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朵红了
耳朵红了
红了
阮千柔轻呼口气, 感觉耳朵不单单是红了。
她已经明显感受到耳际传来的阵阵热辣之感。
她努力说服自己,女孩子间亲亲抱抱是常事,安歌如今心性不稳, 最是粘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又清醒地意识到, 在阮千雪眼里,她与安歌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是更为亲密的、只有彼此、再容不得第三人的关系。
只有彼此
耳际的那股热意蔓延至双颊, “腾”一下烧了起来。
阮千柔不知道自己以往的定力都去了哪里, 只是在意识到这点时,她心中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
她曾纠结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 明明白白在心底呈现。
她紧紧握着拳, 指甲顶在掌心, 竭力克制,依旧难掩胸腔中那股澎湃汹涌的情绪。
直到一双稍显冰凉的小手放在她脸上。
宴安歌一本正经道“千雪姐姐,你别说了,再说姐姐要更害羞了。”
阮千雪打量了两眼, 恍然道“阮千柔,你这是害羞啊”
她又诧异“你也会害羞”
阮千柔被她俩一唱一和气笑了, 再多心绪也如流水般泄尽。
她拨开宴安歌的手,难得赌气般地扭头就走。
“诶, 姐姐, 等等我”宴安歌边追上去边招呼道, “千雪姐快来,姐姐生气了”
阮千柔生气招呼她干嘛
阮千雪一脸莫名。
不过见宴安歌招呼得急,想到或许是自己将人惹气的,她甩着手无可无不可地跟了上去。
到小院的时候, 童瑶和童双也正好赶到,两人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看见阮千雪,童瑶眉毛一拧,凶巴巴道“你怎么来了”
“这小子叫我来的啊。”阮千雪手一指,大大咧咧道。
心里却想着,早知道这么多人,她应该先换身衣服的。刚练过武,一身汗味,要是被童瑶闻到,又要被她笑。
可目光挪到童双身上,阮千雪目中倏地爆发出惊人的战意,哪还顾忌着什么汗不汗的。
她抽出绕在腰间的长鞭,颇为亢奋道“童双,来战”
童双回来挺久了,可她一直没见着人。跑了童家几次都无功而返后,阮千雪又懈怠下来。
可想跟童双一战的心还是有的,这会儿遇见了,她顿时蠢蠢欲动。
没等童双接话,童瑶一脸无语地推开她,“战什么战我要吃饭。”
她走到阮千柔身边,神色一变,一脸殷勤道“阿柔,今天我们吃什么啊”
阮千柔跟童双打过招呼,听见童瑶询问,脱口而出道“吃烤乳鸽”
语中有一丝凶意,童瑶猝不及防吓得一抖。
她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烤乳鸽不是百药膳吗药膳配乳鸽这是什么新鲜吃法吗
没等她想明白,就见宴安歌眉毛耸拉下来,可怜兮兮道“姐姐,下次我不在外面亲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反复比较,一脸纠结,“烤着真的不好吃,要不你换种吃法吧”
这一路来,阮千柔脸上的热度已经降下。
如今宴安歌一句话,那份热意倏地翻涌,更胜之前。
她看着在场两个原本不知情的人一脸恍然的模样,心下气急
这小孩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吧
“你给我进来”顾不得所有人在场,她一把揪住宴安歌的耳朵,将她拉进院中。
门“嘭”一声关上,留下被关在门外的三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童瑶回过神来,啧啧叹道“小安歌可以啊,我还没见过阿柔这副这副彪悍的模样呢。”
“这是害羞”阮千雪一脸没见识地看着她。
一言不合,两人又掐了起来。
院内静悄悄的,院外骂声震天,又别有一番默契地停留在小孩子掐架的地步。
童双在一旁扶额,他是不是有点多余
不多时,阮千柔打开院门,面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表面看去一如往昔,
“抱歉,刚刚失礼了。”她招呼着,“大家快进来吧。”
童瑶扫了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诶,小安歌呢”
阮千柔动作一定,嘴角动了动,勾起笑道“让她去摘菜了。”
这笑也太假了
童瑶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阮千柔姐妹,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笑得如沐春风让人看不出心中喜怒,超级沉稳可靠的姐妹了。
可她心里高兴,甚至还想给宴安歌加鸡腿。
她“咚咚咚”跳进院中,正想去找宴安歌,就听见身后有人期期艾艾道“那个,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童瑶脚步一定,扭头恶狠狠道“来都来了,你回什么回想不做事吃白饭吗”
