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方依婷当然不是因为太过于暧昧,才拒绝蒋冬平的拥抱。
方依婷想她是喜欢她。但是喜欢也有个界限不是不能她想怎样就怎样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她方依婷成什么了门槛太低的廉价货还是太好说话的圣母女配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随便恋人
不,她方依婷是女王,必须掌控全局。
“我当你看不上我呢”
穿着标配的酒店浴袍,方董身上散发着诱人的水蜜桃香味。
像是一杯沏好的水果茶,肆意芬芳。
有人不喜欢她,也有人就喜欢她。
蒋冬平的眼神有点暗“红粉骷髅,致命毒。药。”
她方依婷何必开大酒店她应该开兰若寺,她就是里面的压轴艳鬼。想必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她的魅力。
这本不是什么正面的形容词。偏生方依婷很受用。
“哼。”她冷冷的用鼻子出气,说两句好听的话就想登门入室想的倒是挺美的。
先是拒绝,再是拿乔,紧接着是无理取闹。
“怎么这么晚才上来我等了你四十三分钟”方依婷作势看看手表。
手上其实并没有手表。
她刚刚沐浴更衣的时候,手表被随意扔在桌上。
方依婷有些尴尬,脸红了下,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撒娇。
套房很豪华,床垫很软,香氛很诱人,连灯光也被刻意调试过但是她就是不想让蒋冬平舒舒服服的进房来。
方依婷也是有脾气的。
她指的又何尝是今晚她已经等待太久了。三年,为了正义事业的卧底探员也会说“三年又三年,何时是个头”
何况对于一个女人青春宝贵。
“大小姐,您这安保措施那么好,要上来也是真不容易。”蒋冬平苦笑,听出方依婷语气中的不满。
被人堵在大门口,蒋冬平倒是无所谓,反正这里是顶楼套房,人迹罕至。
“您这样”她说,笑嘻嘻,“不怕影响了别人”
她可是穿着睡袍。
“别人谁”方依婷冷哼。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映出美轮美奂的一轮上弦月。
可怜楼上月徘徊,映照立人妆镜台。
方依婷心中懊恼,她铁了心,毫无柔情可言。
蒋冬平语气温柔,动作谨慎。她越是这样,方依婷越是想要爆发。她心中憋着火。
蒋冬平何尝不知道。
她等得煎熬,她何尝不是呢日日夜夜、夜夜日日。
唯有对月饮酒的时候,安慰自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方依婷几乎想将这个负心人咬下一块肉来,饮其血,食其肉,方解恨
但是最终还是悻悻作罢。
算了,她又不是唐僧,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也不过是一时的口舌之快。
方依婷松了口。
蒋冬平反而将脖子送上前“这边也咬一口对称美君不见北京故宫也是对称的艺术品。”
方依婷忍不住“扑哧”一声破了功,作势要打“死样,油嘴滑舌。”
蒋冬平一把抓住方依婷的手“骂人不骂娘,打人不打脸这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挤进房门,将方依婷控制在自己的鼓掌之中。
终于进来了,“嘎达”关上了。
蒋冬平松了口气,终于顺利登堂入室。
只是蒋冬平摸索着隐隐作痛的脖颈唉,这小媳妇的怒火怕不是一场两场的道歉赔笑能够化解。
怎么办呢
蒋冬平想,一场不行就两场,两场不行就三场,既然来了,总得让大小姐尽兴吧
方依婷能有什么心思呢不过有些小姐脾气罢了。
蒋冬平伸手拉拉方依婷的衣角“我想你了。”
方依婷听了,只是挑挑眉,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所以那个陈生情商不怎么样,眼光还是很好的。
起码慧眼识珠。
