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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妖幻
    花从哪儿来的

    宴安歌挠了挠头, 不明白阮千柔的态度为何发生如此明显的变化。

    她不答反问道“姐姐,你不喜欢吗我特意采来送你的。”

    昨日收到花时的喜悦如今悉数化作一腔羞窘,但见宴安歌一脸茫然无措, 阮千柔心头泛起无奈。

    她和缓语气道“不是不喜欢,只是等等, 你说你特意采来的”

    阮千柔突然发现不对之处,她话锋一转, 正色问道“你从哪儿采的”

    她神情严肃, 正戳中宴安歌心虚之处。

    她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回答,却还是在阮千柔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嗫嚅道“连、连沧山”

    连沧山, 在她想去采荧花后被耳提面命要远离的危险地域。

    进山时勇得很, 但现在说着,宴安歌怂得不敢抬头。

    阮千柔扶额,也不知是气宴安歌还是气自己。

    宴安歌去过连沧山,这样先显而易见的事早在她放出荧花时, 自己就该有所察觉。

    可那时先是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再又被宴安歌昏迷的心忧所扰, 她完全没有分神想到宴安歌的荧花从何而来。

    而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阮千柔原本是要问童瑶的,怕让宴安歌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小孩都敢独身跑进山中, 哪还会因为叶家带来的那点已经过去的麻烦害怕

    她板着脸询问宴安歌婚礼前夕的事情经过。

    听到是小花匠夜半袭击, 阮千柔有些不敢相信。她印象中对方是个热情知礼的人, 没想到竟包藏祸心。

    而听到他拿出空间玄器,意图致宴安歌于死地,便只剩心有余悸。

    只是对方已死,她也无从追责。

    而罪魁祸首叶家

    从初时竭力交好意图结亲, 到现在不惜代价也要将她带回的执着,她越来越看不懂叶家。

    只是想寻求答案的那份心思已经散了,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叶家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

    阮千柔眼眸微沉。

    叶家是家大业大,极难撼动,但树大招风,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过这些可容后再谈,阮千柔看着桌边立正站好的小孩,冷静道“所以你是在脱离危险后,自己跑去连沧山的”

    她面色尚显平静,心里怒气早已翻涌不休。

    昨晚宴安歌倒在她眼前时,恍如噩梦再临,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恐惧

    结果现在更大原因是她自己作的

    阮千柔简直想把眼前这小鬼按在床上好好揍一顿

    宴安歌再笨也知道阮千柔生气了,可当时的她只觉机会近在眼前,哪里会多想。而且以少城主的视觉来看,采个荧花还不是手到擒来

    宴安歌眼睛骨碌转了一圈,眉眼倏地弯起,笑得像个小狐狸。

    “姐姐,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短暂地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所以那些事都是有记忆的那个我干的,跟现在的我没关系的。”

    说着,她义正词严地谴责道“让我身体受伤,让姐姐担心,她真是太不应该了。姐姐,下次我要是再恢复记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自己推给自己,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阮千柔都要气笑了。

    那个她和这个她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阮千柔心里一顿。

    她看着眼前这乖巧的小孩,又想到婚典上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她们之间没有区别吗

    安歌若是恢复记忆又该怎样呢还会像现在这样依恋亲近她吗

    被子下的手悄悄攥紧,之前压下的那股郁气又涌了上来,阮千柔心里一阵烦躁。

    安歌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她身边吗

    阮千柔半晌不说话,宴安歌心里惶惑渐生。

    一定是因为她不听话还逃避错误,姐姐生气了。

    宴安歌立刻走回床边,边拉起阮千柔的手往自己脸上拍,边道“姐姐,我错了我刚刚胡说的,你教训我好了。”

    她的动作将阮千柔惊醒。

    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阴暗心思在尚未萌芽之际就被死死掐灭。

    阮千柔轻叹一声,顺势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既然是有记忆的安歌犯的错,我为什么要罚没有记忆的安安”

    顿了顿,她正色补充道“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安歌有没有记忆,我可不管了”

    宴安歌忙点头保证,小脸紧张之余又因逃过一劫露出一丝窃喜。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阮千柔看着宴安歌近在咫尺的笑颜,暗道。

    她摇头摆脱那些繁杂思绪,重又回到最初的疑惑上

    “那安歌为什么要特意送我这花你知道这些花是做什么的吗”

    宴安歌闻言瞅了一眼桌上的干花,眉毛耸拉下来,“这花昨天还很漂亮的”