阮千雪嘀咕着,有些委屈“又没人邀请我”
这会儿回神,她才发现这几人分明是约好的。
她来算怎么回事啊
阮千柔错愕“童童”
不是童瑶自告奋勇去邀人的吗
毕竟童双身份不合适,她和宴安歌邀请的话,阮千雪别扭,不一定答应。
被阮千柔质疑,童瑶气鼓鼓的,“谁没邀请你刚刚小安歌不是叫你来了吗本小姐不是早派人给你送信了吗”
“当然,这是阿柔的意思。”童瑶补充了一句,又质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又没自己的事
童双扶额,这不是大家一起商量的吗
哪能想到温润如玉的青年含笑面容下,竟因为插不进妹妹们的谈话氛围而暗自哀怨
他咳嗽一声,维持自己作为哥哥的威严,开口道“先进屋再说吧。”
说着,他将童瑶丢下的包裹一并拎起,当先进入院中。
只剩阮千柔和阮千雪还在院外。
阮千柔轻笑一声,邀请道“千雪姐,走吧。你不是也期待百药膳吗希望今天不会令你失望。”
阮千雪半推半就地进了院子,还想着跟童瑶掰扯“你什么时候给我送信了我没收到。”
童瑶气急,“放屁我亲眼看着你收起来的。”
她可是蹲了几天才逮到机会的,要不是在阮千柔面前打了包票,她才不费这个心思。
“粗鲁”阮千雪见缝插针地刺了她一句,又想了想道,“你是说南巷胡同口见的那张小纸条”
这座小院就在南巷中,她近来也只收到过这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一下子联想起来。
童瑶拍手,迅速站在制高点得意道“看吧,你收到了”
阮千雪无语,“谁家送信是从外墙砸纸团的要不是我反应快,一鞭子下去,早打成齑粉了。”
她说着又想起来,愤愤道“你根本没写原因日期什么的吧,我还以为哪个小贼要跟我约战呢,害我在胡同口白蹲一下午。”
童瑶迅速回想了一下,她好像真的没有写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从来只有阮千雪在她面前犯蠢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出洋相的是自己
被捉住了痛脚,童瑶还想翻盘,她梗着脖子质问道“你胡说,我的字你都不认识了吗”
阮千雪一脸恍然,“我就说那字有点眼熟,你十年前写字就那样,原来现在还这样啊。”
童瑶恨恨跺脚,“阮千雪你个白痴”
“这次明明是你白痴”阮千雪不甘示弱地回骂过去。
两人又掐了起来。
而童双和阮千柔早已绕过回廊,进了内院。
说分内外院,其实外围只是阮千柔隔出来掩人耳目的,总的空间并不算大。绕过回廊后,院中景象一目了然。
阮千柔一眼看去,心跳漏了半拍。
她极力将涌到喉咙眼的惊呼压下去,迅速关了院中所有防护,才冲上去揪住宴安歌的衣领,气急道“你跑到这边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摘菜嘛”
这边是种药的地方,她这些年一点点完善,早已形成一套完善的防护机制,只有带着钥匙才不会被攻击。
上次交给宴安歌的钥匙,她早早还给她了,这时再往这里跑,不是摆明了当靶子吗
真以为她耗费心血的布置是好应付的
宴安歌婚后也跟着阮千柔来过这里几次,当然不是不知好歹。
见阮千柔急红了眼,她立马认错“对不起,姐姐。”
说着,她把捧在胸前的手往上托了托,放出一条缝,赔笑道“其实不乖的是这小家伙。”
一簇毛茸茸的触感拂过,让阮千柔惊愕地收回了手。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从宴安歌双掌中钻了出来,身下拖着一条长长的毛绒大尾巴,左右摇摆着,让人极想上手摸一摸。
阮千柔诧异道“哪里来的小松鼠”
“我也不知道,我看它往药圃闯,就将它带出来了。”宴安歌解释道。
将将擦着线被宴安歌一把捞起,可阮千柔远远看去,倒似宴安歌要一头栽进药圃。
误会解除,阮千柔心底犹有几分怒意。
可被宴安歌与她掌心的小家伙同时注视着,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忽闪忽闪,那丝怒意霎时被击散。
她心下无奈,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两个家伙。
正巧童瑶和阮千雪边掐边进来,见到宴安歌掌心的小东西,她眼睛一亮,顿时扑了上来。
阮千柔将这突然出现的小家伙交给童瑶照顾,拉着宴安歌进了屋。
私底下又是将这不安分的家伙好好教训了一番,阮千柔才算将那股后怕发泄出来。
出了房门,宴安歌揉着脸跟在她身后,兀自傻笑。
姐姐气恼时捏她脸的样子真的可爱
可惜不能多看,她心下遗憾,要真让姐姐生气她也舍不得。
宴安歌若有其事地摇摇头,很快不再多想,欢快地凑上前给阮千柔打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小松鼠,可惜是在马路上,诶,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