方依婷确实是今夜最亮的一颗星。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就越是只能激发蒋冬平无限的爱意。
方依婷拉着她往里走。
蒋冬平忽然阻止她“等等。”
方依婷皱着眉头“还等什么”等来等去,有客人
“你不是点了威士忌赏我一口酒吃”
方依婷翻翻眼睛“就你事情多。”
蒋冬平像是在哄孩子“你知道我见到酒就走不动路,让我喝一口。热得慌。”
又哀求道。
方依婷想三年不见,蒋冬平真是越活越讲究了从前也没见她这样精致
心中虽然有那么些小抱怨,但是想到蒋冬平混入宴会场,是服务生的身份,自然是没有食物果腹。又有些不忍。
促膝长谈,三年过往,需要时间和体力。
方依婷想算了,放过她。
“要不要给你叫点东西吃”她冲着客厅遥遥地喊。
夫君是自己的。
饿坏了不值当。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蒋冬平没有回答,仰头将那冰镇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得不到回应的方依婷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捞过放在案头的手机,随意刷了刷。秘书露西说明天有个重要的股东会要召开。
但是方依婷一点都不想参加。
明天她明天爬得起爬不起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她不抬头,朝着外面喊“你快些的,再磨磨叽叽的不来陪我,当心我方依婷可是有很多人追求的”
话越说越糊了,是示威,是炫耀,是蛮不讲理的恃宠而骄。
偏生蒋冬平就是喜欢。
进来,看见方依婷趴在床头,就着手机的充电线蜷缩在角落里,裙摆卷起来,女主人也不甚在意,只是聚精会神地刷着手机。
呵,真当她是柳下惠了
怎可以让手机抢了光
蒋冬平猛然拽着方依婷就往下一拉,被专宠的手机飞了出去,丁零当啷地摔在地上。
方依婷猝不及防,一阵惊呼“作”
话还没说完,就觉看见心爱的手机四分五裂、一塌糊涂
“蒋冬平,我你大爷的。”方依婷顿时明白,恶劣是人类的天性,难以更改。
蒋冬平尤其是创造力卓绝的恶劣分子,呵,她怎么轻易相信她怎么会变成温柔的情人
那人借着喝酒为名,分明是在报复她折磨她哼
聊了半晌,方依婷累了乏了,睡觉却不安稳。
蝴蝶在空中乱扑腾。
方依婷梦魇了,浑身难受。
至冰冷、至滚烫。似在冰火两重天中艰难煎熬。
在睡梦中也有大石头压在心口,强迫她接受那种冷得发抖,旋即滚烫得像是要沸腾的奇怪感觉。
真是恶劣梦魇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让她只能够享受,不能够投降。
心肠比那冰块还要冰冷,肌肤却比那沸水还有热烈
蒋冬平终于发现方依婷有些不对劲,她轻柔地叫醒她
方依婷睁开眼睛,这才结束了一场酷刑。
kgsize的床,坚如磐石;乳胶床垫,掷地无声;方依婷掩着脸,心想完了,所有丢脸的事情都被她看见。
三年了,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聊天聊天的,竟然睡着了也就算了。
睡着了睡着了还做噩梦真是太丢脸了
一折腾,蒋冬平身上也起了薄薄的汗,蒋冬平一直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比较厚实。
方依婷看看她那一身有些过分合身的服务生制服。别说,她穿制服的样子,还挺帅。
方依婷有些神游,她想,造物主真是不公平。有人候穿着制服都那么帅气。
蒋冬平取笑她怎么还会做噩梦
方依婷觉得太丢脸,不予回答。
正走着神,猛然听到蒋冬平凑在耳边低声质问她“既然醒了,那就继续聊聊说,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吗”
呵,是那个得寸进尺的无理要求方依婷咬着嘴唇不肯回答。虽然那样霸道无理,人都走了还要叫她守身如玉给谁守呢给空气
