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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替人解愁他眼前是江荇之泛红的眼眶……
    江荇之想过很多回报对方的方式,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

    说的话可骗人,心跳却做不假。

    钟酩的心脏跳得又急又重,他一手揽着江荇之的肩,  一手圈住江荇之的腰。动作间毫无狎昵,只有纯粹而热烈的喜欢。

    江荇之好像都被烫得磕巴一下,  一只手抬在半空,“你你要不,  换一个。”

    他神灯的许愿可是一诺千金,哪有人会像柏慕这样要个拥抱的。

    “但我想要的只有这个。”钟酩说。

    他固执得要命,要的却又不多。

    江荇之推拒的手一停。

    他感觉自己做不到狠心把人推开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承诺”,或是因为对方救自己而负伤。而是一些更深层的原因

    他自己都说不来,  也想不白。

    就好像现在推开柏慕、伤对方的心,自己肯定会后悔似的。

    江荇之便放下手,默许对方的要求。

    拥会儿,紧贴他的心跳逐渐平复,从汹涌澎湃转为贪恋温存。低沉的嗓音问他,  “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刚刚状态不对,  剑都拿掉。”

    一提到这个,  江荇之就心有余悸,“不知道,  可能是应激反应吧。”他料想说对方也听不懂,  便结束这话题,  “现在已经没事。”

    钟酩拇指按在江荇之背后摩挲两下,  将惜一般,  “那就好。”

    轰天惊雷下摇摇欲坠的身形又浮现在他脑海,他觉得自己恐怕也快有心理阴影。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两人间又恢复安静。

    钟酩搂片刻,  从江荇之的肩窝里转过头,一只莹白的耳垂落入他眼底。他似乎对这临头放弃的耳垂生出执念,目光一瞬不眨地盯会儿,忽而微微倾身

    距离拉近,嘴唇在即将碰到的前一刻刹住。

    热气却没憋住,一下呼过去。

    江荇之一抖,立马察觉到身前这人暗搓搓的小动作

    “柏慕。”他偏开头,发出质问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修长的脖颈因为避让的动作,反而毫无遮拦地暴露在钟酩眼皮底下。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到冷白的皮肤下青红纤细的血管,像精致雕琢的玉石一般。

    钟酩按在人腰间的手紧紧,“没什么,你的命脉。”

    江荇之,“”

    他把脖伸得老长,不信这鬼话,“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神医”

    钟酩,“”

    江荇之他开始得寸尺,便伸手将人一推,“柏医师,你抱好吗”

    “没有。”钟酩把头埋回去。

    江荇之哽一下,正打算把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拎开,一道流光便自方落下来。

    脚边“哐啷”一声,赫然是那把雪亮的庭雪剑。

    随着长剑归落,四周荒芜的场景散开。

    两人又回到殿之,面前正是巨的无相神像。神像金光熠熠,却不透真貌,唯有一丝熟悉的气息蕴敛在其。

    江荇之呼吸蓦地屏住,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拉过去。

    期待很久的事在此刻终于要来结果。

    这次轮到他心跳加速。

    江荇之全神贯注间竟也忘叫钟酩松手。

    “砰、砰”的心跳从相贴的心传给后者,一下下的像把锥凿在钟酩心头,凿得他舌根都泛苦。

    搂着人的手终于松开。

    钟酩苦嗒嗒地想搂得再紧有什么江荇之的情绪还不全都被“另一个人”牵动着。

    他深吸一气起身道,“还坐着”

    江荇之这回过神,拾起庭雪剑站起来。

    他心头急不可待,朝着神像走出两步,又转头叮嘱钟酩,“柏慕,你退后几步我。”

    钟酩着他,“好。”

    江荇之定定神,灵力运转,蓝色的身影在下一刻疾驰而出

    呲呲在穿过神像罩的一瞬,烧灼感直达识海。江荇之精准地寻到那机缘,挥手一抓反身落回地面。

    噗通、身形站定。

    他顾不得残留的痛感,就要凝神探入那机缘深处啪、手腕被一把握住。江荇之转头正对钟酩的目光。

    “怎么,柏慕”

    他语气急切,仿佛片刻都不下去。

    钟酩定定地他一息,垂眼松开手,“你去吧,我替你护。”

    急切的心情有一瞬顿住。

    江荇之指尖动动,“谢谢。”他说完阖目冥神,意识沉落融入金晃晃的机缘之。

    传承机缘,若实若虚。

    像是一道感知力,又像是一条通天索。

    江荇之神识探入其的刹那,很快发觉这道机缘和千年之后叫自己魂飞魄散的那道有些许不同像是还处在初生的阶段,一切尚未完备。

    给自己带来微妙感官的那丝异样也寻不见。

    他心头不由着急,神识延展而出,细细搜查着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钟酩就站在江荇之身侧,属于乘巅峰的护罩环绕在两人四周。他的视线落在江荇之身,紧张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后者。

