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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陈子迎搂着美妾彻夜寻欢,此时困倦的要命,看着天色现出微光,不耐烦的挥手“快些引进来吧,爷我还要去睡觉呢。”

    自己便也去好生洗漱了一番,到底是九安城来的,他也不能太过分。

    元窈进了府便有些后悔,这府里修筑的倒是像模像样,只是这满院子的脂粉气实在熏人,也不知这里的统领是何人。

    陈子迎来到前院,看到元窈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一双浊眼直勾勾盯着元窈。

    “贵客来临,不知是九安城里哪位贵客”

    元窈姿态高雅,唔了一声,连看都没看陈子迎一眼,素手纤纤,握了一些昨日晚间落下的雪,“贵客不敢当,只是受陆相所托罢了。”

    陈子迎听这模棱两可的话,有些迟疑,这陆相乃是旧朝之人,陆氏一族个个文韬武略,当今太子爱才,新朝未立,便拜了陆家家主为相,此举更是让朝中旧臣信服。

    还未思考妥当,便听到面前女子又道“陆相与陈将军在朝中一文一武,听闻很是相宜,陈统领是陈将军的侄儿,想必回皇城是指日可待”

    陈子迎不禁连连点头,这锁甲关到底是个鸟地方,女人不如皇城,连酒都喝不惯。

    也还没傻到底,笑着寒暄起来,“夫人想必是借道修整,我这府上简陋,夫人莫要嫌弃。”陆家颇重视才学,即便是女子也是四处奔波。

    元窈笑着垂首,天鹅颈般的嫩白脖颈,恰到好处的微微俯身,让陈子迎笑的越发灿烂。

    这时身边副将赶过来,和陈子迎耳语了一番,陈子迎满脸惊讶之色便离去了。

    元窈随着下人去客房,也算安定了些。

    则端一边守着晁阙,一边派人搜寻整个锁甲关,愣是没见到元窈。

    这也正好,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灾星。

    晁阙醒来后,已是三日过去,伤虽重,却不致命。

    此时锁甲关都知道太子来了,齐清将消息暂时瞒住,晁阙受伤的消息还未传开。

    等了解清楚来龙去脉,晁阙朝齐清点头“你去的很及时,若不是你,恐怕我已凶多吉少。”

    齐清连忙跪下叩首“太子殿下,您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臣子的本份。”又和晁阙说了自己的安排,陈子迎在锁甲关不怎么办事,一概事宜均是齐清在操办。

    晁阙心头清醒,幸好陈子迎是个草包,若是换一个人,恐怕今夜就要没命了,那样的大雪夜,即便是太子死了,又有谁知道呢。

    听着齐清汇报的事宜,便大致了解如今的锁甲关,齐清是副统领,统领是陈智年的侄儿。

    心内不由有些愧疚,他丢下一切到了晋国,虽说的极为正派,是为了捉回前朝太后稳固朝堂,可实际为了什么,他心中一清二楚。

    这时齐清身边的亲兵过来了,说陈子迎来见太子殿下。

    晁阙苍白着脸冷哼一声“让他回去吧,就说暂时没空。”

    陈子迎回去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晁阙来锁甲关做什么新朝已立,难怪朝中只有大皇子出面理事。

    想了想还是修书一封,准备送给自己的将军叔叔陈智年,信中还提了一句,自己府上来了位女娇客,自称是陆相的学生。

    则端也回来了,晁阙心里头明白,元窈不会这么容易现身的,他尚不知元窈到底是被掳走的,还是自己逃的,只是这一批人,是冲着他来的。

    一想到这儿,晁阙难掩愤懑,若是从来不曾找到,也比现在重新失去要好的多。

    则端很是无奈“太子殿下,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咱们这么对她”

    说完就坐在一边细数元窈的不是,“您说说,您因着她这是第几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那女人不过就是”

    可说到了这,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满脸呆滞,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她,她难道就是”心头暗道那女人就是大庸太后怎么会这么年轻

    则端摸着脑袋,拧眉不住嘟囔着不可能,心里怎么都转不过这个弯。

    晁阙也没辩解,只淡淡道“此次出来,便是为了她,则端,今次回去或许会很艰难,若是这个女人再不见了,恐怕更难和父皇交代。”

    则端眨巴着眼睛,看着晁阙依旧无言。

    晁阙神色坦然,元窈,他是定要带走的。

    “则端,按我说的去做吧。”晁阙知道则端性子急,有些事也倔的很,可他无法和他说清楚,自己与元窈的孽缘。

    则端瞧着太子神色无奈,眼里透出一抹孤寂空洞,因着失血过多而越发苍白的脸颊上,无端透出一股死气,心里越发不解。

    可事情走到这一步,则端心里也明白,如今两人身份瞒不住了,若是真的让元窈逃走,此次回九安城定会遭到大皇子党的口诛笔伐。

    一朝太子,还是攻下大庸之人,无端抛下朝政这么久,说是去抓前朝余孽,可余孽呢

    则端受伤也颇重,这些事,都是交由齐清去办的,齐清带人全城搜索,到了今日依旧一无所获。

    晁阙又日渐沉默,对元窈的心,又多了些冷意。

    陈子迎来的很勤快,只是日日都被堵了回去,他心思很简单,只想回九安城,这鸟不拉屎的锁甲关他呆的够够了。

    “太子说了,今日不宜见客。”

