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稀奇的
司无瑕抱着双臂与他理论“前些日子是看在你快饿死了,才叫我家下人伺候你的,如今你身强体壮的,自然是要学会自食其力了。”
少年气得不行“这便是你们大盛的待客之道”
“客”
她诧异的发问“难道不是你求我将你带回来的么,当时你身无分文,又是敌国储君,我救你已是仁至义尽。我还未跟你算这些日子的食宿费,你倒跟我摆起架子了”
感情可怜人都让他当了,旁人合该救济他呢。
“我,你”
阿扎提气得言语紊乱,险些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但嗅到自己身上的异味,便只好强忍着晕眩感,没好口气的反问“后厨在何处”
“喏。”
司无瑕指着不远处的木屋“那里就是了。”
不光是她摆出瞧热闹的姿态,连同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如此。
我忍
阿扎提走到井边,提起木桶便往小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就艰难的拎着一桶热水走向浴房,看起来当真与娇养长大的王子一般无二。
司无瑕静静的瞧着,耳边传来念双的嘀咕声“小姐,咱们为何非要如此折腾那个西域王子”
虽说阿扎提是娇气了些,但怪会撒娇的,让人一时母性大发,都不好意思不帮他。
瞧着他那受罪的模样。
总想上去帮忙吧,可小姐不开口,谁也不敢造次。
“娇气”
司无瑕看着那小魔王吃力的模样,目不转睛的说“大人觉得阿扎提虽看起来狼狈,但没饿死在京城已然算是一种本事,也许他并没有瞧上去那么的简单。”
是吗
念双再度看向远处那少年,愣是没看出半点假象。
若真如大人所说,那这个阿扎提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吧想想便叫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什么美好的母性光辉都没有了。
瞧着那少年才跑了三趟,便已然累得直不起腰来。
司无瑕面不改色的喊“热水提完了还有冷水,今夜的晚膳有什么来着烤鸭,辣子鸡”
话音未落,明显瞧见那小子动作利落了许多。
哼
我看你能装多久。
日落山头。
夜幕逐渐降临,院内总算吹来了一丝凉意。
这毒日头真不是人受的。
司无瑕坐在院中,看着一盘盘佳肴被端上来,刚嗅到香味,就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主仆二人不由看向远处,一个衣着整洁的少年走了出来。
虽是大盛的服饰,却被他穿出了西域的味道。
真是不忍直视
她重新回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我还以为今夜的晚膳怕是要与念双一同独享了呢。”
“”
说到这个就来气
但肚子委实是饿瘪了,不得不暂时咽下闷气。
阿扎提绷着脸走到石桌前坐下,接过某人因同情而递来的碗筷,一声不吭的扒饭。
闷头吃了三分饱,才看向院门口“你在此处用膳,就不怕司大将军突然杀出来”
还算有点警觉。
司无瑕慢悠悠的说“父亲被肖太傅请去做客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耽误不了你用膳。”
自从父亲回京后,宴请之人便层出不穷。
拒了大部分心怀不轨之人,也是近日才与几个世交来往。
但阿扎提好似对京城的人际关系很是好奇,刚往嘴里塞满东西,便按耐不住的问起“那司家的世交都是何许人也”
嘶
司无瑕蹙起眉头“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
可疑,可疑的很呐。
少女狐疑的目光,让阿扎提不禁闭上嘴。
“我就问”
话音突然抖落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黑影便从那边的墙头翻进来,正好就在阿扎提的前方不远处,吓得他一根鸡腿没夹住,咣当掉进了碗里。
他结巴的指着那人“什,什么人”
进来了
后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轻飘飘的话音惊到了“哦,是殷丞相,我请他来做客。”
说完,司无瑕还明知故问“丞相大人的名号,可是传遍诸国,想来你也是有耳闻的吧”
何止是有耳闻
他还看过此人的画像,却无法描绘出万分之一的神韵
是那种
对视一眼便会被击溃的错觉
阿扎提吓得僵直不动,直到那人坐到了对面,才反应过来“我,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他此番潜入大盛,潜入京城,压根就没想与此人对上
所以他跑了。
才刚一转身,就听见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怎么,阿扎提王子是不给殷某面子怎的本相才刚坐下,你便觉得不舒服了”
话中威胁之意居多。
阿扎提僵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分析是跑还是装傻。
可惜不等他做出决定,就听见一旁的姑娘说“你最好还是不要拂了丞相大人的面子,毕竟交手起来,我也不敢断定是我父亲厉害些,还是丞相大人更占据上风。”
开什么玩笑
能够拿下巨角将军的司万顷,竟还打不过一介文臣
但理智不允许他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强烈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认命的坐了回去。
随后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自我介绍一下”
“阿扎提。”
对面那人打断了他的话。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口中吐出来,心头竟莫名咯噔了一下,顿时冷汗直冒。
还未缓过劲儿来,就听见那名气场不凡的男子淡声说“听说西域王近来身体不适,你这个做儿子的,不侍奉跟前,抛来大盛做什么”
“我”
阿扎提早已想好措辞“就是好奇,所以偷偷跟着使臣们过来,他们并不知我跟来。”
男子哦了一声,为身边的姑娘盛汤,一边轻描淡写的问“是不知,还是故意为之”
这
冷汗顿时如雨而下。
阿扎提在无形的威压下,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是,是不知。谁知进了京城,就出不去了。”
“呵。”
殷深低笑了一声。
道出一个足以彻底颠覆对方认知的真相“你可想过自己为何那么轻易就能混进京城那是因为是本相故意为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