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树奕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他们兄弟五个在年少玩乐的时候,心血来潮一起出资开的茶馆,取名五。不为了赚钱,就给他们几个公子少爷腻味了那些奢靡华贵、灯红酒绿的地儿的时候,就来这里坐坐消消闹。
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兄弟几人各有了各的发展,各自到别的地方打拼扩展自己的势力的时候,这个茶馆也渐渐被他们丢在一边,若不是丛树奕突然说起这个‘老地方’,严绎诚还真是想不起这块地儿来。
茶馆就位于J市繁华的市中心广场角落边上,当初特别选的这处,是闹中有静最好的地方。
现在正是下午茶的时间,附近写字楼或者购物累了的人来这个幽静的严绎诚到的时候,茶馆的生意正好是一天的高峰期。刚进门,严绎诚就看见茶馆小小的空间里都坐满了人,倒有些意外。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有服务员走前来,朝他抱歉的低了低头,“先生不好意思,茶馆现在已经满座了……”
言下之意,是要赶他离开了……赶他这个茶馆的老板走?
严绎诚面无表情看着那服务员,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让对方有些畏缩的抖了抖。
说出口的话是不容拒绝的命令,“把你们经理喊出来。”
当初他们都没空管理这个小茶馆,也没指望它赚钱,便是聘请了一个管理人来协助经营。
服务员没想到会来了个这么莫名其妙的客人,虽然长得非凡不一般,俊气逼人的,可是脾气也这么不好,一进来就说要见经理……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顿时,脑海里闪过几个场景的服务员脸色变幻了好几个颜色,最后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结结巴巴的,“你,你想干,干什么……”
严绎诚拧紧了眉头,刚准备越过这个莫名其妙的服务员走进去自己找人,谁想到这服务员以为他要做什么,立即就往店里头跑,嘴里还大声嚷嚷着,“经理经理,有人找麻烦来!”
茶馆本是清净喝茶休闲的地方,哪里禁得住这大嗓门的叫唤,这下子整个茶馆里的客人都纷纷转过头来盯着站在原地的严绎诚,幽静安宁的茶馆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被众人指指点点,严绎诚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正要高声冷喝让这些人滚出去,那管理人就从里头小跑了出来。
“严,严少?!”
那经理听了消息原本着急的面色,在看见黑神一般的男人之后,转为震惊和欣喜。
他极有眼色的看出严绎诚此时正在怒头上,忙对周围哄闹起来的客人们解释,“抱歉抱歉,都是误会,这位是我们茶馆的老板,是我们的服务员弄错了,抱歉哈各位。”
那服务员本来就畏畏缩缩的,现在一听经理的话,霎时就有哭出来的冲动。
这人,竟……竟然是老板!
经理忙走到严绎诚的面前,哈腰点头的好不恭敬,“严少,您终于回来了!”
严绎诚冷冷的扫过经理谄媚的脸,抬步往里走,绝冷的声音带着冰块的重量砸在了原地。
“让他们都滚,没用的人也别留着!”
他们正是指的在场的客人,而没用的人……便是适才闹出乱子的服务员!
经理不含糊,赔笑着让客人们离开,而后在外头挂了休息的牌子,回过头来冷漠的对着欲哭无泪的服务员道,“都听见话了?还不走吗?”
“经理,我真的不知道啊……”服务员是打工的女大学生,平时就是一挺胆小的人,“您和老板说说,能不能别辞退我,我好不容易才找着工作……”
经理扫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看着人小姑娘哭,冷眼旁观,“你要是得罪我还好说,可那是严少……你领了这星期的钱就走吧。”
服务员见没有余地可谈,哭的很是伤心。
经理正准备进去伺候严绎诚,转身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知道是有人进来,下意识的说,“抱歉,现在不做生意——丛老板?”
只见门口处,丛树奕穿着深色西服,斯文和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看着他,眸色中却没有太多的笑意。
经理这下子可呆了,怎么一天迎来了两位大老板的回归啊?
难不成,五个老板都要回来?!
经理不免有些激动了,五个老板都回来了,这正是他发挥的最好机会了!
丛树奕示意自己身后的秘书助手在楼下等待,看见旁边有个穿着制服的女生哭的稀里哗啦的,不由皱眉。
“这怎么回事?”
经理一愣,将大致的来龙去脉同丛树奕说明白。
末了,丛树奕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来,“阿诚也是的,和一小姑娘生什么气……让她休息几天再过来上班,没事的。”
经理忙应道,“好的丛老板。”
丛树奕拍了拍经理的肩膀,上了楼。
茶馆原本的店面只有一层,不过高度足有五米多,于是那时候他们就让人在后半部分打了个小阁楼,空间倒是挺大的,被他们装饰的雅致,不对外开放,专门供他们兄弟几个聚会用。
不过有几个年头没来了,现在进来,倒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
严绎诚在门边站了会儿,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后头有脚步声传来,他便偏了偏头,瞧见了夹着浅浅笑意而来的丛树奕。
“阿诚。”
严绎诚薄唇一勾,折身走了几步,同对方伸出来的大掌交握,而后伸出拳头碰了碰对方结实的肩膀。
丛树奕也是做相同的动作,这是他们兄弟几个以前最喜欢做的动作。
“进来说。”
房间中央摆着个外圆内方的梨木桌子,左右两边是两座的雕竹梨木长方椅,在面对和门的方向还有单独一张同款椅子,刚好是五个位置。
两人各在长椅子上捡了个座,还没说上话,经理就敲门,端了热水和茶具过来。
“严少,丛老板,小的给您们沏壶茶怎样?”经理想把握住表现的机会。
严绎诚心情不佳,并不像看经理拍马屁,“放下东西,出去。”
经理面色一僵,有些尴尬,看向了另外一位,虽然噙着笑意,却没有开口说什么,显然就是默同了严绎诚的吩咐。
经理嘿嘿一笑,只能低着头灰溜溜离开。
碍事的人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两人皆是无言,打量着同当年昔日无异的场景,心中各有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