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只是碰到两面宿傩的灵魂虽然也很不舒服,但因为没有涉及到记忆层面的原因,还处于一种可以接受长时间捏在手里的手感。
放完那句狠话,知念琴南揪着这个黏糊的跟融化了的史莱姆似的灵魂,啪叽一下又把人给塞回到了壳子里。
完全没给两面宿傩拒绝的余地。
他干完事就站了起来,拿出屏幕碎得不成样子,因为进水还花屏,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用的手机,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伊地知洁高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也不听那边的话,小声的抱怨了一大桶为什么连伊地知都已读不回害得他只能穿奇怪的衣服站在后辈面前的废话,又在那边苦哈哈的说马上就来后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
从头到尾都没提虎杖悠仁的现状。
所以伊地知洁高在安置好受伤的钉崎野蔷薇,换了辆出行车辆急急忙忙地赶来,一下车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里可怜巴巴没人管的尸体,和站在边上淋雨闲聊的两人,当场震惊到差点撑不住伞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吧
“这这”面对这幅不能理解的场面,苦逼社畜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
如果是同伴死了怎么会还有心情笑嘻嘻地站在边上打招呼啊
但要说没死
伊地知洁高盯着地上那具前后都被洞穿的尸体,一脸纠结。
“啊这个。”知念琴南打开车门爬到后座去,若无其事地说,“他死了啊,这不是很明显”
语气随意的就像在说雨真大,晚上吃啥。
“什、这”
伊地知洁高握着伞的手径直抖成了帕金森,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等人来的这段时间里,知念琴南跟伏黑惠俩人就虎杖悠仁死亡一事进行了热切的探讨。
两面宿傩不知道在干什么,几分钟过去了也没见虎杖悠仁空荡荡的胸膛里再生出器官,知念琴南伸手又想把人给揪出来威胁威胁,还没等碰到虎杖悠仁就被挡住了。
伏黑惠阻止了他的举动,并且还在他看过来时摇了摇头,“前辈,也许不用这么着急”
“”
[我不着急啊,着急的不是你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知念琴南还是很给小弟面子的并没有说出来,反而还乖乖的收手打算听一听一看就有话要说的伏黑惠发表演讲。
伏黑惠已经完全从先前的悲痛里走出来了,他这会儿看上去无比正常,“我觉得似乎有人想让虎杖死在这场任务里。”
[什么牌子的发胶啊,为什么淋了这么久的雨还能依然保持这幅扎手的模样。]
知念琴南视线从海胆挪开,摸了摸自己脑袋顶着的拖把发型,忧郁的像个俄罗斯作家。
不过这位俄罗斯作家也只能出神一小会儿,因为很快他就被皱着眉头的后辈给重新拉回了思绪。
伏黑惠收回手,见前辈没在继续出小差,才清了清嗓子,接着前言继续分析:
“当然也可能不止是他,说不定我和钉崎也是其中的选项之一,毕竟特级咒胎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范围。”
“真的假的”
知念琴南大惊失色。
伏黑惠:“真的。”
虽然是很令人不可思议的分析,但也还没到嘴巴张的合不上这种程度。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浮夸,知念琴南捏捏鼻子,掩饰般地吐出一句话,“那个挂在墙上瑟瑟发抖的家伙还真是特级啊”
不是,你惊讶的是这个吗
难道不该是他们的性命居然被人盯上了这件事吗
伏黑惠叹气,“是特级。”
“可它跟,两面宿傩差很多诶”
虽然诅咒之王看上去好像很没有尊严的能被知念琴南想扯就扯出来,但实际上承受那个“斩击”的人要是换成一年前的知念琴南,保不齐他还真就死在这里了。
毕竟灵魂操控是在上了高专后才摸索出来的东西。
而墙上的咒胎。
是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便能解决掉的诅咒。“一个是诅咒之王,一个是普通特级,有点差别也很正常。”
“好吧。”知念琴南果断放弃思考。
伏黑惠松了口气,又把话题给拐了回来,“这样想的话,也许瞒住虎杖能复活的事实,我们能顺藤摸瓜知道是谁在背后下这种狠手。”
“嗯,那,他怎么解决”
知念琴南指指地上的主角,补充道,“他肯定要活,我们俩瞒不住的吧,而且伊地知还要来。”
“”伏黑惠琢磨,“虎杖他肯定能活的对吧”
“嗯。”知念琴南肯定。
“那就不管了。”
伏黑惠果断地做出这个结论,“让无良教师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记忆回笼,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知念琴南在后座换上干净的衣服,伏黑惠坐在副驾擦海胆。
伊地知洁高撑着伞吭哧吭哧的把虎杖悠仁的尸体搬到后座摆到咒术师边上,又苦逼地回到驾驶座开车。
这一路他是开得心惊胆战,手脚发软。
三个人好端端的被他带出来,带回来的时候倒是没缺胳膊少腿的,但有个人少了颗心脏啊
