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天蒙蒙亮，裴临攥着车钥匙出了门，正好碰到上次遛狗的大妈。
“小伙子起这么早的啦。”
裴临跟着大妈走了一段,忽然问“您吃早饭了吗”
大妈看着长得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心里挺喜欢,就是没生个闺女,不然肯定要介绍的，她怪不好意思道“没吃是没吃的呀。”
裴临插着口袋一笑“我也没吃,家里有人等着我买呢,回见啊。”
大妈
南城的老字号开门早，周末又有好多人排队，裴临只好赶早，把车临停在了街对面,没过十分钟就引来了贴条的交警，关键这个交警他还认识。
“哎呦,裴队啊，不好意思没认出来，您这是公务”
裴临拎着俩烧麦，一屉虾饺,还有两碗红豆粥走了过来，跟交警打招呼道“吃了吗”
交警搓搓手“哎呦，那多不好意思。”
裴临拍了拍交警的肩膀，和蔼道“辛苦,家里还有人等着，先不聊，下次请你吃饭。”
交警
裴临上车后，点开了两条昨天没来得及看的消息,周法医很快回复，问他为什么这么早起，裴临只好实话实说，二十分钟后，他又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双人份的早餐粥，文字是几个爱心的表情。
戚白看了眼早餐的包装袋，一愣“你这么早就跑出去买这个”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顶叮叮响了起来，打开一看，两条新消息一条未读。
高航喜大普奔戚队您一定要好好对我们老大。s您什么时候过来加班
韩静逾今天方便吗
邢焰斌裴临家的检材出结果了，我看他怎么忙着谈恋爱，没空管这些。
三条消息里两条都在说裴临，他点开朋友圈一看
“什么时候跟我回家一趟吧”
戚白没反应过来“什么”
“咱俩都确定关系了，我得跟老头说一声，放心吧，他对你肯定比对我满意多了，不会为难，最多打断我的狗腿。”
戚白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犹豫了会，道“以后再说吧，万一以后”
他话音一顿，万一以后分开了呢
裴临毫不吝惜亲爹，道“趁着老头还壮实，这个柜咱赶紧出了，这两年我看老头抽我那架势，说不准年纪大了要高血压，反正这辈子早晚都要说，哎，你想来点脆萝卜吗”
他抬起头，发现戚白愣愣的举着筷子，眼中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辈子
裴临这个人，处理事情的时候不会瞻前顾后，有难处，他就开诚布公的来说，从不会遮遮掩掩，老头的思想里有属于传统的那部分，但也未必不开明，儿子喜欢上男人，对于父母或多或少有些冲击，这些困难他预想到了，能解决，不用去假意安抚戚白。
裴临往他粥里夹了一筷子，从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里看到了不确定，他沉默下来，问“你不会还觉得，我只是跟你玩玩吧。”
这一瞬间，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连淡淡的饭香都短暂抽离开，只剩下一点陌生的沉默。
戚白没有否认，在他的认知里，感情是一种比生命更加无常的东西，而为了许多生命正在奔赴着的人，是没有资格谈感情的。
他没有想过永远，因为竭力走路的人，只能看清脚下的现实。
裴临是他在这场艰辛旅途中，从未想过的，温暖又灿烂的一场意外。
“对不起。”
裴临把空盘放回厨房，余光瞥见跟着他站起来，微微蹙眉，显得有点难过和茫然的戚白，问“就嘴上说说”
戚白想了一会，在裴临有点期待的眼神中挽起袖子“那我洗个碗吧。”
明亮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穿插过树形，斑驳在白衬衫上，透明的水花从龙头里迸溅出来，在不锈钢池里荡漾出波光。
戚白的肤色无限接近白瓷，他用手轻轻扣住边缘，水珠从他骨感分明的指缝间流落出来，被蹭到下巴上，晶莹剔透的闪着光，这本身就是一种勾引。
裴临从后面袭击了他，扔开盘子，就近把人按在冰箱上吻了过去。
“裴唔”
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不讲道理的侵略感，滚烫的气息抢占着所剩无几的呼吸，戚白忍不住喘息，他从极端的晕眩里闻到了淡淡的烟味，混杂着他家沐浴乳的香气，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两个人陌生又亲密的关系。
