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谈话,方简请求春信姐和老嫂子为她保密。
哦,不能再喊老嫂子了,是雪姐,雪姐说以后再也不想听见这三个字,否则
否则怎么样,老雪姐没说,只“哼哼”两声,让她自己悟。
方简没处喊冤去,明明是姜小莱先喊的,都怪她
总之,在小莱面前,她们都得装成不认识,没见过。
过了两天,听说姐姐们想见见聚宝盆,方简就把狗给小莱牵过去了,只送到门口,跟春信姐打了个招呼,都没进小区大门就自己开车走了。
晚上到家收到消息,聚宝盆在大家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把姐家的客厅沙发吃了。
狗跟小莱住了几天,小莱上课没多少时间遛它,都交给房东老太太带,就这样它还不满意,存心报复,趁人不在家又吃了门框、地毯、窗帘、纱窗,以及阳台上育苗盆里的葱蒜苗。
小莱发消息说这狗东西,还知道给自己佐点料。
方简说天地良心,在爷爷奶奶家呆了那么久,人家一点坏事没干,吃完饭就乖乖趴窝里睡觉,看见爷爷奶奶换鞋就自己叼着狗绳凑过去,等奶奶给它穿鞋。人家有好几条花裙子,还有雨衣,顿顿都吃好的,比我还吃得好。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狗为什么不待见你。
小莱说肯定是你私底下给它洗脑,让它专门给我搞破坏。
方简所有的小狗都是天使。
小莱聚宝盆就是披着天使外皮的撒旦。
方简你什么时候过来
小莱你不过来吗
方简我感觉很累。
垂眼盯了会儿手机,小莱挺直背,嘴唇贴着手机屏幕,语气欢快的“我周五来呀我把狗也带过来,没几天了,坚持坚持,等我呀”
直到十个小时后小莱才收到她的回复。
你快来。
目光穿透手机屏幕,小莱看到独自靠在床头望着天空默默流泪的方简,铅色的云是她眼睛里无法被点燃的死寂。
好不容易捱到周五,下午小莱翘了一节艺术概论课牵着狗打车过来,刚进小区大门就碰上爷爷奶奶,狗明显高兴起来,也知道老人家经不住它扑,只是疯狂地扭屁甩尾,围着人不停转圈。
奶奶欢天喜地接过狗绳,摸摸她的头,“去找小简玩吧,她可想你了。”
小莱答应一声好,奶奶又笑着跟狗说话“想爷爷奶奶了吧”
狗很乖地坐在地上,抬起一只前爪等奶奶给它穿鞋,奶奶跟它说“咱今天不穿,回家奶奶给你洗澡。”
狗就站起来,甩着尾巴往前走两步,回头示意奶奶快点带它去玩。
小莱终于肯相信聚宝盆原来也有体贴乖巧的一面。
不听话的狗在爷爷奶奶身边会变好,方简呢她有好些吗。
到家门口时,小莱靠在楼梯扶手上给她发消息明天突然有事,来不了。
等了五分钟,那边没回,小莱问生气啦
她回没,你忙。
这就是生气了,小莱偷笑一下,说给你点了吃的,外卖马上到,注意敲门声。
这次她彻底不回了。
小莱耐心等了两分钟,手机揣进裤兜里,想了想又摸出来照照脸,理理头发和衣服,曲指敲门。
防盗门隔音不算好,小莱听见她拖鞋和木地板之间摩擦出长长的拖沓,她走路总是这样拖着脚后跟,说不费力,鞋跟都磨得玉溜溜。
门打开,小莱从门后跳出来,两手托腮,笑得像朵太阳花,“噔噔噔噔我来啦”
反应了两三秒,那双灰蒙的眼睛漫起潮湿的水雾,方简委屈噘一下嘴,随即破口大骂,“臭娘们儿死骗子骗我”
小莱挤进门抱住她,哄小孩一样,“哎呦呦,跟你闹着玩嘛,小气鬼”
“外卖呢”她哑着嗓子吼。
“就是我呀”小莱抱着她扭来扭去撒娇,“我就是你的小甜心。”
上周小莱忙着跟姐姐团聚,她们都没怎么见面,粗略一算,半个月没怎么好好聚了。抱在怀里的方简又瘦了些,睡衣像挂在两根竹竿子上,小莱踮脚亲她下巴,“你是不是都没怎么吃饭啊。”
她来时洗过澡,身上是家里橙子味沐浴露的香甜味道,方简抱着她挪回房间,进屋关上门手就开始撩她衣服,“我现在吃。”
“吃什么。”她明知故问。
“吃我的小点心。”
瘦归瘦,还是每天早晚都强迫自己下楼跑两圈,艰难地维持着正常人的作息规律,为了周末的约会时脸色不要太过灰败。
讨厌的冬天就要来了,在天彻底冷下来之前,在她不可逆转地沉溺冰窟之前,抓紧机会吃饱吃好,准备冬眠。
小莱被抵在门后,手臂环住她单薄的身体,摸到她一片冰凉的腰肢和后背,“怎么不多穿一点,天已经很冷了。”
“你冷啊,那我们去那边。”方简推着她肩膀坐到床尾,床边椅子上蹲了一只小太阳,红红的光照亮半间屋子,床上被褥枕头都烤得热烘烘。
“不冷了吧。”方简低头解她牛仔裤的扣子,拉锁“咝”一声,小莱配合绷直腿,方简拽着她裤脚一拉,裤子团吧团吧扬手扔在旁边单人沙发上。
“还有上衣,快点。”她催促。
小莱刚把两只毛衣袖子腾出来,方简伸手就来扯,毛衣里面还有一件短袖,两件衣服错在一起,卡住她脖子,方简不知道,还在使蛮力往外扯。
刚开始那点旖旎气氛全没了,小莱被扯得东倒西歪,用力拍床,闷声吼“你杀人啊我的头要被你扯掉了”
“啊啊,对不起”方简赶紧松开手,把她脑袋找出来,小莱脸都憋红了,直喘粗气,“你要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太激动了。”
