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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傅时靖出事了。

    他匆匆忙忙又返回了卧房, 室内空荡荡一片,他没有见到傅时靖人,甚至连染了血的床单也没有看到。

    贺猗心头一紧,又连忙去了二楼其他房间, 连楼上常年堆尘的小阁楼都来来回回找了一遍, 也没有找到傅时靖, 当他一头冷汗的把小独栋周围的灌从都找了个遍, 也没有看见傅时靖时

    贺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别墅内阒然无声,他一个人又心神恍惚地重新回到了卧房, 视线落在从床脚一直延续到门口的实木地板上,那上面有血, 虽然不仔细看并不会察觉。

    傅时靖这样的人生性孤傲, 就像是受了伤的头狼也只会默默远离狼群独自舔伤,怎么可能还会傻傻待在原地等着他突然心软回来安抚他

    所以他走了,一点难堪的痕迹也不想让他看见。

    不知道怎么的, 贺猗竟然有些想笑,可唇角的弧度还没能扬起, 就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砸落了下来, 溅在那块红橡木的地板上, 和他脚下的那滴鲜血融为一体。

    别墅外,傅时靖就躲在几棵棕榈树旁, 顺着他这个方向望去,正好能看到二楼的落地窗, 从刚才到现在的十多分钟里, 那里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贺猗出来找过他,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见他,不是他因为这件事憎恨贺猗,而是他不想让贺猗看到他现在这副有些狼狈的样子。

    他总归是要脸的,面子和自尊这个东西有时候比他的命还重要,反正他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吧。

    更何况上了就上了,男人嘛,又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相反他和贺猗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什么都有,却什么都不曾给过贺猗,如今能有这么一个理由还值得贺猗留恋,算是他唯一的用处了。

    虽然,他觉得有那么丁点的难受。

    可这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能开解自己的方法了。

    想到这里,傅时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很快,嘴角的笑意就因为疼痛瞬间垮了下去。

    被撕裂的地方还在不停痉挛着,他皱了皱眉头,不久就有新鲜的血液夹杂着浊白顺着大腿根淌了下来。

    他出来时身上的衣服穿的并不多,就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里面空荡荡的,能一路走出来躲开贺猗已经算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这会儿许是疼的不行,夜风一阵阵吹过他被冷汗打湿的黑发,他扶着树干的那只手已经用力到骨节泛白,就在傅时靖双膝发软,疼的几乎要站不住时

    有一只手从背后顺势扶住了他的腰。

    他身形一僵,鼻尖能明显嗅到那人身上的气息。那味道并不属于贺猗,而且更糟糕的是,在刚才过去的半个多钟头里,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身后有人。

    “嘘”

    男人轻飘飘的呼吸就抵在他耳边,察觉到傅时靖格外反感抗拒的同时,卡洛斯就已经在他出手前,先一步顺利地箍住了傅时靖的臂膀,并将他牢牢锁在了怀里。

    “傅先生,身上既然有伤,就不要再轻易折腾了。”他这句好心的良言,傅时靖显然没听进去,可惜卡洛斯是个欧洲人,体型身高本来就比亚洲人要更强壮一些,在这样悬殊的力量下,傅时靖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脖子上箍着的那只手臂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他死死抱着卡洛斯的胳膊,嗓音沙哑,“你”

    “我是个医生,并不会对傅先生做什么危险的事,您何不放松放松,相信我一下”

    傅时靖现在想弄死他,卡洛斯也就嘴上那么说,箍着他脖子的那只手可丝毫没卸一点儿力气。

    就在傅时靖怀疑自己快要被勒死时,卡在他下颌上的力道忽然消失,身体唯一的支撑点失去后,他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挺挺地摔倒了下去。

    贺猗在卧室里坐了一夜,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也没有等到傅时靖回来,之后佣人来找过他,说是傅时靖临时有事,已经离开了傅家。

    “离开了”

    贺猗皱着眉头站起了身,依傅时靖现在这个状况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吧,除非傅时靖是在找借口不想见他,可就算不想见他,哪有这个必要直接离开的

    “是,他说让您不要找他了,他不会见你的。”

    “”贺猗忽然沉默,“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佣人没敢看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傅先生说你们各自需要冷静冷静,所以他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为好。”

    心里的思绪骤然间纷乱如麻,在摈弃一切猜想后,贺猗放弃地坐下了,“我知道了。”

