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仁彻正陷入人性的思考之中, 他在屋里找不到半分钱。不仅找不到钱,连看起来值钱可以快速脱手的物件都没有。
总不能窘迫到卖家具吧如此思量着的他,在来者还未按下门铃时从内打开了大门。站在门口的青年衣着打扮庄重得足以去参加任何一场私人酒宴, 眼里闪烁着一颗颗璀璨的小星星, 深情的单手按着胸口。
“不愧是羽仁先生, 明明克制着没有发出声响, 竟然也发现了么”
来者是禅院直哉,就是羽仁彻打电话叫来的好人, 他直觉能够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毕竟是备注为工具人1111号的存在。
羽仁彻漠然的轻轻颔首,率先转身为往里走去。禅院直哉井不计较他的态度, 而是殷勤的关上门, 左右张望后,找到了厨房的方向, 不一会儿从里面端出一杯热茶。
没有准备自己的份, 飘着雾气的茶水放在羽仁彻面前的矮桌上, 抱着托盘的直哉像个尽忠职守的执事般站立在一边, 还能看到他脸上飘着的两团红晕。
“只找到了一点茶叶, 还请您将就一下。已经让人去采购符合羽仁先生身份的高档进口茶叶了。啊,冰箱里没什么东西,自作主张让人采买了, 这样可以么”
那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又讨好乖顺的模样,羽仁彻端在手里的茶,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喝。
恩虽然不是不能接受,但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工具人,未免也太上道了吧。
羽仁彻在对方紧张忐忑的注视下,有意缓和气氛的他抿了口茶, 嘴角挂着礼节性的微笑“还不错。”
“真的吗多谢夸奖您不在的这几年我也进修了不少课程,插花茶道刺绣还有对居家生活很有用的收纳技巧培训等不仅是家务很拿手,厨艺也若不嫌弃,我等会给您做顿饭,那个检验一下成果”直哉慢慢的跪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用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着羽仁彻。
那害羞带怯的模样,羽仁彻表面上淡定自若,心里慢慢的浮出一个问号。
他是个擅长抓住周遭一切可大可小的讯息点,快速扩展思维的人,不知不觉间脑袋里浮现出了两个问题。
一是,这小子是想要跟我探讨一下新娘课程进度么
三是,治君知不知道这小子的存在
羽仁彻,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动摇。但好在直哉知道自己来这里的任务,他错过了早上的新闻,从家仆那里知道了羽仁彻失忆归来的消息,虽然很担心也很想长双翅膀飞到对方的身边,却还是牢牢地把持住自己的冲动,耐心的等待。
“不愧是羽仁先生,就连五年后的事情都猜到了,即使失忆了也临危不乱,第一时间联系我,是因为直哉在您心里是特别的吧。”直哉一脸羞涩和激动的道。
“这样啊,我失踪之前有提醒过你,耐心等我主动联系么”羽仁彻捏着下巴,沉吟后说道。
“没错是在当时就预料到会有这个情况吗果然是羽仁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呢所以呢,下面需要直哉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能帮到您,直哉会拼尽全力去达成的”
羽仁彻“”
不行,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心虚。该不会他和治君分房睡是另有隐情吧不过,就算面前这个小子长得不错,又很贤惠听话,是大多数人钟爱的大和抚子型,但他对男人没兴趣。
对女人也没兴趣。
没有那种世俗上的欲望呢。
另一边,收到禅院直毘人电话的伏黑甚尔,当时正在对付一伙非法入境的雇佣兵,这伙雇佣兵装备精良,里面两个异能者,一个是降头师,还算有点本事。
他顺手一刀又结果了一名雇佣兵的性命,对着被逼入死角瑟瑟发抖的降头师朝天翻了个白眼。
地上散落着几个损坏的诅咒娃娃,残破的娃娃里传出难闻的尸臭和腐朽的气息,就算是见惯了世间阴暗面的甚尔,对着这种炼小鬼的降头师也觉得恶心。
觉得恶心的他,不耐烦地接通了被他按掉四次的电话,没好气的吼道“烦死了,有完没完了不知道不清楚滚”
一千万,买你十个小时通讯时间。
“十分钟”
八个小时。
“半小时,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电话那头静默的时间已经足够甚尔将降头师打残,吩咐后头的军警把人抓回去审问。直毘人从那头传来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直哉有联系过你么算了,想问的是,那小子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和羽仁彻之间的事情,事无巨细,相关的话语都说出来。
甚尔从脑海深处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
“哦,就是那个被幻术师夺走了三两肉又被羽仁彻顺便夺回来,就迷上了他的小鬼啊。嘛,你们禅院家的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对劲啊,迷上的都是什么阴间玩意儿。”
直毘人觉得心累。甚尔之前迷上的是你。还有,你也是禅院家
“我入赘了,我改姓了。”甚尔一副我入赘我很骄傲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请不要把我跟你们这群垃圾绑定在一起,很恶心,想去警察局吃猪排饭吗你不是很喜欢他们的猪排饭吗连吃了一个月,带你回味一下呗。”