裴临扳起戚白的下巴，狠狠压下来，他长驱直入的掠夺着别人赖以生存的一切，不许戚白扶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粗暴又恶劣，坠在衣服上的那双手在寸寸收紧，裴临并不打算放过他，在那细长的脖颈后揉了一把，仗着手长，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他滚动的喉结。
像是一座平时隐藏在衬衫下的活火山，滚烫干燥，引人犯罪，警察也不行。
唇齿纠缠，烈火从两个人交织的气息中烧起来，几乎要将灵魂也烘干了，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吞咽声，带着馥郁又隐秘的情调攻城略地，他狠狠地研磨着戚白的挣扎和求救，要将他活活的溺死在怀里。
终于，裴临如愿以偿的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头皮当即一炸，紧接就被推开了。
剧烈的喘息
戚白的胸口起伏不定，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还在发抖，他白皙的肤色像被晕了层霞光，眼尾吊着轻微的红，他捂住喉咙，仍能感觉到血管的跳动。
“不行等一下，还要去加班。”
裴临很快发现戚队只是想给自己找截台阶下，有点好笑，他故意堵住了回卧室的道，不怀好意的把人怼回墙角“什么不行”
“我只想亲你，没打算干别的，想什么呢”
“我要去加班了。”戚白顿了顿，看他没起开，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加班了”
裴临“加呗”
他刚嘚瑟完，就被戚白横扫过来一脚，幸好早有准备，被他毫不费力的躲开了，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个子太高，头铁的撞在了抽油烟机上。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串哒哒哒哒的拖鞋声。
关门的前一秒，他还捂着脑袋道“这辈子都给你白嫖，随时”
卧室里先是静默，又气势汹汹的打开了，戚白捏着手机，警服只套进去一半，冷道“谁嫖谁”
早上九点，高航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周末来市局加班的领导，根据多年刑警的经验，戚队不是因为加班没做成重要的事，就是重要的事做的不爽，作为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碎催，他觉得有必要替自己失业在家的老大打探一下。
高航轻轻敲门，一边递上资料，一边小心翼翼又不失礼貌的问“您脸色不太好，是没吃早饭吗”
不提早饭还好，一提就上火。
戚白淡淡的看过来“你没事情做了。”
高航瞬间倒戈，把手伸的像个服务员，弯腰道“您看，桌子上的就是一份关于医院的调查报告。”
郑哲彬收购的医院被证实是一条黑色产链，所有涉案场所都面临着审查，除了三立医，其他医院没有像陈澜一样的嫌疑人，没办法拘留审讯，普通人不是嫌疑人，嫌疑人也不是犯人，人家愿不愿意帮忙只能看心情，好比用拳头那么大的网捞鱼，一兜起来可能啥都没有，格外费尽。
戚白匆匆在这几页医院的名单上扫了一眼，忽然被一所医院吸引住了目光。
高航凑过来“是有什么不对吗”
戚白忽然问道“这个博爱医学诊疗中心的成立时间为什么这么短”
郑哲彬投资的目标里，有成立时间比较长的社区医院，也有像三立医这样走高端路线的私立医院，它们的共通点就是口碑好，值得信赖，明面上做的是救死扶伤的生意，如果不是警方定向侦查，单凭普通人很难发现他犯罪的痕迹。
“这个医学诊疗中心是3年前成立的，地址就在老城区附近，我走访了当地居民，都说在这看病靠谱，很多专家号要从凌晨开始排队，小程序都约不到。”高航想了想“这个描述在所有人口中高度一致，不像作伪。”
“专家号”戚白想了想“一般能开专家坐诊的都是有职称的专业医师，很多都是从公立医院里挖来的，这种医生，讲口碑，爱惜羽毛，不是靠着高工资就能吸引来的，再不济也得是国内顶尖学府，有科研和论文成果的医生，这种人不约而同的去了一个刚成立的医院，不奇怪吗”
高航翻了会笔记，说“可能是因为这个医疗中心延用了旧址，继承了一部分周围居民的信任吧，名字好像叫”
“博佳医疗诊断研究所。”
“博佳医研。”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戚白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了一个念头，从模糊到清晰五年前，市内有个去新加坡考察的医疗团队在广西被挟持，他隐约能记起地上的横幅，写的就是这个名字。
高航睁大了眼“您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