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为了进一步弄清贾珍是否与秦可卿私通,还可以通过对《红楼梦》第七回中焦大醉骂的话语,来作出分析。
1.焦大的骂语中所包含的内容:其一“偷狗戏鸡”;其二“爬灰”;其三“养小叔子”。
2.焦大的骂语所指的人:其一是贾珍,原文是“焦大亦发连贾珍都说出来。”其二、其三是凤姐和贾蓉,原文是“凤姐和贾蓉等《程乙本》无此“等”字。)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听不见。”其四是贾宝玉,原文是“宝玉在车上见这般醉闹,”。(此段内和后面相同原文,均引自《甲戌本》)依上面列出的人和事,我采用“逐一排除法”进行分析。先说“偷狗戏鸡”者。“偷狗戏鸡”这一成语,在《红楼梦辞典》(周汝昌主编)、《红楼梦语言词典》(商务印书馆出版)以及《红楼梦成语辞典》(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中,大体上均指“比喻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在《汉语成语词典(续编)》(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中,这一成语却指“形容人不务正业。”
1.我认为,“偷狗戏鸡”这一成语,当作“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解释时,还应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一成语所指应是,随意的、无一定对象的男女之间的**行为。依此,我们看一看:
贾宝玉是这样的吗?贾宝玉和秦可卿有过“私通”,但绝非“偷狗戏鸡”那种形态。
贾蓉是这样的吗?书中写到,贾蓉除了和尤氏姐妹调情,和凤姐另有隐情之外,别无它事。所以,也算不上“偷狗戏鸡”。因此,“偷狗戏鸡”者只能是贾珍了。2.如果按《汉语成语词典(续编)》的注释:“形容人不务正业。”来理解的话,则《红楼梦》中贾珍的情节,正与此相吻合。《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一段:
“……幸而早年留下一个儿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贾敬)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如今敬老爷一概不管,这珍爷那肯读书,《程乙本》作“这珍爷那里干正事?”)只是一味高乐不了,把个宁国府竞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第七十五回:
“原来贾珍近因居丧,既不得游玩旷朗,又不得观优问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皆说定每日早饭后时射鹄子。贾珍不肯出名,便命贾蓉做局家。这些来的人皆系世袭公子,人人家道丰富,且都在少年,正是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绔。……
贾珍志不在此,再过几日,便渐次以歇肩养力为由,晚间或抹骨牌,赌个酒东儿,至后渐次至钱。……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大赌起来。”
上面这两段原文,对贾珍的“不务正业”的习性,确也描写得淋漓尽致了。总之,不管以哪种涵义来解释,“偷狗戏鸡”者,只能是贾珍无疑。再看“爬灰”是指谁。是贾蓉吗?不是。贾蓉没有下一辈的媳妇或侄媳妇。于是,最后的结论出来了,“爬灰”者就是贾宝玉。当然,也许有人会说,焦大的骂语中,虽包含三个内容,但不一定指的就只这四个人,或可影射诸如贾琏、贾芹等等。如果是那样的话,原文“焦大亦发连贾珍都说出来”,“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都装作听不见。”“宝玉在车上听见”等话,曹雪芹就不必如此写了。而《红楼梦》也就不成其为曹雪芹所著的《红楼梦》了。
结语总之,从以上的分析说明中,大家会看清“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和贾珍没有关系,而应是紧密联系贾宝玉才对。几十年来,人们虽然对贾珍作案已经达到“众口铄金”的程度。但“事实胜于雄辩”,在《红楼梦》整部书中,贾珍和秦可卿从未有过近距离相对I而贾宝玉和秦可卿之间,虽然曹雪芹对此描写得很是隐蔽和婉转,他们确有过“不肖”之行。因此,我在这里主要采用曹雪芹的《红楼梦》这本巨著的本文,“实事求是”地去证出“贾宝玉作案”的结果,还《红楼梦》这一情节以本来面目。这就是本文的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