    佣人松了口气,刚要转身离开,贺猗却突然叫住了她,“那他去哪儿了我去找他总可以了吧。”

    “这”起先被交代的话也就那么多,佣人又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被贺猗这么一追问,脸上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有些不自然,“傅先生说了他不想见您”

    “不想见我”

    贺猗眉头一抬,忽然就笑了,心里的怨气却控制不住地成倍增长,仿佛下一刻就要紧跟着怒火破土而出。

    傅时靖凭什么不想见他昨晚上明明是他先来招惹他的,是他先对他说那些挑衅的话,怎么做完了又跟个受害者一样对着他避而不见

    想玩就玩,玩不起了又说走就走,宁可躲得他远远的也不想见他一面,是不是觉得他跟个傻子一样为了等他干坐一夜很好玩啊

    既然如此,那一开始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他有时候真觉得他那一时的怜悯和自责对于傅时靖这种人来说,显然就是多余的。

    “他人在哪儿让他滚出来”

    佣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贺猗走上前去,眼里寒意并起,“我知道他在,让他出来见我。”

    “我”佣人被他吓得连连后退,就差要逃跑,“贺,贺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贺猗紧盯着佣人惊慌失措的面孔,一个念头忽然突兀地冒了出来,他声音冷了下去,语气近乎肯定,“你在骗我。”

    “”

    空气陡然沉默了下来,佣人脸色一变,贺猗刚要上前抓她,突然

    床头扔着的手机一响,贺猗脚步一顿,转眼间佣人已经趁机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电话是助理小崔打过来的,贺猗本来想给挂了,但是小崔又万分急切地催促他赶紧出来,说是前不久刚定下的角色出了问题,剧方想换人,这种双方已经签了合同,在开拍前换人的操作其实在圈子里挺正常的,无非就是有各种资本关系施压下,有人空降剧组抢角。

    只是剧组那边说还可以商量,希望贺猗出面过来协商一下,这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小崔正在路上开车找他,贺猗说了个地方立马赶了过去。

    “哥,剧方的人这会儿就在公司”

    小崔急急忙忙忙替他拉开了车门,一抬头才发现贺猗还穿着睡袍,注意到小崔惊愕的颜色,贺猗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太急忘记换衣服了。

    不过好在车上有备用换洗的衣服,贺猗一边换衣服,一边听着小崔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他这也才知道来抢角的人是去年公司打算让他一起组c炒话题的流量小生凌初言,凌初言是这两年才火起来的,起初是靠团体出道,不过因为没什么特长和优势,所以一直在团队中籍籍无名,后来是靠一档综艺节目才渐渐出现在了观众视野里,有了些许知名度。

    这档综艺节目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综艺,凡是受邀约去的人无不是一二线知名艺人或是近些年爆火的流量明星,所以也有不少人猜疑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三流爱豆是傍上了哪位金主才得以有此殊荣。

    事实证明,凌初言确实是有金主,而且这个金主还是贺猗认识的,傅时靖的“好兄弟”,梁厉琛。

    一个本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男爱豆忽然在开机准备前空降剧组,不抢举足轻重风头尽出的男一男二,却偏偏抢了他这个中途领盒饭的师尊角色,种种情况看来,很难不让贺猗觉得,自己是被人针对了。

    先不说他是不是运气背又让谁看不顺眼了,单纯就“殷素尘”这个仙风道骨高岭之花一样的师尊而言,一个靠着营销“天真单纯”标签的男爱豆,无论长相还是身高,怎么也不太适合演这种角色吧。

    张导对自己的作品一向有着极大的艺术追求,虽说每次在傅时靖面前的表现多少狗腿了点,但大导演的职业操守还是该有的,挑选角色都是自己根据人设再而三的进行甄选定夺,哪怕拍戏过程中人物的一个细微表情,他都会手把手的怎么教你去展现。

    也就这几年资本进军娱乐圈,受形势所迫,张导也不得不听从资本安排,接受这些所谓的“空降”演员。

    张缪一见他来,那张苦瓜一样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上前一把亲切地拉过了贺猗,“小贺啊,你可终于来了,我这”

    贺猗握住了他的手拍了拍他肩头,宽慰道“您放心,我都知道了。”

