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舟也在思考一切的变故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猜测。
事实上,他之所以想让卢幼菱帮他进入紫云峰,一部分原因是柳乐安,但另一部分则是祁大绿。
这段时间门,他思来想去最终确定,问题还是出在那个实力低微却莫名碍事儿的祁大绿的身上。
最初的时候,他没想太多,毕竟像祁大绿那样修为的人多了去了,前世他没注意到也是正常,但这次传出来祁大绿是祝时喻师妹的消息之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若是前世有这么轰动的消息,他不可能没听说。
答应卢幼菱只是顺水推舟,让猩猩去对付祁大绿也是他想要做的,这种不稳定的变故最好还是消失才好。
想到这里,东舟恨的锤墙。
墙皮脱落了一地。
猩猩没了,祁大绿火了。
现在她顶着一个莫名其妙小师祖的名号,在大比的时候又风采百出,太惹人瞩目,直接下手肯定不行。
好在他手里还有卢幼菱这张底牌。
东舟一边打扫地上的墙皮,一边思考看来是应该尽快满足她的条件,解决掉昝和风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徘徊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祁大绿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祁溪正在一心二用。
一方面,对周长老的怀疑一经产生就无法消除,甚至回想起来处处都是痕迹。
另一方面,在她意识到自己对师祖有那么点心思之后,就开始说服自己。
在这个时代,爷孙恋也不是不可以,更别提还是双向奔赴的爷孙恋。
年龄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东西。
于是她在与柴道人一起去加固紫云峰结界的时候,怀揣着一种莫名的心思,去找了祝时喻“一起去山下走走吗”
说去走走是因为祝时喻现在灵力虽然恢复了一部分,但不多,于加固阵法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用。
果然柴道人倚着门框冷哼一声“他现在就是个小废物。”
说完自己摔了个踉跄,他后空翻站稳。
祁溪还在为这个称呼不满,辩驳“师祖自有他的用处。”
柴道人咂嘴“什么用处”
祁溪转移了话题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从房间门出来的祝时喻“时间门不多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祝时喻有点开心,但努力压平了自己的嘴角。
柴道人非常牙酸,但拼命抑制住了自己的冷哼。
三个人很快到了半山腰。
祝时喻觉得自己不是笨蛋,他也察觉到了祁溪对他态度上的变化,看到柴道人走远,挪着步子凑近祁溪“你刚刚说,需要我做什么”
柴道人绕着紫云峰检查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祝时喻拿着一把铁锹哼哧哼哧在刨坑。
脸上都是不情愿,时不时回头瞥祁溪一眼“我挖不动了”
祁溪正在搬石头,闻言道“怎么会呢,这是我特质的铁锹,很省力的”祝时喻不懂祁溪为什么老是要给他特制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这土是真的很脏。
祁溪咳了一声,主要是她觉得直接面对面说会有点尴尬,手里有点事儿好歹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远处的柴道人“”
虽然说如果要发挥阵法的实力,最好的办法确实是借助一些实物的帮助,比如坑啊,树啊,石头啊之类的东西,但柴道人还是觉得眼前的这副过于田园化的场景让他很难接受。
于是他转身,决定再去转一圈儿。
祝时喻给一棵身边的树画了个圈儿,招呼柴道人待会加固要注意这里。
他灵力虽然没有恢复完全,不过对于阵法的知识还是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的。
祁溪咳了一声,在搬石头的间门隙终于终于想出一个开场白,用尽全部的演技露出追忆和怅惘的表情“师祖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结拜为爷孙”
祝时喻警惕的后退一步,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不记得。”
祁溪“”
看的出来师祖对这个很有心理阴影了,她试图再跟师祖说点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其实可以更进一步”
祝时喻捂着耳朵朝刚起身开始飞的柴道人喊“这里。”然后冲着祁溪道“正事要紧。”
祁溪被师祖罕见的大局观堵了一嘴,默默垂头,决定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接上这次的话题。
结界很快加固完,三个人一道去了宝顶楼。
目前还没有什么很确凿的证据,不好直接跟宗门说,他们打算再去盯梢一天,实在不行就先斩后奏,把东舟绑了再说。
却不想等了一上午,却完全没有看到周长老的身影,后来实在等不及,柴道人直接把他布的结界给撕了,翻墙进去,地毯式搜索一圈儿。
没人。
几个人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看到比剑场空空荡荡,祁溪觉得有些不对劲。