哼,偏生方依婷当做了圣旨,她恼怒地撇过头去。即便遵守了,也不愿意正面回答她,方依婷想,真当她是小媳妇子了
偏偏对方还不依不饶,就是要一个结果
方依婷有完没完的
蒋冬平没完。
方依婷得寸进尺有趣
蒋冬平是你有趣。不是得寸进尺有趣,是旗鼓相当才有趣。
方依婷“我呸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负心人”
“呵。”蒋冬平“谢谢夸奖。”
方依婷认输,这人脸皮太厚。呜呜呜。
“怎么还哭上了”蒋冬平叹一口气。
月光吻过窗,吻过唇,吻过眼角的泪花。
方依婷梨花带雨。
蒋冬平自我检讨难道是欺负得狠了
方依婷嫌弃地侧脸躲了下不想看见你。嘤嘤嘤。
蒋冬平无奈地用手扯扯她的脸蛋听话。
方依婷拍飞她的手疼
方依婷倒也不是真的嫌弃。蒋冬平都不嫌弃,没理由她自己嫌弃。
只是那短暂的呜咽太丢人。
倒也不能够乖方依婷脆弱,有科学研究表明,人在极度倦怠状态,自律神经会陷入短暂的错乱状态。
她是不想哭,但是大脑接收到了错误的信号,于是不得不流下屈辱的泪水。
所以,想要弄哭一贯强势的恋人那就让她累极吧
蒋冬平弄哭了恋人,心有不忍,她鞠躬尽瘁地小声安慰,说了一箩筐情话。
“我想你了。”她说。
“哼。”方依婷可不买账,“三年了,你死到哪里去了你也真舍得的”
“恩。”蒋冬平发出无意识的语气词。
方依婷怒极,伸手捏住蒋冬平的脸颊,狠狠朝两边扯去“真还挺舍得的”
一边说,一边委屈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这次是真的。
蒋冬平手忙脚乱“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了”
“蒋冬平”方依婷坐起来,她毫无隐瞒,她曾经隐瞒太多,反而很累。
“我四十二岁了。”她现在有话直说。
蒋冬平似能明白她要说什么,她伸手握住方依婷的手。
“我经不住三年又三年了,人生最好的时候才那么几年。我已经四十二岁了。”
已经爬到食物链顶端的方依婷、已经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的方氏掌门人,此时委屈得像是一个孩子。
“我以为你走个三两个月就会回来,你这个负心薄幸的没良心,三年啊,整整三年没有任何音讯。”
边说,边忍不住狠狠掐着蒋冬平。
蒋冬平无奈地承受着。
她该。
“我已经四十二岁了。我不想再浪费光阴了。蒋冬平,如果是十八岁,兜兜转转,我陪着你玩,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在十八岁的时候遇到你”
“那时候我十七岁,你那是诱拐未成年少女,是犯罪”蒋冬平讲了一个十分冷的笑话。
方依婷本来酝酿的好好的情绪一下子全崩盘了,她气得发抖,翻身就往外走。
蒋冬平一把拉住她“是我。”她说。
“都是我的错。爱上你,离开你,辜负你犯罪的是我。”
她一边说,一边重新将方依婷拢在怀中,替她整理被揉乱的头发。
“光阴珍贵,不该浪费。长夜漫漫,为什么我们还要争辩对错不,不是你的问题,所有错都是我的。现在我回来了。请把一切都交给我婷婷。”
方依婷终于在那一声“婷婷”中,彻底将胸口憋着的那一口气松了下来。
这一瞬间,才真正明白蒋冬平是回来了。
她没有抛弃她,她遵守诺言,她真的回来了。
月华如水,静静地流淌在床地之间。
月华终于不再冰冷,染上了粉红色的光晕。月华冰冷,月华也炽热。
恋人离开,恋人终于回来。明天,大概是一个大晴天吧。
小剧场
蒋冬平说,答应我的做到了吗
方依婷什么
蒋冬平戒烟戒酒养孩子。
方依婷做到了,还不止,现在我可会赚钱了。
蒋冬平那你养我。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6。
这章已经改了很多遍了,因为要保持字数,有些不连贯。抱歉。
响应投诉,剧情全改纯聊天,聊三年的悲欢离合。希望大家高抬贵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