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历史就是这样巧合,蒙古在灭掉了金国之后,没过多久就决定进攻南宋。他们开始在四川、湖南、安徽等地都做了试探性的进攻。此时虽然蒙古军事力量已经强大到世界之最,但是他们遇到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对手——南宋。
在余玠等人的积极部署之下,蒙古并没有在这里占什么便宜,他的后继者王坚、张珏继续修筑着山城,总数达80余处。这些建在四川主要水系上的山城,完整地构建起坚固的山城防御体系,在其后抗蒙战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据说,余玠还总结了一套抗蒙斗争的经验:“一曰以逸待劳,不可轻战;二曰聚保山险,不居平地;三曰多用夜劫,不可昼战;四曰收聚粮食,毋以资敌。”
根据史书记载,余玠治蜀多年,“军得守而战,民得业而耕”,抗蒙形势出现前所未有的转机。他便主动出击,恢复失地。
然而,宋理宗同样犯了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心生猜疑,就如同当初宋高宗对待岳飞一样。或许这也是宋朝皇帝的一个通病,总是担心武将们一旦手握兵权,就会将自己赶下皇位。在1253年,也就是宝祐元年,宋理宗下令,决定让一直驻守在前线的余玠班师回朝。
一心为国为民的余玠又怎么能够接受朝廷的诬陷呢?据说他在接诏以后,就立刻服毒自杀。史书上说:“余玠治蜀,厥功甚伟,赍志而殁,壮士扼腕。”当川蜀地区的百姓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莫不悲慕如失父母”。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才,朝廷却轻信谗言,连一个余玠都用不得。
在蒙、宋对峙的阶段,蒙古有一个很重要的领导人,就是蒙哥。他即位之后,并没有选择直接攻打南宋,而是选择了迂回战术,他先后灭掉了大理国、安南和云南,最终形成了对南宋的三面包抄。
可以说,蒙哥的心思一直都非常明显,那就是将南宋逼到无可救援的地步,让南宋自动归于蒙古的管辖。从宝祐五年开始,他就一直做这种梦,直到他死去,这个梦也没有能够实现。
宝祐六年,蒙哥改变了自己的战略,他决定三路攻宋:自己亲率主力4万攻打四川,然后出峡东下;塔察儿领兵南下,进攻荆襄;兀良合台从安南出兵,经广西北上;三路大军会师鄂州,再合力东攻临安。
蒙哥的主力进入了大散关,由利州直取剑门,经过近一年的艰苦攻战,岁末打到钓鱼城下。这时四川已大部沦陷,王坚以兴元都统制兼知合州。他到任后就发动军民重新修缮钓鱼城。
钓鱼城周长10余里,山顶地势平旷开阔,上有充足的水源与足够的良田,军民耕战结合而无后顾之忧。钓鱼山高近400米,嘉陵江与渠江环绕其南、北、西三面,山腰据险筑起两道两三丈高的城墙,又筑“一字城”直达嘉陵江岸,可安然保持与外界的联系。当时,迁入钓鱼城内避乱的民众多达10余万。
蒙哥派降将晋国宝前来劝降,被王坚在钓鱼山阅兵场当众处死。开庆元年(1259年)二月,蒙古大军渡过渠江,蒙哥亲自督战攻城,双方攻守战打得十分激烈,但蒙军始终无法得手。四月,蒙军一度袭破一字城外城,但很快就被宋军击退。
蒙军旷日持久,师劳兵乏,时值盛暑水土不服,疫疾蔓延。宋军以逸待劳,不时夜袭敌营。南宋政府听说蒙军入川,即派吕文德出任四川制置副使兼知重庆府,负责川蜀抗蒙大局。五月,吕文德率战船千艘驰援合州,遭到蒙将史天泽的邀击,只得返回重庆。
六月,蒙将汪德臣单骑到钓鱼城下招降,城上发飞石将其击死,蒙军士气越发低落。相反,王坚则命守城宋军向城下蒙军投掷鲜鱼面饼,并致书说:“你们北兵可烹鱼食饼,再攻十年,城亦不可得!”
蒙哥见钓鱼城固若金汤,久攻不下,只得撤军,命主力转攻重庆,自己则死在退兵途中的温汤峡。
关于蒙哥的死因,史学界有很多种说法。一说病死,所染即为痢疾;一说中飞石或飞矢而死;一说因炮风所震,得疾而死。一般认为,蒙哥临死遗言:“若克此城,当尽屠之。”为了发泄攻城失利的愤懑,蒙军在护丧所经途中,杀无辜平民2万余人。
蒙哥一死,各路蒙军先后北撤,南宋政权转危为安。其后10余年间,宋蒙战争未发生过重大战役,这是因为忽必烈继承汗位后,专注于解决内部纷争与推进封建化进程。封建化进程弱化了蒙军的原始野蛮性,也相应减轻了宋元替代过程中社会生产力的破坏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