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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沈栀给许娓娓递号码的男生在高一也算小有名气。
姜画有付清流这层关系,消息打探得明明白白。
“a9的小班草,在他们年级可受欢迎了,好多迷妹那种,脾气性格都好,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哦对”说着又想到什么,眼睛一挤,笑得意味深长,“还是个二级运动员呢,游泳的,听说身材也特好,有腹肌呢”
她打听来的东西就这些,具体又简洁,一句话说完,反过去问她们,“你们呢问出什么来了”
姜画负责去打听人,简彤几个就负责打听事,余湘经年元旦一役,在学生会里威望极高,她指东高一的学弟妹们绝不往西,她要打狗学弟妹们绝不打鸡,到了这种程度,还都已经知道名字了,要在高一打听件事简直在容易不过。
她把这学弟是怎么认识的许娓娓又怎么决定递纸片的来龙去脉给问着了。
“上个礼拜刚开学那会儿在网吧遇上的,跟娓娓坐对座,看她游戏玩得很好,当时没想太多,就是觉得操作挺不错,没想到回过头来就后悔当时没认识一下。”
余湘言简意赅地讲完重点,简彤兴冲冲地继续补充,仿佛要被挖墙脚的根本不是她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咱娓娓也算是扬名一中了嘛打听起来不费劲,加上那天和他一起去网吧的同学里就有多少知道点的,给他科普了下娓娓过往的丰功伟绩,又给他拉了下论坛看了几页跟吱吱相关的讨论帖,他就知道吱吱和娓娓玩得好了呀,再然后就是今天上午啦”
简彤说到上午难掩眼中兴奋,看得姜画这叫遗憾,“唉我当时怎么就没在呢,啧啧啧,你们再给我说说,当时怎么个具体情况”
她们在一旁场面重现去了,沈栀咬着筷子,觉得这学弟着实不简单。
能知道从她这下手给娓娓递纸片,就不可能不知道她们和余湘简彤几人玩的好,知道余湘的话,就不会不了解她在学生会的地位敢拿张纸片写着名字电话就来搭讪,没准儿来之前就算好了,她们要想方设法地打听一番。
这可不是个一般人,自己一句话没多说,就让她们把想知道的全知道了,况且从第三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比他自我介绍的更要来得可信,故事清清白白,字也干干净净,只一个名字一串数字送到许娓娓面前,想不想认识都随她,这就算是不肯认识一下,印象也绝对坏不到哪去
宁洲这才是碰上狼人了啊。
几个人整个中午从食堂到操场,都在全方位多角度地不停研究这个从天而降的学弟,偏许娓娓一直闷不吭声地不说话,到最后翻来覆去地学弟都要被扒透了,姜画终于忍不住了,挤到她身边拱了拱她,“怎么了今儿个这是哑巴了哎,就是拒绝你也得张嘴啊不吱声这几个意思,不像你风格啊”
他们其实都没太把这场突如其来的搭讪特别当回事儿,兴奋得一扒到底也是因为实在闲的没什么可干了,学弟又没急吼吼地上来就表白什么,只不过是想加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这都什么世道了,加个好友完全不至于就如临大敌,再说就算真不想认识,正正经经地说一声嘛,也就过去了。
但沈栀知道,许娓娓不会想得这么容易。
她没少见猪跑,但猪肉是第一回吃,学弟要真有什么意思,拒绝她肯定是会拒绝的,但眼下还不明朗,何况凡事只要沾上第一次,就容易变得有意义。
许娓娓托着下巴,脸色很深沉,“不是不吱声,我这不正想着要怎么吱声呢么”
可她都想了小半天了也没想出来,习惯性地又回头求助宁洲,满眼期待,“哎,宁神,你觉得这事,我怎么办好啊”
她是真觉得宁洲无所不能,回答这种问题当然也不例外算在内,但其他人没她这么迟钝,听见她这一问,谁都没忍心再去看宁洲的表情,都扭过头心无旁骛地望天
宁洲觉得怎么办好他觉得直接把纸撕了往风里一扬最好。
但想归想,不能那么说,尤其是在这个从天而降的隐藏情敌还进退的当拿捏有度的情况下,他倘若这么提议,无形中过的第一招就先已经输了。男人不分年龄都是有胜负欲的,宁洲再怎么心如止水,在这种事上也止不住。
他沉默片刻,把手上拿倒的单词书遮在手心里悄悄转了个向,若无其事地翻下一页,慢慢道“理吧,问问他要干什么,找你打游戏的话看看他打的怎么样,好就玩一玩,不好就别带他了。”
他语气“自然”得有点过了头了,望天的几个开始抖肩膀憋笑,许娓娓当局者迷没听出来,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可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小失落。
她哦了声,从兜里翻出那张纸片,举在太阳底下看了看,阳光照进她深邃的眼窝里,连睫毛都裹上层碎金色的流光。午休预备铃打响,她屈指清脆一掸,试图弹走心里那点莫名的失落,“成,那我这就回去问问他”说着拍拍屁股站起来,边往回走还边嘀咕,“但他看见那天当时我是玩着什么呢”
宁洲没想到她还真听话,不仅听话,还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他捏着单词书在原地愣了会儿,最后转头连沈栀带陆璟之俩人一块使劲看了眼,把小册子往口袋里一塞,快步朝已经走远了的许娓娓追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直到他们俩走得听不见了才放声笑出来,有时候也真是,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好过,到日常琐碎小事时,反倒容易出点小毛小病,几个人一路走一路想,越琢磨越觉得这俩愣头愣脑的有意思,笑得此起彼伏的,半天都没停下来,姜画乐不可支,倚在沈栀身上都快站不住了,还是进了教学楼让午休巡逻老师看见训了句,几人才终于收敛了些老实上楼。