    见贺猗表现的还算淡定,张导不觉间松了一口气,贺猗转而走向了会谈室的长桌,对面坐着一位行头干练的中年女性,旁边是一位长相俊秀的男生。

    女人他认识,正是乐山的总经理、梁厉琛的秘书,贺猗,应该是说原著贱受没少跟她打过交道,至于另一位看向他目光明显不善的男生,就是凌初言无疑了。

    “贺先生,好久不见。”

    “你好。”

    女人目光沉着地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又捋着裙角不苟言笑地坐了回去,直接开门见山说“看贺先生的样子似乎已经了解了我们的来意,我也就不跟您继续客套了,这是目前您跟剧方签下的合同书,您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都会尽可能的满足您。”

    合同这件事上,明显是剧方违反了规定,如果对方强硬一点,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小明星来说,可能连基本赔偿都要不到,可如今对方不仅愿意给他赔偿,甚至还愿意让他协商一下,争取回角色。

    贺猗觉得她们不是为了这么个角色来的,而是单纯因为他,或者是傅时靖。

    “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贺猗又重复了一遍,视线落在女人那张毫无笑意的脸上,“那我说我坚持要这个角色,也可以么”

    “当然可以。”女人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波动,“不过这件事您得先跟我们老板见一面。”

    “你们老板”

    贺猗慢慢皱起了眉头,“你说梁厉琛”

    “是的。”

    贺猗看着她,眉头渐渐松开,食指却不紧不慢地叩响了桌面,他往后一靠,“如果只是为这么一个角色,应该用不着我跟你们老板见面吧。”

    女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低下头从文件夹里摸出了一张请柬递给了贺猗,“今晚的金池晚宴,贺先生如有需要,我和老板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墙上的时针走了整整两圈,傅时靖才从一股异样里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刚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就刺得他眼前一黑,鼻尖能明显嗅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未等他看清什么,只听“啪嗒”一声,门被人拉开了。

    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连呼吸都警觉地放轻了些,一阵皮鞋踩动瓷砖的声音响起,有人朝他走了过来,就在来人即将伸手触碰上他之时,傅时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也在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然而后者却并没有触碰他,而是把手收了回去。

    “啪嗒”一声,门又关上了,头顶的白炽灯也一齐被关掉,周身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半分钟过后,傅时靖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路边的灯光从医院未阖紧的百叶窗里渗透进来些许光线,他借着昏暗的视角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诊疗室。

    房间并不算大,但是很宽敞,除了他躺着的这一张床外,房内仅有一张桌子和一只文件柜。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从床上挪动身子走了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了,而且伤口也很明显被人处理过,没有一开始的刺痛和撕裂感,想到这里,傅时靖的背脊明显有些僵硬,临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有什么片段零零碎碎的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傅先生,我是医生,你该放松,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摆出一副被人强迫的姿态那样抗拒我。”

    男人就抵在他身后低笑着,伸手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并把他按在了桌子上,在他彻底有意识反抗之前,裤子就已经被褪到了膝盖以下,接着,伤处被人以指开的形式一点点扩大,冰凉的药膏很快便在淌了血的地方慢慢融化了开来。

    如卡洛斯所说,他是医生,也只不过是简单的替他治疗伤处,可傅时靖却不知道怎么的,羞耻、愤怒,难以言喻的心情,暴风雨一样席卷上他的心头。

    他想发脾气,可这怒火却让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发泄出来,他突然想到上次卡洛斯戳破他的窘境,还有看着他的眼神时,那眼里毫不掩饰的欲望。

    一股油然而生的呕吐感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忍着恶心快步走向了门口,只是手指还没摸上门把手,“咔嚓”一声,门就在他面前被打开了。

    傅时靖后退了一步,眼前白大褂套西装的男人就已经插着衣兜和蔼地对着他笑了笑,“时间这么晚了,傅先生何不睡一觉,等着天亮了再走呢。”

    “”傅时靖眸子里结了一层霜,“让开。”

    卡洛斯纹丝不动。

    “我再说一遍,让开”

    第二遍,卡洛斯看着他的笑容凝固了下来,但是身体却主动朝旁边让了让,傅时靖冷着脸看也不看他的从他旁边穿过,只是还未彻底走开,卡洛斯眸色一暗,伸出腿直接把他绊倒在地,眼看着傅时靖两只膝盖硬生生砸在了地上,他趁着男人趴在地上痛的说不出话时,扳住他肩膀把他拉了起来按到了墙上。