    箜玄秘境共开启七日。

    殿内的时间好似细沙般悄无声息地流逝。

    钟酩估摸着七日就要过去,正打算开叫醒江荇之,后者眼睫便颤一下。

    眼睛睁开,琥珀色的眼底还蒙着薄雾,显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江荇之”

    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江荇之这缓缓回神。

    整整六天多的时间,他的神魂和机缘融在一起,试图找出让自己魂飞魄散和重生到一千年前的原因。

    但他就是找不到。

    这道机缘和一千年后的根本不一样。他像是在混沌初生的天地间无尽地徘徊,焦急和茫然充斥着心头。

    也不知过多久,虚无的天地间传来一声。

    什么多久

    什么都不说叫他怎么白焦灼的心情盘踞在心头,他想问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就被一股不可抗力推拒出去。

    “怎么样”钟酩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不知道什么鬼东,根本就不说清楚”江荇之抿着唇,心头忽然涌一股委屈和烦躁。

    到底是什么意,那道声音是属于谁的

    他好不容易寻到一切事故的开端,却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灯灯。”忽然有温热的触感擦过他眼角,钟酩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润,“不哭。”

    江荇之这发现自己被急哭。

    他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莫的希望一瞬扑空,就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一千年的时间,他可硬捱;但错位的时空里,他不一定还能再遇见墟剑。

    江荇之一想到这里,眼泪花又冒出来。

    钟酩他眼角泛红,睫毛沾着泪水,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给人把泪点点拭干。

    他概猜到,江荇之没能找到回去的方。

    他应该兴的,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荇之把脸别开,背对着钟酩自己抬手抹抹眼睛。

    钟酩手指蜷一下,开道,“没事,我”

    我可陪着你,陪你一千年,回到你想回去的地方。

    话要出却又止住。

    他陪着江荇之有什么呢真正让江荇之难过的是他见不到自己的心人。

    钟酩就改,“我们再想别的。”

    江荇之擦去眼泪缓缓,回头钟酩一眼。他虽然有时候神经是粗点,但不至于不通人情柏慕是不想让他走的,现在却还安慰他。

    他也不能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江荇之就深呼吸两下,调整心态把眼泪缩回去。

    缩缩没完全缩回。

    他还拿灵力烘烘,把眼眶烘得干爽无比,“我没事。”

    钟酩,“”

    钟酩神色复杂,安慰的话都迟疑一下,“你不必不必如此压抑自己。”

    江荇之摇摇头,“走吧,该出去。”

    他本来打算将手的那道机缘找个地方存起来,心念一动,却见机缘已化作一抹金光没入腰间的庭雪剑。

    庭雪剑震一下,像是蓦地被填饱,打个圆润的饱嗝。

    江荇之

    钟酩没忍住多那剑几眼真是连吃饱喝足的样都像极江荇之。

    他往外一眼,“先出去再说。”

    秘境关闭的时间快到。江荇之便收庭雪剑,“好。”

    两道身影如流光飞逝转瞬离开通天殿。

    从秘境出来的落点也是随机的。

    江荇之和钟酩出来的时候正值黄昏,两人置身于九州南的山岭外。他们没多停留,先飞回宗门也就是更名之后的“昆仑”。

    落到山头,诛严和诛绪还没回来。

    江荇之虽然在通天殿里强行缩回眼泪,但情绪依旧不。他和钟酩打个招呼,转身回屋。

    屋门“嘎吱”关,掩去浅蓝色的背影。

    钟酩向那紧闭的屋门,眼前是江荇之难得一见泛红的眼眶。他站在院落前定会儿,接着转身步离开。

    江荇之回屋后把自己团在被窝里睡一觉。

    浑身的疲惫裹挟着一路风尘,他阖眼后脑海里还反复回放着自己行走在天地混沌的一幕幕。

    绪沉浮翻滚,紧蹙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

    睡一两个时辰,日头没入山峦。

    外面的天色全黑,夜风吹开床幔,拂过江荇之隆起的眉间。

    屋外好像传来一阵动静。

    江荇之眼皮动动,随即睁开。他起身推开屋门,只见升起的一轮皓月之下,梨树的树影晃动在院落。

    钟酩站在树下,身形挺拔,“休息得怎么样”

    江荇之走过去,勉强打起精神,“还行。”

    钟酩垂眼会儿他的神色,忽然道,“一醉解千愁,若是还不开心,要不要喝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