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奏起悠扬的钢琴声。
方依婷只觉得身体发烫,烫的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还是那个人的身体,又或者两具身体俱是滚烫。
总之,很热、很烫、很焦灼,像是要燃烧起来,又像是已经燃烧成灰烬。
交换的吻和身体的温度不能够满足她。
方依婷难耐地扬扬眉“赶紧的。”她有些不耐烦,呼吸急促,语气也不那么友善。
“呵。”蒋冬平不置可否,只是按照自己的速度循序渐进。
“三年不见,怎么变得这般急躁。”她说。低低的笑,还有心情捉弄她。好整以暇,像一只玩弄着鼓掌中老鼠的猫咪。
反正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方逃不出手掌心依婷翻翻眼睛,她也知道是三年不见了
早干嘛去了
三年,人家都可以结婚生子,还不止,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方依婷更加不满,腿上使力气,对着蒋冬平又是一踹。
这一次,蒋冬平身手矫健地躲了过去。
“喂”她对这个急躁的方依婷有些不满,“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你”
天知道,她在知道方依婷是方旖的母亲的时候,那种震惊。尤其是,就在不久后,蒋青妍告诉她,她怀了方旖的孩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说难以接受都是轻的了,说天崩地裂不为过。
蒋冬平想完了,一时间亲情爱情双失,她没想到成了双失中年。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方依婷指着天发誓,她单身。她没有触犯蒋冬平的原则,即,与有夫之妇苟合
话虽如此,她接近她的手段和目的就值得玩味了。
从最开始的偶遇就是借口,什么失婚妇女的落魄,什么被小三横刀夺爱的狗血,什么重新开始的独立女性人设
都是狗屁。
更狗屁的是,原来方依婷口中那朵妖娆绽放的白莲花、那杯烟雾缭绕的绿茶水就是她自己。
蒋冬平也只能呵呵了。
不过这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蒋冬平叹一口气,最棘手还是蒋青妍的怀孕。
一个二十岁未婚先孕的少女。不是不可以,但是受社会的非难。尤其这个孩子还属于方旖。
一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一个因为骗局暗结下来的珠胎。
蒋冬平想,为人父母,总得为孩子做点什么。子女之爱,恋人之情,如果只能选择其一。蒋冬平想,为人父母,总得作出牺牲。
否则,怎么配为人父母
于是事情走到了那一步,看似猝不及防,实则必然发生。
离开,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离开,是解决的必经之路。
蒋冬平对方依婷只提了两个要求第一,必须让方旖原谅她。因为她是生生母亲,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是有过错,但是更大的过错在于你。父不慈,母不爱。造就了方旖这样拧巴的性格。”
虽然晚了,但是晚到总比不到来得好。一个孩子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爱不是,恨也不是。是长达二十余年的漫长积累,是一次次失望、痛苦、哭泣凝结成复仇的萌,然后开花结果,结出恶的果实。
至于第二
方依婷颤抖着,她想起那个夜晚。
蒋冬平狠狠地咬着她的嘴唇,咬破了、咬出血、咬得她浑身不住地颤抖。
“等着我。”蒋冬平难得出现这样恶狠狠的样子。她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要我发现你有什么花样,方依婷,我们就完了。”
方依婷哭中带笑。她问她要贞洁。她竟然问她要贞洁
她自己选择离开,但是却问她要贞洁她以为她是谁现代人谁不是朝令夕改的寻欢作乐她还指望她从一而终的守身如玉真是一个老套古板的女人
但是偏偏,她吃这一套。她甘之如饴。
好,很好。还知道要她从一而终,起码代表她在乎她。
方依婷恶狠狠地回吻过去“蒋冬平你也听着。”她笑着流泪,“你最好也给我守身如玉,要不然”
方依婷擦掉眼泪,从此,她不再将柔弱示人,从此,她将成为刀枪不入的方氏家主。
“你最好也给我守身如玉,要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全部拿去喂野狗。”
方依婷恶狠狠的样子,反而出彩得益发动人。
蒋冬平于是也笑了,真是别出心裁的海誓山盟。说到底,还是方依婷这个人,实在是太让她受用了。