    手掌心下的身体正因为疼痛控制不住的颤栗着,他抵在男人汗湿的脖颈处,鼻息近的能闻到他身上一股自然而然淡出的冷香,有什么东西无法抑制住的隔着笔挺的衣装冲破了阻碍。

    傅时靖被人抵住,背脊同时也一僵。

    他被反剪在身后的手臂肌肉紧绷,怒火冲破他紧切的牙关,“你他妈要是敢乱来,老子一定宰了你”

    “看来傅先生也是个聪明人。”

    卡洛斯笑了,眼里的欲望却分毫不减,“不过您放心,逾矩的事我自然不会乱来。”

    不会乱来

    这话听着就好像你杀了人全家,来寻仇那人拿着枪抵在你脑门上,冠冕堂皇的跟你说我会仁慈一样。

    傅时靖是男人,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

    他只是可恨他怎么没早点发现卡洛斯是个狼子野心的畜生,更没想到,自己一个纯1居然也会有被人惦记上的一天。

    “傅先生,你身上好香。”

    傅时靖的鸡皮疙瘩就差要掉一地。

    卡洛斯勒住他下颌,带着薄茧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起了皮的唇角,“有些事贺先生不懂,我想傅先生这样有经验的人不该不懂吧,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要是下次再弄伤了,可就没办法那么容易愈合了。”

    “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事,可你下次要是再被我抓住一回,我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这句话卡洛斯没有说出来,对待猎物适当制造一些威胁和恐慌的同时,也要给予一些关怀。

    毕竟狗逼急了会跳墙,像傅时靖这种在他“职业生涯”里鲜少遇到的猎物,想要吃到嘴里就更应该有耐心一点,好歹也是个金枝玉叶的大少爷,经不起折腾。

    “我替你给老爷子请了假,傅先生不如在我这儿好好休息怎么样,毕竟带着伤口劳碌,对你不太好。”

    傅时靖没理会他,卡洛斯便由着他狠狠踩了一脚,松开了钳制,眼睁睁看着傅时靖腾出胳膊肘给了他一击,头也不回地顺着走廊狂奔了出去。

    这里是卡洛斯在市中心的一家私人医院,傅时靖来过,但医院的电闸被人拉了,坐不了电梯,他只能凭着直觉还有走廊的应急灯一路匆匆忙忙地顺着楼梯狂奔。

    他一层又一层的下着,顾不及身上的疼痛一心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身后的黑暗和追随而来的恐惧好像一只血盆大口亟待着追上他张开口吞噬他。

    等他终于下到了一楼时,显而易见的,大门栅栏从外面被整个拉满锁上,傅时靖心里一紧,又赶紧去了其他科室房间,企图找窗户翻出去,可无一例外的,但凡能走的地方都被堵住或者是锁上了。

    卡洛斯在耍他。

    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放他离开。

    空荡荡的一楼大堂冷清清的,昏暗的夜色在每一个他无法视清的角落里流窜,他能听到有皮鞋踩着瓷砖的脚步声正从楼梯上方一步步地走下来

    怕么

    又痛又冷还看不清环境的情况下自然是怕的,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他想起当初在国外被囚禁的那一段日子,傅时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痛,他扶着桌子的手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颤,可他不能坐在原地等死。

    卡洛斯是老爷子深信不疑的人,说来可笑点,甚至连他这个亲孙子都不如卡洛斯对老爷子而言更有说服力和亲切感,卡洛斯和老爷子是并肩作战过的人,也是在枪林弹雨里曾把性命托付给彼此的人,而他呢

    如果卡洛斯敢对他下手,那他无疑就是个吃了黄连的哑巴,说不出口更办不了他。

    傅时靖屏住呼吸试图平息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脏,视线很快转移到了办公桌上的座机上,他连忙走了过去,只是医院断电的情况下,明显拨打不了,他又在屉子里翻找了一通,竟然意外的找到了一部手机。

    手指在键盘页面上犹豫了一瞬,他想也没想的直接拨通了贺猗的电话,然而电话没接通,傅时靖又拨打了第二遍,这次电话被接通了。

    “贺”

    剩下的话还没出口,手心里的手机就被人猛地打翻在地,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把他撞倒在了地上,额头也直接磕在桌子上,痛的傅时靖眼睫一颤,头发就被人从后一把抓住,一支针剂快速从脖颈处扎了进去。

    “贺先生,从这边走。”