偏头看了一眼柴道人,发现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对劲。”
祝时喻戳她的腰“怎么了”
祁溪觉得有点痒,不动声色的避开,然后解释“以往比剑场是乾明剑宗最热闹的地方,更别提现在还在大比期间门”
许多弟子应该都在埋头苦练才对,结果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祝时喻给掌门传讯,平日里回复很快的人,居然完全没有回应。
他们从落到地上,从比剑场出发,运气还算不错,终于遇到了一个跑的飞快的弟子,祁溪一把拉住“这是怎么了”
那弟子回过头来,看向祁溪,也许是认出来了她的身份“小师祖好,出事了”
“什么事”
那弟子似乎急切的很,用手指向东南方向一指“那边。”说完挣脱,一溜烟儿很快跑没了影儿。
祁溪三人对视一眼“去看看。”
越往那个方向走,看到许多弟子面色惶惶,挤成一团,朝着那个方向涌去。
祁溪的脚步突然顿住,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那个方向恰好就是堕魔崖的方向。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妖城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联手毁了储魔空间门以及阵法,回来这里之后,堕魔崖一直没有动静,她只当还需要一段时间门才能显现出来。
堕魔崖前围了密密麻麻的人。
各峰的长老站在最前面,拦住涌过来的弟子,周长老赫然正在其中,手中拿着一件避魔的法器。
而在他们前面的堕魔崖就像一个盛满了的锅一样,魔气咕隆隆从里面冒出来。
虽然如此,但有许多人还是仓皇不安,吵吵嚷嚷一片。
“掌门什么时候上来啊”
“堕魔崖这么多年没出事,为什么这个时候”
“”
难怪联系不上掌门,他应该是堕魔崖底探查。
堕魔崖底。
赵清宏看着面前的景象,心一点点地沉下来。
前几日他和各宗掌门一起去探查阵法失效的情况,所以没有时间门来这里查看,但离他上次稳固这里的结界也就是不足一月的功夫罢了。
可堕魔崖竟然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恶臭弥漫,魔气几乎化为实质,即使他自己这样的修为,都觉得有几分不适了。
赵清宏用法决挥散灰蒙蒙的黑雾,给自己罩上一层防御结界,崖底的情况更加清晰地呈现在视线之中。
“那是狮虎兽”一同过来的长老问道。
事实上,他这么问并不是因为疑惑,而是惊讶。
只见以往几乎可以被称为堕魔崖一霸的狮虎兽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里,腹部裂着口子,像是被活活撑死的一般。
而撑死它的,毫无疑问,正是周围那些成堆散发着恶臭的尸骨。
赵清宏很快明白过来,狮虎兽被它囤的粮撑死了。
崖顶众人死死盯着赵清宏的身影,早有人忍不住“掌门,怎么了”
赵清宏叹了一口气,并未回答他,而是开口朝着所有人道“所有弟子,马上离开堕魔崖。”
说话的用上了灵力,声音震耳,在三公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心中自然还是疑惑,但看赵清宏脸色难看,且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也只能顺着大部队离开。
周长老以及一众长老被留在了堕魔崖峰顶,处理逸散的魔气。
祁溪心底一沉。
堕魔崖的事情最先竟然是在乾明剑宗爆发了,而且还是在宗门大比这样万众瞩目的时期。
他们三个本就位于人群的最后面,所有人的心神又都在堕魔崖上,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祁溪才知道了更为清楚的事情经过。
最先发现这个事情的是附近负责巡视的弟子,他立马传讯上报了宗门,但这个弟子由于近距离观察,且没有多加防备,所以待其他人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倒地不醒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这种怪相,和之前阵法失效的事情叠加在一起,也难怪所有人都那般恐慌。赵清宏稳住众人的心神,然后派人去查。
堕魔崖底的魔气来源是剥离出来的弟子心魔,所以他需要查清楚这段时间门是谁用了剥离心魔的法子,了解情况。
众人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傍晚的时候,有小道消息传来
蔺修远求见赵清宏。
他平日里极少在外走动,如今恰好在这个时候去见赵清宏,且又是宗门内少数几个懂剥离心魔法子的人之一。
几个巧合叠加在一起,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如今这种事态之下,越是乱象频发,人们越是喜欢私底下议论。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消息越传越快。
没人知道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等宗门高层知道打算压下去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传的有头有尾
堕魔崖魔气逸散的导火索,竟然是昝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