午休已经开始了,楼道里安安静静地,沈栀脸上笑意没散,走着走着又突然想起来
“哎,季一呢怎么又没见他。”
她忽然发现从上个星期五到现在,一个周末了又加上午半天,一直也没看见他。
几天没见到这大眼仔,还怪不习惯的。
“他早上迟到了,在教室里写检查了。”陆璟之低声回答她。
谢嘉言示意了下楼梯转角处的广播音箱,幸灾乐祸,“你等着听啊,一会儿就该点他名了”
想想他一个人在教室埋头写检查的惨样,沈栀也忍不住很没同情心地翘了下嘴角,本来还想问句怎么你们没人喊他,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她能把许娓娓从被子里拖出来跟老妈子一样帮忙穿衣服再往教室里拽着走,但让他们这么对季一恐怕是难。
午休第二遍正式铃响起来,楼道里的巡班老师催人命似的叫着快点上楼,几人加快步伐,各自回了教室。
这一周都天朗气清,沈栀的心情跟天气一样,足足放晴了一个礼拜。
高三那边周一时开过了百日誓师大会,这日子就像道分界线,过完了,高三完全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备战考高,对岛这边的高一高二来说,也意味着有些事情要准备开始了,比如又一年的学生会换届。
余湘这届一年半来的工作终于做到了头,要一点点地放手把担子彻底交给下一班的高一了。
这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秉承着“一届不如一届,届届都是最差一届”的宗旨,余湘为免自己到时被逼得想不开去寻死,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交接事项,她人尽其用,等到周末,趁着人都还没闻风落跑,赶紧把沈栀几个全拉来了学生会帮忙。
这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活动他们这帮编外人员没少跟着在里面掺和,想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干完这拨就再没下回,对着堆积如山的交接事项,倒也没太多的抵触情绪。
沈栀跟陆璟之被“分”到一组,负责整理余湘在任的这一年半来文艺部的所有活动档案。
陆璟之悉知各部工作,这种活干起来熟门熟路,沈栀看着他一沓沓整合归档,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抱着一摞又一摞的文件纸分门别类,等到他要找哪部分时,就顺手递一下。
两人合作默契,边整理着,还能分出精力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也不知道哪天宁洲追上去跟许娓娓怎么说的,她这两天居然还真跟那个高一学弟聊上了,这事说来也是因他们而起,所以这几天晚上临睡前的那点儿时候,俩人什么也没聊,光顾着替宁洲现场直播许娓娓这边的实时动态了
要说那学弟也是情商惊人,加了许娓娓别的什么都不聊,就逮着那天网吧里见到的她在玩的游戏说这招实在是高的没边儿,许娓娓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真能跟男孩子玩到一处去的脾气,你跟她谈情说爱她一准儿能给你当场拉黑,但不走寻常路出招迂回,她就渐渐放下戒备甚至跟人家聊得还挺投缘。
她这边投缘了,宁洲那头就不好了。
但最佳的霸道时机已经过了,他这时候要是再说让娓娓删好友拉黑,娓娓说不好就能急眼,不急眼也八成得要不开心,他现在进退两难,黑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大,已经快半个星期没睡好了。
沈栀想想就觉得自己这事干得不仗义,尤其宁洲还刚跟她握手言和不久,但再一想难得看宁洲吃回瘪,又不太想讲良心了
他们旁观者清,看这件事无非是段小插曲,影响不了什么,但在当事人身上,就满不是那么回事了。
沈栀回头朝宁洲那头看了眼,小声问“他昨天又没睡好黑眼圈都快掉到人中了。”
陆璟之低低嗯了声,“拐弯抹角地问了一晚上要是我怎么办,估计半夜没睡好一直在想。”
“那你怎么告诉他的”沈栀好奇。
“我说是我也让你自己看着办。”陆璟之淡淡道“要是这都过不去,以后难不成要把人绑身上才能放心了”
沈栀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按页捋着手上的东西,头也不抬,“你就诓他吧,是你你肯定不这么办。”
“嗯那你说我会怎么办”
沈栀乜他,一字一句,又轻又稳,声音里还带着点笑,“你不知道的那没办法,要是让你看见了,你会当着我的面把纸片撕了,把可能扼杀在摇篮里,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陆璟之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转瞬又拉下嘴角板起脸,冷声冷气的轻哼了下,倒还是认了。
没错,他还真会这样做,反正他在她这儿早就没什么脸可言了。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