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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云溪毫无睡意。

    身处安静的溶洞之中,听觉变得尤为灵敏,身边人鱼的一举一动,能听得一清二楚。

    咕噜咕噜的声音,鱼尾拖地的声音,还有鳞片在草垫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沧月今晚格外难受,许是季节因素的影响,这次的第一天,她就显得迫切需要疏解,在草垫上难耐地翻来覆去。

    她变得很喜欢肢体接触,柔软的尾鳍从上到下,拂过云溪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轻柔如流水般的力道,始终不曾伤到云溪。

    只是拂得云溪有些痒痒,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瞧上一眼。

    可云溪不敢睁眼,只是一动不动,期待沧月快快睡着。

    睡着后,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随着尾鳍一遍遍轻抚她的身体,沧月咕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最终,洞内一片安静。

    腿上缠着的力道松开些许,云溪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

    眼睛刚一睁开,正撞进沧月清如水的眸子中。

    云溪一怔,接着,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咕噜声响。

    夹杂着兴奋、愉悦之意。

    沧月光滑的尾巴紧紧缠绕住她,还伸出舌头,亲昵热情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她期期艾艾躲避。

    “沧月尾巴不要乱蹭也不要乱舔”

    沧月一面咕噜,一面用人类的语言喊她的名字。

    “云溪云溪云溪”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些尖细,勾出了几分暧昧的缠绵之意。

    云溪第一次听见沧月用这种语气喊自己,脸颊热了一热,捂住她的唇“不能用这样的语气的说人话”

    “咕噜咕噜”沧月听懂了,改为发出咕噜声。

    那种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有些绵长。

    也很不对劲

    像是在求欢。

    她一边发出咕噜声,一边靠近云溪,亲热地舔舐云溪的唇和脸颊,尾端缠住云溪的双腿,双手抱住了云溪的上半身。

    或许是觉得云溪的唇分外柔软,呼吸吞吐之间,还沾着一抹湿润的气息。

    她的舌尖来回碾磨舔舐。

    云溪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只有胸腔一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沧月咕噜了一声,转而舔舐她的脖颈。

    宛如口干舌燥之人,乍饮甘泉,不愿松手。

    再这样下去,不知还会舔哪里

    云溪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心一横,伸手探向沧月的尾巴根处,轻揉慢捻,间或轻轻拍打。

    就当帮小猫纾解发情期的难受吧,反正行为都是差不多的,又不是真的交欢。

    云溪只能这般自我安慰。

    终于,沧月不

    再舔舐她,而是乖巧地贴在她的身上,一边感受她的拍打,一边蹭着她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尾巴紧紧缠绕着她。

    彼此就像一对紧密相拥的情侣。

    水潭哗啦啦作响。

    沧月在水中翻来覆去打滚,云溪坐在岸边,泼水到腿上,清洗掉湿润滑腻的痕迹。

    几乎被她弄了一腿

    云溪心情变得很复杂,依旧不敢回忆那份湿滑柔软的触感。

    沧月从水中游了过来,探出水面,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

    云溪擦了擦脸颊,问“你们的发情期,要持续多少年啊”

    是不是,有生之年,只要活着,每年的春夏就会发情

    那

    云溪撑着脑袋,有些不敢直视沧月。

    那她总不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像帮小猫解决发情一样,替沧月纾解吧

    如今在溶洞里,住一块还好说,将来如果自己搬离了这里,难道沧月还跑去找她吗或者,让沧月再找一个伴侣

    一想到后面的这点可能性,云溪的嗓子眼就好像堵住了那般。

    心也堵得慌。

    她不愿继续想下去,干脆放弃了思考。

    总之,这个月混过去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她发现,她总是很擅长逃避感情方面的问题。

    翌日,沧月没有带云溪出门,天一亮,她穿上了那件很像雨衣的动物皮,带上木矛,摸去了水潭中,游出了溶洞,久久未归。

    云溪猜测,大概沧月有自己的安排,不方便带上她。

    比如,继续抢占领地。

    她们昨天只去了一小片区域,且那片区域的动物,对沧月来说没有太大威胁性,尾巴轻轻一甩,就能甩飞它们。

    也许,今天要挑战更凶猛的动物,沧月无法分心照顾她,所以不能带她去。

    在溶洞中待了几个月,云溪对这种封闭的环境,适应许多。

    她不再像去年那般,只要一个人被关在里头,就会感到焦虑不安。

    早起,云溪吃了一份熏肉片之后,就在溶洞内忙活着收拾整理。

    储物室中的食物,一个冬天下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春夏二季,她不再需要储备熏肉和果干,每天都可以吃上新鲜的肉类和野果。

    也几乎每天都可以出去。

    云溪很喜欢这样的季节。

    她逐渐熟悉了这座荒岛上的一年四季,她知道每个季节该做些什么。

    淼淼依旧没有回来。

    它的窝云溪没有丢弃,而是放到了明洞那里。

    云溪希望淼淼闻到熟悉的味道,还能够找回来。

    它的攀爬能力这么好,完全可以自由出入,把溶洞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未尝不可,沧月也不排斥它的存在,何必要离开呢

    它

    不像云溪,云溪是因为无法自由出入,且溶洞太过潮湿,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想要离开。