她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人,映着小太阳的光,红红的两点,如潜伏在暗夜里的某种未知野性生物。
小莱动作慢下来,“别这样看我。”
方简闭上眼睛,两手规矩搁在大腿上,“我不看,你快点。”
小莱反手解胸衣扣子,“为啥快点。”
方简很老实的,“饿了。”
“饿了才不能这样,会噎着的,要细嚼慢咽。”小莱说。
方简说不,“我就想大口吃。”忽然她想到什么,睁开眼睛,“我有一个好点子。”
小莱坐在床上,一手环膝悄悄地遮住自己,一手理理被扯乱的头发,“什么。”
“你等着。”她说着下床去,过会儿回来的时候时候手里托着一只纸杯蛋糕。
“我最近没什么胃口吃饭,奶奶每天早上出去遛弯都给我带一个,今天这个还没来得及吃。”
小莱说“那你快吃,待会儿别低血糖死我身上。”
方简托着蛋糕坐下,手往上抬,衣袖底下一截细白腕子,“那不能够。”说着手指挖了一点奶油蹭到她脸蛋上,逼近她舌尖飞快一舔。
小莱呆住,眼睛睁得大大圆圆,方简又抹了一点在她嘴唇上,偏头靠近她,尽数吮去后,分离时两片无血色的唇也染上几分淡红奶油的红。
“是草莓味。”她意犹未尽舔舔唇。
小莱脸都红透了,眼睛水汪汪,一时又羞又愤,“怎么这样。”
方简膝行几步来到她身边,手按在她肩膀轻轻一推,她无力地倒下去。
她居高临下,目光沉静,形容坦荡。
这是一具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弹性的身体,既不过分羸弱,也不过分臃肿,每一处线条起伏都恰到好处,优秀的骨架,均匀分布的脂肪,温暖而细腻,如一匹上好的丝缎,同时具有流水的包容性。
“你真漂亮。”她诚心诚意。
小莱不语,小太阳烤着她全身,室内气温节节攀升,额上已起了一层薄汗。
方简俯身,凉凉的发尾扫过她心口,她脖颈上绒毛紧张得根根直立,下意识攥紧了手脚。
“你不要怕。”方简柔声安抚。
小莱怔怔望着红红的天花板,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她身上,体温融化了它,细小的痒意随之流淌。舌尖灵活一卷,消失不见,她感受到力度、湿度和温度的变化。
奶油纸杯蛋糕的热量,足以支撑方简进行整场,送上门来的,白吃白不吃。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得恨不得吃掉你,想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不要唱歌,不要上学,不要拍照,把你锁在屋子里你根本不知道。
抚开她颈后长发,方简俯身叼住她小巧圆润的肩,无形的感知于细径中搜寻,倾泻的舒意沿指尖流窜至全身。她们几乎是同时。
额角钝痛,足趾激跳,心中“通通”乱跳,格外震耳。持续一阵后,是万般归一的平静。
小莱颤颤巍巍伸出手臂,五指握住白色的插板线,用力一拽,插头“咚”一声掉在木地板上,灼人红光寂灭,窗缝里溜进丝丝清凉的风,她伸长脖颈用力吸了几口,疲软倒下,阖眸浅寐平息。
方简臂弯一收,把她拢进怀里,凉凉的唇吻过她轻颤的睫和桃红的面,最后轻轻地印在额心,鼻尖嗅到她发间馨甜的香。
时间变得很慢,世间一切都不及此刻,仲夏傍晚被太阳晒得微暖的溪水般,爱意涓涓流淌。
没有奶油的纸杯蛋糕掉在木地板上,滚出老远。
突然下起雨了,雨滴敲打在千家万户的铁皮遮阳棚,响声剧烈如千军万马。
时已入秋,难得有这样大的雨,更显这方小世界温暖多情。
小莱在她怀里动动身子,闭着眼睛,“我姐她们说了你的事,她们说你要跟我分手。”
原来她今天是来兴师问罪。
“我就知道她们会出卖我。”其实她并不介意。
“她们是为你好,你知道她们怎么说吗,她们说你看起来很不好,如果说了什么胡话,做了什么错事,不要跟你计较,还让我对你好一点。你背着我,收买人心。”
方简笑起来,“托你的福,我也有姐姐疼了。”
小莱说“我跟我姐说,我们早就分了,我姐就笑,说哦哦哦,好的吧。那种感觉,不知道你是否有体会,她们毫不费力洞悉所有,却不挑明,宠溺着,让我感觉很幸福。你应该跟我一起,我不想独占,我们应该一起分享。”
“我感觉到了。”方简说“你就是我的胃,我的肠子,你替我吸收营养,再源源不断传送给我,这样就行了。”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肠子。”小莱说。
方简问“为什么”
小莱说“肠子里面有粑粑。”
方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少理直气壮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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