    陈子迎回想自己人打听来的消息,他虽说不管事,可耐不住有人想讨好他,那些消息也就七七八八进了他的耳朵。

    自己叔叔的亲儿子被太子斩了,叔叔面上不敢说,可私下里已经投了大皇子阵营,他虽说不愿意这么大动干戈,可自己身上陈家烙印是洗不掉的。

    回了府上,恰好见丫头捧着一大束腊梅往客院去。

    元窈此时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黑漆藤编软榻上,身上披着羊毛织成的厚绒毯,脚边是烧的红火碳炉,眯着眼享受。

    这几日也打听了一些事,锁甲关是大越最重要的门户,常会有人回九安述职,她只要跟着就行。

    看着手中一枚小小的玉佩,洁白掌心衬的玉佩碧莹莹的,雕刻的是个花朵模样,左下角是个龙飞凤舞的陆字,不由淡笑起来。

    没有想到,当初无意留下的东西,倒是成了今日便宜行事的信物。

    一缕清香袭来,元窈深嗅一口“嗯,这时节的腊梅,香气扑鼻。”

    陈子迎垂涎的看着元窈,见她喜欢,便把手里的腊梅花往元窈面前伸,“夫人,这些日子休息的可好。”

    元窈听到声儿,一下子就坐起身,僵着面容笑道“大人怎么过来了可是有要回九安的车马”

    陈子迎摇头,圆润白胖的面上露出讨好“夫人,暂时还没有。”

    见元窈面上露出失望,连忙道“不过太子来了锁甲关,想必很快会回九安,夫人到时候跟着车马,等回了九安,陆相也能感念太子。”

    一番话说完,又旁敲侧击,“不知夫人可有陆相传来的消息,太子来锁甲关是何目的”

    元窈闻言也是心头一惊,大越太子如今大越是何情形她实在不知,想来陆相被拜为上宾,应当与那大越太子同气连枝才是。

    “陈大人心思玲珑,想必心中已有答案。”

    一句不清不楚糊弄人的话,配上元窈高深莫测的神情,到底是做了不少时日的太后,此刻外人瞧着,心头只觉豁然开朗。

    晁阙本以为陈子迎会来探个究竟,谁知等了许多日,却也不见人上门,。

    这里不宜耽搁太久,晁阙知道,他在锁甲关的消息定是已经传出,趁着消息还未扩散,早日离开才是正理。

    则端却顾忌着晁阙的伤,死活不同意走,定要再留几日。

    陈子迎也知道齐清在找人,问过齐清只说是敌国奸细混了进来,也未多想,这种事在边境实在太常见了。

    “齐清兄弟,不知太子何时返程啊”

    齐清笑着抱拳“统领大人,太子此行所为何事,包括何时返程我确实不知。”

    陈子迎连连摆手,圆润的脸上笑的眼睛都看不见“太子行事,定是奉了皇上旨意,只是这么久了,我也不得见圣颜,好歹置办个酒宴,为太子践行啊。”

    齐清笑着糊弄过去,回去就和晁阙一五一十的说明了。

    晁阙一贯懒得理那些事,他身上还有伤,剩下的事儿,都由则端去处理。

    则端拉长脸去了陈子迎府上,心里算计着这人到底知道几分,若是他与太子偷偷回九安,是否可行。

    心头烦躁的很,也实在想不通晁阙与元窈的关系,太子不顾自身也要找到那个女人,想必从前是有些什么隐情。

    可如今这局面,出了锁甲关,前路艰险至极,这也是他不想让太子吹响陶埙的原因,一想到这,则端又对元窈咬牙切齿起来。

    皇城中大皇子、贵妃娘娘,还有陈智年,还有诸多小人,本就在两人悄悄来晋国时杀招尽出,皇上对自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太子也没什么感情,哪里会管太子死活。

    “岑副将,不知太子打算何时出发,我也好去送一送。”陈子迎亲热的招呼则端,则端跟着太子好多年了,十分得力,身份自然也不同。

    则端稳了心神,皮笑肉不笑的道“陈大人这么关心太子行踪,莫不是有什么意图”

    “岑副将说笑了,说笑了。”陈子迎笑着请则端入席,“下官府上有个九安的贵客,是陆相派来的人,如今冰天雪地的,想跟在太子殿下车马回九安城。”

    则端不屑嗤笑,面上倒也没有露出太多,他实在是厌恶陈家人,也做不来好脸色“贵客还能有太子金贵”

    没想到,竟敢明目张胆的塞人,姓陈的这一族怕是彻底倒向了大皇子,九安城城司便是如今的陈智年,原本就是越国的将军,后来太子进了军中,掌了兵权,为了安抚,便将守卫皇城的城司令交给了陈智年。

    恐怕如今的九安城,情况比两人想象的还要糟糕。

    则端回去后,还气的要命,跟晁阙锤桌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子殿下,咱们要尽快回去啊,再不能拖延了。”

    晁阙沉思了一会,便与则端道“你去与陈子迎说,我们会带上那位贵客。”

    陆家如今乃是旧朝臣子之首,新朝初立,暂且还离不得陆家,这也是晁阙当初留下陆家的缘故,大庸人口众多,若是强力镇压,恐怕适得其反,唯有潜移默化,才是最好良策。

    则端拗不过晁阙,只得听命,出发的日子定在腊月廿四,正是小年夜。

    风雪照归人,腊月廿四这日,天色阴沉沉的,像是又有一场暴风雪来临,即便是新春来临,这锁甲关依旧萧瑟凄凉,稀稀拉拉的炮竹声,实在没什么年关将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