了。

    那几个人不知去向,身上的衣衫还好,元窈见状松了口气。

    正拼力挣扎,就听到有人声传来。

    “老五,咱们这次可是赚了不少,那匹马转手又是百十两银子,等事儿了了,咱们离开惠城,也去昌平城,听说那里漂亮女人多”

    “嘿嘿,咱们手上这女人就挺漂亮的,老陈,你说那些漂亮小姐是不是都有点傻”

    “怎么说”

    “一个个的,以为穿个男装别人就看不出来那耳朵眼儿,还有鼓鼓囊囊的胸,一眼就能瞧出来”

    四人说着也就走近了,瞧着元窈挣扎不休的样子,个个都阴笑不止。

    “先别管了,咱们先痛快了再说,这些日子都快憋死了”

    “你滚开,上次就让你拔了头筹,这次我先来。”

    元窈不住往后退,浑身冷汗淋漓,脑中一时空空,竟是乱的不知如何应对。

    天色已经暗了,晁阙心口的焦灼早就化作了冷冰,他此刻脑海里全是那日晚间与元窈在床帐里的言语。

    “窈窈,叫我阿阙。”

    满脸酡红的元窈因着香昏昏沉沉,在自己身下犹如一株艳丽的海棠,随着他的动作瑟瑟微颤,不堪攀折,微张的口中无意识的喊着“阿阙,阿阙”

    晁阙心口鼓涨的像是拥有了漫天星辰,凑近她唇边轻舐,“你答应我,再不离开我好么”

    那时元窈点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晁阙推开,掌握了主动,一把坐在晁阙身上连连点头,急不可待“好,再不离开。”

    他当真了。

    即便,那是当不得真的。

    晁阙跟在则端后头,不住的挥鞭,身侧是不断后退的树木,脑中不住的回荡着那句,再不离开

    元窈手中的瓦片一直没有放开过,绳子捆的很结实,她力气小了,见那人又过来,便仰着脸笑的甜腻。

    “塌上得多铺些东西。”心里急的要命,偏偏面上不显,“哥哥,毕竟你们四个人,总不能叫我受这么大罪还要浑身不舒服吧。”

    “小娘皮花样还很多”

    那人眼里急色的很,虽骂骂咧咧的,却也听话的去准备了。

    这里不知是何处,许是猎人造的歇息的木屋子,看着很是粗糙,四面漏风,元窈心里知道急不得,可摸着手腕上还差一丝就断的绳子,还是急的额头冒汗。

    她虽喜欢男人,可也不是个个都叫她喜欢。

    忙中出错,手里的瓦片掉了,就差最后一丝,元窈恨得牙根痒。

    几人到底是过来了,将她抬上了床榻,屋中只留下了一人,元窈见塌上垫了不少皮毛还有被褥,心头哀叹,天要亡她,女子本就不易,竟还要应付这些狗娘养的畜生。

    “等等,等等”元窈看着那黑黢黢的爪子,心头一阵恶心,“好哥哥,替我松松绑吧,太疼了,脚都木了。”

    见她可怜,留下的这人笑呵呵的给她解开了绳索,元窈掌心攥着割开的一处,生怕被看到,不过天色暗了,应该也瞧不出来。

    那人急色的很,见元窈活动开了筋骨,着摸她白皙的脸颊“好了,你乖巧我也就疼你,你好好活动,待会儿可莫要做一副死鱼样,免得受苦。”

    元窈勉强笑着,娇媚的脸上盈着红润,发丝早就披散,暗色中瞧着如洁白的玉兰花。

    “哥哥莫要急”

    手中拿着一根尖尖的木钗,不知是谁落下的,总归此刻有用处。

    那人扑将上来,元窈忍耐着,她得找好位置,力求一击毙命,不让他发出声响。

    口中还应付着“哥哥,你轻些,你弄疼我了”

    外头三人等的心焦,听着里头骚媚入骨的话,只觉浑身血液都往一处流。

    “这娘们可真骚,比窑子里的姐儿还要带劲”

    三人肆意调笑着,却浑没发现有人靠近。

    晁阙手中的软剑似蛇一般,寒芒一出,三人皆被无声无息的割了喉,则端四处勘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里头却丝毫没有影响,晁阙立在门边,听着那女人口中一句一句的荤话,心头越发冷凝,恨意犹如实质在心头缠绕。

    这就是他惦记了这么久的女人,此刻与奸人同处却还能调笑不止,眼中如同雨夜电闪雷鸣,转而又阴沉沉,唇瓣紧抿,神色阴鸷。

    一脚就踢开了残破不堪的门,轰然倒塌声将那塌上倒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惊醒,同时看向门外,一黑一白的两张脸,违和的叫人反胃。

    晁阙一眼就看到了元窈,即便是在这破屋中,凌乱的她依旧看着魅不可挡,甚至叫人起了怜心。

    她像是很吃惊,眼里恨怒未消。

    是在恨他打搅了两人的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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