    贺猗从车上下来时,金池大厦外早就来来往往的被注满了人流,各形各色的豪车停满了草坪周围的场地。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来的稍微迟了些,听说今天是梁厉琛的好兄弟在这里举行交际会,人姓薛,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二世祖,也是去年在金池当众骚扰他的人,当时傅时靖也在,所以他动手打了这人,只是这件事并没有流传太广,大概是被傅时靖压了下来。

    如果要商谈换角一事,梁厉琛是没必要找他来这个地方的,可一听金池,一听主人公姓薛。

    贺猗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大厦门口的迎宾小姐朝他礼貌的微笑着,贺猗把请柬拿了出来,小崔就跟在他身后随之他走了进去。

    “贺先生“

    光是金光灿灿的大堂一楼就已经聚满了不少他或眼熟或闻名的明星演员,均被接待人员热情四溢地招待着坐专乘电梯去往宴所。

    小崔扯了扯他衣角,在一众衣香鬓影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总觉得今天不太合适来这里”

    贺猗知道,他当然不该来这里,可是已经定下的角色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娱乐圈里像他这种地位的演员能接到戏拍其实并不容易,因为比起资源唾手可得的一线来说,每一部戏对他而言都是一次不可或缺的机会。

    他现在又是正处于转型期,像他这种年龄再不抓紧机会努力拼搏一下,很快就会被娱乐圈里源源不断注入的新鲜血液所替代。

    即便他知道梁厉琛很有可能伙同旁人来戏弄他,可既然他派人出面给了他机会,那他不如先试一把。

    “其实我们可以回去找傅总的。”

    贺猗在想什么,小崔心里清楚,他之所以会说出这句话,也是明白贺猗背后有傅时靖可以做靠山。

    傅时靖一出面,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可小崔却不懂,他当初既然已经在傅成学的介入下成功从星娱脱身,那就绝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如果让傅时靖再插手一次,那他这半年所做的努力全等于白费。

    既然如此他还执意在事业上折腾什么

    像个被金主包养的金丝雀一样混混日子,资源大奖拿到手软,不就可以靠着所谓的努力熬出头了么

    对啊,当初贱受也是这么想的,最后被抛弃的时候,连事业也没能保住,就直接被赶出了圈子,还惹得一身腥臊。

    小崔最终没能劝下他,只得跟着贺猗进了大堂的礼门,忽然,放在西装内兜的手机一震,贺猗从嘈杂喧哗中回过神来,摸了摸口袋,刚要拿出手机,旁边就挤来一个侍应生,差点儿一头撞进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儿吧”

    “没事。”

    侍应生是个小姑娘,大概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明星,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遮掩不住的兴奋和羞赧。

    贺猗没过多在意,扯了扯领口转身往专乘电梯走去,这时,手机又再次震动了起来,贺猗皱了下眉头,把手机拿了出来,来电显示是一位姓刘的医生。

    半分钟前刚给他打过电话,只是他当时被人撞了一下没能接成,这次又不间断的打了第二遍,贺猗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边下意识按开了通话键,一边随着人流走进了电梯。

    然后他就听到他的名字短暂而又急促地从扬声器里传达了过来,接着一声格外清晰的巨响夹杂着男人明显有些痛苦的喘息声让他在明亮刺眼、金碧辉煌的电梯轿厢下当场如坠冰窟。

    贺猗脸色一白,就在所有人已经进入电梯,准备等待电梯门缓缓合拢时,他一个挺身,伸出双手一把掰开将要合拢的电梯门,拔腿猛冲了出去

    “贺先生”

    小崔追逐而来的声音逐渐被淹没在人声鼎沸的夜色之中,贺猗脸色发白的一边回拨着电话,一边脚不沾地地朝停车场跑去。

    可是刚才连打两个电话过来的号码任凭他怎么回拨再也无人接听,贺猗又紧接着拨了傅时靖的号码,显而易见的,无人接听。

    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很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从刚才在他接听电话的那一刻起,像是有什么极度不好的事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开始滋长发芽。

    傅时靖极有可能出事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今天白天时,佣人的反常。

    只是可惜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剧方抢角一事吸引了过去,完全没察觉到傅时靖可能出了事。

    “陈枳”他一脚踩上油门的同时,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索性陈枳接了,只是对面传来的却是女人慌张失措的哽咽声,“贺先生,傅总他不见了”

    “”胸腔里的心脏几乎在这一刻跳停,贺猗驱车驶出了停车场,有条不紊道“你先别急,你说个地址,我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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