    “所以安歌是因为花漂亮,刚好看见就采来送我的吗”阮千柔松了口气,就知道安歌不是那样轻浮的人。

    “不、不只是这样啦”宴安歌从花败的沮丧中回过神来,神色扭捏。

    阮千柔刚松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目光落在宴安歌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神色变化。

    宴安歌扭捏中透着一股认真,看着阮千柔的眼睛道“妖幻花炙烈如火,代表最真切最真切的爱意将它送给喜欢的人,也、也能收获爱意姐姐,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她边说着,脸色一点点红起来,最后比炙烈盛开时的妖幻花还要红艳几分。

    但她没有挪开目光,依旧盯着阮千柔的眼睛,满是期待。

    阮千柔额角跳了跳,“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在乱教小孩

    “啊啊,好像是娘亲。”没有得到期待的回答,宴安歌有些失落。她仔细思索后,还是认真回答了阮千柔的问题。

    “娘亲”阮千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家父母会这么诓孩子,不怕酿成大祸吗

    要知道,妖幻花别名邀欢,可是极易被催化出烈性药物,将人带入妖娆幻境耽于肉欲欢愉的东西。

    求爱之花

    求欢还差不多

    而荧花就是其中一种催化物。

    想到宴安歌昨晚的异状,阮千柔哪里还不明白。幸而她只是吸入了些许融合后的花香,否则

    阮千柔沉着脸,对宴安歌家家风严正的猜想一个急转直落。

    还是将安歌家里的情况调查清楚,才好将她回去。

    这样想着,阮千柔心里莫名舒了口气。

    事情了解清楚,阮千柔没再耽搁,更衣起身。

    站起那一刻,无力感袭来,她腿一软,直接向前扑去。

    宴安歌眼疾手快将她捞进怀里,心有余悸地给她拍拍背“别怕,别怕”

    阮千柔没怎么怕,至少不像宴安歌心跳得那么大声,如擂鼓般在她耳般响起。

    她适应了一番这样的虚弱,方才扶着宴安歌站直。

    “看来今日要劳烦安安照顾我一下了。”阮千柔笑道。

    宴安歌高兴得很,小胸脯拍得啪啪响“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出门前,阮千柔仔细收拾了那束干花。她想了想,没有将其处理掉,而是选择妥善保存。

    新婚第一天,没有什么敬酒敬茶的风俗。但既已起来,自然还是要拜见这个家族的主人的。

    阮千柔带着宴安歌往阮宏逸住处而去。

    因着之前险些摔倒的意外,宴安歌执意要扶着她走。

    在外人眼里,两人极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一路上遇到不少仆人,俱是恭敬地行礼,不敢有半点怠慢。

    只低头间神色都有几分异样。

    阮千柔对这些人的态度没什么想法,颔首便过。倒是眼角余光里,宴安歌的变化让她有些好笑。

    “安歌,不用紧张,待会见人你行个礼就好,其他不用多管。”

    在外她没有称呼“安安”这样亲昵的小名。

    宴安歌神色端凝,闻言沉声道“第一次正式拜见千柔的父亲,自然要郑重一些。”

    是明显不同的感觉。

    在阮千柔惶惑之前,宴安歌低头,悄悄跟她眨了眨眼。

    那份陌生的疏离瞬间退去,意外多了分可靠。

    阮千柔看着她的侧脸,混杂着青涩与成熟的面庞满是认真,光影交错之际,让人迷醉了心神。

    阮宏逸早就在等着阮千柔登门。

    见她们姗姗来迟,而阮千柔步伐无力,他眸中闪过一抹隐晦。

    见面行了礼,三言两语寒暄过后,房中便安静下来。

    阮千柔许久没有与阮宏逸好好说过话,如今也没什么可说,便提出了来此的另一个目的,“婚礼已经结束,我想”

    阮宏逸摆手打断,“安歌初来阮家,你这段时间带他好好认认路,总不能连家里情况都不清楚。”

    顿了顿,他轻叹一声“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你以前总喜欢在家里四处躲藏,让我和你娘亲好找”

    这是反悔不想让她离开阮家吗

    阮千柔抿了抿唇,触及阮宏逸满是怀念的眸子终究还是没再多说。

    出了房门,阳光炙热而温暖,让阮千柔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姐姐,你冷吗”宴安歌握上她的手,想给她暖暖,才发觉自己掌心都是冷汗。

    她忙背过手去,讪笑一声“阮、叔叔有点、有点吓人。”

    宴安歌从童瑶那里有了解过阮家一些事,但大多语焉不详。她隐约察觉到千柔和她父亲之间的氛围异常,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必要让宴安歌烦心,阮千柔带着她往回走去。

    路过花园时,迎面一人气势汹汹地撞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来不及了,立正鞠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