可能是甚尔的话让直毘人回忆起了不美妙的过去,一想起当年羽仁彻那个混账的所作所为,血压已经在升高。讲真,活到直毘人这份上,已经很少有事能够撼动他的心智。
唯一的例外是羽仁彻。
那小子压根就不是人他没有心当初这小子为了拓展业务,把拦着路的禅院家和加茂家一块儿搞,两家都倒了大霉,还被一起送去吃牢饭,偏偏五条家躲过了一劫。大家都是御三家,唯独五条家例外算什么事儿
又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他们两家可谓是被半强迫着联合起来搞五条家,没搞到一半异能特务科就借着打击诅咒师的名头把世家也轮番薅了羊毛,可谓是大出血了一笔。
这后面还是羽仁彻的手笔已经除了脏话之外无话可说了。
但若要让直毘人直面羽仁彻,挣回口气,别说是他了,家族内半数的人都不会愿意。也算是被那小子折腾怕了一个能先把他们咒力削了七成,再吊起来打的混蛋谁不怵
至今都搞不明白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削弱他们咒力的。咒灵对他更是没用,光凭体术更不可能打过,更何况那小子最擅长的是借力打力,永远有办法拉出一大群与他有利益纠葛的人顶在前头打头阵。
如今局势已定,咒术界一半的江山都握在特务科手中,特务科背后站着超越者,超越者背后是羽仁彻,压得死死的,想要回到当年鼎盛时期已经是不可能的。最起码羽仁彻死之前不可能。
直毘人心很累,甚尔还在说风凉话“我说你不行啊,果然是老了吗半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家伙,早早洗洗退位吧。”
如果惠愿意
“惠的监护权不在我手中,那小子已经是内定的特务科咒术组的术师预备役,你就不担心他继位的话把禅院家直接打包送给特务科。”
直毘人很担心,所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明明是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天才,为什么偏偏对禅院家毫无归属之心,早知道甚尔这家伙能生下这种天才,当初说什么
说什么都晚了。若不是现在情况不明,他也不是很想联系甚尔。
“刚才那个,你儿子哦,让他继承你们家也不错啊,虽然没有我儿子天才,也算是勉强能看吧。”甚尔夹着耳机,掏出硬币从售卖机里买了一瓶水,咕噜噜灌了几大口又道,“让他继承是最好的法子吧。”
我宁愿让真希姐妹继承,也不会轮到他。让直哉继承,跟把禅院家直接送给羽仁彻有区别吗回答我,甚尔,有没有可能直哉他是
“你是想问那小子是不是被下了降头”甚尔想起了刚才自己对付的那个降头师,随口说道,“想太多了,控制人心智的术法怎么想都是归类邪术的吧,对羽仁彻来说邪术伤根基,你儿子配吗”
那小子的灵力是诅咒的克星,就可以知道走的是正道的路子,虽然本人的操作一言难尽,但这一点只要是跟他对战过的人都知晓,那小子喜欢坑人蒙人,却是个有原则不走歪路子的。
邪术更不可能。
另一边,羽仁彻在听过直哉对自己过往事迹的科普后,撇除了其中九成的无脑吹内容,提炼出有用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幻术师”
直哉一听到幻术师,脸色有点黑。羽仁彻瞥了他一眼,道“你有那个幻术师的联系方式么”
“六道骸么没有,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在那里。”直哉忍不住的问,“羽仁先生,您找六道骸做什么他就是个变态”
一想到那小子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直哉就是做梦都想把他弄死。
羽仁彻没有理他,而是站起身走了两圈,站定后扭头对直哉说“他有用。”
直哉,乐了。仿佛还能看到他背后开出了一朵朵小花花。
“我现在就准备飞机,他被关在了欧洲的复仇者监狱,若是您出面的话,探监不是问题。”
羽仁彻点了点头,示意直哉去做准备。他又沿着客厅走了两圈,随手按在一扇窗户的玻璃上,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热流从掌间穿过。
这扇窗户有异,被人下了防御性的结界。虽然失去了对灵力的记忆,但身体的本能让他能感应到这栋房子从地底深处到上空都被一道核弹无法打穿的结界覆盖。
这是最坚固的堡垒,若没有被主人家允许,任何人想进来非死即残。但治君为什么宁愿在外面留宿都不肯回家,还欺骗他说这里不安全
羽仁彻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心里又发散性思维的想着既然会提前吩咐禅院直哉关于自己回归后的事情,是否已经预见到如今的失忆状况
过去的自己做了什么准备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的失忆又是因为什么
这些谜题都需要解开。
即便是不了解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一点可以确定,是个会做多手准备的人。直哉只是一个信息的工具人,用来引出真正的合作者,那个知晓他真正计划的人。
在现有的交际圈中判断,唯有那个幻术师是最有可能的合作者。
作者有话要说 六道骸因为我给你背了锅,所以你就来祸害我
直哉巴拉巴拉六道骸是个垃圾巴拉巴拉六道骸是个死变态巴拉拉巴拉
羽仁彻因为他三句不离你啊
六道骸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s羽仁彻,有点好奇自己和治君的关系,到底是谁绿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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