    难道它也嫌弃这里太过潮湿吗

    是了,猫咪也是喜欢干燥温暖的环境。

    云溪微微叹了一声气,只能默默在心底祝愿它平安健康。

    没有了积雪,明洞逐渐变得干燥,等到天气再热一些,雨水少一些,云溪打算重新把石灶堆砌在明洞之中。

    沧月已经熟练掌握了生火的技能,今后,哪怕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她也可以独立生火吃上熟食。

    至于缝纫,要沧月学会也太难为她了,以后每年的衣服,云溪都打算自己做好了再分她一些。

    还有干果、果酱、熏肉那些,自己都可以做好了再分她一半。

    这个溶洞,很适合沧月生存,进出口隐蔽,有水洞有旱洞,空间足够大,还有一个能够让她在冬天伏击猎物的透顶洞。

    她住这里,再适合不过。

    云溪把熊皮被褥放到明洞中晾晒,换了一床无毛的被单。

    春天到来,她又可以出去采些鲜花,装饰床垫和溶洞。

    等到夏天时,她还要用香蒲叶编织一个大大的草垫,作为沧月的草席。

    云溪拿出了渔网、鱼篓、弓箭和木矛,今后,出了溶洞,她要在沧月的领地上,练习捕猎。

    接下来,她要用半年的时间,探索这片岛屿,练习狩猎技能,半年之后,她一定能够独立生存下来。

    沧月在日落之前回到了溶洞中。

    她从水潭中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上半身瘫在了岩石上,下半身的尾巴泡在水潭中,甩来甩去,水中荡开一圈圈蓝色的血液。

    云溪几乎没有察觉到。

    她坐在地上编织完善渔网,打算改天带出溶洞去,放到河流中,拦截鱼虾。

    偶然一个转头,看见沧月匍匐在水边的石头上,她心头一紧,连忙走过去,蹲下来,观察沧月的上半身是否有受伤。

    “你真的出去和其它野兽打架了”云溪摸了摸沧月的脑袋,“痛不痛”

    沧月咕噜咕噜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

    她的肩头有几道抓痕,渗出了蓝色的血液。

    云溪扒下她身上动物皮,看见她的腰腹部,也有几道抓痕。

    今天的搏斗,显然要比昨天凶险得要多。

    云溪让她平躺着,拿了草药捣碎,敷在她的腰腹部,然后用自己那件白衬衫给她裹住。

    她的腰腹部,有大大小小数道疤痕。

    云溪摸着她的腰,说“我想想办法,把你去年掉下来的鳞片,缝在动物皮毛上,然后你穿上,也算一层保护。”

    沧月咕噜了几声,抱着自己的尾巴,舔舐那几道被抓伤的地方,硬生生用牙齿咬下了破损开裂的鳞片。

    尽管知道这是野外动物生存的常态,就像人类世界中,野外流浪猫猫狗狗,也时不时会挂彩一样,云溪看着沧月的一道道伤

    痕,还是会感到揪心。

    这次受伤,沧月在洞内休养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她新长出来的鳞片覆盖了原来受伤的区域,腰腹部的伤口早已愈合结疤,并开始泛痒。

    她的指甲太锋利,容易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

    云溪看见,会主动身上帮她轻轻抓两下,然后告诉她“不要一直抓,伤口痒说明快好了。”

    沧月点点头“这样啊。”

    这天,沧月背着云溪,再次出了溶洞。

    春光明媚。

    她们在洞外吃了一条鱼作为今天的第一餐。

    余下的时间,沧月带着她,巡视自己新占领的领地。

    接下来的几天,沧月每天都会巡视领地,大概是担心有些动物去而复返。

    云溪在西海岸的悬崖上,发现了一片海鸟的聚集地。

    这片悬崖的斜坡长满了青草,逗留了成千上万只的海鸟。

    海鸟都喜欢临海的环境,方便捕鱼。

    它们长着黑色的喙,白色的羽毛,黄色的爪子,在草地里聚集筑巢。

    沧月背着云溪,悄悄出现在草地的边缘地带,一人一人鱼,趴在地上,观察远处的鸟群。

    有的鸟闲庭信步,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有的鸟,拍打着翅膀,骑在另一只鸟的背上;有的鸟,从海边衔来了一条小鱼,一边啄下一口,一边喂到巢穴里,探出脑袋的小鸟嘴里。

    趁鸟群不注意,云溪悄悄搭弓,准备射箭。

    沧月则偷偷将手伸进其中一个巢穴中,掏出两颗蛋来,塞到云溪背后的草篓中,接着,背起云溪就跑。

    海鸟群在身后嘎嘎乱叫。

    云溪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一只箭,就被迫收起,也放到了身后的背篓中。

    她搂紧沧月的脖颈,问“这不是你的领地吗你跑什么”

    沧月没有咕噜咕噜,而是用人类的语言,解释说“多,太多了”

    大意是说,海鸟太多了,会被啄。

    云溪

    原来,她就是从这里掏鸟蛋的。

    原来,她也惧怕鸟多势众,懂得逃跑

    也是,这些海鸟聚集而居,就是为了获得最大的保护。

    任何一只凶猛的野兽,都要掂量掂量被几千只海鸟群起攻之的下场。

    云溪暗暗庆幸,还好没射出那一箭,否则,连沧月都不敢和那上千只的海鸟起冲突,她怕是要被海鸟啄个死无全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