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雪芹亲著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的第二十一回的回前的正文中,有七律诗一首。在这段正文和诗里,曹雪芹是这样亲笔明文告诉读者的:
有客提《红楼梦》一律,失其姓氏。惟见其诗意骇警,故
录于斯:
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戳自张罗。
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
是幻是真空历过,闲风闲月枉吟哦。
情机转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
凡是书题者,不可(以)此为绝调。诗句警拔,且深知拟书底里。惜乎!失石矣!
在这段书中,曹雪芹也使用了“甄士隐”的手法,读者不深加思索,还真难解其意。在此,我且试解之。
1.“有客题《红楼梦》一律(律诗),失其姓氏。”对于这一句,用得着第五回的一句“脂砚语”:“设彼调侃耳,若真以为然,则又被作者瞒过。”所以,所谓“失其姓氏”,其实说的就是作者他自己。
2.“茜纱公子”自是书中的贾宝玉,而“脂砚先生”呢?我认为就是曹雪芹。何以见得?
在《红楼梦》第八回的最后,关于“秦可卿的出身”一段文字中,有“脂评”一句是:“又知作者是欲天下人共来哭此‘情’字。”所以,“恨几多”的“脂砚先生”,岂不就是说的作者曹雪芹。
3.读者都知道,贾宝玉是“情不情”,书中的贾宝玉就是曹雪芹的“寄身”。所以曹雪芹才有“情不情兮奈我何”的结论性的诗句。
4.“诗句警拔,且深知拟书底里。”这一句是说:作诗的人很是“洞悉”写作《红楼梦》的全部“底里”的。这里面自然包含着:谁是“作者”,谁是“评者”等等。并且也很明白地告诉读者,诗的前两句,说得是“真实、准确、”的。
5.对于“惜乎,失石矣!”一句,如果用这段文字的第一句“有客题《红楼梦》一律,失其姓氏。”中的“失其姓氏”四字,和“‘失’(取其谐音,不取其意)石矣。”对照来看,则…失’其姓氏”,岂不就是“石’其姓氏”吗!“石”者,贾宝玉也。而贾宝玉者,岂不就是曹雪芹自己吗。6.最后,再说诗的前两旬:“自执金茅又执戈,自相戕戳自张罗。”其含义正是说明:“曹雪芹既是《红楼梦》的作者,也是《红楼梦》的评者。”并指出:“脂砚斋”就是“曹雪芹”。
除了以上六点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即:为什么曹雪芹把这一段,写在第二十一回之前,而不是其他什么别的地方?这一问题,自然也是一个难题。置此以待识者。
结语在我看来,“脂评”确实应该在《红楼梦》研究中,得到重视。大家都知道的,曹雪芹既然已经点明书中存在“真事隐”和“假语存”,《红楼梦》的研究者们,难道可以对其置之不理吗?而要弄清楚那么多“隐”、“假”之事,丢掉“脂评”是不可设想的。只是由于《红楼梦》问世年代久远,其书中红字评、批语,很多并非出自“脂砚斋”笔下,究竟其中哪些真正属于“脂砚斋”评语,哪些不是,一时难以弄清。在引用中,引用者势必应该加以认真辨别,否则造成失误,岂不遗恨千古。
再则,我研究《红楼梦》,实际上是一种学习。我知道几百年来研究《红楼梦》的专家、学者们,所发表的关于“脂砚斋”和“脂砚斋评语”的文章,是很多的,这是可想而知的事。然而,我所读到的,实在寥寥无几。我不知道我在上文中所涉及的问题,是否已有人论及或已被批判过,而我只是照直写来,等待批评。
已有“研‘红”的业内人士指出,“红楼梦”中的“脂评”的总和,是一个“大杂烩”。我很同意这一非常形象的概括。只是,对于大家都尊崇的真正的“脂砚斋”来说,未免有“不敬”之嫌。真正的“脂评”,它也应该和曹雪芹的原文一样,“一字一珠”或“一字一滴血、一字一滴泪”,应该是那样地可珍可贵。
我认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脂评”也和原文一样,也必定永远是光辉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