一定会被生气的五条先生给揍的吧甚至他光明的未来就结束在了今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伊地知洁高都想哭了。
他有心想问问具体情况,好解释给五条悟听,但副驾“垂头丧气”的伏黑惠和后座摸着尸体陷入沉思的知念琴南,显然是无法做出回答,他也做不出在伤口上撒盐让别人回忆的这种过分事情,便只能张了张口,又默默把视线挪回到了路上。
看来之前两人的开朗都是装出来的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难过了吧。
社畜开着车,情不自禁的对两位未成年产生了无限的同情跟愧疚。
而实际上在他眼里黯然神伤的知念琴南正通过接触,在两面宿傩的领域里聊天。
两面宿傩从没觉得自己的人生有这么糟糕过。
威胁这个词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他身上。
千年以前他还是诅咒之王的时候,强大的能力并不需要他做出“威胁”这样的举动,便能使人屈服于他之下。
不。
他不需要服从。
不合心意的杀掉就是了。
而现在。
在千年以后的现世,他却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类给威胁了
他坐在高高堆叠的尸骨,低头俯视低下的两个人,尤其是右边那位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咒术师。
他的眼里充斥着冰冷,恐怖的杀气自上而下的弥漫在领域内。
正和前辈抱怨自己的心脏被挖掉了的虎杖悠仁突然身上一冷,诧异地抬头望了望周围的血池。
生得领域也会刮风吗
知念琴南拍拍虎杖悠仁的胳膊,对诅咒之王的领域富有极大的兴趣,“那撸多啊。”
他语重心长,“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封印九尾的水牢”
[给那边疯狂漏杀气的诅咒之王加个笼子就差不多了。]
“嗯”虎杖悠仁思考,“确实挺像的诶”
“是吧,所以别担心啦。”
虽然见面后小土豆还是跟往常一样冲上来说些抱怨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灵魂却波动的格外强烈,是知念琴南想忽视都无法忽视掉的程度。
少年笑着说一些话,灵魂却在不住的向知念琴南传达他的痛苦。
[是因为两面宿傩用他的身体把伏黑给揍的头破血流吗]
[伏黑真的好惨啊,怎么感觉每次碰上两面宿傩都在挨揍,命理八字不合吧。]
听见前辈那句依旧语气轻快的话,虎杖悠仁怔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
他亲眼看见前辈死在了自己面前
虎杖悠仁心里波涛骇浪,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他便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与愧疚,以及对两面宿傩的厌恶与仇恨。
可前辈又好好的出现了。
他还能怎么办呢。
“不是在担心,是在生气。”
虎杖悠仁垂下眼,“我太弱小了。”
[那撸多标准句式。]
[可恶,心里好酸。]
[我也想说这种话]
“虎杖,我一直喊你鸣人,你都不能自信起来吗”知念琴南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学学真希,学学她的自信,我当初可是被她硬生生揍了两个月。”
[直到乙骨到来,她才转头换人揍了。]
当然,这句不能说。
“你看你的情况和真希差不多,如果你不想当鸣人想当小李,我帮你把两面宿傩拖出去好不好”
两面宿傩:“”
他是死了吗能不能不要讨论他好像少放点盐一样轻松。
虎杖悠仁沉默了,他盯着地面上流动的血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开口道:“可我还是想成为鸣人,毕竟前辈你不是自称佐助嘛少了鸣人,戏份也不全了吧”
[有点道理,但是。]
[没了男一不就直接男二上位了吗]
这样“离经叛道”的邪道想法只在知念琴南脑海里转悠了一圈,就被他弃之脑后了。
“那我们的鸣人同学是不是该把脑袋给抬起来了你这样子和身为前辈的我讲话是很不礼貌的喔。”
土豆听话的抬头,抓着拖把的衣角乖乖地跟着走。
知念琴南走到那堆尸骸底下,内心吐槽了一下两面宿傩怎么还在放杀气,便在诅咒之王要杀人的眼神中随口说道:“我们谈个条件”
两面宿傩没说话。
知念琴南便默认他同意了,继续说下去:“你现在先别用反转术式,等五条悟见到了虎杖的尸体后你再用。”
“为什么呢”两面宿傩撑着下巴,“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不是听我的,这是条件,你做到了的话当然有你的好处。”
“比如”
“嗯我不会去破坏你剩下的十八个灵魂,你觉得这个条件可以吗”
“”
靠。
这个人一定得想办法杀掉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你要是提前让虎杖复活或者因为讨厌我而打算放弃这样的举动。”知念琴南想了想,“就算谈判破裂,我自己救他,然后再去泯灭你所有的灵魂块。”
[我应该行。]
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你吗,我再说一遍,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遭受到了巨大的ooc打击,学会自己说服自己,不然我的文就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