蒋冬平的伺候,方依婷似乎很受用。
蒋冬平的身体则是绷紧到了有些疼痛,她一寸寸地感受着。
被推拒、被排斥。
被接受、被轻风抚过。
看着方依婷猫一样舒展,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蒋冬平起了恶趣味,她掀起疾风骤雨,像是要将她撕毁。
“你疯了。”方依婷一双漂亮的眼睛又瞪得大大的,“不要在那里”方依婷很不满,推搡着蒋冬平,“那里疼”
“穿成这样,我还不得好好检查一下。”蒋冬平才不管她,我行我素般暗中发力。
方依婷一口气上不来,人如同在暗夜激流中飘荡的小船,支离破碎。
迷离中,她狠狠抓紧了蒋冬平的衣服。
这才发现这人穿着一身侍应生的衣服。想来潜伏已久,想来就是来了一场瓮中捉鳖。
“你怎么穿成这样”
蒋冬平眼神暗暗“怎么犯法”
“不是”方依婷皱着眉头,“你在这儿当侍应生”
这里是她的地盘。
如果蒋冬平在此处工作,而无人上报那是有人失职,定要将人事主管连降三级;如若不是,那么蒋冬平混入此地,要将那安保主管连降三级
蒋冬平像是看出方依婷的小心思,她冷哼一声。
“这种时候还想些有的没的,看来是我待你太温和。”
一边说,一边加快自己的速度,瞬间,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只听见方依婷尖叫着“不要走开啊”
像是一只被人捏着尾巴的猫咪。
方依婷裹着披肩,神情有些讷讷的。
身上的礼服长裙已经皱得不能看,好在有这一早掉落在地上的披肩能够勉强覆盖。
方依婷勉强舒缓自己的呼吸。
沙发也凌乱得不能看。
只有蒋冬平,她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穿着侍应生的工装,还有那么点俊俏后生的味道。方依婷注意力全部在蒋冬平的身上,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指点点红唇,印了一个吻在手上,又印在蒋冬平的脸上。
“服务不错,给你小费。”她说。
“哦”蒋冬平笑了,“这程度就不错了”
这程度就
夜还很长,不过刚刚开始。
听出言下之意的方依婷浑身一震。
蒋冬平逗弄她,试探着拿乔“既然收了小费,那我就走了。”
“你敢”方依婷怒目而视。
今天,方依婷的眼睛可是太累了,又是哭、又是笑,还总是佯装发怒。
“我在顶楼套房等你,你要是敢不来”方依婷牙痒痒,“要你好看。”
蒋冬平指指一室凌乱“总要有人善后吧我可不愿意有别人嗅到你的芬芳”
方依婷的脸,于是又红了。
大概今夜已经脸红太多次了。所以当方依婷裹着披肩出去的时候,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
她气定神闲地指挥着下属“给我把顶楼的房间开了谁住当然是我住。怎么,我要住自家的酒店还得向你报备不成”
然后在众人有些异样的目光中,方依婷扭着屁股,趾高气昂地走出了宴会厅。
宴会谁还耐烦应酬这些凡夫俗子方依婷已经有了更好的消遣。
不,不止是消遣。
蒋冬平怎么好称为消遣呢她是方依婷的猎物,她方依婷的人。
方依婷叫了客房服务,送来加冰的威士忌,她始终记得她的喜好。于是早早备好加冰的威士忌和水蜜桃香氛的洗澡水。
她片刻都没有忘记过她。
方依婷一口一口地啜饮。冰凉的液体通过喉咙口滑向胃中,却一点都无法缓解心中的焦躁和炽热。
不够,还不够。她已经等待太久了,她等得浑身难耐,她等得望眼欲穿,她等得桃花都谢了几茬了。
一响贪欢绝对是不够的。
她要将她死死地捏在手中,天长地久、至死方休。
香氛氤氲了空气,在微凉的寒夜中凝结成漂亮的水珠。
酒气上涌,方依婷今天耗神太多,已经昏昏沉沉,却还要强打着精神竖起耳朵倾听。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客房服务。”那人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终于舍得上来了。”方依婷很不满,磨磨蹭蹭地起身,随手裹了一件浴袍,侧身开了一条门缝。
蒋冬平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
“夫人。”她说。
方依婷一挑眉,她一定是听到那陈生调戏的她的话了。
见方依婷不答应,蒋冬平笑嘻嘻地换了个称谓“姐姐。”她说。
这可惹怒的方依婷,好,很好,见到有人搭讪她,她不以为警示,反当做调笑。
方依婷开了门,一把将蒋冬平拉了进来。
两人双双跌落在柔软地毯上。
蒋冬平一点都不疼,有人当肉垫,还是手感那样好的肉垫,是一点都不会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方依婷我哪里肉
蒋冬平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